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7
就送到楼下……
不强调还好，特别强调一下，反而让人觉得他肯定想了点什么。
路晓星头脑一阵眩晕，胃里那股翻滚又要涌上来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克制住不快。
而郑磊已经走到门边，回头示意路晓星跟上，手里还提着她的包：“走吧。”
路晓星实在很难受，没精力和郑磊扯皮。这是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倒也不怕他动手动脚。
她抿起嘴，冷淡地走了过去。
幸好酒店非常近，郑磊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些长篇大论，就到了。
“你、你住这儿？！”郑磊猛地停住脚步，瞪大双眼，不住打量酒店的招牌。
他啧啧两声，收回打量酒店的目光，却又将路晓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挤出一个笑来：“这里很贵的，一般人实习可住不起这种地方。小姑娘，你家里什么背景啊，对你这么舍得花钱。”
路晓星不由皱起眉。
就算她再迟钝，也能看出郑磊眼里的精明和明显的试探。
路晓星不愿多说，向前一步，想从郑磊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她握住手包，郑磊却放手很慢，目光又飘进酒店大堂，落在那些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客人身上。
他眼里充满艳羡，缓缓放开手，刻意压低声音问：“……你一个人住呀？”
路晓星连嗯嗯嗯都不想回应了，终于拿回手包，转头就走：“我还有事。再见。”
身心双重不适，再多留一会儿，她想她真会吐出来。
郑磊毫不在意似的，在她身后热情叫道：“下次再见！下次请你吃好吃的！”
路晓星后背一凛，假作没听见，一溜烟儿走到电梯间。
连呼吸都忘了。
感觉那道目光没追上来，才终于正常喘了口气。
啊，都甩掉那个人了，空气为什么还不清新？
路晓星使劲抽了下鼻子，发现鼻子好像堵住了，一用力，从喉管到整个脑壳都闷闷的疼。
这么一想，她这几天都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很难集中精神。
糟糕。
她好像感冒了。
路晓星后知后觉地想，可能上周同学会就有点冻着了，后面几天又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太休息好，演变到非常不舒服的程度才发觉。
好在今天才周六，周日休整一天……或许不至于请假。
刚才说要回来改代码只是借口，但路晓星很忙不是假的。
科技峰会近在眼前，想起积压如山的工作，她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也越发懊恼……
难得的休息日，半天却浪费在失败的相亲上，太不划算了。
路晓星无力靠在电梯轿厢上，手机震动两下，是李念。
【你逃掉了吗？】
【我的声音出演很自然吧，取材于真实人生经历！】
【相亲对象不满意？说出来让我笑笑呗！】
路晓星看到“相亲对象”四个字，又是一阵头疼。
今天的相亲，她实在不想重温一遍，也真的没力气与李念细说，就匆匆回了一条：
【我上次见到这么浮夸的表演还是上次】
边低头打字边走路，一不小心，踩进一块斜长的阴影里。
路晓星每天都走这条路，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突然多出障碍物，让她一时刹不住车，脚步一乱，本能向旁侧跳了一步。
“对不——”
她以为是酒店员工在做清洁，道歉的话刚说一半，抬起头，却噎住了。
宁晞抱臂靠在墙边，面色不虞地盯着路晓星。
见是宁晞，路晓星皱了皱眉，拍着胸口道：“你干嘛呀？一声不吭站在这儿，吓死个人！”
宁晞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他今天好像没有工作，穿着白T恤和浅色裤子，还趿拉着一双浅棕皮革拖鞋。
布料看上去很柔软好摸，但穿它的人一点也不。
宁晞站在背光处，暗影将本就英挺的骨骼轮廓打磨的更为深刻，整个人如同一尊冰雕，不断向外散逸着寒气。
靠近他，有加重感冒的效果。
路晓星头疼欲裂，意识飘忽，思维有些不受控的发散：
不知道充绒量多少克的羽绒服，才能抵御住极寒天气的宁晞……穿上会变成一个球吧……也许全网都买不到这种……
如果有那么一件衣服，我就不会感冒了……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没留心宁晞说了什么。
不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路晓星礼貌性地冲他笑笑，慢慢移动脚步，绕过宁晞，向自己房间走去。
“路，晓，星。”宁晞在她身后，一字一顿地叫。
路晓星脚步虽慢却没停，疑惑了片刻：“……啊？你叫我？”
宁晞语气不善：“你笑什么笑啊？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路晓星走到自己房间，转过头来，脑子有点懵：“什么？”
宁晞几步追到她面前，脸色阴沉：“……刚才送你回来那个男人，是谁？”
如果说他刚才是一尊冰雕，那么现在简直就是暴风雪。
路晓星被狂风暴雪迎面一吹，稍微清醒了点：“那个——”
等等，宁晞看到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路晓星心脏突然狂跳，扶着门框静了一下，才稳住语调：“一个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宁晞小臂撑着门上，嘴唇抿得很紧，直勾勾盯着路晓星，“你骗鬼呢？”
啊……
头快要炸了。
路晓星不想去看宁晞，偏偏他靠得很近，即使她低头，余光也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
还有……她刚刚还觉得宁晞像冰山，这时靠过来，又觉得他让她全身发热，快要冒汗又冒不出来。
路晓星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宁晞不依不饶道：“你为了见他还专门穿裙子化妆了，你……”
他忽然噎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点哑，“你新打了耳洞？”
耳洞……
路晓星下意识摸向耳垂。
温润光洁，简单的珍珠耳钉。
她虽然穿了耳洞，平时却嫌麻烦总忘记戴耳饰，今天出门前觉得气色实在不算好，想起姥姥说珍珠养人，才翻出来戴上。
……
不过，这又和宁晞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回来，这场对话从各种意义上都莫名其妙。
路晓星含糊应道“早就打了”，边从包里掏出房卡。
正要刷，“啪”的一下——
宁晞手挡住读卡器，于是房卡就拍在了宁晞手背。
路晓星诧异的抬起头。
宁晞脸很臭，眸光却格外的亮，里面好像装了两团火：“新男朋友？……哦，看来不是，还在勾搭着……见面还会脸红的阶段……那样的人都能让你脸红？”
路晓星很早之前就觉得宁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特别会气人。
有时候明明很正常的话，被他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调讲出来，再和平的人听了都想打人。
只是从前，宁晞不会把这种能力用在她身上。
而现在……
郑磊是好是坏，路晓星本来并不关心。
她只是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态去见了下这个人，发现三观相距甚远，以后再也不见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像沧海一粟，过眼云烟。
偏偏被宁晞看到了。
在他的讥讽下，好像郑磊这个人已经成了她路晓星身上甩不掉的标签。
这让她愤怒，羞耻……又有些悲哀。
晚报上的照片又浮现在脑海。
宁晞即使离开她，传绯闻的对象也是罗明雅那样的大小姐。
富有，漂亮，聪慧，优雅……哪怕这些都不算，退一万步讲，罗明雅至少看起来像个体面人。
而郑磊……
这算什么？
宁晞几句话，就将路晓星的愤怒拉到了临界值，只要再加一点小小的火花，就会爆炸。
路晓星紧咬嘴唇，对宁晞怒目而视。
快闭嘴。
现在闭嘴，今天的事还能够善了。
否则——
宁晞从门上移开手，双手交叉，掰了掰手指，嘴角勾起一抹笑：“别人是消费降级，你呢……路晓星，几年不见你审美降级挺严重的。”
轰——
那根名为理智的线，断了。
路晓星很少与人争执。
这不仅由于她性格温吞，还因为她其实很懒，怕麻烦，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在她这里都能用“算了”两个字化解。
外界的人和事，其实不太能牵动她的情绪。
但宁晞……
唯有宁晞。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
路晓星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永远善良。
“是么？”路晓星盯着宁晞，倏然冷笑，“我倒是觉得，我以前的眼光更差。”
高大的身躯微微抖了一下。
宁晞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唇，好像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许久，睫毛抖了一下，他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路晓星迫使自己不转开眼，好像一个绷不住，她整个人就会溃散。
这时，传感器感应到温度升高，中央空调嗡的响起，一阵冷风吹动几根发丝，粘到她面上。
路晓星终是垂下了眼帘。
明明是宁晞先挑起的，明明她处在愤怒的顶点，可是看到宁晞忽然苍白的脸色，讲话时微微抖动的眼皮，她心里又升起一丝悔意。
算了。
路晓星闭了闭眼睛，压住烦躁：“我平时也穿裙子，也会化妆，戴耳钉……有时是礼仪需要，有时纯粹是心情好，不是为了见谁。”
“更重要的是，我打不打扮，怎么打扮，去见什么人，都和你无关，不需要向你报告。我收回刚才的话，但是——”
心里突然痛了一下，“你也不应该在根本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贬低别人。也许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蝼蚁，但也不用说出来，就当是为了凡人的自尊，约束一下你的傲慢。”
郑磊是不怎么样，可宁晞不过远远看了一眼，他又知道什么？凭什么下定论？
路晓星刷开房门，快步走入：“……我不想吵架。你回去吧。再——”
“见”字还没出口，宁晞一个箭步也冲进了房间。
咔哒——
一声脆响，房门在他身后合上。
就送到楼下……
不强调还好，特别强调一下，反而让人觉得他肯定想了点什么。
路晓星头脑一阵眩晕，胃里那股翻滚又要涌上来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克制住不快。
而郑磊已经走到门边，回头示意路晓星跟上，手里还提着她的包：“走吧。”
路晓星实在很难受，没精力和郑磊扯皮。这是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倒也不怕他动手动脚。
她抿起嘴，冷淡地走了过去。
幸好酒店非常近，郑磊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些长篇大论，就到了。
“你、你住这儿？！”郑磊猛地停住脚步，瞪大双眼，不住打量酒店的招牌。
他啧啧两声，收回打量酒店的目光，却又将路晓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挤出一个笑来：“这里很贵的，一般人实习可住不起这种地方。小姑娘，你家里什么背景啊，对你这么舍得花钱。”
路晓星不由皱起眉。
就算她再迟钝，也能看出郑磊眼里的精明和明显的试探。
路晓星不愿多说，向前一步，想从郑磊手里拿回自己的包。
她握住手包，郑磊却放手很慢，目光又飘进酒店大堂，落在那些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客人身上。
他眼里充满艳羡，缓缓放开手，刻意压低声音问：“……你一个人住呀？”
路晓星连嗯嗯嗯都不想回应了，终于拿回手包，转头就走：“我还有事。再见。”
身心双重不适，再多留一会儿，她想她真会吐出来。
郑磊毫不在意似的，在她身后热情叫道：“下次再见！下次请你吃好吃的！”
路晓星后背一凛，假作没听见，一溜烟儿走到电梯间。
连呼吸都忘了。
感觉那道目光没追上来，才终于正常喘了口气。
啊，都甩掉那个人了，空气为什么还不清新？
路晓星使劲抽了下鼻子，发现鼻子好像堵住了，一用力，从喉管到整个脑壳都闷闷的疼。
这么一想，她这几天都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很难集中精神。
糟糕。
她好像感冒了。
路晓星后知后觉地想，可能上周同学会就有点冻着了，后面几天又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太休息好，演变到非常不舒服的程度才发觉。
好在今天才周六，周日休整一天……或许不至于请假。
刚才说要回来改代码只是借口，但路晓星很忙不是假的。
科技峰会近在眼前，想起积压如山的工作，她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也越发懊恼……
难得的休息日，半天却浪费在失败的相亲上，太不划算了。
路晓星无力靠在电梯轿厢上，手机震动两下，是李念。
【你逃掉了吗？】
【我的声音出演很自然吧，取材于真实人生经历！】
【相亲对象不满意？说出来让我笑笑呗！】
路晓星看到“相亲对象”四个字，又是一阵头疼。
今天的相亲，她实在不想重温一遍，也真的没力气与李念细说，就匆匆回了一条：
【我上次见到这么浮夸的表演还是上次】
边低头打字边走路，一不小心，踩进一块斜长的阴影里。
路晓星每天都走这条路，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突然多出障碍物，让她一时刹不住车，脚步一乱，本能向旁侧跳了一步。
“对不——”
她以为是酒店员工在做清洁，道歉的话刚说一半，抬起头，却噎住了。
宁晞抱臂靠在墙边，面色不虞地盯着路晓星。
见是宁晞，路晓星皱了皱眉，拍着胸口道：“你干嘛呀？一声不吭站在这儿，吓死个人！”
宁晞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他今天好像没有工作，穿着白T恤和浅色裤子，还趿拉着一双浅棕皮革拖鞋。
布料看上去很柔软好摸，但穿它的人一点也不。
宁晞站在背光处，暗影将本就英挺的骨骼轮廓打磨的更为深刻，整个人如同一尊冰雕，不断向外散逸着寒气。
靠近他，有加重感冒的效果。
路晓星头疼欲裂，意识飘忽，思维有些不受控的发散：
不知道充绒量多少克的羽绒服，才能抵御住极寒天气的宁晞……穿上会变成一个球吧……也许全网都买不到这种……
如果有那么一件衣服，我就不会感冒了……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没留心宁晞说了什么。
不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路晓星礼貌性地冲他笑笑，慢慢移动脚步，绕过宁晞，向自己房间走去。
“路，晓，星。”宁晞在她身后，一字一顿地叫。
路晓星脚步虽慢却没停，疑惑了片刻：“……啊？你叫我？”
宁晞语气不善：“你笑什么笑啊？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路晓星走到自己房间，转过头来，脑子有点懵：“什么？”
宁晞几步追到她面前，脸色阴沉：“……刚才送你回来那个男人，是谁？”
如果说他刚才是一尊冰雕，那么现在简直就是暴风雪。
路晓星被狂风暴雪迎面一吹，稍微清醒了点：“那个——”
等等，宁晞看到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路晓星心脏突然狂跳，扶着门框静了一下，才稳住语调：“一个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宁晞小臂撑着门上，嘴唇抿得很紧，直勾勾盯着路晓星，“你骗鬼呢？”
啊……
头快要炸了。
路晓星不想去看宁晞，偏偏他靠得很近，即使她低头，余光也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
还有……她刚刚还觉得宁晞像冰山，这时靠过来，又觉得他让她全身发热，快要冒汗又冒不出来。
路晓星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宁晞不依不饶道：“你为了见他还专门穿裙子化妆了，你……”
他忽然噎了一下，再开口声音有点哑，“你新打了耳洞？”
耳洞……
路晓星下意识摸向耳垂。
温润光洁，简单的珍珠耳钉。
她虽然穿了耳洞，平时却嫌麻烦总忘记戴耳饰，今天出门前觉得气色实在不算好，想起姥姥说珍珠养人，才翻出来戴上。
……
不过，这又和宁晞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回来，这场对话从各种意义上都莫名其妙。
路晓星含糊应道“早就打了”，边从包里掏出房卡。
正要刷，“啪”的一下——
宁晞手挡住读卡器，于是房卡就拍在了宁晞手背。
路晓星诧异的抬起头。
宁晞脸很臭，眸光却格外的亮，里面好像装了两团火：“新男朋友？……哦，看来不是，还在勾搭着……见面还会脸红的阶段……那样的人都能让你脸红？”
路晓星很早之前就觉得宁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特别会气人。
有时候明明很正常的话，被他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调讲出来，再和平的人听了都想打人。
只是从前，宁晞不会把这种能力用在她身上。
而现在……
郑磊是好是坏，路晓星本来并不关心。
她只是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态去见了下这个人，发现三观相距甚远，以后再也不见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像沧海一粟，过眼云烟。
偏偏被宁晞看到了。
在他的讥讽下，好像郑磊这个人已经成了她路晓星身上甩不掉的标签。
这让她愤怒，羞耻……又有些悲哀。
晚报上的照片又浮现在脑海。
宁晞即使离开她，传绯闻的对象也是罗明雅那样的大小姐。
富有，漂亮，聪慧，优雅……哪怕这些都不算，退一万步讲，罗明雅至少看起来像个体面人。
而郑磊……
这算什么？
宁晞几句话，就将路晓星的愤怒拉到了临界值，只要再加一点小小的火花，就会爆炸。
路晓星紧咬嘴唇，对宁晞怒目而视。
快闭嘴。
现在闭嘴，今天的事还能够善了。
否则——
宁晞从门上移开手，双手交叉，掰了掰手指，嘴角勾起一抹笑：“别人是消费降级，你呢……路晓星，几年不见你审美降级挺严重的。”
轰——
那根名为理智的线，断了。
路晓星很少与人争执。
这不仅由于她性格温吞，还因为她其实很懒，怕麻烦，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在她这里都能用“算了”两个字化解。
外界的人和事，其实不太能牵动她的情绪。
但宁晞……
唯有宁晞。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
路晓星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永远善良。
“是么？”路晓星盯着宁晞，倏然冷笑，“我倒是觉得，我以前的眼光更差。”
高大的身躯微微抖了一下。
宁晞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唇，好像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许久，睫毛抖了一下，他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路晓星迫使自己不转开眼，好像一个绷不住，她整个人就会溃散。
这时，传感器感应到温度升高，中央空调嗡的响起，一阵冷风吹动几根发丝，粘到她面上。
路晓星终是垂下了眼帘。
明明是宁晞先挑起的，明明她处在愤怒的顶点，可是看到宁晞忽然苍白的脸色，讲话时微微抖动的眼皮，她心里又升起一丝悔意。
算了。
路晓星闭了闭眼睛，压住烦躁：“我平时也穿裙子，也会化妆，戴耳钉……有时是礼仪需要，有时纯粹是心情好，不是为了见谁。”
“更重要的是，我打不打扮，怎么打扮，去见什么人，都和你无关，不需要向你报告。我收回刚才的话，但是——”
心里突然痛了一下，“你也不应该在根本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贬低别人。也许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蝼蚁，但也不用说出来，就当是为了凡人的自尊，约束一下你的傲慢。”
郑磊是不怎么样，可宁晞不过远远看了一眼，他又知道什么？凭什么下定论？
路晓星刷开房门，快步走入：“……我不想吵架。你回去吧。再——”
“见”字还没出口，宁晞一个箭步也冲进了房间。
咔哒——
一声脆响，房门在他身后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