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抱着物什一夜好眠,天刚亮时,翻了个身半边身子挂在榻上,猛的一惊醒来,向外看看,他家宫主还在和人畅聊,兴致颇高。

    山麓寒气重,他打了个喷嚏,起身跑到宫主身边,笑着向游晓峰打声招呼,慢吞吞说,“主上,你一夜未眠精神这么好,我都睡过去了。”

    辰允舟顶着黑眼圈,笑眯眯道,“今天是我人生的重要时刻,作为一名见证着,我怎么能让自己睡过去!”

    景一心里大喜,“宫主找到适婚对象了,真是太好了。”

    “去,瞎想什么,小声些,当心那金刚芭比寻来,拆了屋舍,游兄损失惨重!”景一立马乖乖噤声,游晓峰坏笑道,“要是真来,我定把你俩捆好,一起献上,买一送一!呵呵呵!”

    景一不满的瞪过来,单纯的小脑袋想着如何应付。

    “景一啊,到是有件要紧事需要你完成!我饿啊!这里不动火,你去买些热吃食,再捎上几壶好酒,隔壁兄台喜欢,快去吧!”

    景一得了令,飞身出门。

    辰允舟靠在椅子上,轻揉揉额角,作为按时休息的乖宝宝,他一直没熬夜的习惯,实在机会难得说到兴头上了,这会儿安静放松时,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楚姑娘在何处?”

    “想她了!”游晓峰半眯着眼,一幅十分了然的样子又自语,“人之常情!”

    辰允舟也不解释,转换话题,“你们这地方是不是有很多奇人奇事,过往历史,可否说来听听。”

    游晓峰答应着,开始慢慢细述他所知道的杂乱事迹。

    当旭日爬上天际,鸟雀争鸣,城中兵器铺子一家家都开门做生意,卖饼的摊子前陆陆续续的有人买饼。

    有几人急匆匆的向一个地方跑去,嘴里嚷着,“你听说了吗?书斋内出了本新书,完整揭秘这次盛涛宴的内容,暗藏地宫隐秘,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一人饼刚吃了一半,听到消息急忙追上,含混问道,“兄台,说的可是真的?一直有传闻盛涛宴举行的地宫会诱发奇妙事件,会透露一些秘宝消息……”

    “去了买到那本书不就知道了!希望是良心之作。”

    几人点头一起往城中最大的一家书斋而去,路上不少人闻得消息也跟着去了,到店铺前的一条街上已是人满为患,挤都挤不进去,生意十分火爆。

    有人买到了书,邀着三五好友一同到茶楼探讨研究,围在一起翻开《我在盛涛宴的特殊经历》的书页,里面内容风趣幽默,有不少惊险刺激的事。

    几个大家族发家史覆灭史写得极恢弘大气,人物感情线扣人心弦,当中悦乐、孤枭二毒令人惊惧,尤其最后提到一块石头秘宝,可改善一地气运,更令人神往,看完好似真实存在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城中的密探早备好将此书偷送出去,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人尽皆知。

    肖氏主家议事厅内,早有人把书送来,几位长老弟子在议事厅看完了此书,拍着桌子气愤道:“哼,弄得天下皆知!”

    但不可否认内容真实严谨,找不出错漏,现下也没人提出要禁了此书,大家都明白禁了只会更加增长人们的猎奇之心,到时谣言四起,更是麻烦,等这波热度过了,平静下来人们只当是奇异故事。

    最后长老商议得出无需理会,堂内聚集了不少精英弟子,有长老捻着胡须看看,少城主也不在,长老皱眉不满,叹口气看向肖夜尘,问道:“夜尘,你也去了地宫!你看书上所写可是那一队的真实经历!”

    “看内容,应该是真实,但某些地方又觉得不妥,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

    肖夜尘躬身回答。

    有人提议,“要不把那两人扣下来,问清楚!”

    “不了,上次暗卫弄得动静不小,让人见了更多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他们出这本书的目的也算是妥协,只是……”

    “哼!剑阁还没吃过这种亏,要不再让这二人参加一次盛涛宴,不信还会这般幸运!”

    “盛涛宴每次完了,都需要过段时间才可启动,除非人为干预……容我再想想吧!”一向很有威仪的大长老说完,眯着眼缝向四周看看,叹气道:“都要说完了,怎还不见少城主,来人!去寻。”

    有仆从焦急的从外间进来,满脑门子是汗,禀报道,“众位长老,少城主不见了,寻了几个地方也没找着,刚少夫人回来听了消息急昏过去了!”

    辰允舟休息了一会儿,就带着景一又大摇大摆跑到城中,选了家风景最好茶肆,在包间内安逸的吃茶观景,从窗外能很好的看到街道上的风貌,路过的人几乎人手一本册子。

    他心里美滋滋的,和游晓峰一来二去的讨价还价,最终分得一成利,但看这书大卖,收入也不会少,考虑要不要多出些衍生的内容,炒作下增加销量,收割一波韭菜……

    景一看着四处的热闹劲又惊喜又担忧,凑近了低语“宫主,你爆料了盛涛宴历练经验,把一些许多年不见的隐秘之事写成书,大肆捞钱,我担心剑阁气不过,暗地里拿你开刀!”

    辰允舟笑笑有恃无恐,“那你我才更应该白天出门,招摇些!我还打算开个书友会,趁热打铁爆料独家秘闻。”

    景一心里凉飕飕的,宫主想钱想疯了。

    有阵风从外窗外送来,几片花瓣飘落,带着甜腻花香,一人轻笑道,“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这么做,引起公愤可不好收场!”

    一位全身笼在轻纱,身姿玲珑曼妙,露出张艳丽面容,细长深邃眼睛的让人印象深刻,女子蹁跹落地,人斜靠在窗外栏杆处,翻身就跃入到房间,姿态妖娆婀娜似人间妖姬,豆蔻手指自斟了杯茶。

    看着辰允舟痴笑着喝尽,景一这山野孩子那见识过这媚态,涨红了脸,垂下脑袋什么话也说不出。

    辰允舟气定神闲,淡笑着喝口茶,“姑娘是何人?认识我?”

    女子媚笑着注视过来,瞳孔中闪耀着琥珀色的光芒,指尖轻抚桌面,“我们都是拥有奇异命运的人!我呀,在暖风过境后,是让你毕生难忘,让你陷入疯狂心颤又心痛之人……”

    辰允舟似笑非笑,歪坐在椅子上,“姑娘,撩人隔壁请,表演杂艺下边去,吾好清静,恕不招待!”

    女子微微一愣,富有兴致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辰允舟,含着浓情蜜意轻笑着身子向后退去,站在栏杆上抬手直直倒了下去。

    笼在身上的白纱全然飘了起来,喷溅出无数殷红鲜血,一圆滚滚的东西飞转着飘出,重重的砸在人群中。

    辰允舟急急冲到窗边上细看时,只见染血的轻纱飘落在地面上,刚好盖住了一颗头颅,那女子竟莫名消失了。

    底下的人被溅了血先开始骂骂咧咧的,待一颗人头滚落在地,就闹哄哄的,指着辰允舟所在的位置,惊呼道:“杀人抛尸啊!”

    有大胆的人跑去揭开轻纱,想辨认下这死的人是谁,尽管头颅面孔上沾了许多泥和灰,还是很快有人看清面目,震惊的跌坐在地上。

    “是少城主,快快去通报!”

    景一瞠目结舌,半晌才开口,“怎么办,宫主!”

    “你在此守候,我先下看看!”

    这间茶肆正好就在岔路口,由于位置极佳,建有三层之高,每日客人络绎不绝,他们所在的三层窗外是有过道还有栏杆,观景极佳。

    二楼推窗就是房檐,那女子出现只是片刻之间,也不知是否有人注意到。

    辰允舟下到二楼,窗口位置围满了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面色有异,有几人还跑了下去。

    他细细观察了会儿,便下到一楼,走出了店门,有人见了他,嘀咕了几句,上来将他围挡住,“你去哪儿?竟敢当街杀少城主!”

    辰允舟摇摇头神色淡漠,走了几步细细看了眼地面的轻纱和头颅,又四周看看,瞬间飞上屋檐上到顶端,没发现什么,也是那女子跣足而来。

    辰允舟落到地面,“我这第一次来银涛碧南城,连少城主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这里四通八达往来热闹,众目睽睽岂会杀他!”

    “可人头是从你所在的窗前抛出,你还探出来看看,不是你又是谁?”

    “如果我是凶手,在这么个热闹的地方动手,弄这么大动静,不逃跑还在这儿理论,我疯了不?”

    周围人一时语塞,议论纷纷。

    没多久,肖夜尘和几名老者闻讯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见了地面上的头颅,又惊又怒悲愤不已。

    有长老恨声道,“你这歹人,敢杀少城主,挑衅啸南剑阁,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你这没落的魔教依旧死性不改,还要搅得江湖大乱不可?”

    底下有人议论着,“这人是灵阙宫主,听闻刚参加了盛涛宴胜出,还写书爆料了里面的经历,定是与剑阁有私怨,才会下这般狠手。”

    有人开始叫嚣着,“歹毒至极,一定要公开处刑,莫要让这恶徒走了!”

    围着的人开始附和,“杀人偿命!”

    辰允舟嘲弄的看看这些呼呼喝喝的人,朗声道:“不问青红皂白,剑阁就是这般草菅人命!公正道义何在?杀人要有人证物证,你们张口就来可有证据?”

    几位长老脸色深沉,听侍从禀报了些经过,知晓此事蹊跷,都不开口先静观其变。

    “少城主的人头从你所在的位置飞出,你又作何解释?”

    辰允舟自觉刚骤然所见确实颇为魔幻,但还是把刚才之事细细说来,几位长老听了冷哼一声,明显不信。

    肖夜尘看这围着那么多人看热闹,非弄得满城风雨,着失不妥,俯身提议,“长老,这里人聚集得越来越多,恐不妥,这间茶肆发生凶案,也该先封闭起来!好查探!”

    长老们沉重的点点头,肖夜尘立马带人将人群驱散,把茶肆中的人全员带出,命人守住,就去询问些目击者。

    辰允舟同几位长老,一同进入到茶肆,先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去到辰允舟刚坐的地方看看,隔间整洁,桌上还摆放着茶碗和一碟花生米,没有明显打斗痕迹。

    景一守在这儿见了来人,激动的说:“我和主上就坐在这喝茶,就有一位美艳女子飘来,顷刻间人向后倒下,喷出血,头颅也跟着飞出……没撒谎!”

    辰允舟轻拍他,示意不用担心。

    几位长老看看,栏杆处也无踩踏的痕迹,但溅了不少血,有人飞上屋顶去细细查探,有人去二楼处窗户,屋檐处,还有几人在查看着楼内各各角落,都豪无结果。

    肖夜尘询问完所有目击者,进来禀报结果,所有人只看到飞溅着鲜血的人头从窗口落下,还有一缕轻纱。

    几位长老目光深沉的看向辰允舟,“世上哪有人能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痕迹,怕是你故意臆测,弄这么一出,居心险恶,你是想重挫我剑阁!”

    “凭你一没落门派,是做不出这事,你背后定有人指使!说,那是谁?”

    辰允舟轻靠在柱子上,抱手嘲弄道:“几位长老这么快就急着给人定罪,这少城主要是在此被杀,众目睽睽下,尸身在何处?假如,我带着头颅来,何故这间屋子半点血迹也无,我是如何弄这漫天飞散的血迹,而且你细看少城主的头颅,明显死了好几个时辰!昨日一天我可是忙得很,四处奔波,到了晚上还在奋笔疾书,与书斋老板商讨新书事宜,一直到今早清晨,我都没休息一分一刻,更未离开书斋老板山间居所,我那有时间从西面的山上下来跑到你们肖氏府内刺杀你家少城主,我自问没那么好的功夫!而你肖氏府宇守卫也不可能如此无能!”

    几位长老脸色一黑,吩咐人速查少城主昨日行踪,还有去询问书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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