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自傀儡皇帝薛远登位后,丞相,摄政王,太后三方开始争夺操控皇权,战局一触即发,举国上下政局动荡,战争不断,民生哀怨。338年,摄政王发动政变,太后被囚,皇帝被困于寝殿。丞相府严防死守,生死就在今夜。

    当今丞相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女陆庭栀,还有一个小儿子陆庭风,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他们二人年龄虽小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深知定是发生了大事,胆怯的躲在屏风后面。他们的爹爹陆行南和娘亲阮玉元正在屏风前议事。

    陆行南:“刚才探子来报,摄政王已经把太后和圣上囚禁,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丞相府了。外面的将士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阮玉元:“是啊,横竖你我二人就是死了,唯独放心不下他们二人。”阮玉元的眼神又落到了屏风后那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上,陆行南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已经拿虎符与禹王交换,只要他来把孩子接走,后面的路就好走些了。”

    陆庭栀看着外面的风景,听到父母的谈话,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一看自己的家了,说不定都是与父母的最后一面。可是她装听不懂,这样爹爹和娘亲就不会替自己担心了。庭风此时也是呆呆地看着庭院,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一会儿跟着姐姐走就没错。一阵寒风吹到庭栀的脸上,冷嗖嗖的。

    丞相府大门被打开,此刻陆行南,阮玉元,陆庭栀都提心吊胆,不知先来的到底是禹王,还是摄政王。陆行南手里握着剑,随时准备拔出与敌人同归于尽。阮玉元的袖子中也藏了一把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进来的人是禹王,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放下了。

    “庭栀,庭风快过来。”阮玉元喊着。二人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陆行南拱了拱手:“这便是小女与犬子,还望禹王殿下能保全他们二人性命。”

    薛君时也回礼道:“必然,虎符已收,承诺自然会遵守,事不宜迟,出发吧。”

    阮玉元蹲下交代道:“庭栀,你要照顾好弟弟”眼泪潸然落下“去吧。”庭栀点点头牵着弟弟就跟在禹王身后走了。她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你跟在我旁边就好,不要害怕。”禹王身后的一个男孩儿对她说道。

    “我是薛君旻,是禹王的弟弟。”

    庭栀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

    禹王几人拐进墙角时,正巧摄政王进了丞相府。

    摄政王坐在正坐上,下面站着陆行南夫妇二人。

    “丞相,虽然你我二人在朝堂上争斗多年,但只要你交出虎符,我可以让你告老还乡,保你妻儿无恙。”沈峥得意洋洋的说道。

    “虎符,是皇室的东西,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哦,对了,你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人呢,怎们也不出来让本王见见。”

    “孩子年幼恐怕冲撞贵客。”

    “给本王搜!就算给本王搜个底朝天,也要把孩子给我搜出来!”

    “是!”

    半个时辰后,并未搜到孩子的身影。

    “陆行南,虎符是不是在孩子身上。看你一副镇定的样子看来人是不在府上了。”

    “王爷自便。”

    “我只要严加拷打你府上的人肯定就会知道人去了哪,你想瞒也瞒不住。”沈峥说完转身就走只撂下一个字给侍卫。

    杀。顿时血染大堂。

    陆行南府中的几个下人最终受不住酷刑透露出陆庭栀和陆庭栀跟之前来的几个人出去了并且往西南方向去了。沈峥细细思量,西南方向,这个时候敢来救他们的肯定是几个亲王,只有禹王府是在西南方向。但禹王向来都是不吭不响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还真是不容小觑。他立刻派人去拦截禹王回府。

    另一边禹王带着三个孩子,薛君旻,陆庭栀,陆庭风连夜赶路,以防引人注目带的随从并不多。薛君旻比陆庭栀大几岁,不过三个人还是小孩子,他14岁,陆庭栀9岁。

    “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你别怕,以后你就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了,我们那里很安全的。”

    “嗯。”庭栀看着薛君旻的眼睛回答道。他那双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光芒,让庭栀无比想要抓住,是那么让人心安。

    “君旻!”禹王喊道“有人追上来了,保护好他们!”

    “好,哥哥。”薛君旻将庭栀与庭栀护在身后,讨伐摄政王的军民一哄而上,与追杀陆庭栀的人混在了一起,薛君时想趁乱逃走,可是刺客虽不敢有大动作却紧紧跟着他们,禹王只好带他们也混在人群中跟着他们一起走,军民讨伐摄政王的声音越来越大,直逼皇宫,薛君时瞅准时机带他们转身就逃,可人群暴动,逆流前行,步步艰难。镇压军也来了,军民们纷纷逃窜,一片混乱之中,陆庭栀感觉手里牵着的手被挣脱了,她慌忙回头,满眼乌泱泱的人,一眼望去看不见陆庭风在哪。

    “庭风!庭……”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是薛君旻的手。

    “嘘,别喊,会招来人的。”薛君旻感觉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滴在了自己的手中,是陆庭栀的眼泪。陆庭栀依然倔强的回去想要找陆庭风,可是刺客已经盯上了他们,薛君旻抱起陆庭栀就跑,陆庭栀不敢哭出声,一直在看人群中自己的弟弟在哪。如今四个人只剩下了三个人。刺客依然跟了上来,薛君时与其打斗起来,庭栀心如刀绞,她还沉浸在丢了弟弟的悲痛中。热乎乎的,粘粘的东西溅到了她的脸上,是血,这片血立刻让她清醒过来。刺客解决后三人继续奔向王府,就当走到王府门口时,沈铮赶来了。

    “禹王殿下这么晚是去干什么了?”

    薛君时:“今夜本是想着陛下重病前去看望,不料陛下不见人,就回来了。”

    “哦,哎,你身后那两个孩子是谁啊?”

    薛君时向后看了看:“那是本王的弟弟。”

    “另一个呢?”

    薛君时脸色不太好,因为他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给本王拿下!”沈铮一声令下。

    “谁敢!”薛君旻大喊。

    沈铮饶有兴趣的看着薛君旻:“怎么,你想违抗本王的命令?”说完,沈铮抽出剑走向陆庭栀抵在她的脖子上,薛君旻立刻用剑挡住。

    “她乃本王未娶的妻子,是未来的宁王妃,你没资格杀她。”

    “宁王妃?宁王殿下什么时候还有未过门的妻子了,真是叫本王好奇。”

    薛君旻拿出身上的玉佩,塞到了陆庭栀的手里,接着便举起了她的手。

    “她现在是未来的宁王妃,你杀了她就是以下犯上,刺杀皇族,你囚禁陛下与太后,不仅百姓们会讨伐你,亲王皇室门知道了,也会忌惮你,联合起来对抗你,到那时你以为你还控制的了局面吗?”

    四周的火把格外亮,地上火红的火星一点一点的溅出来,天上一点一点的星光亮着,空中虽无月,地上的人却在此刻有了月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薛君时你真是有个好弟弟啊。我们走!”

    薛君旻又俯身擦去了陆庭栀脸上的血。

    “你可要拿好这玉佩,这就是你以后的护身符。”

    庭栀点了点头,薛君旻拉着陆庭栀的手进了府里,庭栀也紧紧的牵着他的手,他就像黑夜里的一道光,那么耀眼救人于深渊之中。

    从此,她的身份便是未来的宁王妃。

    转眼九年过去了,九年后的京城依然是摄政王一手遮天,皇帝顶着个虚名却无实权,太后一囚便是九年。

    陆庭栀在书房看着兵书薛君旻走了过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在看兵书啊。”

    “嗯。”

    “今日我收到了宫里的帖子,是陛下为太子的选妃宴,所有皇亲贵族和官宦都可到场。”

    庭栀放下手中的书顿了顿才开口:“禹王殿下回绝了?”

    “是,兄长的秉性你是知道的。”

    陆庭栀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哥哥你若是想去便去,相必禹王是不会拦你的。”

    “不仅我要去,你也得去。”

    “我?太子选妃,我去干什么?”

    “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何在一众亲王之中偏偏挑中了我兄长来保管虎符。”

    庭栀在禹王府四年,后薛君旻立府别居又在宁王府住了五年。她对禹王再清楚不过。

    “禹王殿下清流,一直想将虎符物归原主,若是落到别人手里必定会据为己有。”

    “没错,现下兄长已将虎符托付与我,想让我在此次选妃宴中重新交给陛下。”

    陆庭栀回眸盯着薛君旻,似有话说,但又生生的没说出来。

    “你是觉得,虎符不能交给陛下。”

    “是。”

    “乱世之中,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当年,你为了我不能,现在,我为了你亦不能。而禹王却迟迟看不清,他不想争,便只有死路一条。”

    “乱世出英雄,庭栀,我不仅是为了某一条生路,也是欲壑难平的野心。”

    “多年筹划,在此一搏。”陆庭栀看着门外群鸟乱飞。

    宫中此次选妃宴甚是隆重,女眷们在后花园里,男子们便在前宴。

    陆庭栀看着这些浓妆淡抹的女人,可谓是各显神通,人人都想被太子看中。

    陆庭栀身为未过门的宁王妃有不少人来攀谈,她也只是浅浅应付一下。这样的席面陆庭栀并不是很喜欢,席面中大多都是不认识的人。她绕到后山一处溪流,一双素鞋摆在地上,前方有一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在跳舞,长发飘飘,陆庭栀不敢出声打扰。只待那女子跳完自己穿上鞋走了过来。她穿戴素净,与那些浓妆淡抹的官宦之女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陆庭栀,宁王府的?”

    陆庭栀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自是不认得,但我认得这块宁王的玉佩。小女柳落凝。”

    “柳家。摄政王的外甥女。”

    “早就听说宁王府陆庭栀,是才女,今日一见果然。”

    “一介女流之辈,谬赞罢了。你为何不去宴席中,反倒在这儿一个人。”

    “姐姐不也是吗?一起回吧。”

    两人走在路上,离宴席近处的一处假山后面只见一身影偷偷摸摸的。陆庭栀与柳落凝上前,柳落凝拍了一下那男人的肩膀,那男人瞬间吓得回头。

    柳落凝:“你是?”

    “我……是二皇子。”

    陆庭栀:“二皇子?不在前面的正宴,怎么跑到女眷这里来了。”

    “我,我替我哥哥来瞧瞧这些人哪个适合做我皇嫂。”

    柳落凝靠近道:“既然你是来替你哥哥掌眼的,那你看我合不合适。”

    二皇子急匆匆的推开,像是害羞了:“我怎么知道,我要回去了。”

    柳落凝笑道:“挺有趣的。”

    陆庭栀:“快要开席了,我们快去落座吧。”

    宴席已开,陆庭栀的心思却不在吃饭和聊天上,看着人人都在讨好摄政王妃,柳落凝作为她的外甥女就坐在她旁边。

    前方正宴,薛君旻离开宴席,走到东宫处。

    太监:“太子殿下说,方才吃酒吃的有些醉了,现下想歇息了。”

    “告诉太子,本王有要事。”

    太监又去了一趟,回来道:“太子有请。”

    薛君旻步入殿内,却未见太子本人,太子隔着屏风下着棋。

    “太子殿下。”

    “宁王有事?”

    “是有要事。”

    “你最好快点,一会儿本宫还要去斗蛐蛐。”

    “殿下可知九年前虎符下落不明……”

    薛白皱了一下眉头:“本宫向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你应该去跟二弟去说呀,他对朝政向来是勤勤勉勉。”

    “您可是当朝太子,此等机密之事当然是来与您商议。”

    “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虎符下落了?”

    “臣也是近日才听兄长谈起九年前,他去丞相府,但却看见摄政王出来,此后丞相一家被灭门,兄长拼死也只救回一女,自此虎符不知所踪。”

    “你是说,虎符在摄政王那儿?”

    “殿下,臣言尽于此,告退。”

    薛君旻起身往门外走了两步,回头透过屏风看去:“殿下,棋下错了。”

    薛白手中棋子滑落:“下……错了吗?”

    陆庭栀正坐在位子上,宫女上来倒茶却不小心弄湿了她的裙摆。

    “姑娘,奴婢是不小心,不如奴婢带您去换一身吧,离宴席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呢。”

    “也好。”

    陆庭栀跟在宫女身后走到一处无人的屋子内。

    “姑娘,衣服在里面都已备好,您请去吧。”

    庭栀推门而进,换好了为外衫,突然从内屋传出来声音。

    “谁在那?”

    庭栀走了过去。

    “宁王府,陆庭栀。给摄政王妃请安。”

    蒲夏青:“宁王府?本宫想起来了。”蒲夏青走近“这里就你我二人,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爹曾经是丞相手握虎符。这几年摄政王一直在找虎符,本宫就问问你虎符的下落,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本宫也不知道你自己在这儿会被怎么样。”

    “虎符?”陆庭栀一副疑惑的表情“王妃娘娘可把臣女问糊涂了虎符不是在九年前就让摄政王拿走了?”

    蒲夏青惊讶道:“你说什么?”

    “臣女当年亲眼所见,摄政王拿到虎符后才离开,而后家门不幸惨遭灭门。但……”

    “但什么?”

    “虎符在不在摄政王手中臣女不知道。”

    “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那日,还有一女人,穿着黑色披风,与摄政王好像起了争执,那女人就把虎符拿走了。”

    蒲夏青突然陷入沉思而后开口道:“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臣女自然不敢对王妃说谎。”

    “你退下吧,如果让本宫查出你欺骗本宫,宁王府和你都没有好下场。”

    另一边薛君旻从东宫出来直奔小蒲妃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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