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辞…”杨喻婷在后座喃喃唤他名字，沈予辞转头看她，只平淡地说了一句“地址给我。”但后座的人除了恍惚着继续唤他不再有任何其他反应。沈予辞开到她原先的住处后发现已经外租“啧”了一声转身去够她的包，翻到身份证后开去了她的新址。
看着杨喻婷不省人事的样子送她上楼成了沈予辞的唯一选择，开门将她抱上床时再次被她环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杨喻婷的唇已经附于耳旁，又是一声“予辞”。沈予辞立刻别过了脸，这要是依他十年前的作风或许早就顺水推舟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可现在他只觉万事万物好像都不敌她。
“予辞，我不该威胁你，当初是我太幼稚了不懂事，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好爱你，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别离开我好不好？”杨喻婷迷糊中仍是抓着沈予辞的手不放。
沈予辞看着杨喻婷眼角带泪的模样眼底浮出怜悯，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爱得这么卑微，为什么这么卑微还要继续爱呢。
扯开她的手，沈予辞没再多做停留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予辞就看到了微信消息，“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我们家有监控我看到的。”后半句好像在给前半句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予辞懒得深究只提醒了句“你的车我跟酒店打过招呼了，自己去取一下。”
“谢谢，你还是这么周到。”这次，她没再等来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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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校招如火如荼，那晚饭局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忙得不可开交，过度的忙碌也终于让不按时吃饭的顾念在某天结束工作后熬不过胃里接连而来的刺痛疼得坐在了校门口几十米开外的路肩上，只有将手用力地顶着痛处才能得到它的片刻大赦。
另一边杨喻婷自醉酒事件过后便觉得上天仿佛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和沈予辞破镜重圆一般，开始借着合作的契机时不时向沈予辞提出在他可接受范围内的请求，就譬如此刻她借口限牌希望沈予辞能送她一程。
“那你之前限牌怎么回去的？”沈予辞问。
杨喻婷顿了一下没想到沈予辞竟这么直接，“我之前都是麻烦朋友送的。”
“那你朋友今天怎么不送？”
“他有事。”杨喻婷随口一编。
沈予辞是不情愿的，但毕竟还没有到讨厌她的程度。况且她近来对他也算分寸得当，眼下又为了这个项目尽心尽力，他确实没必要赶尽杀绝。
晚高峰刚从学校出来就被堵在了路上，杨喻婷努力编织话题不愿让话音落地，可无意的一瞥还是打乱了她的思绪。沈予辞轻而易举捕捉到了她话音中的慌乱，转头看她却碰巧捕捉到了她看向别处的目光。
她怎么在那？用手顶着胃蜷在那里，又没按时吃饭胃疼了？
尽管沈予辞快速收敛了眼神，但她知道他看到她了。不安顿时席卷，却又在发现他并没有要停车的意思时心中掠过一丝宽慰，直到看不见她。杨喻婷刚要从屏息凝神的状态中平复，却没想到沈予辞还是在下个路口急转掉了头，“予辞我家在…”
“我知道。”
她多希望沈予辞回答“我要去买个东西”“另一条路快一点”“我忘了”……什么都可以只要跟顾念无关就行，可他却回了一个“我知道”。她知道的，他要回去找她了。
车打着变道灯停在顾念面前，沈予辞看了眼后视镜利落地开门、下车、关门，走到顾念身边把她扶了起来，杨喻婷也紧跟其后下了车。
顾念惊讶地看着眼前人想要拒绝，而那人只一声“先上车，这里不能停。”就让顾念把话完整回咽。
杨喻婷不免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多余。
自上车后三分钟有余，蜷在后座的顾念看着眼前两人，脑中闪过他们几日前KTV里的亲昵模样，胃里的疼痛不由加剧了两分。
还不如不上车，顾念哀叹。
杨喻婷特地挑起的学生话题成功得到了沈予辞的重视，后者回复的话语严谨且认真，只是那认真中似乎有一些走神。
“你面前的储物箱里有奶片，拿给她一个。”沈予辞打断了杨喻婷的叙述突然开口。
“这个？”杨喻婷打开眼前的储物箱拿出里面的一小瓶奶片问。
“嗯。”得到回答后杨喻婷拧开了瓶盖拿了两片给顾念。
“谢谢啊…”顾念胃里刺痛但还是坚持礼貌。
“不客气，”杨喻婷转头望向沈予辞，“我尝一个你不介意吧？”
“嗯，你吃吧。”沈予辞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你要吗？”杨喻婷问。
“不用，你自己吃就行。”
刚将奶片送入口中，微甜的奶香气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予辞你这奶片味道还挺好的，之前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哪买的？”说罢看了一眼瓶子低声念到，“内蒙xxx奶片…”
“是特产，你应该买不到。”
顾念嘴里含着一片手心放了一片，想着杨喻婷刚说的话有些出神……
五年前，她出国一年回去看他。
沈：“我朋友给我带的奶片，给你尝尝。”
顾：“内蒙xxx？这种奶片感觉哪里都有卖啊。”
沈：“那是特产好不好，懂不懂，不想吃别吃。”
“我吃我吃嘿嘿…”顾念一边吐槽一边笑一边打开瓶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可以啊，还真的挺好吃，好香啊。”
“那你不看看谁的眼光。”
“想要，以后你车里备着我饿了就拿来吃。”
“你想的倒挺美，要真想要我让我朋友慢点再给我带一点，到时候给你。”
“等你那朋友再给你带得猴年马月，你记得备着就行，我要吃的时候就得有，知道吗？”顾念欠揍地看他。
“做梦吧你，这么能耐自己买去。”
“不要，就要你的。”
……
后来每一次回国坐他车都会有奶片，到现在，没想到他还备着。顾念突然自嘲地笑笑，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习惯或是单纯因为之前买的没有吃完这么简单而已，自己这样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了。
三年不联系她好像快忘了自己在他面前得瑟无理取闹吐槽说笑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在他面前那么轻松放肆，他也没有理由再嘴硬心软，说着拒绝事实上却宠她异常。傲娇幼稚腹黑别扭爱威胁的沈予辞她想见，可能也见不到了。
“你回去吧，我会送她。”沈予辞到了杨喻婷小区门口停稳车直视着她不再言语。
无声的驱赶最为致命，杨喻婷只得下车，“那明天学校见。”
“好。”
还没等杨喻婷走进楼，沈予辞毫不留恋地载着顾念扬长而去。
“吃什么？”沈予辞开口。
“……面吧”
沈予辞一脚油门时杨喻婷沉默的神态让顾念有些忧心，他对她的态度显然已经超出了外人眼中正常的前师生关系，她知道自己在这场前任戏剧中，已经没有办法再扮演那个无辜又无关痛痒的路人甲了。
等反应过来沈予辞已经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前，“自己能不能下车？”
“嗯。”顾念刚要动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皱了一下眉的样子都被沈予辞看在眼里。还是这么逞强，女孩子的柔弱她是一点都不会吗，撒娇女人最好命她不知道吗？
尽管十分不满但沈予辞仍然搀扶她下了车，护送至店。
“你好，两位需要什么？”店员问。
“一杯热水，两碗你们的特色汤面吧。”
“好的，这边坐吧。”
低头用手抵着胃的顾念很快感受到了座位对面投来的灼热目光，抬头道：“…我没事…”笑容显然有些牵强。
“喝点热水。”沈予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水放到了顾念面前。
半杯热水下肚，几分钟后顾念感觉胃里情况似有好转，看向对面老实交代：“好点了。”
“嗯，以后带点吃的备着。”
“之前备的吃完了…”
“今天要是我没看见你，你打算怎么办。”
“……它会好的，过一会儿等好一点了我可以打车…”
“万一碰上图谋不轨的，不是正中人家下怀？”
“……不会的”
“坏人听你的？你说不会就不会？”
“……”顾念虽然觉得沈予辞的话有些无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能闭嘴。
“你好，你们的面。”服务员将面放在两人面前。
“谢谢。”顾念朝服务生开口道谢。
“我可以送你。”半晌没有言语的沈予辞低沉着嗓音语出惊人。
顾念听后僵直在原地，只剩眼睛在努力思考该如何接话。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不用送她吗？”
“你要我送她？”
“……不是，我看你前面送她……”
“她限牌。”
“哦……”顾念夹起一筷面送入口中试图缓解尴尬。
“吃醋了？”
“咳咳咳……”顾念差点没被呛死，这人为什么这么自恋。
“不要送算了。”
“……”她不是不想坐他车，可与其对这段感情摇摆不定，真的不如从开始就远离。
沈予辞像是看懂了她沉默的缘由，很烦又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对她好像总是在自作多情。
“忘了我下班之后有事送不了你。”没等顾念找到借口，沈予辞率先开口给自己搭了个台阶顺势下了。
“嗯……”顾念总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她也总是怕他不开心，她甚至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无声的拒绝圆过去，但心里却清楚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由他那不讲道理的臭脾气。
沈予辞没再搭话，尴尬、沉默，糟糕的气氛让这顿饭味同嚼蜡难以下咽，顾念终于在瞥见对方碗中的汤快要见底的时候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你们那边校招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
“嗯，那就好。”
沈予辞没再应答。
顾念有些无奈，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让这顿饭吃成这个样子。
既然双方有了一个按部就班的开头，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循规蹈矩的结尾呢。明明一切都可以恰如其分的继续下去，如果他不主动说那些越界话的话。
“我付吧。”
“付过了。”
“嗯？”
原来他早就扫完桌上的付款二维码了。
明明她当年刚出国的时候垃圾只分两类，苹果只出到了六代，二维码还没有遍地都是，他们也还是朋友……
“下次我……”顾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予辞无情打断。
“走吧。”
顾念跟在沈予辞身后上了车，后者一路闷声不响，顾念有些怅惘地望着窗外出神，如果不再见了倒也好，为什么偏偏要以“朋友”的名义再遇到。这段感情的拉扯在三年前就应该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的一切仿佛都在卷土重来。她跟他，难不成真是冤家吗？
“到了。”沈予辞的语气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嗯…那我走了”
“还有事？”沈予辞看到顾念踌躇着没有下车还是问了。
“……回家注意安全。”顾念抉择了许久还是选择放弃解释。
“知道了。”这次没等顾念转身沈予辞直截了当掉头走了，像他下午对杨喻婷那般。
沈予辞倚着低矮的栏杆掏出烟在静谧的夜色下点了火，橙色光点随着烟草的燃烧忽隐忽现，不同于那天夜晚，这次起火的，是他不安的思绪。就这么在意吗，沈予辞想，自己就这么在意她的回应吗，她的沉默她的拒绝就让自己这么难以接受吗？他向来骄傲又自负，可唯独遇她，他竟然开始惴惴不安，不安自己显露出的幼稚，不安自己开始患得患失。
三年前她的离开成了他的心结，现在她再次出现，他以为所有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可这位系铃人安之若素的模样显然没有解铃的打算。
原来自作多情的，从来都只有他。
顾念躺在床上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几缕从窗帘缝隙中偷跑进来的月光出神。回想他板着脸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是多在意她的答案一般。她本意当然是希望他开心的，所以答什么怎么答于她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他快乐就好了。
她从来都是这样，好像是被赐予的天赋，轻而易举就知道人们想听什么。只要不是太过违心的话，她往往都会说出来博他们一乐，反正不过动动嘴的事，她也从来不会记得。可偏偏是在这个问题上，她没有选择，她没有办法嬉笑着说出“好啊”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她怕他当真，也怕自己就此沉沦。
所以疏远，是这个问题的唯一解。
看着杨喻婷不省人事的样子送她上楼成了沈予辞的唯一选择，开门将她抱上床时再次被她环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杨喻婷的唇已经附于耳旁，又是一声“予辞”。沈予辞立刻别过了脸，这要是依他十年前的作风或许早就顺水推舟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可现在他只觉万事万物好像都不敌她。
“予辞，我不该威胁你，当初是我太幼稚了不懂事，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好爱你，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别离开我好不好？”杨喻婷迷糊中仍是抓着沈予辞的手不放。
沈予辞看着杨喻婷眼角带泪的模样眼底浮出怜悯，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爱得这么卑微，为什么这么卑微还要继续爱呢。
扯开她的手，沈予辞没再多做停留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予辞就看到了微信消息，“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我们家有监控我看到的。”后半句好像在给前半句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予辞懒得深究只提醒了句“你的车我跟酒店打过招呼了，自己去取一下。”
“谢谢，你还是这么周到。”这次，她没再等来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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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校招如火如荼，那晚饭局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忙得不可开交，过度的忙碌也终于让不按时吃饭的顾念在某天结束工作后熬不过胃里接连而来的刺痛疼得坐在了校门口几十米开外的路肩上，只有将手用力地顶着痛处才能得到它的片刻大赦。
另一边杨喻婷自醉酒事件过后便觉得上天仿佛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和沈予辞破镜重圆一般，开始借着合作的契机时不时向沈予辞提出在他可接受范围内的请求，就譬如此刻她借口限牌希望沈予辞能送她一程。
“那你之前限牌怎么回去的？”沈予辞问。
杨喻婷顿了一下没想到沈予辞竟这么直接，“我之前都是麻烦朋友送的。”
“那你朋友今天怎么不送？”
“他有事。”杨喻婷随口一编。
沈予辞是不情愿的，但毕竟还没有到讨厌她的程度。况且她近来对他也算分寸得当，眼下又为了这个项目尽心尽力，他确实没必要赶尽杀绝。
晚高峰刚从学校出来就被堵在了路上，杨喻婷努力编织话题不愿让话音落地，可无意的一瞥还是打乱了她的思绪。沈予辞轻而易举捕捉到了她话音中的慌乱，转头看她却碰巧捕捉到了她看向别处的目光。
她怎么在那？用手顶着胃蜷在那里，又没按时吃饭胃疼了？
尽管沈予辞快速收敛了眼神，但她知道他看到她了。不安顿时席卷，却又在发现他并没有要停车的意思时心中掠过一丝宽慰，直到看不见她。杨喻婷刚要从屏息凝神的状态中平复，却没想到沈予辞还是在下个路口急转掉了头，“予辞我家在…”
“我知道。”
她多希望沈予辞回答“我要去买个东西”“另一条路快一点”“我忘了”……什么都可以只要跟顾念无关就行，可他却回了一个“我知道”。她知道的，他要回去找她了。
车打着变道灯停在顾念面前，沈予辞看了眼后视镜利落地开门、下车、关门，走到顾念身边把她扶了起来，杨喻婷也紧跟其后下了车。
顾念惊讶地看着眼前人想要拒绝，而那人只一声“先上车，这里不能停。”就让顾念把话完整回咽。
杨喻婷不免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多余。
自上车后三分钟有余，蜷在后座的顾念看着眼前两人，脑中闪过他们几日前KTV里的亲昵模样，胃里的疼痛不由加剧了两分。
还不如不上车，顾念哀叹。
杨喻婷特地挑起的学生话题成功得到了沈予辞的重视，后者回复的话语严谨且认真，只是那认真中似乎有一些走神。
“你面前的储物箱里有奶片，拿给她一个。”沈予辞打断了杨喻婷的叙述突然开口。
“这个？”杨喻婷打开眼前的储物箱拿出里面的一小瓶奶片问。
“嗯。”得到回答后杨喻婷拧开了瓶盖拿了两片给顾念。
“谢谢啊…”顾念胃里刺痛但还是坚持礼貌。
“不客气，”杨喻婷转头望向沈予辞，“我尝一个你不介意吧？”
“嗯，你吃吧。”沈予辞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你要吗？”杨喻婷问。
“不用，你自己吃就行。”
刚将奶片送入口中，微甜的奶香气便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予辞你这奶片味道还挺好的，之前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哪买的？”说罢看了一眼瓶子低声念到，“内蒙xxx奶片…”
“是特产，你应该买不到。”
顾念嘴里含着一片手心放了一片，想着杨喻婷刚说的话有些出神……
五年前，她出国一年回去看他。
沈：“我朋友给我带的奶片，给你尝尝。”
顾：“内蒙xxx？这种奶片感觉哪里都有卖啊。”
沈：“那是特产好不好，懂不懂，不想吃别吃。”
“我吃我吃嘿嘿…”顾念一边吐槽一边笑一边打开瓶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可以啊，还真的挺好吃，好香啊。”
“那你不看看谁的眼光。”
“想要，以后你车里备着我饿了就拿来吃。”
“你想的倒挺美，要真想要我让我朋友慢点再给我带一点，到时候给你。”
“等你那朋友再给你带得猴年马月，你记得备着就行，我要吃的时候就得有，知道吗？”顾念欠揍地看他。
“做梦吧你，这么能耐自己买去。”
“不要，就要你的。”
……
后来每一次回国坐他车都会有奶片，到现在，没想到他还备着。顾念突然自嘲地笑笑，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习惯或是单纯因为之前买的没有吃完这么简单而已，自己这样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了。
三年不联系她好像快忘了自己在他面前得瑟无理取闹吐槽说笑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在他面前那么轻松放肆，他也没有理由再嘴硬心软，说着拒绝事实上却宠她异常。傲娇幼稚腹黑别扭爱威胁的沈予辞她想见，可能也见不到了。
“你回去吧，我会送她。”沈予辞到了杨喻婷小区门口停稳车直视着她不再言语。
无声的驱赶最为致命，杨喻婷只得下车，“那明天学校见。”
“好。”
还没等杨喻婷走进楼，沈予辞毫不留恋地载着顾念扬长而去。
“吃什么？”沈予辞开口。
“……面吧”
沈予辞一脚油门时杨喻婷沉默的神态让顾念有些忧心，他对她的态度显然已经超出了外人眼中正常的前师生关系，她知道自己在这场前任戏剧中，已经没有办法再扮演那个无辜又无关痛痒的路人甲了。
等反应过来沈予辞已经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前，“自己能不能下车？”
“嗯。”顾念刚要动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皱了一下眉的样子都被沈予辞看在眼里。还是这么逞强，女孩子的柔弱她是一点都不会吗，撒娇女人最好命她不知道吗？
尽管十分不满但沈予辞仍然搀扶她下了车，护送至店。
“你好，两位需要什么？”店员问。
“一杯热水，两碗你们的特色汤面吧。”
“好的，这边坐吧。”
低头用手抵着胃的顾念很快感受到了座位对面投来的灼热目光，抬头道：“…我没事…”笑容显然有些牵强。
“喝点热水。”沈予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水放到了顾念面前。
半杯热水下肚，几分钟后顾念感觉胃里情况似有好转，看向对面老实交代：“好点了。”
“嗯，以后带点吃的备着。”
“之前备的吃完了…”
“今天要是我没看见你，你打算怎么办。”
“……它会好的，过一会儿等好一点了我可以打车…”
“万一碰上图谋不轨的，不是正中人家下怀？”
“……不会的”
“坏人听你的？你说不会就不会？”
“……”顾念虽然觉得沈予辞的话有些无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能闭嘴。
“你好，你们的面。”服务员将面放在两人面前。
“谢谢。”顾念朝服务生开口道谢。
“我可以送你。”半晌没有言语的沈予辞低沉着嗓音语出惊人。
顾念听后僵直在原地，只剩眼睛在努力思考该如何接话。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不用送她吗？”
“你要我送她？”
“……不是，我看你前面送她……”
“她限牌。”
“哦……”顾念夹起一筷面送入口中试图缓解尴尬。
“吃醋了？”
“咳咳咳……”顾念差点没被呛死，这人为什么这么自恋。
“不要送算了。”
“……”她不是不想坐他车，可与其对这段感情摇摆不定，真的不如从开始就远离。
沈予辞像是看懂了她沉默的缘由，很烦又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对她好像总是在自作多情。
“忘了我下班之后有事送不了你。”没等顾念找到借口，沈予辞率先开口给自己搭了个台阶顺势下了。
“嗯……”顾念总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她也总是怕他不开心，她甚至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无声的拒绝圆过去，但心里却清楚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由他那不讲道理的臭脾气。
沈予辞没再搭话，尴尬、沉默，糟糕的气氛让这顿饭味同嚼蜡难以下咽，顾念终于在瞥见对方碗中的汤快要见底的时候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你们那边校招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
“嗯，那就好。”
沈予辞没再应答。
顾念有些无奈，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让这顿饭吃成这个样子。
既然双方有了一个按部就班的开头，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循规蹈矩的结尾呢。明明一切都可以恰如其分的继续下去，如果他不主动说那些越界话的话。
“我付吧。”
“付过了。”
“嗯？”
原来他早就扫完桌上的付款二维码了。
明明她当年刚出国的时候垃圾只分两类，苹果只出到了六代，二维码还没有遍地都是，他们也还是朋友……
“下次我……”顾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予辞无情打断。
“走吧。”
顾念跟在沈予辞身后上了车，后者一路闷声不响，顾念有些怅惘地望着窗外出神，如果不再见了倒也好，为什么偏偏要以“朋友”的名义再遇到。这段感情的拉扯在三年前就应该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的一切仿佛都在卷土重来。她跟他，难不成真是冤家吗？
“到了。”沈予辞的语气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嗯…那我走了”
“还有事？”沈予辞看到顾念踌躇着没有下车还是问了。
“……回家注意安全。”顾念抉择了许久还是选择放弃解释。
“知道了。”这次没等顾念转身沈予辞直截了当掉头走了，像他下午对杨喻婷那般。
沈予辞倚着低矮的栏杆掏出烟在静谧的夜色下点了火，橙色光点随着烟草的燃烧忽隐忽现，不同于那天夜晚，这次起火的，是他不安的思绪。就这么在意吗，沈予辞想，自己就这么在意她的回应吗，她的沉默她的拒绝就让自己这么难以接受吗？他向来骄傲又自负，可唯独遇她，他竟然开始惴惴不安，不安自己显露出的幼稚，不安自己开始患得患失。
三年前她的离开成了他的心结，现在她再次出现，他以为所有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可这位系铃人安之若素的模样显然没有解铃的打算。
原来自作多情的，从来都只有他。
顾念躺在床上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几缕从窗帘缝隙中偷跑进来的月光出神。回想他板着脸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是多在意她的答案一般。她本意当然是希望他开心的，所以答什么怎么答于她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他快乐就好了。
她从来都是这样，好像是被赐予的天赋，轻而易举就知道人们想听什么。只要不是太过违心的话，她往往都会说出来博他们一乐，反正不过动动嘴的事，她也从来不会记得。可偏偏是在这个问题上，她没有选择，她没有办法嬉笑着说出“好啊”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她怕他当真，也怕自己就此沉沦。
所以疏远，是这个问题的唯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