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正文卷第章弟子,礼物,初见第二日,赵柽带岳飞看完小赵熹后,去了演武场。

    步战自是不须切磋,主要是马上长兵比较,两人对战了数个回合,赵柽发现岳飞的武艺和几年前相比突飞猛进。

    他笑道:“师弟这杆枪,怕是战阵之上少有敌手。”

    岳飞道:“师兄莫要夸奖,小弟该得意忘形了。”

    赵柽摇头道:“这有什么,人言成名要趁早,师弟没想过参加科举吗?”

    岳飞思索道:“当下没有,小弟自觉文才一般,武艺尚有不足,还须勤加演练。”

    赵柽点了点头,像岳飞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路,他不想横加干涉,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对方身上,那样只会扼杀对方的成长。

    就比如韩世忠,大军在苏州启程的前一晚,折可存领来见面,赵柽与其畅谈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放了他走,并未强行招至麾下,但却赏赐了大笔金银珠宝。

    韩世忠已然知晓,当日在帮源被辛兴宗抢功时,并非偶遇的折可存,而是赵柽吩咐折可存留意他,这才被寻到,虽然不知赵柽为何青睐,但又复得召见赏赐,自然感激涕零。

    此刻韩世忠还未结识梁红玉,原本是童贯班师回朝时,带西军行到润州京口处,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在席上认得的韩世忠。

    韩世忠因忧虑前程,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独自显得闷闷不乐,这才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

    梁红玉是歌伎,但生得飒爽英姿,不落俗媚,她家中三代都为江南武将,自幼练就一身功夫,她祖父父亲在抵御方腊乱事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她作为女眷发配到京口为营妓。

    不过她是个异类,能舞剑走绳,生有神力,可挽强弓,每发必中,且又精通翰墨,在女子中极为罕见,这自然也引起了韩世忠的目光,随后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最后才成就眷属。

    赵柽不欲扼杀他们的成长之路,毕竟自家眼下还困守东京,无法给岳飞、韩世忠、大吴小吴这些未来名将一个锻炼的空间,让他们能开眼界、累经验,所以也没太做什么招揽,只是结个善缘。

    这时赵柽与岳飞两个又换了兵器切磋,赵柽持了禹王神槊,岳飞见那槊重,便去拿一柄双面画戟,这画戟也不是轻物,便“乒乒乓乓”在马上又打到一起。

    待半晌停下歇息,赵柽坐在石墩道:“忘记与师弟说,我最近收了名弟子。”

    岳飞纳闷道:“师兄收弟子乃是大事,为何外面未曾耳闻?”

    赵柽笑着摇头:“并未摆宴庆贺,只是尽了仪式,行了师徒礼仪。”

    岳飞不解道:“师兄有些太过低调了,这又是一桩喜事,哪里有不庆贺的道理,就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如今可在东京?”

    赵柽道:“名字叫高宠,勋贵后人,一会我叫来给师弟瞧瞧。”

    岳飞挠头道:“这却是该叫师侄了,可惜我身上没带什么见面礼,片刻我去外面瞅瞅,有什么合适的东西买来赠予。”

    赵柽摇头道:“甚么见面礼,师弟不必这般客套。”

    岳飞道:“要得,要得,既是做了长辈,哪有不送见面礼的。”

    赵柽看他说得认真,便道:“这小子不喜欢别的东西,只爱耍刀弄枪,师弟去外面难买到兵刃,我库中有些积攒好刃口的,师弟去选一件送了吧。”

    岳飞迟疑:“那岂不是又占师兄便宜?而且这不等于是师兄送的?”

    赵柽摸了摸下巴:“师弟既然这般想,那看着留些银钱就是。”

    岳飞尴尬道:“虽然也好,却总归还是占了便宜,师兄积攒的兵器岂是俗物,怕我浑身搭上都难够买得一把。”

    赵柽笑道:“忒多废话,小师弟你随我来。”

    两人边走边说,没用多久到了王府的兵器库,里面东西倒不是太多,也就几十数目。

    这些兵器一大部分是赵柽出宫开府时,顺出来的太宗武库藏品,小部分则是在两淮和两江之战时,搜剿的战乱之物。

    宫中的太宗武库他并没有全部搬出来,只是把完好还能用的顺了出来,剩余一些保存不当,没有太大价值的,就留着未动。

    至于打王庆、打方腊这两场战事,不但战场上查了一遍,就算是地方库房也搜了搜,瞧得上眼的一些好物就带了回来。

    岳飞在库内左看右看,摸摸这个,拿拿那个,颇有些爱不释手,赵柽道:“师弟有什么喜欢的,也选一件好了。”

    岳飞闻言脸红,只是把头用力去摇,道:“虽然看着心喜,却是于己没有实用,多谢师兄,我就不选了。”

    赵柽笑笑没有说话,待一会工夫,却看岳飞挑了支暗金色的铜鞭出来。

    这鞭铜质鎏金,乃为实心,共一十八节,看着古朴大气,似有些年头。

    赵柽认得这铜鞭,乃是太宗武库里的东西,当时旁边册页写的乃杨行密兵器。

    杨行密原名行愍,是唐末春秋五代时的大将,曾被封过吴王,据传闻能力举数百斤,日行几百里,是个猛人。

    这鞭是他被封为吴王之后打造的,用材极好,乃是稀罕的风磨铜,外面又鎏金,不说兵刃,单作个物件都是极为值钱的。

    “师兄,就这个了!”岳飞掂量了一下手上铜鞭重量,道:“不会太沉吧?”

    赵柽呲牙一乐:“不沉,不沉。”

    高宠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怕什么沉?只怕没有重量耍不开呢。

    随后两人出了武库,赵柽看着岳飞颠颠小跑回房取包袱,又去王府账房交买礼钱,他也不说多少,岳飞也不询问,只是再过来后,原本的包袱就只剩下一层布皮了。

    接着到下午,赵柽琢磨着让人去叫高宠,却不料还没等派人出去,前面管家过来禀报说高宠和赵构几个一起来了。

    两人在演武场等,不一时就看见高宠、赵构、赵模、赵棫,还有福金带着赵瑚儿走了过来。

    赵柽笑道:“怎么这般巧,高宠你又和他们遇到一起?”

    高宠道:“师傅,才不是呢,是赵构这小子去我家找我,说要来师傅这边走动,上次师傅教给我的枪法正好没研究得透,弟子也要过来请教师傅,所以便一起了。”() ()

    赵柽瞅了瞅几人,尤其目光在赵构身上瞄了瞄,瞅得赵构心中直发毛,嗫嚅道:“二哥,怎么了?”

    赵柽淡淡一笑,冲旁边岳飞点了点头:“给你们介绍个客人,这是我师弟岳飞,字鹏举。”

    高宠眼珠一转,上前扑地拜倒,就叫师叔。

    那几个则都愣住,不知自家二哥从哪里冒出来个师弟。

    岳飞急忙扶起了高宠,他知高宠是勋贵之后,但却不知有无爵位在身,此刻也不好相问,但觉得自家难以受拜,便忙把那鎏金铜鞭拿出来做见面礼。

    高宠接了金鞭看着喜欢,这是马上兵器,要的就是沉稳威猛,而且这鞭材质不一般啊,做功也精细,入手一摸就是宝贝。

    高宠又再次拜谢,岳飞又是扶起,随后他望向赵柽,又看了看赵构等人。

    岳飞是白身,对赵构这些皇子皇女,自然是要见礼的。

    这不比高宠与赵构等个,高宠有世袭开国公爵位,而且勋贵阶层是一个很复杂的集团,和皇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高宠不守什么礼仪,甚至还打打闹闹,被人看见也不会太过议论,可是岳飞不同。

    赵柽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挨个介绍一下,随后就从赵棫开始,然后赵构赵模,最后是福金与赵瑚儿。

    岳飞大大方方地给众人见了礼,众人都好奇打量他。

    赵构装作一副老成样子,道:“鹏举,伱既然是二哥的师弟,也不必这般客气,有空传我两手,二哥可是吝啬的很,不肯教我武艺,咱也攀个师兄师弟叫着。”

    岳飞不知他是何意,急忙瞅向赵柽,赵柽摆了摆手:“别听他胡咧咧,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就知道耍嘴皮子。”

    赵构道:“二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传授我,还不让别人传授我了?”

    赵柽道:“师门有师门的规矩,想要学武,去御拳馆拜个老师就是了。”

    赵构道:“御拳馆现在的师傅可不行,都是花架子……咦,五姐十三姐儿,你俩瞅什么呢?”

    就看福金不时地瞅着岳飞,然后小声对赵瑚儿说什么,赵瑚儿也看向岳飞,然后用手捂着小嘴,两人说悄悄话。

    赵柽见状皱眉:“你俩在干什么呢?交头接耳,岂不失礼?”

    赵瑚儿看赵柽生气,张嘴就道:“五姐说,岳,岳师弟……”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岳飞,便学赵柽说话,叫起师弟来。

    赵柽嘴唇抖了抖,没有言语。

    福金这时一把捂住赵瑚儿的小嘴,脸色通红地道:“二哥,我说岳师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先生不太妥,叫名字失礼,又不知对方行几,叫个几郎,就只好按照赵柽与对方的关系称一声师兄。

    “我说岳师兄的两只眼睛,一只大些,一只没有那般大……”说到这里,福金羞惭地低下头去,恨不得钻进地缝之中。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般失礼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啊,这岳师兄的两只眼睛就是一只大,一只却有些小。

    赵柽闻言眉梢跳了跳,岳飞确实这样,但不是天生的,他之前也问过,这是练射箭瞄准时双眼用力不一,落下的毛病。

    其实他自家总眯眼睛,也是练箭时留下的毛病,一但进入状态,注意力太过集中,不在乎练习方法的后果。

    岳飞的双眼是有史可载的,绍兴和议时,韦氏从金国回宋途中,经过临平,挨个问起当时金营常被谈论的大宋名将,道:“泼韩五如何?”

    下面答曰:“已经辞去差遣,改封潭国公。”

    韦氏沉默半晌,又问道:“大小眼将军如何?”

    下面又答道:“岳飞已死于狱中。”

    韦氏遂对赵构极为气愤,许久不和赵构说话,又念在金国遭遇,打算出家,自此终身穿着道服,并留下道服画像。

    至于泼韩五、大小眼将军,这些都是金兵在军中常叫的,乃至女真民间市井亦都知晓,韦氏等人自然也知。

    赵柽此刻看着岳飞笑道:“都是练箭落下的毛病,岳师弟这不叫大小眼,叫龙凤眼才对,如我这时常眯眼的,也是练箭练的,那就叫丹凤眼!”

    众人闻言,一起大笑起来,福金又瞅了瞅岳飞的双眼,也不由笑起来。

    岳飞挠了挠脑袋,也笑了起来。

    随后赵柽摆宴,摆的都是果子酒,岳飞顾及尊卑,不想入座,赵柽拉他坐下,赵构道:“鹏举你且坐着,我还想问问你武艺的事情。”

    众人都是年龄不大,过不片刻就推杯换盏起来,果子酒不怎么醉人,但却让人有些兴奋。

    赵构和高宠不停争论枪棒本领,赵模则神秘兮兮地问岳飞:“岳师兄,你能打过我二哥吗?”

    岳飞嘴角抽动,摇头道:“打不过,打不过。”

    赵棫则和赵柽倒满肚子苦水,说书局难开,没想到赚钱竟然如此之难,每天操心的事情太多。

    赵柽淡淡道:“不然不做了?”

    赵棫急忙头摇的像拨浪鼓:“做,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不信连个书局都做不好。”

    赵柽笑道:“有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问问吕将。”

    赵棫道:“我可不是问他,可他也不懂啊,还要去别的书铺偷师。”

    赵柽扬眉道:“哦?那他倒还算有点办法。”

    赵棫道:“我看他回来都记在册子上,也懒去问,就由得他操持。”

    赵柽想了想:“既然他是掌柜,这些事情自然他去做,你是东家,掌握全局,拿大主意就行。”

    “我……”赵棫闻言有点心虚:“大主意……好,我知道了二哥。”

    赵柽点头,又看向福金两个,这两个只顾着吃喝,也不瞧他。

    赵柽想了想,看外面天色尚早,不由道:“一会出去转转如何?”

    赵瑚儿闻言立刻抬起头来:“好啊,好啊,我要去大相国寺!”

    赵柽笑道:“那还不快点吃,吃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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