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坐下,赵柽笑道:“本王比不得你们,想吃点心就能去做,弟弟想吃了姐姐便会辛苦做来,本王可是吃了这顿不知下顿何时再樱”

    娘不话,锦儿低头掩嘴,张宪一脸困惑,他弄不懂这些,他还,他自觉弄不懂很正常。

    但话儿还是得的,看姐姐那模样似乎不想接茬,但总不能冷了王爷的场。

    他道:“王爷,你想吃点心,我请姐姐做来就是。”

    赵柽笑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到时莫要是本王的想法。”

    娘瞅淋弟一眼,此刻心内更乱,仿佛自己就像一只大海上随风漂泊的船,忽地没了任何方向。

    可她是没见过大海的,只是从话本里才知道,地间竟有那般宽阔的地方。

    赵柽这时道:“本王过几日就要出海了……”

    娘听到海字不由“啊”了一声,呆呆望过去,赵柽瞧过来,见她颜色如花娇妍动人,正在看自己,不由笑道:“这怎地听到海字就痴了一样,想要看以后得空带你们去,总不是什么难事。”

    娘被赵柽话语惊醒,立时脸红的转过头去,讷讷道:“我,我不是……”

    赵柽道:“这饮子不错,戚红鱼店里的,以后想喝就打发了人去买,你们都喝着,我有些话要。”

    锦儿捧过两杯,给了娘和张宪,自家又心翼翼地端了个梅子味道的,咂一口,既酸又甜,不由鼻子皱起。

    赵柽道:“过几日本王再离开京城一趟,这次走得远,要入海。”

    张宪道:“王爷,要张宪陪同吗?”

    赵柽摇了摇头:“这次出海非比寻常,是以有些事要提前出来,都心里有个准备,本王是存了那百分之一可能回不来的。”

    “啊?”娘闻言,顿时打翻了手中饮子,立刻湿了罗裙,那旁锦儿也一脸张惶,急忙取了丝帕来擦。

    张宪道:“王爷……”

    赵柽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所谓谋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世上事哪里都能算无遗策,我也不和你们要去做什么,倘真回不来,就都不能留在京城了,高俅也好,别的人也罢,都会寻找麻烦。”

    他顿了一顿:“若真回不来,我倒也安排好,会有人接你们去南面安置,从此再不要回了。”

    娘听得呆呆,不知要何话,张宪道:“王爷,我与伱同去,若有事张宪挡在前面。”

    赵柽摇头道:“我只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你们不用记在心上,个个愁眉苦脸的。”

    娘秀眉颦起,张了张嘴,似想问又不好问,最后还是道:“真的没事?”

    赵柽笑道:“快把那神色收了,一到晚不是眼润就是脸红,我看这气暖了,过一阵是不是又要葬花来愁?”

    娘螓首蛾眉,不知言何。

    张宪道:“王爷,我……”

    赵柽道:“你记得勤奋练武,学习兵法,别想些没用的事情,我走这些时日,你就住在府中,把教头亦接过来,能不出去便不要出去,府外有人盯着,莫要出事。”

    娘在旁又是一呆,道:“王爷,这不好,还是……”() ()

    赵柽笑看她:“贞娘,你也不想郎有事吧?”

    娘闻言,哪知如何做答,睫毛动了动,满心里不知所措。

    赵柽喝了口饮子,指着盘里一种白色如雪的点心道:“这个别致,弹弹糯糯,最是好吃,不知唤做什么?”

    娘道:“这是雪玉糕,并不难做。”

    赵柽笑道:“待本王回来,就多做这个,莫要推辞。”

    罢,他拿起两只,站起身向外走,边走边吃。

    娘看着他背影,神色间满是迷茫……

    回到前面,色近黄昏,赵柽写了几封信命雷三送出去,随后也不读书,只是早早安歇。

    转眼又是些时日过去,朝堂那边事情周全完毕,定下三日出发之期。

    赵柽一早去宫里看了娘娘,回到王府,却见高宠在阶上坐着,那府门前军丁都离他远远。

    看到赵柽,高宠一跃而起,忽又想起失礼,急忙拜倒:“高宠见过王爷。”

    赵柽摸了他一把头,道:“进来吧。”

    高宠无事,只是来耍子,却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摆完擂台还来过一次,在王府玩了一。

    高宠道:“王爷,年前大娘让我来送礼,却不知王爷离京,跑了个空。”

    赵柽道:“礼呢?”

    高宠一愣,摊了摊手道:“叫我都给吃了。”

    赵柽道:“高夫人没怪你?”

    高宠挠头道:“好一顿竹鞭抽打,又不敢跑,足足打断了五六根呢。”

    着话进了府内,却不入房,只是来到一个不大的武场,赵柽坐下让人端来茶汤,只看高宠仿佛一只老虎般,半刻不得消停,兵器架上十八般挨个演练,却是无论锤子还是棍棒,全都耍好,最后伸手摸上那一杆枪。

    赵柽不由道:“你高家是枪王高思继后人,此枪可学过?”

    高宠道:“祖上枪谱全学完,就是四季拳打得亦好。”

    赵柽点头,五代枪王高思继,白马银枪,在唐后春秋乱世乃是前三的存在,他道:“西北高永年可有来往。”

    高宠摆了个银枪大开门,道:“听大娘和那一脉有几十年都未往来,便是拜祖亦不在一处。”

    赵柽想了想,高永年高永岁这支高家,是平东郡王高怀亮的后人,高怀亮是渤海郡王高怀德的弟弟,两人都是枪王高思继的孙子,不过高怀亮死得较早,如今百多年过去,不出五服,便是七服八服亦出了。

    看高宠耍枪,却是另一套路数,与周侗所传不同,枪法惯走大开大阖,耍得银轮一般,光团闪烁,大有万夫不当气势。

    赵柽看着看着却皱起眉头,这枪法有破绽,怪不得当年高思继不敌铁枪王彦章,这枪气势足够了,却细微处不足。

    唐末五代十国,春秋乱世,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李存孝当之无愧的马上第一人,铁枪王彦章第二,枪王高思继第三。

    赵柽思索片刻,正想指出枪中不足之处,忽然听到脚步声嘈杂,片刻有个声音叫起来:“这枪耍得也就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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