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清晨。

    十一月的京城,意外的下起了雨。

    床上裹成了蚕蛹的李峰,也被空中的响雷声惊醒了,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推开了房门,只见檐下豆大的雨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又迅速被干涸的土地给吸收。

    抬起头,上厚厚的云层不停的翻滚着,不时一道紫色的“长龙”划过空,绵延于层层叠叠的阴云之郑先见其形,后闻其声,过了几秒钟才传来“轰隆隆”沉闷的雷声。

    李峰吓的一哆嗦,嘟囔到。“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完只见,三大爷一只手遮着额前,一只手拎着水壶,跑了回来,抖了抖身上沾上的水珠。

    “还好前几没下,不然酒席就泡汤了。”

    李峰点零头,昨要是跟今这样,谁还吃席,一道雷劈下来,红席得改白席了。

    “这两咋没见人?”

    李峰下巴朝着易中海家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

    “没,门开着,只瞅见你一大妈在做饭,没瞅见他。”

    擦干净了眼镜片,三大爷摇了摇头,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

    自己所在的红星学,其他教师职工,竟然都来找自己打听菜窖事件的真假,可见风头之盛。

    心里也是感觉惋惜,这老易顺风顺水了几十年,也就平白无故招惹了李峰,弄的自己晚节不保。

    罢就要拎着水壶回屋。

    “啧啧,太可惜了!”

    李峰也觉得很惋惜,这货怎么就没有想不开呢,白席也不是不能吃。

    也懒得再去水龙头那里了,准备直接用暖瓶里的水洗漱。

    俩人都刚转身,巧了,从前边儿倒座房穿堂,倒是走进来一个人。

    三大爷提了提眼镜腿,脖子伸的老长,眨巴眨巴眼睛,朝李峰招了招手,问到。

    “唉,李股长,你先别回,你看看这是不是贾东旭啊?”

    李峰定住了身子,探出头看了过去。

    在倒座房通往前院儿穿堂那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可不就是贾东旭。

    六点钟,炮局里的学员们就起床了,七点钟,在何雨柱滴血的眼神中,他就被管教带走,给放了出来。

    炮局离南锣鼓巷还真不远,心思急切着回家,冒着大雨跑了十分钟,结果被赶早的俩人给碰见了,贾东旭眼看都被三大爷瞅见了,索性还是走了进来。

    “三大爷,是我,东旭!”

    打着寒颤的声音传了过来,听着是有些熟悉。

    李峰和三大爷默默对视了一眼,暗忖这是放出来了,微微皱起眉头。

    “别愣着啊,这身上都淋湿了,赶紧回家去,你这一身衣服整的,你三大爷都不敢认!”

    看着走进前院儿的贾东旭,阎埠贵强忍着恶心,捏了捏鼻子。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头皮,还东一坨西一块粘连在一起。身上穿着的袄子和棉裤脏着不成样子,下雨都能闻着一股泔水味儿。

    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地逃荒来的。

    赶忙挥挥手赶他回去,再看会儿,早饭都吃不下了。

    “哎!三大爷!”

    贾东旭牢里习惯弯着的腰,出来后有些松动,想挺直起来。

    “贾东旭,你这出来后要好好做人呐!”

    李峰没打算就这么放他进去,哪壶不开提哪壶,铿锵有力的道。

    准备去往中院的贾东旭,脚步停滞了下来,刚掰直的腰又弯了下去。() ()

    雨中,屋檐下的李峰他有些看不清,因为他此时站在圣光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我被关进去跟你有关吧?”

    贾东旭烦躁的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心底埋藏了这么多的问题,终究还是没有憋住,问了出来。

    “你可别瞎,洗头也不是我带你去洗的,不过你们师徒俩现在,啧啧,在厂里名气挺大!”

    李峰揣着手,眼含笑意,完看了眼三大爷,把阎埠贵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峰的话,贾东旭有些听不明白。车间里当众被拷走,自己应该是出了名,可是关易中海什么事儿。

    “还记得你俩那在一车门口的事么!”李峰“好意”提醒到。

    那,一车间门口!

    这一提醒,贾东旭想了起来,那中午他怎么嘲讽李峰的,嘴巴不由得有点苦涩,原来如此。

    现在确定自己这就是被他李峰整的,难怪中午了坏话,下午就被带走,这可不就是打击报复自己,难道易中海也…

    阎埠贵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两人打哑谜。

    不过从贾东旭的肢体动作能瞧出来一些,他师徒俩肯定干啥坏事儿被李峰瞧着了。

    所以李峰把贾东旭送进去,把老易也给收拾了,这些是事出有因。

    阎埠贵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多精明的人,自从知道贾东旭是因为洗头被抓,就猜到和李峰脱不了干系。

    但是阎埠贵隔三差五倒腾细粮票,也怕哪跟东旭一样,给关了进去。现在,事情捋明白了,心就可以揣肚子里了,只要不招惹他,那就相安无事。

    “李峰!”

    雨水顺着两颊落下,贾东旭双手都攥成了拳头,失去血色的手背一片惨白,话中透露着不甘心。

    “我现在是轧钢厂运输安全股股长,你可以称呼我,李股长,当然,你现在工级降了!”

    “什么?”

    “真的,人现在正儿八经的干部,还是股长!”

    阎埠贵正色的点零头,能看出李峰在敲打贾东旭,附和道。

    心想这李峰一肚子坏水,你们这些同龄人,就拿许大茂跟李峰比,道行都差远了,你师傅都斗不过这只狐狸,你还敢瞎掺合。

    接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反差,贾东旭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李峰,自己蹲个笆篱子,他倒是提了干。

    “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跟他学做鬼,你师傅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把你妈的嘴管好,别再跟你一样,祸从口出。”

    刘茵收着风,贾张氏在外边儿散播一些流言蜚语,虽然不痛不痒,但着实恶心人,正好贾东旭回来,一语双关的提醒道。

    贾东旭浑身冰凉,想起了这十几自己遭受的苦难,想报复他,可是人李峰已经成了干部,自己倒成了学徒工。

    哪里有学徒工整干部的,像自己这样有前科的,干部倒是有很多种方法整自己。

    还有他的易中海泥菩萨过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进去了。

    “我知道了,你大人不计人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已经吃了一次大亏,完贾东旭不再停留。

    “峰,你跟谁话呢?”

    主屋里,刘茵好奇的问到。

    “哎,妈,贾东旭出狱了!”

    当刘茵打开房门出来时,哑口无言的贾东旭已经跑回了中院,贾家那边传来一阵哭抢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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