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决定提笔的那一刻,无数的回忆向我涌来。

    纷扰,繁复,却又难以割舍。

    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识,或许一开学我在你去图书馆时就不该拍你的肩与你同行,或许我不该在办完签证后和你发消息,可是一切没有或许……

    “我叫贝恩,性格开朗活泼,爱好广泛。很荣幸能够加入卓越班,听高中老师说:上大学以后也不能松懈,所以我以后也会好好努力……”

    说完的那一刻,贝恩长舒一口气,她终于把她埋在心里准备了一个暑假的话都说了出来,尽管不够完美但是可以显得她很积极。她有些骄傲地看着周围同学对她崇拜的目光,暗自窃喜:她是学号排名第一的那个又是新生代表。也就是说在高考和开学之初的卓越班面试里,她已经抢占了先机。王老师听了后,非常满意,顺着贝恩的话又讲了讲大学里容易挂科,大家要尽早确定方向之类的云云。

    画面的贝恩也就是我,从这里大家也许隐隐感受到了,这是一个卷王的故事。但贝恩还不知道的时命运已在暗中悄然定下了许多的答案。理论上我们的男女主角相识应该在这个场景里,接下来应该是男主角肖禹的介绍。但是很遗憾,我们的贝恩同学此刻正在为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并没有认认真真地聆听别人,她只隐隐记得肖禹和他周围的几个男生都很喜欢足球。故事的开始并不是言情故事里常见的一见钟情。

    和肖禹真正的认识始于英语课的课后。几节大英课后,哪些人英语好,哪些人英语不好,似乎已经有了定数。

    贝恩自然是最好的一批,高考后的暑假她一点也没有闲着,背了英语,也练了口语。加上来自于超级高中的语言基础,自然轻轻松松。很快,她发现肖禹的能力也很强。上课,每每贝恩发了言,肖禹总是紧接其后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的观点。一来二去,贝恩想不注意到肖禹都很难。

    这天,英语的听说课下课。贝恩看着肖禹穿着橙色卫衣一个人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一刻像收到了什么暗示一样。她的内心突然难以抑制地想要上去搭话,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于是有了下一幕,女生百米冲刺地速度一阵猛冲,在男生前急刹车。手重重地拍在了男生地肩上“你去图书馆吗?好巧,我也去”说完,讪讪地尬笑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贝恩已经后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这样的瞬间在他们后来的交往里出现过很多次,就像是冥冥之中被命运的手牵引着。但这是他们分开很多年以后,她才慢慢从生活中觉察到的。不过这是题外话了,这个时候的肖禹明显神色惊讶,他被这突如其来地冲击吓到了。但是很快他镇定了下来“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肖禹并不帅。他像大多数的工科男生一样,176左右的个头,微壮、寸头,带着黑框眼镜。取下眼镜时,五官端正,眼睛微微向下垂,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当你看着他的眼睛时,你的内心会情不自禁地软下来,那双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杂质,就像肖禹这个人“单纯”。这里的单纯是带了引号的,当贝恩后来回忆起来时,才想到“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两个人并肩去了图书馆,尽管两个人只在课上交流过,但是很快他们便熟悉了起来,一种非常奇怪的事情是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座位上时。贝恩突然闻到了很香很安稳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觉得甜甜的,完完全全地笼罩上了她。她忍不住多吸了吸鼻子,确认了一下这个味道似乎不是自然界中所拥有的,也不是来自于某种外物喷洒的。更像是来自于人,就是他对面这个看起来呆呆的认真坐着高数题的肖禹。真的好像那句话“当你注意到一个人时,往往是从气味开始”。闻着这个味道的贝恩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种从心里蔓延到身体的安静。周围好像弥漫着一股薄雾,就像是那种气味慢慢地具象化了一样。她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拿着笔,深深地、一口接一口地贪婪地呼吸着。小心翼翼地做着题,生怕破坏了这样的氛围,也生怕打断了身体这来之不易的安静,更怕周围的人特别是对面的他察觉到异样。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那个中午他们一起去了二食堂吃饭,聊了很多,其中关于为什么加入卓越班。他说他想去欧洲,贝恩说她正好也想,但是家里可能不支持自费,要公费才行。那天中午贝恩好像吃的是和早上一样的炒粉,至于为什么会记住这个细节,在写这段话的我也不太明白。

    那个午休,贝恩的手机突然亮了,传来□□的提示音。

    “贝恩,我很喜欢你!”

    表白???!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就和我表白?贝恩的心情是震惊的,坐在屏幕前隔着三年多光阴的笔者我回忆起这一幕时也是震惊的。但这确确实实地真实发生了,贝恩在经过短暂地震惊以后,决定求助于室友若曦。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配角,若曦,有着步步惊心女主角一样的名字。和贝恩一样来自于同一个省份,也是和贝恩一样性格像辣椒的妹儿。她生活得很精致,每天早上九点起床,点一份麦满分套餐,慢悠悠地走路晃去教室上课。每天雷打不动会在20:00-23:00进行data2的游戏。

    若曦此刻正在照镜子“哦?肖禹?他居然会是这种会表白的人?我以为他是那种工科直男呢!你要是不喜欢他拒绝不就完了吗?”

    贝恩一方面窃喜着有人给自己表白,为自己的个人魅力高兴不已。另一方面,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和肖禹每一刻地相处,那天去图书馆和中午一起吃饭的所有细节全部都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仔仔细细地回味。这也是为什么笔者我能够在三年多的今天完完整整记起所有事情的原因。

    她思考了片刻飞快地敲下了字“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是那种朋友的喜欢,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对方秒回“嗯嗯”。

    这也是很多年以后无数次回忆起这场表白我觉得最哭笑不得的地方了,好像这种表白真的只是一个表白,表示我很喜欢你的意思,不带占有。

    那个时候因为这场表白,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单纯,很热烈也很直白。但是当所有的爱都消磨殆尽了时,他的讨厌也是直接而刺痛地。但这些都是后话了,许多年以后的我依旧记得我们的初识,久久地珍藏在心里,不断从中氤氲出新的情感。就像远山淡影一样,我们在看回忆里时,往往隔着一层雾,永远都只有夏天里下了雨后但是没有下透的感觉,闷闷的。回忆里有真有假,有虚有实,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把他写下来,把属于我们的故事写下来。我想从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提炼出最深刻、最真实的东西。或者说换一个视角,以第三视角看我和他的故事,我们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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