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倒在地的鱼钰,任以道满脑子都是一幕幕经典桥段。

    “鱼钰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

    “公若不弃,钰愿拜为义父!”

    “义父在上!”

    “请受女儿一拜!”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

    “义父!吃我一戟吧!”

    ……

    “……”

    鱼夫人,你都在信里面写了什么啊?

    不是让你不要乱讲的吗!

    如果给任以道一个后悔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坚守自己那点没用的坚持。

    他一定要把这封家书先审核一遍,然后再狠狠地在鱼夫人的屁股上来上两下。

    家书内容还有不适宜内容,请全文检查修改违规内容后重新提交申请!

    至少让她重写五次,最后再选最初版。

    不过鱼夫人远在天边,还是要先处理一下近在眼前的鱼钰。

    想了一下,任以道有些头疼说道:

    “鱼钰,你还是先起来吧。”

    总在这里跪着也不是个事,影响不好,漾银看到了笑话。

    但鱼钰并没有起身,而是将头低得更深,低声道:

    “娘亲说如果您不认下我,我就要一直跪着。”

    闻言眯起眼睛,任以道上下仔细打量了鱼钰一番,微微动了动鼻子。

    哦?

    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女一眼,任以道冷淡开口:

    “行,那你就跪着吧。”

    任以道说完直接从鱼钰的身旁绕过,大步离去。

    小姑娘,对我用激将法?

    那你可是选错人了。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越走越远,直至消失跪伏着的鱼钰才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呼。

    如果鱼钰真的是一个对娘亲百依百顺的孩子,那她此刻只会感到无助和绝望。

    但她并非那种听话的好孩子。

    听话的孩子是不会偷偷溜出门到破道观里寻宝,结果弄丢自己半条魂的。

    在鱼钰低垂的面容上并非畏惧,而是深深的庆幸。

    “太好了……”

    “娘亲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昨夜看着信里的文字,鱼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破碎了。

    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就成为了别人的义女?

    “我才不要认别人当义父!”

    虽然他真的有些好看,但他看上去明明没有比我大上多少岁啊!

    就算有救命之恩,我也不可能会叫他义父!

    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真的让她公然违抗娘亲的命令,她也是没有这样的勇气。

    在苦苦思考了一夜之后,少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阴奉阳违。

    自己不能提,但让对方放弃不就好了吗!

    只要对方主动拒绝,那么娘亲肯定也就不得不同意了。

    眼下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少女跪得膝盖也有些酸疼,放松下来的她嘟囔着:

    “就这样就好了……”

    “怎么好了?”

    啊?

    是谁在说话?

    鱼钰猛然转头,看到了本该离去的少年正一脸微笑地蹲在自己身边。

    少年的面容清秀,但那双眯起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你·好·啊~”

    “啊!!!”

    被惊吓地挺直上身,鱼钰像跃出水面后砸在地上扑腾的活鱼般反身弓起,直接仰倒过去。

    咚。

    “你你你,你怎么会……”

    你不是走了吗!?

    任以道欣赏着鱼钰脸上的崩溃和迷茫,隐蔽地舔了舔嘴唇,愉悦地笑了起来。

    对对对!

    就是这个感觉。

    着母女俩虽然给人的感觉稍有不同,但是在崩溃时候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好。

    太阳正好在任以道的背后升起,让他的阴影正好洒在了鱼钰的身上。() ()

    ……也可能是洒在了她的心里。

    在背光下,少年的面容显得格外的阴森,唯独一双眼眸亮的惊人。

    他对着不知所措的鱼钰,和蔼点头:

    “行。”

    “我收下你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义父了。”

    初次见面,我是恁爹。

    鱼钰:???

    这剧情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你为什么改主意了!?”

    你刚刚不是不愿意的吗!

    “开始的时候,我对这件事确实是不愿意的。”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抬手抚摸了一下鱼钰的脸颊,任以道和善微笑:

    “你不想当我义女这件事,让我很有兴趣。”

    这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

    但很有意思啊!

    这就够了。

    有意思比有意义本身更有意义。

    “怎么会……”

    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逃脱对方的掌心,鱼钰绝望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多演一会儿!?

    最开始的时候同意了不就没事了吗……

    而在鱼钰怀疑人生的时候,任以道起身拢了拢手,摆了摆身后未显化的尾巴。

    激将法?

    想让我主动不收下你?

    太年轻了孩子。

    “顺便一提,我是那种宁愿自己不爽,也不会让别人舒服的类型哦。”

    没有针对其他人的意思。

    我只是平等地恨着所有人。

    “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小鱼钰。”

    女儿呦,做好心理准备吧。

    为父的爱,可是很沉重的哦。

    桀桀桀桀……

    ……

    “他俩在干什么?”

    房间内,被吵醒的荆月沁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屋外一站一躺的两人。

    看了一会,她不屑地冷哼一声:

    “幼稚!”

    啊~~~

    深深打了个哈欠,荆月沁拖过被子遮住了白皙的春光,蒙头再次进入梦乡。

    在入睡前,她还在闭眼嘟囔着:

    “都多大的人了,还躺在地上撒娇……”

    “我二十年前就已经不会那么干了!”

    哼~哼!

    骄傲地入睡!

    ……

    ……

    “师兄,这是我刚认的义女,鱼钰。”

    “顺便一提,也是你的师妹。”

    “啊,别担心,我们各论各的就好。”

    看着一脸清爽的任以道,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面若死灰的鱼钰,剑新新眉头紧锁。

    好一会儿,他才对任以道传音入密道:

    【以道啊,你还小,我知道你对这种事情很好奇,但……这么做,还是不妥当。】

    “啊?”

    任以道瞪大了眼睛,对剑新新的感官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好你这个闷骚的宅男!

    你真以为我在玩古法爸爸活啊?

    但剑新新错意了任以道瞪眼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愿放手,于是继续劝诫道:

    【师弟,你这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回头还不晚。】

    要懂得迷途知返啊!

    【切记一点,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看着一片苦心的剑新新,任以道摸了摸下巴。

    嘿。

    事情,好像有趣起来了。

    “师兄不必再劝了!”

    他一挥手,直接牵着鱼钰的手向外走去,冷哼道:

    “不甜也没关系,我只是扭着玩的!”

    “解渴就行。”

    剑新新:?

    “等!等一下!”

    “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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