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凄楚的笛音时断时续,楚溪向着笛音的方向望了眼,神色不明。

    辰允舟停下步子问起,“是不是,认识吹笛子的人。”

    楚溪点头低语,“是个熟悉的人。”

    “不见见?”

    楚溪看眼深长的街道,一盏盏挂在门楣上灯笼照亮整个清冷的街衢。

    春日宴时城中大街小巷会挂满了各种精美的灯笼,天空是火树银花,彩光煌煌,流彩四溢,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热闹的街道上尽是欢声笑语的人群,清冷的蓑雨城瞬间变成了七彩梦幻般的世界,多少人在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晚了回屋休息!”楚溪说着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辰允舟跟了上来,见落在后面的魏楚楚,一副犹豫不止的模样,招呼声,“你有落脚的地方没?”

    魏楚楚身无分文不好意思开口,粗声粗气说,“自然有!”

    辰允舟轻点头,“哦,那你就自个回你住所去。免得我们秀恩爱让你尴尬。”

    魏楚楚气得狠跺脚,心道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大多数是坏痞,也不知鸠墨怎么样?

    楚溪见魏楚楚站在原地不动,几步返回到她身边,“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今天为了你,大战了一番,你要是再被玉面郎的人掳走,我们岂不是白忙,而且我想去拜访你叔叔风云澜,到时你回到你叔的身边,也就安全了。”

    魏楚楚想想也是,在家横贯了,出门就摔跤,有些变扭的走到楚溪身边。

    路上她和楚溪聊了几句,逐渐熟络了,悄悄耳语道,“玖念,跟你说,找男人不能找太好看的,你看辰宫主是好看了,就是小气不好相处!”

    她叹口气接着说,“我当初怎么会想把他绑到寨子中去!唉,现在看还是寨中好男郎多,至少听话又乖!玖念你哪日嫌辰宫主不好,一脚蹬了他,我给你介绍寨子中好男郎。”

    楚溪一愣,扭头瞥了眼脸色铁青的辰允舟,哂笑,“行!有时他确实挺欠揍,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辰允舟轻笑心想我喜欢的人觉得我好那才是最好的。

    他心中一宽,有些得意的摇着扇子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

    清冷的小院子内,凉风瑟瑟,万里孤云翻涌。

    锦晨独自坐在屋顶上,清风撩起他鬓边几缕长发,一曲吹完,他垂眸抚弄着竹笛。

    玉面郎从远处轻飘飘的落在他身边,“啧啧啧,锦晨你还真有兴致啊!”

    锦晨看也不看玉面郎一眼,自顾将笛子放入匣子内,“节外生枝的兴致可没有?”

    玉面郎哈哈笑了起来,“反正闲总得找点乐子,才有趣?不过折了不少廷攸下边的人,正令启阊阖,有意思,这么多年过来,谁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他对空深吸了口气,十分陶醉,“我好像又闻到了那浓郁的味道,真想快点啊。”

    锦晨冷哼声,从身边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正放着一个木简,上面刻着困字,

    玉面郎一见伸手拿了过来,翻转的看看,“这简书怎么看都普通至极!变数吗?集齐三个简书,那道门就会开启,呵呵呵,神主大人真爱骗人玩,不知祸害了世间多少人呢。”

    他把简书放回到匣子内,“音傀那疯女人还真死得不值啊!”

    “她作鬼太久,估计不想活了。”锦晨平静的说着。

    “那你呢?你会想一直活下去吗?看着身边重视的人一个个都会是凄惨的结局!我到是无所谓了,踩着所有人往上爬多有意思啊!尤其看着下面的人鲜血淋漓,那个画面令人沉醉。”玉面郎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十分享受。

    “少蕴制作好的东西,明日就能到。”锦晨淡淡的说。

    玉面郎乐了,“那武器还真仿制出来了,呵呵,不愧是庄族的遗孤,可惜天工阁那群狡猾的家伙又搬家了,论造器,他们才是绝顶。”

    锦晨没答话起身跃下,进了房间关门休息。

    玉面郎冷哼声,飘然离去。

    辰允舟一进屋,没见到景一诺诺,想这两人玩得真是开心,让楚溪同魏楚楚先去休息,独自坐在庭院中等。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愈加担心,正要出门去寻时,景一抱着诺诺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辰允舟忙迎上去,问发生了何事?

    景一垂着眸子,不言不语,整个人死气沉沉跟丢了魂一般。

    辰允舟见诺诺胸口上一片血迹,想上前查看,景一抱紧了诺诺,眸光凶厉不让任何人碰。

    这样的景一辰允舟第一次见,他无奈只得劝道,“景一,让我瞧瞧,兴许诺诺还有得救!”

    景一沉默,仍死死的抱住诺诺,仿佛这样就能不让任何人动她分毫。

    “景一你这样一直抱着诺诺,她会不舒服,先进屋子把她放在床上,要报仇要讨回公道,我陪你去,掀了他的地!”

    景一抬眸,血红锐利的眸子瞟了眼辰允舟,攥紧拳头说,“乞巧坊,我自己去!”

    他抱着诺诺进了房间,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守着。

    其间辰允舟想再次上前查看诺诺伤情都被景一拦了下来。

    景一握紧诺诺的手,就是不让任何人碰她。

    辰允舟气闷得站在一边,狠捶了一下门。

    楚溪听到动静,起身进屋看到这种情形,急忙退出,很快再次出现到屋子内,手中提着个袋子,乒乒乓乓的响,“景一,诺诺兴许还有救。”

    景一轻摇头,握紧诺诺的手,“我去了很多家,郎中看过了摇摇头说心脉尽断,她活不了了……”

    他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痛到连呼吸都是困难,他不明白……

    楚溪走到景一面前,从袋子掏出一个大的玻璃球,里面装着一朵金色花,花大如碗,散发着烨烨华彩,整个屋子都被点亮了。

    辰允舟一惊,“这不是传说中能救人一命的金骨花,你从那儿淘来这么一大袋子。”

    “来这前,诺诺给我保管的,可惜金骨花摘下最多只能保存一个月,之后就自然凋零,和一株废草无异。”楚溪回应。

    景一眸子紧盯着金骨花,连忙起身让开,楚溪把花取出,一瓣一瓣掰下放到盛水的碗中,神奇的是那些花瓣在水中自然融化成金色的汤汁,她把汤汁灌入诺诺口中,过了会儿,诺诺脸色依旧灰白。

    景一急道,“金骨花不是能救命吗?怎么会没用,是不是分量不够。”

    辰允舟开口安抚,“药吃下去都有个吸收的过程,你要再给她吃一朵,她可就真的死翘翘了,多等会儿吧。”

    景一闻言,乖乖守在诺诺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

    破晓时分时,楚溪上来看了眼,诺诺一张俏脸恢复了血色,呼吸微弱,人应该是活了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辰允舟上前指了指她的眼下,“黑眼圈都出来了,先去休息吧,我陪着他们。”

    楚溪点头,见他一夜之间下巴都冒出了胡渣,“我睡醒了,换你休息。”

    辰允舟轻点头,将她推出房门外。

    天大亮时,他煮好了粥,端到景一面前,景一摇摇头没动,感受到诺诺手中传来的暖意。

    他放轻松了许多,伸手摸了摸诺诺的额头。

    恍惚间,好像来到一间暗室,一人架着火炉子,锅中熬着粥,另一人躺在石床上翘着腿,手中拿着一根竹棍在空中乱比划。

    煮粥的人用勺搅动了下锅内的粥,能感受到粥的鲜美,喃喃自语起来。

    师父,弟子真是佩服你,闭关把自己饿死的,传到江湖上就是首屈一指,有损你的威名……

    哦,对了,师父你也没什么名气,算是小透明吧。

    榻上的女子不满被这么挖苦,哼哼的嚷着,娃大不由娘,叛逆期到了,要是你这么嫌弃,不如咱们分道扬镳好吗?

    煮粥的人一听,脸色铁青闷哼一声,反复搅动着锅里的粥,好长时间一言不发……

    辰允舟用手猛的在景一眼前挥了挥,景一身子一个激灵,见手还贴在诺诺的额头上,慌忙把手收回。

    辰允舟拍拍景一的肩膀,调侃说,“看来你要脱单了,得多拿点银子出来为你置办聘礼,等回到宫内就办……娃总算能成家了,老父亲心中甚慰。”

    景一不满的扭动下肩膀,把辰允舟的手甩开,“宫主,诺诺不喜欢吃白粥,她爱吃海鲜粥。”

    见景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辰允舟瞬间明白,这娃是让他去煮海鲜粥,他轻摇头出了门,去市集上买虾蟹。

    蓑雨城湖泊很多,水产自然丰富,很快辰允舟就买好了虾蟹。

    本来他看到一尾鱼十分鲜美,想买回来给大伙儿炖鱼汤,可惜是被人预先订好的,尤其来取鱼的男子,身形彪悍,黑着张脸,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让他有些不爽,很想追上去问是否认识自己。

    回来的路上他还特意去了卖镜子的铺子照了照,脸上有点黑眼圈,下巴冒出点胡渣,除了帅还多了点成熟沧桑的味道,他很满意。

    眼看花费了不少时间,连忙使出七斗流云步匆匆往回赶。

    偾一早就提着订好的鱼赶回到住所,见先生正坐在庭院中弈棋,他有些诧异,便先去厨房把鱼煮了.

    出来时,他就侍立在一侧看先生下棋,先生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过了很久,才问起了楚楚如何?

    偾连忙回答,小姐在正令使的帮助下成功脱身,如今暂时住在正令使的院中。

    偾说完这些犹豫了下,才说起小姐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丢了颜面。

    风云澜看着棋盘中黑白子的走势,平淡说,“年轻人多经历点事也是好的,鸠墨伤如何?”

    “好了一大半。”

    “让他多休息几日,等身子好了,让他带着楚楚先回寨子。”风云澜吩咐完伸了个懒腰,“一会儿我要出趟门,有些人是该要去拜访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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