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正文卷第章作诗,作诗!<b>最新网址:</b>作出来的自家随意,做不出来的罚酒三杯,众人纷纷拍手称好。

    大家宴的行酒章程,除了年龄太小的,基本都可以参加,妃嫔和皇女也不例外。

    不过若是猜谜之类,妃嫔和皇女兴致就会更加高昂,至于作诗填词,便基本会选择喝酒,并不掺和进去,因为这显然是给皇子们展露才华的时刻。

    道君皇帝眼神落在皇子座位这边,从太子一路看下去,能独立坐在桌后的最小皇子只有五六岁,这时正在啃鸡腿,浑然没听众人说些什么。

    道君皇帝心内摇了摇头,想着二哥儿这般年龄已经做出好诗,三哥儿这个时候也能写一手妙字了,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赵柽赵楷身上。

    赵柽正用手轻转着面前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楷依旧那一副眼口观心的模样,自从上次张宪牛二之事后,虽然身子骨有些弱下来,性子却是一天比一天沉稳了。

    道君皇帝又看向皇女那边,道:“你们也别只顾着喝酒,便不是猜谜就要偷闲不参加,有所得的不妨都作出来,大家一起评判。”

    皇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抿嘴不语,只是盯着眼前的各色果酒,觉得趁此机会还不如多饮两杯来得惬意,至于诗词,让那边的哥儿们去作,边品评边饮酒岂不是更美。

    道君皇帝哪里看不出这些皇女的心思,可这种事哪里有办法强制,又不像朝堂之上,家宴中是不好摆官家架子的。

    他对皇子那边道:“不必按照年岁座次的顺序,谁心中有直接吟诵就是。”

    皇子们闻言有的立刻露出愁闷之色,有的则低头嘿嘿偷笑,有的悄悄从袖内掏出小纸条,显然事先就写好了出来。

    这时赵棫道:“爹爹,我先来!”

    道君皇帝看他:“八哥儿文思敏捷,这么快就做好了?”

    赵棫眼珠转了转:“孩儿心有所得,只是仓促间未必最好,还请爹爹指点。”

    说着话他偷眼看了下赵构,赵构正在低头翻小纸条,他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几天前知道要举行大家宴,他便找了一干人怂恿作诗词的酒令,然后都一起提前做出来,可赵构这连背都没背下来,还要现记,也太笨了点。

    众人眼神落在赵棫身上,他清清嗓子,微微扬起头,开口吟道:

    遇景摇红壁,春来未学禅。

    诗成星月落,醉处得神仙。

    吟完坐下,众人品了品,大多也听不出好坏,只感觉押韵就行,便自叫好。

    道君皇帝在上面道:“是首五言绝句,倒也算工整,就是典故晦涩了些,后面又跳脱了,不过也还算好。”

    赵棫闻言脸上悻悻,第一个站起来作诗就是想给官家个好印象和引众人注目,所谓珠玉在前,没想到官家评价很一般,这些都是他自己所写,大抵也就这个水平了,不由一时有些气馁。

    赵构在旁边暗中偷笑,一干人前几日商量好,都提前做出,只不过他刚才忽然略有所得,想改几个字,这才掏出纸条看了眼,他觉得赵棫有些傻,第一个站起来作诗不是当出头鸟吗?没有比较,官家又怎会给特殊评价,没看二哥三哥都不动吗,那都是想要压轴的。

    赵构心中想着,怎么也要拖到五六人之后再作,才能显出鹤立鸡群不同凡响的效果,可就在这时,忽然椅子后面的屁股上,猛地吃了一痛,疼得他“啊呀”声就跳将起来。

    怒目低头一看,却是赵棫拿了根筷子偷偷收回,脸上还带着阴险的笑容。

    赵构气得刚想报复回去,就见众人眼神都瞅过来,道君皇帝道:“看来九哥儿亦有所得。”

    赵构嘴角抽了抽,心说赵棫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他写的那玩意儿入不得官家法眼,就来祸害自家,可此刻已经没法再坐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禀爹爹,确有所得。”

    道君皇帝道:“说来听听。”

    赵构轻只得咳了一声,望向殿外的秋景,一脸深沉吟诵:

    对景残霞落,梁园烟雨晴。

    银弦多少恨,月挂一钩明。

    “嗯?”道君皇帝眼睛亮了亮,道:“九哥这首五绝八庚倒是用词考究了,听起来颇有些赏心悦目的意思。”

    众人听评价高于赵棫所作,不由目光多看了赵构几眼,尤其对面的赵构亲娘韦夫人,乐得都合不拢嘴。

    赵构得意坐下,赵棫脸色不好看起来,之前一干人对诗时,赵构做的可不是这样,听起来也就一般,并不比自己好在哪里,这怎么改了几个字,听起来好像变成另外一首诗了?

    这小子也太奸诈了!

    这时赵构伸手掐了掐旁边的镇国公赵模,这也是一伙的,之前一起怂恿大家行诗词酒令。

    赵模此刻自是无奈,八哥和九哥都站起来作了,他要是留到后面再作,怕是回头要被两人给堵在墙角打,他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八哥力气还大,都能将他举起来呢。

    赵模刚要硬着头皮站起,却不料对面有人说话:“爹爹,我也作一首。”

    众人一看,竟是赵瑚儿,只见她抓了一只不知什么糕饼,嘴巴上沾着糖霜,说完后不忘再咬上一口。

    上面郑娘娘见状道:“瑚儿不得胡闹。”

    道君皇帝摇头道:“就让十三姐儿做一首来听听。”

    郑娘娘无奈只好点头,就见下面赵瑚儿坐在赵福金怀里,用糕饼指着殿外的一颗大树道:“我也作五个字的,门外一棵树,两个大丫杈,两个大丫杈……”

    她丫杈了半天,便丫杈不出来了,然后发现好多目光都盯着她瞅,心中不由有些害怕,小嘴一扁,眼眶便开始湿。

    后面赵福金这时在她耳旁轻声道:“春至苔为叶,冬来雪是花。”

    “对对,春至苔为叶,冬来雪是花。”赵瑚儿急忙大声道。

    众人都笑起来,看到是赵福金偷偷告诉。

    道君皇帝见状摸了摸胡须,笑道:“福金也作上一首吧。”

    赵福金站起来道:“爹爹,律诗绝句怕是做不好,就作首古诗吧。”

    道君皇帝点头:“也可。”

    赵福金想了想,开口吟道:

    伊人步云端,轻袖舞长天。

    晚风扫夜月,幽梦惊楼兰。

    三万盛唐曲,八千壮河山。

    毫墨丹青去,江海浮碧烟。

    踏秋迟暮色,寻景入重关。

    何时雨前飞?彩霞两相还。

    “好诗,好诗!”赵瑚儿第一个拍起手来:“五姐做的诗最好。”() ()

    道君皇帝点了点头:“这首伊人不错,颇有气势,福金用功了。”

    众皇女一听夸奖,都看着赵福金眼神复杂起来,有那妃嫔不由捅了捅身边的亲女,暗暗使用眼色,可是这作诗写词哪里容易即兴就来,大多都是愁眉苦脸低声不语,或是装着不知亲娘暗示,只顾捏着酒杯。

    这时二皇女赵金奴站起来道:“爹爹,我来做一首。”

    赵金奴是太子赵桓的同母妹妹,已经出嫁,丈夫乃是开国勋贵曹彬的后人,左卫将军曹晟。

    曹晟此刻正在皇子席这边陪着末座,看自家娘子站起来要作诗,不由先是一愕,随后把头往桌上一埋,劝不了啊劝不了,还是喝酒吧。

    道君皇帝道:“金奴伱要作首甚么诗?”

    赵金奴道:“爹爹,孩儿就仿着八哥儿九哥儿,也作首绝句吧。”

    道君皇帝心中纳闷,从没听过赵金奴有诗才,不过还是点头道:“作来听听。”

    赵金奴看了眼对面喝酒的自家官人,开口吟道:

    睡起娇无力,诗家认好名。

    红尘花笑语,铁马怕鞭声。

    众人闻言一片沉默,曹晟差点把一口酒全喷出来。

    工整是工整了,也是首八庚,平仄韵脚倒是一点没差,可这词儿都是些甚么玩意?

    赵构看了眼赵棫,低声道:“二姐这诗里有甚典故?”

    赵棫一脸懵,想了想道:“好像有吧,我以前倒见过,眼下却是有些忘了。”

    赵构看他,暗想你见过个鬼,我怎么就没见过半点。

    道君皇帝在上面开口道:“这个诗……不算你过,以后少看些闲书,都是些甚么乱七八糟!”

    赵金奴闻言也不难过:“爹爹,我知道了,我自罚三杯。”说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了,接着又再倒上两杯,都是一口饮尽,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赵构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道:“二姐不是为了痛快喝酒才作诗吧?”

    赵棫道:“我哪里知道,不过她好酒却是真的,赵模到你了。”

    赵模这时站起来,伸手挠了挠头:“爹爹,我也来做一首。”

    道君皇帝道:“作诗还是填词?”

    赵模尴尬道:“今天哥姐们都作诗,孩儿也作诗。”

    道君皇帝点头,赵模开口吟道:

    执手葫芦舞,江村觅钓翁。

    书生欢喜处,得出二经中。

    道君皇帝听完,皱了皱眉:“这是首典故倒不少,就是用词太糙了,算你过了。”

    赵模没得到夸奖,闷闷不乐坐下,赵构和他说话,他只是把脸一扭,气得赵构道:“你做的烂诗不好,脾气倒还不小,待会宴会结束,找个地方比试比试呗?”

    赵模闻言顿时脸色一苦,抓起酒杯就猛灌了一口,顿时呛得直咳嗽。

    那边太子赵桓已经喝得脸色有些红晕,不时低声和赵柽品评这些诗作,然后再低吟一遍。

    赵楷在旁边看到心中冷笑,论文采赵桓肯定比不过他,他可是状元之才,诗词甚么自然是擅长,就算是赵柽他也是不服,赵柽诗名早,但近些年来却不写了,再未传出过一首,不免有江郎才尽之嫌。

    这时道君皇帝看向赵桓道:“太子在做甚呢?怎不作上一首给哥儿姐儿们听听。”

    赵桓闻言就是一愣,随后放下酒杯站起道:“爹爹说得是,那孩儿就作上一首。”

    道君皇帝目光炯炯道:“太子做一首甚么呢?”

    赵桓道:“大家既然都是作诗,那孩儿也不填词,便作诗就是。”

    他皱眉思索片刻,看众人的目光全在身上,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其实来之前是想无论什么酒令都推脱掉,却没料到竟然是诗词,这个自然不像那些游戏耍子,推脱是极难的,而且于名声来说也不好,可又不能随便弄首五绝来了事,那岂不是和赵构他们这些半大孩子比较?

    赵桓想了半天道:“孩儿就作一首陈思王吧。”

    说完,他慢慢吟道:

    今于秋日念陈王,逝迹绝空恨远长。

    壮志不堪矫饰累,盖才当可启文方。

    三十卷笔书香骨,两代风流论玄黄。

    青史漫云虽久矣,沧海深处有华章。

    一首诗做完,赵桓伸手抹了把额头汗水,酒劲全随汗水流出来了。

    众人纷纷叫好,至于真的好不好倒无所谓,总是要给太子些面子才是,毕竟家宴,其乐融融最重要。

    赵棫低下头一脸疑惑看向赵构,赵构也望过来,两人的眼神都在说,太一般了,真的是太一般了,就算可能比自家的好上点,但那可是太子啊,做的也实在是太一般了点。

    道君皇帝脸上没有表情,端起杯酒轻轻小酌了一口,道:“这首七律算是……中规中矩吧。”

    没有夸奖,但也没有太过于贬低,一语带过。

    那边赵楷瞅了瞅道君皇帝,又看眼赵柽,他觉得自家该出手了,就算是总想着要压赵柽一头,可他的真正对手是太子啊,这个前后关系不能弄反。

    “爹爹,孩儿也来做一首。”

    “哦?”道君皇帝闻言看向赵楷:“状元郎要作诗了,快作来听听。”

    赵桓见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知道自己的诗一般,可这刚刚坐下,赵楷就迫不及待站起来,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就见赵楷也没怎么思索,看着满堂众人,把手微微负在身后,开口便吟诵道:

    朝阳万里破天苍,笔舞龙飞诗写伤。

    王骆卢杨今久矣,谪仙少陵去时长。

    滕阁旧处秋波死,蜀道新端猛虎亡。

    堪得神州明月在,怎愁诸夏少华章。

    赵楷一诗作完,太子赵桓立时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仿佛泥雕木塑一般。

    词词针对,字字诛心。

    他写陈王曹植,诗里仰慕之意甚浓,对方就直接写王骆卢杨初唐四人,又写李白杜甫王勃等,言是这些人虽然都不在了,可就算不在,世上也有能相比甚至超过的,根本不会缺少好文章,不必去什么沧海深处寻觅。

    这个能相比或者超过的人是谁呢?那就是他赵楷啊,他自己比做神州明月,有他在就不用愁世上没有好文章。

    众人这时一齐叫好,道君皇帝亦笑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律诗!”

    赵桓闻言,心中一颤,脸色更加差了,不由便把目光望向赵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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