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攸翻手,掌心处含着一柄尖刃,压向辰允舟喉间。

    辰允舟紧扣住他的手腕,脚下用力踏向地面,两人快速从地面弹起,直接撞向顶部锥形石顶。

    辰允舟手腕如铁箍,廷攸掌中刃未能进分毫,他瞅着廷攸带着薄怒脸孔,“你们不择手段的夺了圣石的灵蕊,就是为了拥护新世界,那些平民怎么办!”

    “哼,这些人迟早要死,什么时候死很重要吗?”

    辰允舟咬牙道:“他们的生死轮不到你们做主,你所谓的新世界会有多少人存活下来!”

    廷攸轻蔑冷哼了声,“那就看神主的意愿了,你们在这儿夺了简书又如何,筹齐了开皇城,正好大伙儿一起会一会神主。”

    廷攸说完全身劲力贯入掌中,两人在空中较劲,挣扎间廷攸强行拧身,瞅好撞击处是平坦的岩石,冷笑道,“正令使,我可还不想让你死,我需要你们的血,开启阊阖门。”

    辰允舟怒道:“你们见到了楚溪?她在哪儿?”

    廷攸庄重的脸庞露出阴毒的神情,“傀会好好招待她的!”

    辰允舟眼波微眯,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眸子,“那要是用你的命,能不能胁迫住傀。”

    他五指弯曲,流火|枪从地面飞来,廷攸眼尾一扫,惊异道:“御物?不对!”

    辰允舟指尖缠绕着极细的刃丝,他指尖变换,流火|枪如长虹般飞射而来。

    廷攸身上也缠上了不少的刃丝,一时限制了他的动作,他恼恨自己竟未察觉,催动周身劲力欲震开刃丝。

    辰允舟手腕脱出,电光石火间,一招雷破万钧打向对方胸口,廷攸冷哼声,直直向地面坠去,他瞅见流火|枪如流光向他身侧划过,他整个身子迎向枪尖,将自己喉咙送去。

    辰允舟忙操纵刃丝阻止,廷攸顺势身子拧动离开,低喝一声,几柄刀刃从他的腰间激射而出。

    辰允舟在空中离得近,调动刃丝也无法打落飞窜的刀刃,握紧拳蓄力,强硬的使出一招千瀑烈雷。

    这时顶上锥形石柱塌落,猝不及防辰允舟无法闪避,背部撞在翻滚的石柱上,整个人向下跌去,不过还好那几柄利刃,也被落下的石块砸中,一瞬间,他看见一团黑绸包裹的东西从碎石块间砸落到地面,血花飞溅。

    他扣紧手中刃丝,将流火|枪提到手中,催动内力挑开要砸向自己的石柱,以枪为支撑翻身避过石块,稳稳的落于地面,顺势把被石柱砸得灰头土脸的廷攸也拖了过来。

    他们躲在一边,等石柱停止坠落,他有点在意刚才看到的黑绸和血雨。

    烟尘弥漫,视线模糊,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石洞穹顶处一大片锥形石柱全部塌落,却没瞅见有什么洞口之类的,辰允舟揪住廷攸衣襟,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廷攸吐了口血,呵呵笑了起来,“自然是老家伙放进来的。这里是樊笼,守诚要想守在灵石边,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不过最后守诚亡故时,会很痛苦,自然会发生点什么!”

    辰允舟重重呼口气,心中恼恨,“那你们跑来此,总不会是见证守诚的陨落?你们造的发射器,中者失智,有什么……”

    乍然间,几十枚飞刃蹿出,“呛呛”声,辰允舟舞枪扫开。

    一团飞絮瞬间落在了辰允舟眼前,恍惚间,一柄长剑带着浓烈的杀意刺出,辰允舟忙抬起枪尖刺了过去,轰的一声,震得砂石飞扬,长剑与飞絮消失的无影无踪,廷攸也跟着消失了。

    刚才来的是墨傀和幻傀吗?他俩好像有伤,虚晃一招,把廷攸带走了,辰允舟叹口气,来时热闹非凡,转瞬间清清静静。

    崖川也不知道咋样?这个樊笼要怎么出去呢?

    回眸他瞟了眼穹顶,向下看时,就见石堆上立着一个人,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狂喜,咧嘴一笑,飞奔了过去。

    楚溪半边身子染满了血,剑尖有血滴落。

    辰允舟想抬手摸摸她的脸颊,伸手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

    楚溪冷冽的眸子,黯淡如星月蒙尘,她微微抬起手,又把手放下,她看见他手臂上鲜血一点一点涌出向下流去,脖颈间有滚烫的湿痕,是血吗?

    她心头颤动,手腕上刚才战斗时也划伤了,她拉住他的手臂,两人的血融到了一起,胸口一阵滚烫,脚下踉跄。

    她不知道自己又到了何方?是归于死境了吗?到最后她只能止步于此……

    石洞中,一位白发长者从石堆一侧步出,他衣袍有些凌乱,容貌周正,他注视着空无一物的石堆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飞身而起,直接跃上了穹顶的岩石边上,抬手敲了敲岩石,恭敬道:“祖师爷,弟子晏几道求见!”

    转瞬间,整块的岩石又变回石台与石屋,一位耋耄老者虚弱的靠在石屋前,抬起浑浊的老眼,平和说,“几道,你来了,晓峰在屋子里。”顿了下,才开口说,“我要离开了,耳之一脉的重担只能交托在你身上……”

    晏几道跪在崖川身前,目中含泪,“我一定会护住最后这一点血脉。”

    崖川笑笑,挥挥手,“走吧!时间不多了。”

    晏几道含泪磕了几个响头,起身走向石屋,瞟了眼卡死在石柱间的女子,暗叹赤渡之巅。

    崖川眼前模糊,出现了很多景象,关于岚川的,她走的时候在圣山,应该不会痛苦吧,梦中佳期,终不可见……

    石屋内屋顶上镶嵌着五彩萤石,光华烨烨,晏几道扶起躺在榻上受伤的游晓峰,向石屋深处走去,一路上泛着蓝紫的五彩光,梦幻优美。

    游晓峰深呼口气,“老祖真要离去了吗?”

    晏几道叹口气,“嗯,祖师爷大限已至,每一代守诚都会用秘法与圣石融合在一起,终生不离,将死时圣石中的灵蕊会冲开桎梏,守诚人也会异常痛苦,难以自制,最后引发一定的天灾。这次赤渡之巅的人偷了镇在万言碑下的定灵座,强行让祖师爷与灵蕊分离,虽最终未得手,但祖师爷已经油尽灯枯,蓑雨城可能真的要覆灭了……”

    “辰允舟和楚溪怎么样,他们刚才不是还在这儿。”游晓峰问起。

    晏几道惆怅的望向深长的甬道,“他们是眼睛,蓑雨城从前就是眼之一脉的驻地,而那道门为他俩而打开了!”

    游晓峰急问道,“他们是眼,那是否可以阻止……阻止灾祸!”

    晏几道长叹口气,沉默的往前走去。

    黑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摸着指尖,有点冷,还有温度真好,能证明自己还是活着。

    她缩了缩身子,她似乎俯在一温暖事物的上,是家里那只嘤嘤怪吗?

    不对,小八没长这么壮实,有歌声,挺好听的,不再是死寂的世界,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活着,却如死。她安心的蹭蹭那团温暖的事物。

    辰允舟整颗心要跳出了胸口,他微微一笑,揉揉如小猫般粘在他身上的楚溪,他想为她包扎伤口都动弹不得,只得一边哼着轻柔的歌曲,一边瞅着金光闪闪的正令牌,牌子上出现了他俩的名字,他笑笑心中有股莫名的愉悦与安宁。

    楚溪醒来时,睁眼就瞧见前方有一座雕像,她揉揉眼,又确定了一遍。

    一道低沉的闷哼声响起,她转过头就瞅见某人的衣襟,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她的手捏在对方的伤口上。

    她缓缓的坐直身子,轻咳下才开口说,“我们是在哪儿?”

    辰允舟叹口气,“谁知道呢?刚才我们抱……嗯,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他晃晃了正令,“估计和这个有关。”

    楚溪一看正令发着光,他俩的名字显现出来,也泛着光,还有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她扯下一截他的衣袍,包裹住他受伤的手臂,辰允舟默默的看着,什么话也没说,包扎好了,他抬起酸软的手臂看看,心满意足。

    他看向她伤口处,血已经自然止住,看情形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你用了什么疗伤功法,伤口都开始愈合了。”

    楚溪看看手腕肩部和大腿处,淡语,“死境秘学,无法外传。”

    辰允舟轻叹口气,没有质疑,“云絮楼倒塌的时候,你落入水中,遇到水傀、幻傀和墨傀,与他们交手一定很是辛苦吧。”

    楚溪拿过正令,看了眼不远处的雕像,他们此时在一处石台上,下面是汹涌的河道,水流滚滚,眼看着一点点往上涌,迟早要淹掉整个台子,和对面的雕像,“外面情况不太好吧!”

    辰允舟简单的说了外面的状况,老者乘舟送兵器的事,楚溪拿起流火|枪看了看,赞道,“不错,经地宫天工阁锻造的就是一柄神兵利器。”

    “还挺趁手的,我刚一直在看这座雕像,正令把我们送到这里,肯定有什么用意,我们现在是眼睛一脉,蓑雨城是眼的驻地,这个雕像肯定藏着玄机。”

    两人又再次看向雕像,辰允舟催动惊雷印,光芒把石像面目照得更加清晰,女子双目娇俏灵动,如星辰流彩,又含情脉脉,妩媚清澈,浑然天成。

    这双眸子和诺诺有几分像,但是石像嘴唇形状娇美,俏丽间又温婉大气,这么美的人会是谁?

    惊雷印游走到石像额头上,只见眉心处刻有花纹,百合花与缠枝,和灵阙宫宫主额头的印记有几分相似,楚溪问起,“这名女子与灵阙宫有关系?”

    “宫谱没提到过有这样一位人物,先过去看看吧!”

    辰允舟一把甩出刃丝,缠住雕像的耳朵,两人脚下用力一起从平台飞跃而起,借着刃丝飞越过河道,落在雕像的肩部,顺着爬到了雕像眼睛的位置。

    额头上的的花纹精妙无仑,细看中心处花蕊处竟然有块凹进去的格子,远处难以察觉。

    楚溪把正令放入格子内,刚好合适,围在雕像四周的河水自然的向下沉去,就像底部开了个口。

    水退去露出石像下面一整座建筑,边沿是长长的游廊,两人向下,站到大门敞开的平台上,一起步入到建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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