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医院楼中,某处旷阔的洗澡间内,传出了淅淅沥沥的梳洗与流水的声音。

    两个年龄相差几十岁的女性,正在靠外的一排花洒淋蓬下沐浴着。并裹着白毛巾,用纯白的香皂,繁劳地擦洗着身子。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是没有人来的,更何况,还是工作人员专用的那种澡堂。

    一般,都是晚间八九点钟,才会来些值夜班和不归家的护士医生。大部分时间,极少来人,所以,清洁也不是很费力。

    而现在这里,就相当于被她两人包场了,可以,完全不用顾忌,尽情的去享受,这份宁静带来的舒适。

    可惜,似乎,并不全部是那么令人如意,其中,也有一丝不谐,破坏了气氛。

    发现旁边异常的奶奶,奇怪加疑惑的盯着,右边裹着白毛巾,半赤体的年轻女子。

    见她双手撑在墙上,低着头,在蓬头的水柱下,自顾自的冲刷着自己的脑袋,没有一点反应,甚是不解。

    不过,仔细的聆听后,才发现,年轻的女子好像在默默的哭泣,奶奶这时,才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慌张的问道。

    “晓乐闺女,你咋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奶奶说说,奶奶给你出主意哈!”

    嘭!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点动静,澡堂的门被打开,随即,又很快的关上了。

    另一个,黑发披散,浑身赤体的娇小女子,抱着小脸盆与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对方看了一眼静立在水柱中的洪晓乐,不在意的对奶奶说道:“您老就别担心,她就是这样,有时幼稚有时成熟,但内心,其实非常感性和柔弱,易受外物影响。”

    “对别人的事,很容易带入自己的主观情绪,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让人放心。所以,我每次都把那些讨厌的事和人,从她身边驱逐,或一力扛下。”

    “作为一个护花使者来说,我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黑发女子咧开嘴,得意一笑,顺便,故意挤兑洪晓乐。

    “每次一有难过的事情,就跑到浴室或者澡堂里来,用花洒蓬头的热水,冲洗掉脸上的泪和哭声。能不能换个方式来发泄,我都看厌了!”

    “哦~”奶奶大概了解了点缘由,拍着胸口放下心来。

    停止了抽泣的洪晓乐,不满的把头从激流的水柱里,缩了回来,并昂起脑袋,面朝向湿漉漉的天花板,闭着双眼,陷入沉思。

    娇嫩的脸颊上,分别岔开滑落数滴细腻的水珠,滴到性感的香肩与锁骨凹面。

    她没有回过身去抱怨,像是,早已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但还是意思了一下,拱起琼鼻哼了一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你来了,木木!”

    “啊恩~,你问我要的给奶奶穿的衣服,我带来了,就放在外面的衣架上。”

    没有毛巾裹身的葛木,大大方方,毫不害羞的在洪晓乐她们对面,找了个小板凳坐下,那坐姿,就像个爷们。

    她将手上拿着的小脸盆,和洗漱用具,丢在脚边,伸手拧开前面,生了点点铜锈的笼头。温热的水流,顿时涌出,开始清洗她身上的污渍。() ()

    接下来,留给三人的时间,是安静祥和的。两个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的姑娘,和一个几十岁大的老奶奶,就这样融洽地相处着。

    过了一会,似乎,觉得站着累了,洪晓乐睁开双眼,拿下身上的白毛巾,将之挤干,后用温柔的手法,擦拭着自己丝滑的秀发。

    最后,盘了起来,用毛巾包住,自个顺便,也拿了一个小板凳坐下。

    正想着,一边冲热水,一边休息时,洪晓乐忽然发现了一旁的尴尬。

    只见,老人家两手费力的拉着毛巾的两端,搓洗着背部,不到半分钟,便气喘吁吁了。

    那种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洪晓乐立马,关了自己这边的水龙头,赶忙上前,接过老人家手中的毛巾,满脸歉意的替她擦拭起来。

    老人家骚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安然坐在了小板凳上。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真像是一个孝敬长辈的普通孙女。

    “那个女娃……她是叫葛木对吧!”老人家,突然,对身后的洪晓乐问道。

    “额?恩!是的,她是我的好友,奶奶您找她有事吗?”洪晓乐愣住,同时,有些疑惑。

    奶奶应该不认识葛木才对啊,难道是白墨说的?

    而当事人葛木,在被叫到名字时,也很吃惊,放下手头的动作,别过脸,望向奶奶,脸上充满疑惑。

    老人家知道两个年轻姑娘在想啥,她先解除了那种不明的气氛,笑道。

    “丫头们,別惊讶,我认识你们并不奇怪,这两个星期以来,和我孙子谈话中,提到过最多的陌生人,就是你们两个。虽然,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但瞒不过奶奶我的耳朵。”

    “哦~,那小白私下里,是怎么说我的呀?”葛木闻言松了口气,又继而升起无限的兴趣。

    洪晓乐在一旁帮着奶奶搓背,同样,也很好奇白墨私下里是怎么说葛木的。

    她自己,则因为是白墨入院第一天,就开始照顾他的护士,所以,熟悉得很快,为人怎样,老人家自然也很清楚,就不用多说了。

    但是葛木,洪晓乐真的没想过,白墨他会和自己的奶奶,说起这个不安分的捣蛋鬼来。

    一是她这个人比较疯,不像个正经人,有点神经。二是,一个陌生人三番五次的过来调戏人家绝症的孙子,不免让家属多了几分介怀。

    总的来说,一直没被家属发现,才真是奇迹。

    洪晓乐也曾这么想过,不过,当她每次看到白墨和他奶奶的见面,都会带有一丝丝隐忍的苦痛后,她便觉得,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去伤害他们。

    葛木也是一样,但为了以防万一,很多时候,洪晓乐都在替白墨防着捣蛋鬼的出现。

    自己又告诫了她这个损友好多次,才明白过来,葛木只会比她,更能体会到白墨内心的悲伤。

    她的每次捣蛋和欺负,实则,都是另有‘深意’。

    那之后,洪晓乐便放松了对葛木的管理,但是,只要被她撞见对方在欺负白墨,一定二话不说,拖着捣蛋鬼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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