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幽径小道上,阒寂清幽。

    辰允舟提着枪口中嘟喃着,“这说书人从哪看出我来自灵阙宫,脑门上又没显示……谁TM去无暇居游玩赏景,我只想回去洗个澡睡上个七天七夜!”

    一路晃悠着走到居所,门庭荒芜,辰允舟嗷呜嚎一嗓子,“景一,本宝宝平安回来了!”

    惊落无数飞鸟,过了一会儿景一揉着眼蓬头垢面的出来,看清了来人,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哼哼,“宫主,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会撒手归天,灵阙宫的基业就彻底断了!”

    辰允舟一把将他拉开,进了屋子倒口水,“想得美,我可舍不得那些积蓄,到是景一你这浓重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屋子乱糟糟的不会被打劫了?”

    景一笑笑,兴奋喜悦的看看自家主子露出姨母笑,十分温良无害,“宫主,知道吗你的相亲信息发出去后,有意愿的姑娘可真不少”

    辰允舟刚喝下的半口水噎在喉咙处,艰难低语着,“我还不想脱单!”

    景一兴冲冲的把一堆画轴呈了上来,“你看这些都是挑选好明日相亲的对象,我都安排好了十日两百个,钱财刚够,银涛碧南城真是好地方,除了兵器还有偌大的相亲市场,真是人杰地灵啊!”

    辰允舟一脸木然,“景一,你说明天给我安排多少个?”

    “不多,二十个,环肥燕瘦,总有一款是你满意的!”

    辰允舟咬牙切齿狠声道:“景一,你可真行!娘的,累啊!生产队的驴子都不带这么干。”

    碧南城北靠近峰峦山岳下最大的建筑群,乃是肖氏的府邸,戒备森严,一般外人是无法进入。

    肖夜尘随同几位长老赶回到府中议事厅,路上肖灵墨一脸苦相看了眼夜尘,安慰着,“几位长老得悉地宫隐术再次出现,都激动的出了关,上次遇到这情况可是损失惨重,好几位精英弟子折戟在此,你能活着回来实属不易。”

    议事厅内已聚集着不少直系弟子,城主少城主赫然在此,气氛压抑,肖夜尘上前,把破云枪呈了上来。

    长老围在一起抚摸着枪尖上的纹路,刃面上的流云纹鲜活逼真,银光熠熠,交口称赞着,“不愧是经地宫秘术淬炼,世间又多了把纵横武道的神器!”

    长老把破云枪郑重交到肖夜尘手中,语重心长道:“这兵器是你得来的,也只有你能发挥其威力,据记载经地宫淬炼的兵刃会自带一种独门功法,你可细心参悟!”

    城主肖灵哲神貌端严,目光深沉,微点头道,“夜尘,这兵刃藏有功法一说到目前为止也没人证实过,不可太过执着,说说吧,你这次盛涛宴的经历!”

    肖夜尘温和应着,把一路见闻细细的道来。

    厅内众人听了后,气氛严肃,肖灵哲叹口气,“等了多少年,又出现它的信息,谣传皇都藏有那么一块,才助得建立不世功业,千秋不倒!”

    议事厅内,众人一阵沉默,自先祖在此定居,意外发现了地宫。

    偶尔一次入得幻境,得知徽靈圣石这一神物,堪称神妙,心中十分窃喜,心驰神往,几近疯狂,至死都念念不忘,后辈子孙世世代代追寻皆无果,只获得些零散信息。

    知此石诡异莫测,当中蕴含着神秘力量,据闻是从天外伴着流火而来,让山河变色,植株变灵药,可以改变一地之人气运,简直就是神物!

    有长老问道,“夜尘,你最后见此石镇在山洞之中,由一条赤蛇守护,后来遍野蛇虫,你几乎致死!”

    肖夜尘点头应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我和同伴周身被掩埋啃噬,生不如死,接着所知所感全部坍塌,醒来时就在山洞中,之后就与傀儡大战!我想应该是有人破了阵,达到地宫显灵的目的,才得被释放出来!”

    肖灵哲沉声吩咐,“那两人既然还在城中,就派人去从二人口中探寻所历之事!夜尘,你累了几天先下去休息吧!”

    肖夜尘躬身应是,面有忧色想说其中一人是扶摇派楚溪,恐不好对付,但未开口便转身离去。

    晨间时分,清风凉瑟,往日最火的兵器一条街这时一家店都还未开门。

    偶听见如惊雷般的鼾声,楚溪几个纵身就闪入到棒槌铁枪铺。

    钟锤香梦酣甜,打的呼噜声隔着门都轰轰如雷鸣,盖过草丛间的蝉鸣,确实这半年多来为了铸造这几把铁枪辛苦他了。

    楚溪没有去打扰他,步伐轻盈,进到另一边的屋子,先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喝了口茶,就在榻上浅眠。

    这一趟虽然危险些,但获得的信息更清晰明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钟锤醒来时,伸个懒腰跨着沉重的步伐出来,见对面房门开着,欣喜的走来,“阿溪,你回来了,有收获吗?”

    “嗯!找到了同于一地之人!”

    “是谁?准确吗?”

    “确认无误,叫辰允舟的!”

    “哦,没听过这号人物,等我去为你打听打听!”

    楚溪晃动着杯子,“麻烦了,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也没什么,每日如常,八卦满天飞,全是谣言,只是锦晨也来了银涛碧南城,还打听过你的消息,我担心你!”

    楚溪喝口茶,冷冷道:“会把他削成人棍!我确实想,但不会做,已经结束的人和事,就不会再有纠葛。”

    钟锤沉默,不想惹她不快,便借口出去打听消息。

    楚溪静坐了好一会儿,脑中闪过零星的画面,曾经渡过那么多美好,那样喜欢,恍如前世,到最后却是场笑话。

    而那一份炽诚的心意也分崩离析,飘散如絮。

    这个世界的喜欢注定是一场绞心的游戏,抬出颗赤诚的真心最后沦为别人的踏脚石,徒增了失意客与酒鬼。

    外间的人整日嚷着脱单,找着合意的人,不知多少人在最后说出喜欢二字,换来的是分离,有人得偿所愿,有人心甘情愿,更多的是意难平……

    而她自己呢,最后明知是欺骗,甘愿步入死地,当时并未后悔任那颗热忱的心坠到泥尘之中,支离破碎……

    这条结痂的伤口只会永久的挂在那儿,让她畏怯迷茫,颤颤巍巍,但她会清醒的带着这些伤疼跌跌撞撞走下去,终会走出洞穴重现光明。

    外面鸡鸣狗吠声把楚溪从思绪中拉回,她悠然的喝口茶,有一个小院一方小天地闲坐,还真是十分惬意的事啊!

    钟锤从外面回来时脸色不善,鼻子内哼口粗气,一屁股坐下差点把才新做的木凳整报废,他起身重新坐到石凳上才算踏实。

    “我打听到了,辰允舟是个有点小财产的公子哥,家里独苗上无老,急着找媳妇,好多姑娘赶着上呢?听闻在武林月度颜值榜上还留有名?”

    楚溪疑惑:“我怎么没在榜上见过这号人?属什么门派?”

    “可能是砸钱上的榜,玩的就是闪灭,门派什么的没查到,也许就是一土财主,算不得江湖人!”

    钟锤鄙视的说着最新打探的消息,“听闻明天就与二十位女子相亲,连后街银针铺子和我身量一样的张虎妞也赶着去参加被安排在了后日!来者不拒啊!缺媳妇缺上天了,你确定是这货吗?别弄出大笑话,你的处境就越发尴尬了!”

    楚溪叹口气,“我还有时间吗?”

    钟锤垂眸一脸愁相,是啊!阿溪的身子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一旦死去,就会彻彻底底成为这里的人。

    他这引路人就会和她解绑,安排成为另外的引路人,他很想帮助她,但插不上手。

    他搞不明白喜欢是怎样的一种情感,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为何有的人说了却没效果,可规矩是残酷的,能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人身上吗?

    “阿溪,你也直接去参加……参加那人的相亲吗?”

    “不,我去围观吃瓜!”

    山林间的鸟儿恣意欢叫着,清风送爽,林泉高致。

    辰允舟如死狗般瘫在榻上,周围无数的画轴似垃圾般摊开乱放,景一兴奋摸着流火|枪咋呼赞叹着,“宫主,这是神器啊!”

    “我灵阙宫又有睥睨天下的兵刃了!”

    “当时看那黑衣女子舞得那叫炫酷霸气!我们也可以力拔山河,豪气盖世,重振灵阙宫辉煌!”

    辰允舟无奈翻了个白眼,暗叹这傻孩子着了魔,这趟进副本闯荡还有很有收获的,比如引路人吧,说是工具人也不为过。

    只是别的引路人很好的履行这个世界向导工作,怎么到他这就变成整日关心你吃喝拉撒的老妈子,最爱催婚。

    不过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像他一样被吸入到这儿的人不少,还都忙着寻真爱配对,他也将加入到这大环境当中,真头疼,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辰允舟呼口气,明日见二十个真开启了地狱模式,他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开口打断某人打了鸡血般的咋呼,“景一啊,你待了七日可有什么乐事?”

    景一保持兴奋状态,嗷呜着,“有那么多姑娘愿意和宫主相亲,灵阙宫传承有望了。”

    辰允舟翻个白眼,“万一没人接盘呢?”

    “怎么可能,宫主生得那么好看!我还把你条件说得那么好,人家都自带滤镜看你呢?唯一没告知你是灵阙宫的现任宫主。”

    “你这只谈收益,完全不谈风险,颇得我几分真传!”

    景一点头,“那是那是,宫主教导有方!”

    辰允舟甜滋滋的想,那明日就把风险无限扩大,把滤镜戳碎,自可脱身。

    景一看宫主晃悠着腿,肯定有什么馊主意在心中酝酿,咳嗽下郑重其事道:“宫主,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有个人你可千万不能惹,被她沾上了你就惨了?”

    辰允舟歪头不宵,“谁?”

    “江湖中有名的女魔头,可祸害了不少俊才侠士,据闻自她出山,首先就和容卿公子私奔,后来变心了,甩了容卿,又觅新欢一起闭关,害的容卿公子苦等半年,和她有瓜葛的不知多少个!”

    辰允舟懒懒的回复,“哦,女海王!不会被毒打吗?”

    景一摊摊手,无奈说:“没法,那女魔头长得好看,长期雄踞武林颜值榜,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而且武力值爆表,没人敢惹……唉,扶摇派就是了不起,若我灵阙宫不没落,定比它还牛!”

    “扶摇,那个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门派!那女魔头叫什么?”

    景一低语,“楚玖念,小字溪,扶摇首席大弟子,武艺精绝,你要见了可别晕头转向,落入陷阱,痛不欲生……”

    辰允舟低语嘀咕:“真是她?看着不像,挺冷清的!”

    “宫主,你可有事没和我交待?”

    辰允舟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第二日,辰允舟早早的就被景一从床上弄醒,沐浴更衣,从发丝到脚尖都弄得齐齐整整,备好扇子等雅致物件,方才得出门,用景一的话说就是帅得掉渣,在辰允舟的理解就是卖相好。

    二人一路走到城中,辰允舟浊世翩翩少年郎的形象,在见惯了帅哥美女的路人眼中,还是颇为令人赏心悦目的,暗暗的观察这青衣公子是何人,去往何处?

    见向着兵器铺外最大食肆酒馆一条街去,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转过铿锵声喧闹声不绝的街道,就见一条不大的河渠流经整条街道,两岸绿树成荫,扁舟泛湖,石桥横卧,诗意清雅。

    街道两边粉墙青瓦的建筑各有特色,有丝竹管弦靡靡之音,随便朝一间门庭敞开的店铺张望,里面由一扇扇精美屏风围挡而成雅间组成,还装点着应时应景的鲜花,里面的人说话低语温软,一点也无江湖人的豪迈粗矿。

    辰允舟看了一会儿,悠闲自得,景一脑门子全是汗心里抓狂,在一边不断的催促。

    宫主一路来闲散至极,这看那看的,早过了约定的时间,迟了都快半个时辰了!

    景一无奈揣着自家主子向前奔,辰允舟如老僧入定,不疾不徐,磨磨蹭蹭的硬生生拖慢了步伐,喃喃道:“景一,慌不得啊!要保持工整雅量的形象!咦!这边到是有趣,我看看学习学习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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