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北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嘴一张一合,最后也只是发出两声呜鸣,让人听来,像小动物发出来的委屈叫声。

    实际上,花北语不知委屈为何物,他只有满腹的惊讶与惊讶后的欢喜。

    游萤一把将盖在花北语身上的花棉被扯开,花北语呜咽。

    好在只是扯开了上半身,下半身还是严密地盖着,遮住了他自以为的尴尬,否则他定会呜呜长鸣。

    扯开了盖住花北语身体的花棉被,游萤单手拎上花北语裹在胸前的绸布,一只手没把他扯起来,便双手拎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游萤凑近他,眼眸微眯,“不识好歹的东西。”

    “是……”花北语身体发颤,声音也跟着颤栗,“奴家确实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听到他自称‘奴家’,游萤本想狠狠捉弄处罚他,为此没憋住,险些笑出声。

    一旁的茄久提醒道:“花贵人,教习姑姑难不成没和你说,依你的位份,见了陛下,要自称我或是妾吗?”

    游萤:“他哪儿经历过教习姑姑,进宫之初,他就不要教习姑姑碰他,后来朕假扮教习姑姑亲近他,他也没碰朕,人家就差穿上一条贞洁裤,把该锁的东西锁起来。”

    茄久脸色一惊:“还有这等事?”

    后宫男妃没经历过教习姑姑,以处男之身与女帝合寝,花北语是建国以来唯一一个。

    “当然。”游萤从茄久手中端过一杯酒,眼神示意花北语接下。

    花北语动作一滞,迟钝伸手接下。

    游萤握过一杯酒,要与花北语喝交杯酒,但花北语没有被教习姑姑教导过,不知侍寝前的规矩,是要与陛下喝一杯交杯酒。

    他握着那杯酒愣住。

    还是茄久看向不知所措的花北语,提点道:“花贵人,你要与陛下喝交杯酒,男妃初次侍寝陛下前,都要喝交杯酒。”

    “好……”花北语应了声,环过臂膀,与游萤递过来的酒杯相交,翘起嘴,迫不及待要喝下那杯交杯酒。

    游萤睁着眼,嘴还没衔上杯沿,她就看见花北语闭上眼,一口闷下那杯酒。

    这杯酒辣到他拧起眉,额间起了一片褶皱。

    于是乎,游萤把自己手里未饮的酒凑到他嘴边,示意他喝。

    他的头往后仰去,闪躲着那杯酒,一脸苦相,嘴里未褪去的酒味在舌尖萦绕。

    “这不是、交杯酒吗?我喝我的那一杯,这一杯该是阿萤你喝。”

    游萤不语,很乐意看花北语被灌酒的模样,有一种将花在掌心反复蹂躏成泥的暗爽。

    听到花北语对游萤的称呼,茄久再次提点道:“花贵人,你不应称陛下为阿萤,而是应该称陛下。”

    那杯凑到花北语嘴边的酒,被游萤生生灌了下去。

    花北语脸上写满挣扎与不愿,但还是被迫吃下了游萤灌的酒。

    这酒难喝,他伸了好几次舌头,抑制想要呕吐的反胃感。

    “看来,花贵人今后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茄久收走两个被喝光的酒杯,起身分别向游萤和花北语行礼告退。

    游萤坐在床沿边,双手抓着裹着花北语胸前的红布,看他脸上浮上红晕,有了醉态。

    在花北语的眼里,游萤的周身笼罩了一层朦胧光晕,她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花北语下意识睁大眼,认为把眼睛睁大后,就能看清楚游萤的脸了。

    可他越是想把眼睛睁大,视线中,游萤那张脸就越模糊。

    裹住他身子的承恩布微微松动,似有脱落的迹象。

    游萤道:“我问你,你现在,觉得我们还配不配了?”

    先前游萤不止一次引诱他就范,他都以各种奇怪理由拒绝了。

    例如他们属相不和,一个属鸡,一个狗,他说鸡飞狗跳,她道鸡犬升天。

    或是他爱吃甜,她爱吃辣,口味统一不了。

    如今在权利之下,在游萤是女帝的权威下,花北语没有不从之理。

    什么属相,什么口味,统统在此时显得滑稽。

    花北语只恨自己痴傻愚笨,未识破游萤的身份。早知游萤的身份,他半推半就,脱衣从了游萤岂不是更好。

    但这天下之事,岂有早知之理,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

    因喝了酒的缘故,花北语脸上浮现出两片红晕,又因平时不喝酒,今夜被游萤急急灌了两杯酒,他晕头,醉酒之态明显。

    对于游萤的问话,他借着酒胆回道:“配不上,陛下还是阿萤时,我配不上阿萤,如今我更是配不上了,陛下乃人中龙凤,我是地上的弱草。”

    以为花北语这是又要拒绝自己,这反激起游萤的征服欲望。

    这小子。

    不如霸王硬上弓得了,唤来四个侍男将他手脚束缚在四个床角。

    游萤脑中速速筹划,她松开抓紧裹在花北语胸前的承恩布,就要高声唤人进门。

    误以为游萤是要走,花北语慌忙拉过她,阻止她离开。

    “陛下,我是弱草,陛下你威武强大,求陛下你疼我——”

    游萤愣住了。

    什么跟什么?他这变的,游萤猝不及防。

    “你……”游萤未说完,花北语仰头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

    游萤惊诧于他竟如此主动与骚气,躺下去任自己蹂躏。

    伸头向前一看,那家伙不是为主动献身平躺下来,而是不胜酒力,喝酒晕过去了。

    “喂。”游萤的手拍在了花北语脸上,“嘿,醒醒。”

    拍了几下,见花北语都醒不来,游萤坐在床边,看着他深深睡去的模样,很想一耳光将他扇醒。

    游萤扬起手,但最后什么也没做。

    当花北语再次睁眼醒来,已是次日天光大亮,入目是眼熟的环境,躺的床不是择勤宫那张好大的凤床,而是霏霞宫那张熟悉的小床。

    脑袋一圈传来酒醉后朦胧的疼痛。

    花北语抚额,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自己被送去择勤宫侍寝,阿萤来了,阿萤说她是女帝,与阿萤喝了交杯酒……

    阿萤是女帝!

    花北语后知后觉,如同失忆般,又快速拾起片片破碎的回忆,拼凑衔接在一起,一时搞不清楚那是梦,还是真实的事。

    他急迫高声叫起人。

    “奴椒——”

    “沁泽——”

    喊了半晌,沁泽迟迟出现。

    “主子,你终于醒啦。”沁泽脸上挂笑,垂着一双手。

    花北语:“昨夜我是被女帝召去侍寝了?”

    “是的。”沁泽答道,“主子这是喝酒喝断片了?不记得了?”

    沁泽很是乐意为花北语复原昨夜发生之事。

    “据昨夜护送主子去侍寝的侍男称,陛下对主子很满意,可惜主子与陛下喝了交杯酒后,主子不胜酒力,晕了过去,天没亮,他们就把主子你送了回来。”

    沁泽随手一指屋内摆放的物件,称那些都是女帝送来,赏赐给花北语的。

    那些装着一盘盘金元宝与用上好布匹制成的衣裳,花北语意兴阑珊,只关心道:“陛下是否为阿萤?”

    沁泽嘴里发出‘喔哟’一声,面露惧色。

    “主子,这不兴胡说,你这是喝了酒,给喝糊涂了?你都抬去女帝的凤床上侍寝了,你心里还想着阿萤姑娘,你这般说道,若不是你酒醉昏睡了一宿,奴才还以为你为了避宠不侍寝,装醉睡了一宿。”

    花北语眼前浮现出游萤的脸。

    他一时糊涂,分不清昨夜是真的见到了阿萤,还是酒醉后在梦里见到了阿萤。

    他当下决定去找女帝,只要看了女帝的脸,就知昨夜是梦,还是非梦。

    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花北语就要下床。

    沁泽问他去哪儿,他说去见女帝。

    “主儿。”沁泽就差没拍大腿了,“这女帝,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未得她召唤,男妃们都不得走出后宫。”

    花北语一脸纯粹天真,“她赏了我那些东西,我向她谢恩也不成?”

    “不成,照主儿你这样说,那些男妃们侍寝了陛下,都以谢恩为借口去见陛下,那陛下成日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全接受起你们的谢恩了。”

    立即见不到女帝,花北语失落,“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女帝?”

    “放心吧主儿,就冲你酒醉未成功侍寝陛下,还能讨得陛下喜欢,相信你定能很快受陛下的召唤了。”

    花北语希望如此。

    入夜,花北语盛装打扮,忐忑地等待。

    前去探听消息的沁泽一路小跑回了霏霞宫,他气喘吁吁道:“回、回主子,今夜陛下不召男妃侍寝,你洗洗,早些安歇。”

    花北语睡不下。

    他心里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历了一场梦。

    他希望那不是一场梦。

    若是梦,他希望梦能成真。

    黑暗中,花北语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披了满背,他决定溜出后宫,偷摸着去择勤宫一探究竟。

    从后宫去择勤宫的路线,他模糊地记得。

    他换上一身黑衣,脑里规划了前去择勤宫的路线,先爬上这堵墙,再爬上那面墙。

    只是他走出霏霞宫,猫着腰刚悄悄掩好房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旁处传来。

    “花贵人,你这个时候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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