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侧包间的门开了，“哟！都在呢。”老胡热情招呼，“孙鹏，王老师找你呢！顾念？进来玩啊！正好钱老师你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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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走!”顾念见推脱不了索性爽快应下。
顾念刚进包间还在适应环境,倒被钱老师认了出来,热情招呼:“诶，小顾来来。”
“钱老师。”顾念礼貌地对着眼前中年女教师称呼。
“你这两年在国外怎么样啊？”
“还可以，”顾念不想讨论太多自己的问题便道，“听说今天是您生日，我敬您一杯祝您万事顺心平安喜乐！”说着从桌上取过将溢的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叫好，而一旁的沈予辞眼底掠过不满，她是忘了自己酒精过敏吗。
顾念一杯酒下肚直接红了脸，几个年轻面孔在旁劝酒，说是要喝就要喝尽兴，顾念笑笑，抬手又是两杯。沈予辞盯着眼前的顾念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开口，“别喝了。”
顾念回头淡淡笑了一下，回了一句“没事的”以示宽慰。
“诶呀，人家都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还管那么多。”其中一人开了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
沈予辞发誓如果可以他是想踢桌子的，“那边还有局等着呢，先走了。钱老师我把她送回去等等再来。”没等顾念回应沈予辞和大家交代一声拽起顾念的手臂就往外走。
“自己喝不了酒不知道？心里没数？”刚走出包间不远沈予辞便松手质问满脸不悦。
“还是能喝一点的，一点点。”顾念嘴上说着手上还比划着一点点的手势嘻嘻地笑着。
“行了，走吧。”沈予辞叹了口气拉起了她的胳膊，虽然此刻真的很不想理她，但自己却也没有办法生气。
“叮叮”几条紧急工作信息让沈予辞不得不放慢脚步低头回复，顾念则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回完信息的沈予辞发现顾念不知何时已经蹿出很远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距离有些近了，他啧了啧嘴，真是不让人省心。
“怎么了？”沈予辞将顾念拉至自己身后。
“哦，我让他等下能不能送点小吃到我们包，可我忘了我们是几号包了…”沈予辞看着眼前因为酒精而脸颊发烫的顾念，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A区19号，谢谢。”话音未落沈予辞再一次抓起顾念的手腕走了。
“刚吃完还要吃。”沈予辞忍不住吐槽。
“唱歌嘛，大家肯定会饿。”
“我看只有你饿。”
两人到了合作方包间门口沈予辞嘱咐，“你先进去，我一会儿进去。”
“哦…”顾念乖乖听话推门而入。
约莫两分钟后沈予辞进门，确认顾念无碍后转头问苏承远和小沈，“刚碰到孙鹏了，钱老师在这边过生日，去一趟？”
“行。”
三人跟酒店的人打了声招呼又去了一趟，不一会服务生送来了小食拼盘让众人有些疑惑。
“我点的，大家吃得开心。”顾念笑着向众人解释的大方模样让周兴诚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错觉，应该是错觉吧。
一旁的杨喻婷将一切尽收眼底，“兴诚顾念你们唱歌吗？”
“我唱得不太好。”周兴诚有些为难。
“没事我们可以一起。”顾念坦然邀请。
周兴诚：“那好，我去点，你想唱什么？”
顾念：“我都行。”
讨论间沈予辞、苏承远、和小沈一行重新入坐，杨喻婷热切招呼：“你们回来得正好，顾念马上要和兴诚唱歌了。”
“是吗，很久没听了，上一次听你唱还是在K歌软件上。”苏承远笑着坐到了顾念身边。
顾念正不知道怎么回，周兴诚在点歌机边问：“五月天的《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你会吗？”
听闻歌名的顾沈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各自转开眼神，这首歌于他们的意义——是他们的整个曾经。
“啊……我不太会这首歌，有没有其他你比较熟的？”顾念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这首歌发行的那年也是他们相识的那年，她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专门介绍给他还问他，“这首歌像不像我们？”
尽管沈予辞从没承认过，但后来这首歌还是成了两人去KTV的必点曲目。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
“未知的未来里未定几率然而此刻拥有你”
“某一天某一刻某次呼吸我们终将再分离”
“而我的自传里曾经有你没有遗憾的诗句”
两人未曾说出口的情感在歌词中悉数叙尽。
“五月天的《步步》呢？”周兴诚左右划着点歌机列表里的歌迟迟做不出选择，顾念又是一愣，“会。”
这首，她曾经想唱给最后时刻的他们的歌。
“好。”
……
“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倾盆的思念”
“如果相识不能相恋 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在失去你的风景里面你却占据了每一条街”
“一步步曾经一步步想念在脚下蔓延”
“在充满你的回忆里面我独自流浪海角天边”
“一步步走过当时心愿”
……
余音未散，直到曲终顾念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把说好的合唱忘得干净，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唱得很好！我一直跟唱来着。”周兴诚温和回应。
“小顾唱得就好像把自己代入进去了。”杨喻婷在一边感叹。
顾念眼睛一转笑言：“哈哈哈不难听就好，我还怕跑调呢。”
苏承远也不吝赞扬：“太久没当面听你唱了，还是很好听。”
而一边的沈予辞自顾念开口起就看着歌词，眼里尽是晦暗不明，任由脑中被他们的过去填满，在失去她的风景里面，她占据的又何止是每一条街。
“Eason的《落花流水》”周兴诚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下一曲提醒道。
“我的。”沈予辞缓缓开口从周兴诚手中接过话筒。
这首歌……当时在顾念想要斩断两人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前沈予辞曾在朋友圈分享过。
……
“流水很清楚惜花这个责任”
“真的身份不过送运”
“这趟旅行若算开心”
“亦是无负这一生”
“水点蒸发变做白云”
“花瓣飘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
“但是经历过最温柔共振”
……
这是她第一次听沈予辞唱这首歌，他唱歌时的嗓音竟然和Eason有些相似，如果歌词说的也是他想说的，那或许从头到尾被不安搅得心烦意乱的，只有她。
“《幕后者》”坐在点歌机旁的周兴诚好像自动承担起了报幕的工作，
“我的。”杨喻婷莞尔，没有看一眼身旁的顾念而是选择从几步远的沈予辞手中接过话筒，就近坐下。
……
“其实我还会一样爱你只不过”
“换一种朋友身份远距离听说”
“朋友面前看起来我好像过得不错”
“没看穿我难过”
……
“小杨唱得好啊。”听着酒店方卖力的夸赞杨喻婷只是笑着客气了两句，眼神却停留在沈予辞身上不曾移开半分，看着沈予辞连一眼都没有给自己杨喻婷心中无尽酸楚，开了一听一饮而尽，为什么她最想要的却怎么都得不到。
在场的其他人很快都注意到了杨喻婷反常的举止，合作方两人轻声嘀咕起来“杨姐这是怎么了”，连周兴诚也侧身问她“组长怎么了”，顾念或许能猜到是因为沈予辞，但这位男主角却只看了女主角一眼皱了皱眉便没了下文，而且就连苏承远也一反常态没有任何动作。
顾念踌躇半天还是给沈予辞发去了短信：“……你要不关心下她？”
沈予辞收到短信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漠回复：“不要。”
这……顾念作为同事只能起身走到杨喻婷身旁坐下轻声关切：“怎么啦组长，没事吧？”
“没事，”杨喻婷转头看向顾念时眼中有些哀伤：“喝一杯吗？”
没等顾念同意，杨喻婷已经将另一听啤酒推至她跟前。
“来。”杨喻婷举起自己手中的冰啤示意顾念碰杯。
“别喝了。”沈予辞说着将啤酒从杨喻婷手中拿走。
“我没事的，给我吧。”杨喻婷话语间眼角泪光闪烁。
“没事也别喝了。”沈予辞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她自己喝也就算了还要拉着那个傻子一起喝。
“少喝点吧，有事可以跟我说。”顾念轻拍她的背抬头看了一眼沈予辞低声安慰。
看着杨喻婷苦笑，顾念轻叹了口气安慰：“俗话说得好，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男人这么多不用非他不可，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
杨喻婷买醉都没能换来的注视却在听到顾念的话后直接盯死了她。
感受到沈予辞眼神的顾念抬头尴尬笑笑试图掩饰心虚，还没来得及内心OS，杨喻婷的一句“可我只想要他”让顾念无言以对，她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她劝不了杨喻婷也唤不来沈予辞。
“没想到苏老师唱歌这么好听。”
“感觉像专业的！”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苏老师唱歌，没想到这么好听。”
听到小沈的夸赞顾念才注意到苏承远的那首月半小乐曲已近结尾，他唱歌确实好听，多年前也是这首歌让她眼前一亮，意外他的唱功，连沈予辞都略逊一筹。
“顾念，一起唱吗？”
“嗯？”苏承远的邀请打断了她的思绪，顾念了无痕迹地看向沈予辞时发现对方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她背后的合唱邀请者。
“是男女对唱，你该不会不给我面子吧？”没等顾念回应，苏承远便走到三人中间冲杨喻婷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借个话筒”后将话筒直接塞入了顾念手中。
“来。”苏承远拿住顾念手腕将她带离。
反应过来的顾念心想糟糕，果然，转头再看沈予辞的时候这人就开始似有若无地和杨喻婷搭起话来，报复心这么强，吃蝎子长大的吧！
和沈予辞说上话的杨喻婷醉意愈发浓了，几首歌过后看着不在状态的杨喻婷众人一致决定提前结束战斗。
“等等大家怎么回去？”酒店方作为东家仍想尽可能做好善后。
“大家应该都开车回，我坐地铁就好，只是组长……”顾念看着已经迷糊的杨喻婷有些无奈。
苏承远将杨喻婷从沙发上扶起慢慢走向众人，在走到沈予辞身旁时似是无意般松了手，后者自然顺势倒在了沈予辞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苏承远笑。
沈予辞瞥了苏承远一眼没有多话伸手扶住了杨喻婷，不知杨喻婷靠什么识出了沈予辞，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耳边轻声唤起了他的名字。
顾念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直道受不了，酒店的两人看到眼前的场景赶忙识趣地转开目光：“啊……这个……那我们先走了，各位回家注意安全，我们就工作上见！”
“工作见。”
待合作方离开，苏承远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便说有事要先走，独留他们四人做最终裁决。
“我送你吧。”眼下场景于周兴诚是机不可失。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顾念摆手。
“没事，我送你。”周兴诚坚持。
顾念看着一旁的两人转头回应：“那……麻烦你了。”确实，有个机会能让她在此刻体面地离开也是好的。
“不麻烦。”周兴诚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喜色。
“沈老师，那我们先走了，组长就麻烦你了。”周兴诚客气着难掩喜色。
“嗯，你们回吧。”沈予辞盯了顾念两秒，后者却丝毫没有给他对视的机会。
顾念坐上周兴诚的车走了，沈予辞则皱着眉把杨喻婷扶上了自己车。
不习惯在生人面前静默的顾念不得已找了一路的话题，当然周兴诚也兴致勃勃陪了一路，终于到家的顾念长吁一口气同周兴诚道完再见后下了车，转头却看见后方车内主驾驶上熟悉的人。
看着周兴诚驶离，顾念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
看了眼后座的杨喻婷又看了眼沈予辞，还没开口就被他读出了心思：“不是装的，我看过了。”
“嗯，”顾念沉默半晌终于选好了措辞，“不送她回去吗？”
“会送的。”沈予辞缓缓开口掏出了烟点上。
“嗯，”顾念突然想到了饭局上他的救场便开口道谢，“那个，吃饭的时候，谢了。”
“没什么，确实也是牵扯到我了。”
“嗯，”顾念动了动嘴，“还是谢了。”
沈予辞“嗯”了一声没再接话，顾念也只是静静陪着没再开口。
“回去吧。”半晌，沈予辞抽完一根烟后淡淡开口。
“嗯。”尽管顾念知道此刻如果她选择留下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但留下又能怎么样。如果可以，她会选择在他身边无限期陪伴，可眼下却连再多逗留一会儿的资格和理由都没有，不是她拒绝发挥，只是生活给了她太多限制。
“路上注意安全。”
车门关合，再次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沈予辞内心如万蚁过迁。尽管此刻对她有万般想念，尽管他即刻就想拥她入怀，但当他意识到这么做可能会给她带来的困扰，还是忍住了。
她的存在于他，是所有的意料之外。迅猛如风却温润如木，她是他昏暗世界的光，悄无声息却轻而易举地霸占了他的所有感官。然后她离开，如雨过目，如风过耳，无迹可寻。
算了，他想，随缘吧。能有多痛呢，最多不过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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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走!”顾念见推脱不了索性爽快应下。
顾念刚进包间还在适应环境,倒被钱老师认了出来,热情招呼:“诶，小顾来来。”
“钱老师。”顾念礼貌地对着眼前中年女教师称呼。
“你这两年在国外怎么样啊？”
“还可以，”顾念不想讨论太多自己的问题便道，“听说今天是您生日，我敬您一杯祝您万事顺心平安喜乐！”说着从桌上取过将溢的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叫好，而一旁的沈予辞眼底掠过不满，她是忘了自己酒精过敏吗。
顾念一杯酒下肚直接红了脸，几个年轻面孔在旁劝酒，说是要喝就要喝尽兴，顾念笑笑，抬手又是两杯。沈予辞盯着眼前的顾念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开口，“别喝了。”
顾念回头淡淡笑了一下，回了一句“没事的”以示宽慰。
“诶呀，人家都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还管那么多。”其中一人开了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
沈予辞发誓如果可以他是想踢桌子的，“那边还有局等着呢，先走了。钱老师我把她送回去等等再来。”没等顾念回应沈予辞和大家交代一声拽起顾念的手臂就往外走。
“自己喝不了酒不知道？心里没数？”刚走出包间不远沈予辞便松手质问满脸不悦。
“还是能喝一点的，一点点。”顾念嘴上说着手上还比划着一点点的手势嘻嘻地笑着。
“行了，走吧。”沈予辞叹了口气拉起了她的胳膊，虽然此刻真的很不想理她，但自己却也没有办法生气。
“叮叮”几条紧急工作信息让沈予辞不得不放慢脚步低头回复，顾念则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回完信息的沈予辞发现顾念不知何时已经蹿出很远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距离有些近了，他啧了啧嘴，真是不让人省心。
“怎么了？”沈予辞将顾念拉至自己身后。
“哦，我让他等下能不能送点小吃到我们包，可我忘了我们是几号包了…”沈予辞看着眼前因为酒精而脸颊发烫的顾念，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A区19号，谢谢。”话音未落沈予辞再一次抓起顾念的手腕走了。
“刚吃完还要吃。”沈予辞忍不住吐槽。
“唱歌嘛，大家肯定会饿。”
“我看只有你饿。”
两人到了合作方包间门口沈予辞嘱咐，“你先进去，我一会儿进去。”
“哦…”顾念乖乖听话推门而入。
约莫两分钟后沈予辞进门，确认顾念无碍后转头问苏承远和小沈，“刚碰到孙鹏了，钱老师在这边过生日，去一趟？”
“行。”
三人跟酒店的人打了声招呼又去了一趟，不一会服务生送来了小食拼盘让众人有些疑惑。
“我点的，大家吃得开心。”顾念笑着向众人解释的大方模样让周兴诚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错觉，应该是错觉吧。
一旁的杨喻婷将一切尽收眼底，“兴诚顾念你们唱歌吗？”
“我唱得不太好。”周兴诚有些为难。
“没事我们可以一起。”顾念坦然邀请。
周兴诚：“那好，我去点，你想唱什么？”
顾念：“我都行。”
讨论间沈予辞、苏承远、和小沈一行重新入坐，杨喻婷热切招呼：“你们回来得正好，顾念马上要和兴诚唱歌了。”
“是吗，很久没听了，上一次听你唱还是在K歌软件上。”苏承远笑着坐到了顾念身边。
顾念正不知道怎么回，周兴诚在点歌机边问：“五月天的《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你会吗？”
听闻歌名的顾沈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各自转开眼神，这首歌于他们的意义——是他们的整个曾经。
“啊……我不太会这首歌，有没有其他你比较熟的？”顾念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这首歌发行的那年也是他们相识的那年，她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专门介绍给他还问他，“这首歌像不像我们？”
尽管沈予辞从没承认过，但后来这首歌还是成了两人去KTV的必点曲目。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
“未知的未来里未定几率然而此刻拥有你”
“某一天某一刻某次呼吸我们终将再分离”
“而我的自传里曾经有你没有遗憾的诗句”
两人未曾说出口的情感在歌词中悉数叙尽。
“五月天的《步步》呢？”周兴诚左右划着点歌机列表里的歌迟迟做不出选择，顾念又是一愣，“会。”
这首，她曾经想唱给最后时刻的他们的歌。
“好。”
……
“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倾盆的思念”
“如果相识不能相恋 是不是还不如擦肩”
“在失去你的风景里面你却占据了每一条街”
“一步步曾经一步步想念在脚下蔓延”
“在充满你的回忆里面我独自流浪海角天边”
“一步步走过当时心愿”
……
余音未散，直到曲终顾念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把说好的合唱忘得干净，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唱得很好！我一直跟唱来着。”周兴诚温和回应。
“小顾唱得就好像把自己代入进去了。”杨喻婷在一边感叹。
顾念眼睛一转笑言：“哈哈哈不难听就好，我还怕跑调呢。”
苏承远也不吝赞扬：“太久没当面听你唱了，还是很好听。”
而一边的沈予辞自顾念开口起就看着歌词，眼里尽是晦暗不明，任由脑中被他们的过去填满，在失去她的风景里面，她占据的又何止是每一条街。
“Eason的《落花流水》”周兴诚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下一曲提醒道。
“我的。”沈予辞缓缓开口从周兴诚手中接过话筒。
这首歌……当时在顾念想要斩断两人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前沈予辞曾在朋友圈分享过。
……
“流水很清楚惜花这个责任”
“真的身份不过送运”
“这趟旅行若算开心”
“亦是无负这一生”
“水点蒸发变做白云”
“花瓣飘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
“但是经历过最温柔共振”
……
这是她第一次听沈予辞唱这首歌，他唱歌时的嗓音竟然和Eason有些相似，如果歌词说的也是他想说的，那或许从头到尾被不安搅得心烦意乱的，只有她。
“《幕后者》”坐在点歌机旁的周兴诚好像自动承担起了报幕的工作，
“我的。”杨喻婷莞尔，没有看一眼身旁的顾念而是选择从几步远的沈予辞手中接过话筒，就近坐下。
……
“其实我还会一样爱你只不过”
“换一种朋友身份远距离听说”
“朋友面前看起来我好像过得不错”
“没看穿我难过”
……
“小杨唱得好啊。”听着酒店方卖力的夸赞杨喻婷只是笑着客气了两句，眼神却停留在沈予辞身上不曾移开半分，看着沈予辞连一眼都没有给自己杨喻婷心中无尽酸楚，开了一听一饮而尽，为什么她最想要的却怎么都得不到。
在场的其他人很快都注意到了杨喻婷反常的举止，合作方两人轻声嘀咕起来“杨姐这是怎么了”，连周兴诚也侧身问她“组长怎么了”，顾念或许能猜到是因为沈予辞，但这位男主角却只看了女主角一眼皱了皱眉便没了下文，而且就连苏承远也一反常态没有任何动作。
顾念踌躇半天还是给沈予辞发去了短信：“……你要不关心下她？”
沈予辞收到短信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漠回复：“不要。”
这……顾念作为同事只能起身走到杨喻婷身旁坐下轻声关切：“怎么啦组长，没事吧？”
“没事，”杨喻婷转头看向顾念时眼中有些哀伤：“喝一杯吗？”
没等顾念同意，杨喻婷已经将另一听啤酒推至她跟前。
“来。”杨喻婷举起自己手中的冰啤示意顾念碰杯。
“别喝了。”沈予辞说着将啤酒从杨喻婷手中拿走。
“我没事的，给我吧。”杨喻婷话语间眼角泪光闪烁。
“没事也别喝了。”沈予辞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她自己喝也就算了还要拉着那个傻子一起喝。
“少喝点吧，有事可以跟我说。”顾念轻拍她的背抬头看了一眼沈予辞低声安慰。
看着杨喻婷苦笑，顾念轻叹了口气安慰：“俗话说得好，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男人这么多不用非他不可，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
杨喻婷买醉都没能换来的注视却在听到顾念的话后直接盯死了她。
感受到沈予辞眼神的顾念抬头尴尬笑笑试图掩饰心虚，还没来得及内心OS，杨喻婷的一句“可我只想要他”让顾念无言以对，她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她劝不了杨喻婷也唤不来沈予辞。
“没想到苏老师唱歌这么好听。”
“感觉像专业的！”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苏老师唱歌，没想到这么好听。”
听到小沈的夸赞顾念才注意到苏承远的那首月半小乐曲已近结尾，他唱歌确实好听，多年前也是这首歌让她眼前一亮，意外他的唱功，连沈予辞都略逊一筹。
“顾念，一起唱吗？”
“嗯？”苏承远的邀请打断了她的思绪，顾念了无痕迹地看向沈予辞时发现对方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她背后的合唱邀请者。
“是男女对唱，你该不会不给我面子吧？”没等顾念回应，苏承远便走到三人中间冲杨喻婷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借个话筒”后将话筒直接塞入了顾念手中。
“来。”苏承远拿住顾念手腕将她带离。
反应过来的顾念心想糟糕，果然，转头再看沈予辞的时候这人就开始似有若无地和杨喻婷搭起话来，报复心这么强，吃蝎子长大的吧！
和沈予辞说上话的杨喻婷醉意愈发浓了，几首歌过后看着不在状态的杨喻婷众人一致决定提前结束战斗。
“等等大家怎么回去？”酒店方作为东家仍想尽可能做好善后。
“大家应该都开车回，我坐地铁就好，只是组长……”顾念看着已经迷糊的杨喻婷有些无奈。
苏承远将杨喻婷从沙发上扶起慢慢走向众人，在走到沈予辞身旁时似是无意般松了手，后者自然顺势倒在了沈予辞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苏承远笑。
沈予辞瞥了苏承远一眼没有多话伸手扶住了杨喻婷，不知杨喻婷靠什么识出了沈予辞，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耳边轻声唤起了他的名字。
顾念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直道受不了，酒店的两人看到眼前的场景赶忙识趣地转开目光：“啊……这个……那我们先走了，各位回家注意安全，我们就工作上见！”
“工作见。”
待合作方离开，苏承远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便说有事要先走，独留他们四人做最终裁决。
“我送你吧。”眼下场景于周兴诚是机不可失。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顾念摆手。
“没事，我送你。”周兴诚坚持。
顾念看着一旁的两人转头回应：“那……麻烦你了。”确实，有个机会能让她在此刻体面地离开也是好的。
“不麻烦。”周兴诚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喜色。
“沈老师，那我们先走了，组长就麻烦你了。”周兴诚客气着难掩喜色。
“嗯，你们回吧。”沈予辞盯了顾念两秒，后者却丝毫没有给他对视的机会。
顾念坐上周兴诚的车走了，沈予辞则皱着眉把杨喻婷扶上了自己车。
不习惯在生人面前静默的顾念不得已找了一路的话题，当然周兴诚也兴致勃勃陪了一路，终于到家的顾念长吁一口气同周兴诚道完再见后下了车，转头却看见后方车内主驾驶上熟悉的人。
看着周兴诚驶离，顾念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
看了眼后座的杨喻婷又看了眼沈予辞，还没开口就被他读出了心思：“不是装的，我看过了。”
“嗯，”顾念沉默半晌终于选好了措辞，“不送她回去吗？”
“会送的。”沈予辞缓缓开口掏出了烟点上。
“嗯，”顾念突然想到了饭局上他的救场便开口道谢，“那个，吃饭的时候，谢了。”
“没什么，确实也是牵扯到我了。”
“嗯，”顾念动了动嘴，“还是谢了。”
沈予辞“嗯”了一声没再接话，顾念也只是静静陪着没再开口。
“回去吧。”半晌，沈予辞抽完一根烟后淡淡开口。
“嗯。”尽管顾念知道此刻如果她选择留下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但留下又能怎么样。如果可以，她会选择在他身边无限期陪伴，可眼下却连再多逗留一会儿的资格和理由都没有，不是她拒绝发挥，只是生活给了她太多限制。
“路上注意安全。”
车门关合，再次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沈予辞内心如万蚁过迁。尽管此刻对她有万般想念，尽管他即刻就想拥她入怀，但当他意识到这么做可能会给她带来的困扰，还是忍住了。
她的存在于他，是所有的意料之外。迅猛如风却温润如木，她是他昏暗世界的光，悄无声息却轻而易举地霸占了他的所有感官。然后她离开，如雨过目，如风过耳，无迹可寻。
算了，他想，随缘吧。能有多痛呢，最多不过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