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旗牌看过刘鞈的公文之后,道:“如今侯爷让我们在金军南下之后切不可与之硬拼,要以游击之法纠缠敌人,等待西军主力回援。可如今刘鞈大人的公文又到了,目前我们还是大宋的官军,要是不尊令行事也是不好。”

    牛皋道:“即使大宋的官军,调动人马应该经过东京的枢密院,这种乱命自不必理会。”

    王旗牌道:“刘鞈大人为宣尉副史,赵值大人在任宣慰使,这宣尉使与内地宣抚使还有些不一样,职责中有守卫边疆一说,朝廷给了调动河北各州厢军的权利,所以刘鞈大人受宣慰使的命令调兵也是合理的。”

    牛皋看着手中的公文道:“这种文书,你说那个州县的兵马回去救援?我看还是安排金军入寇中原后的事宜吧,毕竟就凭借我们的兵力是无法阻止十数万金兵南下的。侯爷又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咱们要活到等他老人回援时候才好。”

    王旗牌道:“如此说来也对,那咱们就撤了营盘,回伏牛山蛰伏起来。”

    牛皋想了想又摇了摇大黑脑袋,道:“如果咱们就这么去伏牛山占山为王,只怕朝廷又该想主意算计咱们西军了。再者说咱们的目标太大,如果都去伏牛山,一旦被朝廷或者金军发现那里存着大量的粮草,可也是麻烦的事情。”

    王旗牌道:“那你说怎么办?”

    牛皋道:“不如咱们将队伍打散,我带领人马去河间府走一下,如果能跟金兵干一仗就干,如果没有机会就假装失败退回来。你带领其余人马去伏牛山,然后等金军南下,你就招募百姓组成义军,把军队分成或几十人最多不超过百为一队,到处袭扰金兵。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伏牛山就好。”

    王旗牌道:“刘鞈怎么办,他暗地里表示要加入咱们西军。只是咱们对他不摸底,所以没有招纳,这些年在在真定府采购粮食,经营商业,他都给了好大的帮忙。如今大难将至如何处置他呢,真的撒手不管吗?”

    牛皋道:“给他派去一个百人队,如果金人南下,保他活命便是。不过此人并不摸底,万不能让他去伏牛山。”

    王旗牌道:“还是你老牛心细。侯爷多年前就料定金军必然南下,早早就在中原布局,除了伏牛山,还有一处秘密商栈就在东昌府的蓼儿洼,那里由锦衣卫经营,如果刘鞈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可以将他安顿道那里。”

    牛皋听了暗吃一惊:没想到种师道竟然在数年前就有如此长远的计较。看了老侯爷受到九天玄女真传有有夺天地造化的之功,预知未来只能也不见得是假的。牛皋对种师道的崇敬又增强了几分。

    牛皋对王旗牌道:“如此你我就分兵,你去伏牛山,我去河间府。”

    王旗牌刚要应允,突然想到牛皋此次去河间府要是有什么意外,然后趁着中原大战拥兵自立,那时候种师道要是怪罪下来这责任可是要落在自己身上。毕竟牛皋有勇有谋,为人和气圆滑,再加上与岳飞交好(此刻王旗牌不知道岳飞已经完全投靠了华夏军),同时牛皋也不是西军老人,甚至没有去过西北,所以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王旗牌又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前往。

    王旗牌想了想道:“此去河间府需要锦衣卫协调消息,我还是跟伯远一同北上,以便联系锦衣卫。”

    牛皋和大多数西军将领一样,不喜欢锦衣卫,因此也没多想,道:“也罢,咱们一起去河间府吧。不过伏牛山的事情你也要安排一下。”

    牛皋和王旗牌带领着人马前往河间府,其余人马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化妆成商队前往伏牛山。牛皋一行确实锦衣卫帮了不少忙,他们一路北行锦衣卫将探听到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了牛皋的军营之中。

    这一日牛皋接到了锦衣卫的消息说是金人已经南下了,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万余人马,属于先头部队。领队的也不是完颜宗望,而是一个叫完颜安国和刘彦宗人物。这两个人锦衣卫早就有所探查,他们是留守在幽州的地方部队,实力并不是很强。部队之中很多士兵都是强征的当地的汉人、奚人和契丹人,许多人兵器、盔甲都没有配齐。

    牛皋听闻大喜,准备先跟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打上一仗取得一些功劳再说,因此他为了保证士兵的体力放慢的行军速度,在滹沱河边扎下营寨,并且派出了不少探马探听消息,没想到探马发现了赵值等人。

    赵值将金军打破了河间府的大营之事说给了牛皋和王旗牌听。牛皋听了吓了一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是万厢军,就是万头猪,金狗也不能一战抓完!”

    牛皋说者无心,却羞得赵值满脸通红。王旗牌更是不敢想象,锦衣卫的消息是出兵的先头部队是金军的地方守卫部队,连兵器都没有配全的。怎么能一战就击败了宋军万人马,而且河间府道幽州只见还有座关卡呢?() ()

    王旗牌道:“赵大人,这河间府前面的座关卡战事如何呢?”

    赵值道:“三关一日之间全部丢失。”

    牛皋、王旗牌都是一脸不信。赵值见状道:“二位将军如有一问,跟随我到这里的有一个淤口关的总兵名唤智勇的,可以找他前来对峙一番。”

    牛皋道:“不用叫他来这里了,我亲自去问问这个智勇,怎么能一日只见竟然丢掉了一个关口。”

    牛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临时安置智勇等人的营帐之外,此时这个智勇正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伺候他饭食环庆军吹牛,似乎是他一己之力救了河北宣慰使赵值。

    赵值在帐外听着智勇在胡说八道的吹牛B,心中大怒:要不是这个智勇稀里糊涂将自己从马上拉下来,说不定还败不了这么惨。

    牛皋在帐外听智勇在吹嘘金军的骁勇更是不满,他一撩大帐的门帘,就闯进大帐。他见中间坐定一人,穿着破烂不堪普通宋军士兵的衣服,正在拿着一个鸡腿往嘴里塞,同时还不忘嘟嘟囔囔的吹牛逼。

    牛皋怒斥道:“你这泼材,也是大宋将军,竟然如此打扮,还长他人志气,是何道理!”

    智勇一见赵值进来,觉得自己腰杆都直了,他站起来骂道:“你这黑厮,竟然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

    牛皋那里惯着他这许多,抡圆了就给智勇一个大嘴巴,打的智勇“哎呦呦”直叫唤。他对着赵值道:“赵大人,您可是文官,这黑厮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你要为我做主。”

    赵值烦透了这个智勇了,再者说了他这朝廷封的宣慰使,在牛皋眼里只怕也不管什么用。于是道:“此处都牛将军做主,你要好好答话。”

    智勇虽然不理解这河北宣慰使为何要听从一个武将的调遣,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跟牛皋对着干,于是立刻换上了一脸笑容,讨好道:“将军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牛皋仔细询问了淤口关和河间府的事情,那个智勇虽然添油加醋的说金军多么骁勇,自己如何善战,牛皋等人还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只是一只几百人的部队,但是部队之中女真人却是不少,因为无论是赵值还是智勇都说看到了不少挥舞狼牙棒的骑兵。

    牛皋问完了话后,悄声问王旗牌道:“锦衣卫不是说这次南下的先头部队只是幽州的地方留守吗?怎么有如此的战力。”

    王旗牌道:“原本金国境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非常厉害的(是指洪七,王旗牌并不知洪七名字),最近这个人不知道去向了,所以消息慢了下来。我立刻命人前去打探。”

    牛皋道:“快去安排,务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旗牌却有些担心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只几百人的精锐是存在的,难道咱们还要跟他们硬打一场吗?”

    牛皋问道:“当初南征方腊的时候你在军中吗?”

    王旗牌道:“当然在军中效力。”

    牛皋道:“当初秀州城外,西军数千精锐能够击败方七佛万大军,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旗牌道:“那方七佛的兵马都是乌合之众,又突然遭到西军铁甲骑兵的攻击,所以打乱,才有当年的……”王旗牌想到此处,突然明白了,接着道:“你是说也许不会金军主力到了,而是这些厢军太废物了!”

    牛皋“哼”一声道:“当初方腊兵也是打得厢军甚至禁军找不到北的,厢军中尽是叫“智勇”之流的废物,怎能不败。如果金军来到真的是一只地方部队,我们先剿灭这支部队,也算是提升了我军的士气。”

    王旗牌道:“将军高见,我这就去联系锦衣卫。”

    牛皋就把大营扎在了滹沱河的西岸等待锦衣卫的消息,同时也派出环庆军的探马打探消息。结果锦衣卫消息还没有传来,自己环庆军的探马传过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金军来到是幽州的地方部队,大概有万余人,主要是步兵为主,骑兵很少。这些军队这几天一直在打扫河间府的战场,将自己携带的破烂兵器换成缴获的宋军的武器,而且还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几次冲突!

    牛皋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确实是一只地方部队,连兵器都凑不齐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虽然人数多,但是自己还是有把握获胜的。忧的是这支部队驻扎在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必经是一座城池,自己的人马攻打城池还是有些困难。而且出个久攻不下,要是宗望的主力南下可就麻烦,毕竟那是万大军。

    牛皋此时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探马来报。有一只人的骑兵部队出了河间府渡过了滹沱河,正在往自己大营方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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