“何人胆敢在我治下行凶!来呀,给我擒拿那两人!”司马纵横赶到时,眼前景象匪夷所思。一僧一道,战力如此强横,竟然将欧阳世打伤在地,贴身老仆昏迷不醒。于是不分青红皂白,要护卫队上前锁拿。

    秦小赢趁着混乱,将那遮蔽天道感知的宝物收入囊中。

    那欧阳世瞧见了,气的手直哆嗦:“你……你,他!”只是因为脸被打肿,别人只听到无囊无囊的声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大人,有集境凶徒伤我苦境泰楼书生!还破坏这花香苑地这么好的赏花场所,还请大人严惩啊。”秦小赢抢先一步告状。

    欧阳世听了秦小赢的话,差点没气背过去,你还有理了是吧?

    老子就打伤了你两个人,破坏了一个房间。你呢?把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还把花香苑地所在的这一条街都给毁了!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那司马纵横没有看到欧阳世,心下登时觉得不妙,这秦小赢要是把欧阳世给宰了,恐怕自己更别想坐三望二了,怕是会被直接派去魔界镇守。

    “欧阳贤侄呢?”司马纵横四处寻觅欧阳世踪迹。

    “窝宰者。”欧阳世说话漏风,觉得嘴中有异物,使劲一吐,竟然是两颗门牙被打掉。

    “欧阳贤侄,你怎会如此模样?”

    一只猪头出现在司马纵横眼前,饶是仔细辨认也只能分辨出大概。

    “塔捌窝答乘着羊。”欧阳世连比划带说,司马纵横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他把我打成这样。

    司马纵横也不客气:“把这两个无法无天的道士和尚拿下。”

    “且慢!”正说时,子轩带着泰楼众儒生赶到。

    “司马长老,这两人乃是我泰楼之人,品行向来良善好施,有口皆碑,连续三年被评为泰楼社区优秀好邻居,在没有问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就将他们锁拿,是否有失公道?”

    司马纵横看到子轩,自然认得这位泰楼大弟子,其实不光是他,泰楼众人他都有一本名册,里面记录着从凤君仪到麾下书生的详细资料。知道这位大弟子平日里只爱读书,不愿掺和杂事。今日若是凤君仪来他可能还会费些口舌,但如果是这书呆子来,他还是有机会应答一二的。

    他一指花香苑地所在的这一条街,责问道:“这一条街都让这和尚和道士给破坏成这样了,我还用问缘由吗?秦小赢,你敢否认这是你做的好事吗?”

    秦小赢眨眨眼,说道:“是我和那晕过去的老头、那只猪头和和尚共同破坏的。”

    他没有否认自己将这条街破坏,但是那老仆和欧阳世也有参与啊。所以他一口咬定,这是共同破坏。就算有错,也是双方都有错。

    这就是拉人下水,不讲道德了。

    欧阳世一听急了,他连忙比划,自己只是破坏了一间屋子啊,破坏这一整条街可没这本事。

    “你看,他已经对自己的行为表示羞愧了,他说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应该自杀谢罪,死之前还要先在这做鸭子还清债。”秦小赢仗着对方说话不利索,替欧阳世翻译起来。只不过翻译的内容南辕北辙。在泰楼混过的人,天天被凤君仪那碎嘴子折磨,耳濡目染之下嘴皮子怎么可能不利索。

    欧阳世听了秦小赢的翻译差点气的翻白眼晕过去,老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伶牙俐齿,何其可厌!”司马纵横丝毫不给秦小赢胡搅蛮缠的机会。一摆手,手下护卫军就要出手锁拿。

    子轩出言说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史经集中的《学而》一句念出,天地同力,五百护卫军再不能向前一步。

    “司马大人好大的威风啊,不问清白便要锁拿我泰楼中人吗?”子轩说道。

    “你们敢反抗?”司马纵横是老江湖,老江湖自然有老江湖的道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见不得人的交易,如果他不坚持自己的立场,又该如何坐三望二?把长老位次向上提一提?

    “这不是反抗,是抗议,事情的起因经过,总要说清楚了,让我们心服口服才是。”子轩给了司马纵横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何况,我们是东齐子民,不是你司马家的臣属,就算这秦小赢和照世明镜有什么错,那也应该是东齐治安官来抓,你来抓我们?不符合规矩!”子轩抓住对方行为的不合理之处,让对方落得行动不合法的口实。

    司马纵横大恨,没想到自己在这里抓一个人都如此费劲,难道他们不知道,齐皇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只会盖章的傀儡吗?() ()

    可是就算是傀儡,在东齐人眼中,那依旧是一个象征。

    西戎部落首领投降、南楚皇帝投降。

    但东齐不降,东齐的读书人也不曾降!

    这就是东齐人一直以来的那股傲气所在。即便面对司马家的苛捐杂税,只要不降魔族,那么东齐人就能忍这一口气。

    “凭一群读书读傻的傻子就想阻拦我?”司马纵横当太上皇当惯了,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看到有人敢反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和震怒。

    在他此刻的心里,泰楼的这帮读书人已经被他判了死刑。

    泰楼一天不除,他心里就难受一天。

    他眼神一动,司马家护卫军齐齐往前挤了一步。

    圣人在书上的道理再大,哪里有拳头大来的重要?

    谁知他这一动,却让子轩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司马家虽握有人族神器,却不过如此。”

    “想当年轩辕剑认主,是因为司马家为人族脊梁,为人族延续不惜牺牲,方才得到圣器认可。却不想短短数千年,司马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要直接抓拿读书种子,这种事传出去?谁信?”

    “所以还是请司马大人好好审一下,再下决定也不迟。”子轩笑容如刀,言语中间处处是陷阱。

    “好一张伶牙俐齿。”司马纵横无奈,被子轩用言语逼到这个份上,只能让人审案了。

    “夷丘令何在?”

    “下官在。”夷丘令早在爆炸之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我现在命你即刻审理此案。”

    “是。”

    他暗自阴森叮嘱一句:“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审。”

    。

    夷丘百姓今天算是开了眼。

    今天泰楼竟然和司马家因为一桩案子纠缠到了一起。

    所以,今天他们都挤过来看热闹。

    这种热闹不常有。

    一边是泰楼的学子,一边是司马家。

    他们心里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东齐老百姓可是最知道这些学生的不易。

    他们的心中只有:家国天下。

    家是东齐百姓的家,国是东齐,天下呢?

    是天下人的天下,是这苦境人的天下。

    他们省吃俭用,将最好的让给老百姓。

    研究天时,告诉百姓耕种时节。

    让东齐百姓的孩子人人都认的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

    他们从不求名,只求一个教化百姓,开启民智。

    那小道士和小和尚,更是东齐老百姓看着长大的,从十一二岁的少年,渐渐成为面容俊俏的后生。

    他们两个外出会化缘,东齐老百姓就是自己吃不饱肚子,那也会给他们一口吃的。

    因为他们是泰楼出来的。

    在东齐老百姓的眼中,这就是自家的后辈。

    更何况,他们都曾为东齐流过血,付出过。

    魔族战场上,有他们在。

    东齐百姓的生活中,也有他们在。

    谁家生个病,瞧不起病,就让小和尚帮忙去看看,保准药到病除。有时候连药都是不收钱的。

    谁家有个白事谁家闹个鬼,道士和尚也从来不推辞的去除鬼念经,所求的不过一碗饭,一壶水罢了。

    更何况,那些五年前战死在东齐的子弟兵,是他们俩联手超度的亡魂。

    七天七夜没合过眼啊。

    两个人最后都是被抬下祭台的。

    听说有个从南楚来的田婶,秦小赢每年过年都要上门去给她磕头,给她带不少礼物。原因就是那田婶曾经在他小时候给了他不少帮助。

    这种孝和人性,东齐老百姓谁不知道?

    他们的事太多太多了,也从没听说过他们欺负过谁。

    所以今天,他们就是要来给他们站台撑腰。

    要是那夷丘令敢断错案,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敢将他淹死!

    因为,东齐老百姓不答应。

    不答应你们欺负我们的人!

    这,就是淳朴无华的东齐老百姓!

    这,就是民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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