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3
路晓星垂下头，说：“记得。”
那是大二结束后的暑假，路晓星要去南方某大厂实习，临要出发才得到通知，她们的宿舍要重新粉刷，凡是不能锁进柜子里的私人物品，都需要清出。
路晓星的东西不算多，但零零散散的，收了很久才装好一个纸箱。
天色已经晚了，接连问了几个快递都不接单，而路晓星第二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便有些急躁。
宁晞来接路晓星，要送她去机场附近的酒店，见她焦急，就说，才一个暑假，放我那儿算了。
才一个暑假，并不是多麻烦的事，所以路晓星说好。
于是宁晞带路晓星去了他在明光里的旧居。
那是周文丽婚前买的房子，离宁氏总部不远，宁晞不愿意和宁少华住一起，那段时间总喜欢住在明光里。
到了明光里，路晓星脸皮薄不好意思上楼，就让宁晞把纸箱搬上去，她在楼下等。
宁晞没反对，但还是把门牌和密码告诉了路晓星。
“我给你把纸箱放在门边，一开门就能看到。如果你回京城的时候我不在，你有什么急需的就自己来拿。”宁晞说。
可是，当路晓星实习结束，第二次来到明光里，就是宁晞突然不理人，她疯了一样找他那次了。
五年前，路晓星在明光里宁晞家门外等到天黑，最终选择离开。
她走得匆忙，脑子都不太清楚，更不记得那箱不太重要的物品。
那之后就与宁晞断联了。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路晓星才想起那个纸箱，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好像不值得特意要回来。
再说，她也不知道宁晞会不会理她……他家里好像出事了，应该挺忙的。
就当是弄丢了。
过去了五年，没想宁晞还保留着。
既然还在，那也确实该拿回来。
路晓星很快整理好心绪，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帮我保管了这么多年。”
宁晞语气很轻：“也不用我做什么，就一直在老房子里放着。里面……有没有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路晓星摇头：“上学用的书啊、本子之类的，没有多重要，就是个纪念吧。”
“是么……”
宁晞欲言又止似的，抿了抿唇，又问：“那我是给你送过来，还是怎么着？”
“方便的话，寄到临海吧。”路晓星说。
听她这样说，宁晞怔住，眼神有些空茫。
路晓星没有发现他表情变化，继续道：“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吧，听说你还用之前的号码……哦对了，你发到付就好。”
“你不是请我喝饮料了吗？”宁晞说着，站了起来。
“那不一样……”
宁晞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随便你，反正是张威弄。就这件事，我走了。”
然后就离开了。
路晓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宁晞最开始敲门的时候，好像情绪有点低落，但后来又还好，还跟她开玩笑。
之后，又突然不高兴了。
好像就在路晓星请他帮忙寄回临海的时候，宁晞突然不高兴了。
为什么呀？
路晓星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解开被罩，掏出那份作孽的报纸，狠狠瞪了宁晞小人一眼。
还觉得不解气，又伸出指头戳了戳，“男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是吧是吧！”
**
路晓星几乎把周六睡了过去，周日也快到中午才醒。
李念来找她，看她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直呼不行，一定要带她去做个SPA，紧急补救一下皮肤状态。
折腾了一圈，凑合可以见人了，也差不多要赶去参加同学会了。
他们班大概有一半人留在京城，有的还在读书，更多的已经工作了，又还没到通常意义上结婚生子的年龄，所以闲暇时经常聚到一起玩。
聊天的氛围也很好，吃完饭后，有人觉得没聊尽兴，于是又转战到KTV。
路晓星被起哄唱了首歌，坐回去，感觉冷气开得有点足，腿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没拿厚外套，又不好意思说调高温度——大部分人都喝了酒，正想要凉爽——便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间。
外面暖和很多，大厅里还装饰着海报与唱片封面，路晓星慢慢看过去，并不着急回去。
“可找到你了！一个人躲这儿干嘛呢？！”身后有人叫她。
路晓星回头，是裴书悦。
裴书悦是路晓星大一那年的班长，性格很大气，后来不做班长了，也是全年级女生的大姐头。
当初除了同宿舍的人，路晓星就和裴书悦最熟了，不过那主要是因为裴书悦和谁都熟。
裴书悦后来出国读了硕士，海归后又留在京城工作，日常在班级群里很活跃，经常张罗一些活动。
今天同学会，裴书悦也忙着招呼大家，路晓星还没和她单独聊过。
路晓星望着烈焰红唇的裴书悦，笑着说：“就是随便走走。你知道吗，我上次来KTV还是大二上学期，考完最后一门，咱们班出去庆祝那次。在国外小城住了五年，感觉自己都变成土包子了，看什么都新鲜。”
裴书悦眼眸闪亮：“那你可得趁回国多玩玩。哪天我们可以叫上李念一起去游乐园呀，看你们时间。”
路晓星说不巧，这几周太忙，还是过些日子再约吧。
见裴书悦没有急着要走，她问：“大班长，你怎么也出来了？不会就为了和我聊天吧？”
裴书悦笑的意味深长：“还真就是。我特意找你来的。”
“嗯？”
裴书悦走近一点，和路晓星并排靠在栏杆上：“还好你回国了，我前段时间发现一件事，还在想怎么和你说比较好呢。”
“这个。”裴书悦低下头，从手提包里掏出一部手机。
手机样式古早，好像是很多年前流行过的一款，机身有不少划痕，屏幕还碎了一角。
裴书悦显然也有些不熟练，按了好几次才顺利开机。
她打开手机相册，往前翻了翻，停在一张照片上，递到路晓星面前——
路晓星一看，蓦地愣住。
“这、这是……”
裴书悦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怀地说：“你还记得大一那年，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刚好和初雪撞在了一天吗？”
路晓星微笑，心里的酸楚又快压不住了：“记得啊。”
那天本来没预告要下雪，大家结伴从礼堂出来，却发现天降细花，操场一片洁白，于是都不急着走，在操场上玩雪打闹。
路晓星虽然跟父母去过更北的北方，对下雪不觉得稀奇，但是被欢乐的气氛感染，也没走。
后来，宁晞就找来了。
裴书悦：“我看大家玩得那么开心，就想记录下来，一直开着手机拍照。后来看到你和宁晞，宁晞低头，正在解大衣的扣子，我就——”
她笑的很灿烂，“我当时想，他解开大衣，那肯定是想顺势把你搂进怀里呀，说不定就亲上去了。听说宁晞很不喜欢别人拍他，是那种连集体照都不愿意露正脸的人，我想……要是我把这一幕拍下来，宁晞该不会追杀我吧，我必须试试！”
可裴书悦预料错了。
她举着手机等啊等，等宁晞把扣子都解开，然后……脱下了大衣。
“他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裴书悦叹。
“嗯……”路晓星看着手中照片，不由百感交集。
高瘦的男孩用双手举起大衣，挡住一小块天空，挡住全部落在女孩头顶的雪。背景中所有人都在抬头看雪，女孩也在看雪，而他是低着头的，满眼都是看雪的女孩。
“我当时都被震住了，心里直呼好家伙。你和宁晞，你们两个真的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谈个恋爱要不要这么偶像剧呀！”
“你说那时候我们才几岁，个个都年少轻狂，谈恋爱哪有爱的这么深沉的？这像话嘛！”
“宁晞那么冷淡，又那么狂的一个人，爱你倒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裴书悦叹了口气：“可能我当时太震惊了，光顾着偷看你们，我其实都不记得我有没有按下快门。之后学业太忙事情太多，也一直没整理手机里的照片。寒假回家，这个手机摔坏了，再之后我也彻底忘了。”
所以，这张照片，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在裴书悦老家的抽屉里，尘封了这么多年，始终默默守着他们相爱的一刻。
直到裴书悦要卖老家房子，才重见天日。
落雪无声，这是张很安静的照片——虽然里面的人，无论看不看得清脸，都在笑着。
路晓星看着这张照片，内心也格外安静，好像离开了嘈杂的KTV，飘回那个静谧的夜晚。
她的眼眶有些热，转头看裴书悦，发现对方也是。
“糟了，我涂了睫毛膏！”裴书悦用力睁大眼睛，等湿润退下，又笑，“小星星，你知道吗？听说你和宁晞分手，我都大哭了一场。”
路晓星：“诶？真的吗，为什么？”
裴书悦：“谁知道呢，也许是对爱情幻灭了吧。就是那种，我可以失恋，但我磕的CP必须天长地久……你懂的。”
裴书悦揽上路晓星臂弯，笑眼透着狡黠：“我现在都弄不懂宁晞这男的。你说，他爱你爱到这个份上，每一步都很谨慎，生怕吓到你一样，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舍得趁机亲你……后来怎么又让你走了呢？幻灭啊幻灭，我现在不相信爱情了，你们这些人应该都要负点责任。”
好嘛，路晓星现在不止眼眶热，脸也有点发烧。
裴书悦不知道，但她是清楚的。
那天宁晞其实亲了她的。
路晓星垂下头，说：“记得。”
那是大二结束后的暑假，路晓星要去南方某大厂实习，临要出发才得到通知，她们的宿舍要重新粉刷，凡是不能锁进柜子里的私人物品，都需要清出。
路晓星的东西不算多，但零零散散的，收了很久才装好一个纸箱。
天色已经晚了，接连问了几个快递都不接单，而路晓星第二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便有些急躁。
宁晞来接路晓星，要送她去机场附近的酒店，见她焦急，就说，才一个暑假，放我那儿算了。
才一个暑假，并不是多麻烦的事，所以路晓星说好。
于是宁晞带路晓星去了他在明光里的旧居。
那是周文丽婚前买的房子，离宁氏总部不远，宁晞不愿意和宁少华住一起，那段时间总喜欢住在明光里。
到了明光里，路晓星脸皮薄不好意思上楼，就让宁晞把纸箱搬上去，她在楼下等。
宁晞没反对，但还是把门牌和密码告诉了路晓星。
“我给你把纸箱放在门边，一开门就能看到。如果你回京城的时候我不在，你有什么急需的就自己来拿。”宁晞说。
可是，当路晓星实习结束，第二次来到明光里，就是宁晞突然不理人，她疯了一样找他那次了。
五年前，路晓星在明光里宁晞家门外等到天黑，最终选择离开。
她走得匆忙，脑子都不太清楚，更不记得那箱不太重要的物品。
那之后就与宁晞断联了。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路晓星才想起那个纸箱，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好像不值得特意要回来。
再说，她也不知道宁晞会不会理她……他家里好像出事了，应该挺忙的。
就当是弄丢了。
过去了五年，没想宁晞还保留着。
既然还在，那也确实该拿回来。
路晓星很快整理好心绪，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帮我保管了这么多年。”
宁晞语气很轻：“也不用我做什么，就一直在老房子里放着。里面……有没有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路晓星摇头：“上学用的书啊、本子之类的，没有多重要，就是个纪念吧。”
“是么……”
宁晞欲言又止似的，抿了抿唇，又问：“那我是给你送过来，还是怎么着？”
“方便的话，寄到临海吧。”路晓星说。
听她这样说，宁晞怔住，眼神有些空茫。
路晓星没有发现他表情变化，继续道：“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吧，听说你还用之前的号码……哦对了，你发到付就好。”
“你不是请我喝饮料了吗？”宁晞说着，站了起来。
“那不一样……”
宁晞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随便你，反正是张威弄。就这件事，我走了。”
然后就离开了。
路晓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宁晞最开始敲门的时候，好像情绪有点低落，但后来又还好，还跟她开玩笑。
之后，又突然不高兴了。
好像就在路晓星请他帮忙寄回临海的时候，宁晞突然不高兴了。
为什么呀？
路晓星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解开被罩，掏出那份作孽的报纸，狠狠瞪了宁晞小人一眼。
还觉得不解气，又伸出指头戳了戳，“男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是吧是吧！”
**
路晓星几乎把周六睡了过去，周日也快到中午才醒。
李念来找她，看她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直呼不行，一定要带她去做个SPA，紧急补救一下皮肤状态。
折腾了一圈，凑合可以见人了，也差不多要赶去参加同学会了。
他们班大概有一半人留在京城，有的还在读书，更多的已经工作了，又还没到通常意义上结婚生子的年龄，所以闲暇时经常聚到一起玩。
聊天的氛围也很好，吃完饭后，有人觉得没聊尽兴，于是又转战到KTV。
路晓星被起哄唱了首歌，坐回去，感觉冷气开得有点足，腿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没拿厚外套，又不好意思说调高温度——大部分人都喝了酒，正想要凉爽——便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间。
外面暖和很多，大厅里还装饰着海报与唱片封面，路晓星慢慢看过去，并不着急回去。
“可找到你了！一个人躲这儿干嘛呢？！”身后有人叫她。
路晓星回头，是裴书悦。
裴书悦是路晓星大一那年的班长，性格很大气，后来不做班长了，也是全年级女生的大姐头。
当初除了同宿舍的人，路晓星就和裴书悦最熟了，不过那主要是因为裴书悦和谁都熟。
裴书悦后来出国读了硕士，海归后又留在京城工作，日常在班级群里很活跃，经常张罗一些活动。
今天同学会，裴书悦也忙着招呼大家，路晓星还没和她单独聊过。
路晓星望着烈焰红唇的裴书悦，笑着说：“就是随便走走。你知道吗，我上次来KTV还是大二上学期，考完最后一门，咱们班出去庆祝那次。在国外小城住了五年，感觉自己都变成土包子了，看什么都新鲜。”
裴书悦眼眸闪亮：“那你可得趁回国多玩玩。哪天我们可以叫上李念一起去游乐园呀，看你们时间。”
路晓星说不巧，这几周太忙，还是过些日子再约吧。
见裴书悦没有急着要走，她问：“大班长，你怎么也出来了？不会就为了和我聊天吧？”
裴书悦笑的意味深长：“还真就是。我特意找你来的。”
“嗯？”
裴书悦走近一点，和路晓星并排靠在栏杆上：“还好你回国了，我前段时间发现一件事，还在想怎么和你说比较好呢。”
“这个。”裴书悦低下头，从手提包里掏出一部手机。
手机样式古早，好像是很多年前流行过的一款，机身有不少划痕，屏幕还碎了一角。
裴书悦显然也有些不熟练，按了好几次才顺利开机。
她打开手机相册，往前翻了翻，停在一张照片上，递到路晓星面前——
路晓星一看，蓦地愣住。
“这、这是……”
裴书悦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怀地说：“你还记得大一那年，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刚好和初雪撞在了一天吗？”
路晓星微笑，心里的酸楚又快压不住了：“记得啊。”
那天本来没预告要下雪，大家结伴从礼堂出来，却发现天降细花，操场一片洁白，于是都不急着走，在操场上玩雪打闹。
路晓星虽然跟父母去过更北的北方，对下雪不觉得稀奇，但是被欢乐的气氛感染，也没走。
后来，宁晞就找来了。
裴书悦：“我看大家玩得那么开心，就想记录下来，一直开着手机拍照。后来看到你和宁晞，宁晞低头，正在解大衣的扣子，我就——”
她笑的很灿烂，“我当时想，他解开大衣，那肯定是想顺势把你搂进怀里呀，说不定就亲上去了。听说宁晞很不喜欢别人拍他，是那种连集体照都不愿意露正脸的人，我想……要是我把这一幕拍下来，宁晞该不会追杀我吧，我必须试试！”
可裴书悦预料错了。
她举着手机等啊等，等宁晞把扣子都解开，然后……脱下了大衣。
“他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裴书悦叹。
“嗯……”路晓星看着手中照片，不由百感交集。
高瘦的男孩用双手举起大衣，挡住一小块天空，挡住全部落在女孩头顶的雪。背景中所有人都在抬头看雪，女孩也在看雪，而他是低着头的，满眼都是看雪的女孩。
“我当时都被震住了，心里直呼好家伙。你和宁晞，你们两个真的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谈个恋爱要不要这么偶像剧呀！”
“你说那时候我们才几岁，个个都年少轻狂，谈恋爱哪有爱的这么深沉的？这像话嘛！”
“宁晞那么冷淡，又那么狂的一个人，爱你倒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裴书悦叹了口气：“可能我当时太震惊了，光顾着偷看你们，我其实都不记得我有没有按下快门。之后学业太忙事情太多，也一直没整理手机里的照片。寒假回家，这个手机摔坏了，再之后我也彻底忘了。”
所以，这张照片，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在裴书悦老家的抽屉里，尘封了这么多年，始终默默守着他们相爱的一刻。
直到裴书悦要卖老家房子，才重见天日。
落雪无声，这是张很安静的照片——虽然里面的人，无论看不看得清脸，都在笑着。
路晓星看着这张照片，内心也格外安静，好像离开了嘈杂的KTV，飘回那个静谧的夜晚。
她的眼眶有些热，转头看裴书悦，发现对方也是。
“糟了，我涂了睫毛膏！”裴书悦用力睁大眼睛，等湿润退下，又笑，“小星星，你知道吗？听说你和宁晞分手，我都大哭了一场。”
路晓星：“诶？真的吗，为什么？”
裴书悦：“谁知道呢，也许是对爱情幻灭了吧。就是那种，我可以失恋，但我磕的CP必须天长地久……你懂的。”
裴书悦揽上路晓星臂弯，笑眼透着狡黠：“我现在都弄不懂宁晞这男的。你说，他爱你爱到这个份上，每一步都很谨慎，生怕吓到你一样，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舍得趁机亲你……后来怎么又让你走了呢？幻灭啊幻灭，我现在不相信爱情了，你们这些人应该都要负点责任。”
好嘛，路晓星现在不止眼眶热，脸也有点发烧。
裴书悦不知道，但她是清楚的。
那天宁晞其实亲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