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雨城水患已经过了好几日,辰允舟一直躺在床上修养,景一乐滋滋的每天和诺诺一起出门买各种好吃的,两人可开心了,你侬我侬的。

    辰允舟半靠在窗边,望着湛蓝的碧空下的朵朵白云,心里不是滋味。

    那一日,他和楚溪开启了八突水遁阵,待结束后,全身虚脱,功力尽失。

    楚溪陷入了昏迷,他想着先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些就带楚溪走。

    这时,一人扭动着腰肢,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辰允舟一看是艳傀。

    姽婳看了眼房屋的装饰布置,羡慕得不得了,顺手把缠字简书带走,走时还不忘调戏他,说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将来三简书齐,皇城开,就把你做成光溜溜的皮影,天天看日日把玩。

    听得他一阵恶寒、恶心,比吞了老鼠屎还难受。

    隔了一天,他拖着沉重的身子,背着楚溪一步步从地底走了出来,昏倒在了允墨馆的后山,被晏几道发现后,留在允墨馆休养了几日,就被送了回来。

    尤其景一见到他能完好无损,那叫一个激动,嚷着,“宫主能完璧无暇,全须全尾而出,大喜啊!我去放鞭炮!”为此他气得三日不和他说一句话。

    楚溪昏迷了五六日就醒了过来,窝在房间凝神调息,恢复功力。

    辰允舟翻看了眼涅槃策,上面的功法他已记住,晏几道老先生看过也说两人刚修成第一重,贸然启动阵法,内力耗尽,导致功力尽失,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这都几日了,他是半点也没恢复,还虚得很。

    景一诺诺天天给他熬各种补汤,他都不知喝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汤。

    季冷,应该称呼为天依,知道此人的身份,让他大为讶异,这人和那位国师都是太初年间的人,还能活这么久?

    诺诺的金骨花真厉害!而诺诺是玉骨葬,景一是虞澍,辰允舟也已知晓。

    方城让他寻到虞澍就告知离开这里的方法,这人能托乌鸦送信,不可能对外界一无所知,难道他不知景一就是虞澍,他是何目的?

    等那天逮到机会问一问诺诺有关她这个神秘的引路人。

    想到这,楚溪的引路人钟锤会有什么隐藏身份吗?

    过了这么些时日,也没见他送什么消息来!

    辰允舟伸个懒腰,揉揉额角,这趟跑来蓑雨城还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简书都被引战的人捞走了,自个还功力尽失,变成废材一枚。

    唯一宽慰自己的便是知道很多真相,解开这个世界所有的谜团又进了一步。

    现在游晓峰那一脉的人就想着进皇城诛神主,引战的人也想进皇城,最后一个简书即使他不想找,也会被人推着找,这么想他心里极不爽!

    凑齐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事?

    诺诺不是嚷着寻简书吗,这都丢了两,她一天天乐呵呵的,不急吗?

    辰允舟平躺在床上,摸出正令,从地底出来,正令上面的钥匙花纹消失,牌子大半出现各种繁复的花纹。

    正令和三简书本是一体,要开城门,发挥功效说不准还是得落在正令上,引战的那帮人拿了简书就是空壳子没用!

    这么一想他心情大好,脑袋枕着双手,摇着腿舒服的呼口气,哼起了小调。

    诺诺在厨房里熬制着新品大补汤,景一在一边瞅着,听到宫主哼曲,“那小子心情不错!”

    诺诺闻了下锅里冒出香气,自豪道,“做了小白鼠,喝了我开发的那么多新品,不乐得冒泡才是。”

    她敲了下景一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称呼他,不是对他尊敬得很!”

    景一轻咳下,有些尴尬说:“我听你说他好像是你家捣蛋的小表弟……嗯,我以后是他的长辈,他自然得尊重我!”

    诺诺:“……”这娃现在也太直白了。

    景一问起,“怎么没看见天依?”

    “她是天边的云彩,飘忽,谁知道飘那儿去了。”

    内城闹市区一些店铺已开始营业,虽然没什么人光顾,但人们一天天走出伤痛,恢复往昔生活。

    锦晨坐在僻静的院落内,悠然的吹着笛音,小院经洪灾洗礼,变得破败无比,他一点也不在乎,笛音轻缓,余音袅袅,衣角边的玉环发出细微的响声。

    他放下笛子,“看够了吗?”

    天依从残破的围墙上飞身而下,“之后你们要开启皇城吗?”

    锦晨抬眸瞟了眼天依,温润的面孔如寒潭霜雪,沉声道:“你不一样了,引路人,不过皇城开了,你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于你不是一件好事!”

    天依冷嘲,“若是你们去诛神主,我只觉得可笑,那人无情,谁也杀不死?”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天依冷哼一声望着碧蓝的苍穹,“其他傀都走了,你为什么还在此停留?你想见玖念。”

    锦晨被戳破了心事,沉默片刻才道,“一块踏脚石而已,这还是你当初告诉我在这个世界寻到真爱,不要迟疑不要畏惧两人一起冲破障碍,就可以回去!我真傻竟然相信了,这个世界很残酷,我只是想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缴了投名状过了桥,成为了傀,这也好。”

    天依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神主还是一如往昔般残酷、爱作弄人。

    “到是你最后都不肯过桥,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变成了引路人!”

    天依自嘲,轻叹口气翻身跃上城墙,“玖念那时真的很喜欢你,到死都不相信你会杀她……”

    破败的院子又恢复了平静,锦晨独自坐在屋檐下许久许久……

    蓑雨城水患灾难的消息开始四处流传,据传有半城人员伤亡,损失惨重,尸体焚烧了十多天都还没烧完,悲声传遍了十里八乡。

    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听到消息一时人心惶惶,担心会更大的灾祸降临,纷纷跑去各寺院烧香祈福。

    千秋道在秣陵域,流芳静和邦,长岭,阳西等地同时出现开始布道,言天怒人不奉善道,恶念满盈,必招致灾祸降临,生灵涂炭。

    无数信徒民众附庸,千秋道做了十七场法事,声势浩大,得出整个天下要建造九座最雄伟的祈福塔方可消灾解难,安乐百年。

    几大州民众纷纷开始捐资筹建祈福塔,连一向沉默的皇城都发声予以支持,出资修建祈福塔,由冰河护卫联合大岳州几大世家,选址在大岳州最高处,筹划修建最大最宏伟的建筑。

    其他地方经千秋道的指引也选好了修筑祈福塔的地址。

    银涛碧南城中,城主肖远澈对修塔之事十分热衷,不仅出资还出力,将阁内厉害的铸造师派到几大区域内,帮助设计修筑,还不顾众长老反对硬是在五天内,将天一阁拆除,在原址修筑祈福塔,底下一众肖氏长老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

    据闻当日拆除天一阁时,电闪雷鸣,狂风怒啸,大雨不止。

    流芳静和邦内动作极快,设计图纸,修筑工人,建筑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其他几个区域内也加班加点日夜筹措。

    天下人对此事可是兴奋极了,巴不得明日就能修好,一起祈福禳灾。

    楚溪收到钟锤送来的消息,忙和辰允舟几人商议。

    辰允舟脸色凝重,怒捶桌子,“这些人都疯了吗?这那是祈福塔,索命塔还差不多!”

    楚溪一脸沉静,淡淡说,“你手不疼吗?”

    辰允舟揉揉手,功力没恢复,要不然桌子就打坏了,“你怎么看?有什么应对之策?”

    楚溪平静的说,“没有!”

    辰允舟有些丧气,他们就这点人,要阻止修建祈福塔,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而且这次一向不理事的皇城也发话了,支持修塔。

    一想到那九座塔都是发射器,到时一起吞吐生化武器,整个天下就都全乱了,末日来临。

    辰允舟瞟了眼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诺诺,景一还有天依,“唷,你们有什么打算呢?好歹大家现在是伙伴。”

    诺诺灵动的眸子含笑,“我么,就只想收集全所有简书,让你们正令使开城门,去会一会神主,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造这么个吃人的世界。”

    景一附和,“我随她!”

    天依淡淡说:“我想去皇城见一个人!”

    楚溪一锤定音,“寻最后一个简书,开皇城,见神主讨债。”

    辰允舟轻叹口气,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就这么定了。”

    几人议定正要准备离开,辰允舟叫住众人,“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还有些事想问问。”

    他从怀中摸出方城送的字条,放在诺诺身前,“这是你的引路人,托乌鸦给我们送的信,所发生的情况和纸上提到的一摸一样。诺诺,你对你的引路人方城了解多少?”

    诺诺拿起纸条,看了眼,面有惑色,“方城性子寡言少语,你要问他,他才说,像挤药膏,待一起时间不短,我都未留意他的字迹是什么样子!”

    诺诺说完把纸条递到景一面前。

    辰允舟闷闷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因为你的缘故他被赤渡之巅的人囚禁在野猪岭,还让我寻虞澍,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诺诺有些疑惑,看看景一,关于引路人方城他俩的印象都有些模糊,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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