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

    “最新出炉的《广陵群英特刊》!广陵境内,新老高手,都在刊上!”

    “十文一份!”

    ……

    大街上。

    码头上。

    卖报的小厮紧跟时尚热点,吆喝的,几乎都跟‘比武大会’相关。

    “小报童,给我来一份。”

    码头上,两名女子走下客船,一个娟秀,一个娇俏,一个高挑,一个小巧,尽皆腰携宝剑,显然都是习武之人。

    那娟秀女子唤来报童买下一份《广陵群英特刊》,随手翻看。

    “师姐,几月前,广陵学府被排在第三百零九位,属末流。”

    “这广陵城中,能有什么高手?”

    娇俏女子嘴上瞧不起广陵,却也好奇,踮起脚尖够着脑袋,凑着一同看。

    沈梅笑道:“左右顺路,就来看看。”

    韩叶柔眨眨眼,古怪道:“不对劲!师姐,我记得你是隔壁黎阳郡人,十月下旬,‘黎阳学府’也要举办‘比武大会’。师姐要去,也该是回黎阳,富贵还乡,王者归来才对。怎的是来广陵?”

    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此中定有蹊跷!”

    沈梅一面看报,一面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黎阳郡人士没错,但我幼年时被父亲送来广陵,在广陵姨母家习武,后又进入广陵学府,三年后,侥幸考上天鹏学府的研习生,才到了眉州天鹏郡。”

    “啊?”

    “是这样么?”

    韩叶柔一愣,旋即眼中一亮:“这么说,广陵学府中,师姐有不少旧相识?”

    “旧相识。”

    沈梅想到那人,点点头,“有的。”

    随即又摇头:“但他应该不在广陵学府。”

    “多大年龄?”

    “怎会不在学府?”

    韩叶柔不解。

    沈梅解释道:“他师父顽固,不让他进学府。而他愚忠愚孝,守着那师父,守着那武馆,呆瓜一个!”

    “他?”韩叶柔终于发现重点:“哇哈哈哈!我问的是师姐在广陵学府有没有认识的相熟的同期生,结果师姐想起的,就一人,而且还是一个没进学府的小守旧派?”

    韩叶柔抱着沈梅的胳膊,娇俏人儿挑起眉,颇有些猥琐气质,她笑嘻嘻问:“那人到底是谁啊?当年没进学府,未必之后没进。师姐已经五年没回来,这可说不准。”

    “他——”

    “说不准。”

    沈梅也不确定。

    韩叶柔又道:“要真是这五年也没进学府,那这些年,他可就荒废了。他也是习武的?嘶!那不成了!”

    习武之人,不进学府,能有什么前途?

    韩叶柔年纪不大,但这些年已经见过、听过太多顽固的、守旧的,死守着旧时规矩,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被时代抛弃,逐渐没落。

    她说着。

    却不见沈梅回应。

    韩叶柔忙抬头一看,见沈梅脸色怔住,正盯着报上一行字再看,她顺着沈梅的玉指所停驻的位置看去,见上面,描写的是一个名唤‘阎闯’的青年——

    “阎闯,年二十六,广陵城铁线武馆馆主,‘程家拳’传人,师从‘广陵十虎’之一‘铁桥程’程风笑,现为‘广陵后十虎’之首,人称‘点石成金’。”

    嗯?

    阎闯?

    武馆馆主?!

    韩叶柔摇摇沈梅:“这就是师姐的那位旧相好?”

    “是他。”

    沈梅心思不在这里,没听出‘旧相识’跟‘旧相好’的区别,她面上明媚,将报刊收起,笑道:“走吧,去客栈。”

    “对对对!”

    “是该走了!”

    “再不走,那几只苍蝇铁定又要缠上来。”

    韩叶柔往后看看,鬼鬼祟祟,拉着沈梅就跑,一边跑一边又问:“要去找客栈吗?师姐的老相好是开武馆的?武馆馆主?武馆肯定有很多房间吧?”

    “不急。”

    “不去找他。”

    沈梅笑笑,不予采纳。

    ……

    “阎闯,年二十六,广陵城铁线武馆馆主,‘程家拳’传人,师从‘广陵十虎’之一‘铁桥程’程风笑,现为‘广陵后十虎’之首,人称‘点石成金’,曾在月初,临阵指点门下门徒,以弱胜强,打败广陵学府三等研习生,名震广陵。”

    “阎闯侠肝义胆。”

    “九月份,其先后毙杀‘三州淫贼’范德芳、‘广陵毒师’秦奋以及‘黑风大盗’王肥三名恶贼,枪法精湛。”

    “‘程家拳’……”

    ……

    同一日。

    铁线武馆,魏全拿着他在外搜罗来的多份报纸,将上面有关阎闯的讯息一一挑选出来,念给阎闯听。

    “师父!”

    “您老人家这下可真是名震广陵城了!看看!看看!这么多份报纸,份份不离‘铁线阎闯’,看这份,称您为‘点石成金’。哈哈!太贴切了,可不就是,我这块破石头,如今也算一块金子。”

    魏全吹捧阎闯,还不忘吹嘘自己。

    可惜大报小报上,提到阎闯,也有几份顺带提到进修馆中人前显圣的车骑与俞锦鹏的,但就是没有他。

    “明明我是第一个出场的!”

    魏全翻遍,一阵来气。

    “魏师弟,别耍宝了。”金玉堂无奈道:“你当日好歹跟人交过手,好赖在场,我可倒霉,守在武馆,连热闹都没的看。”

    金玉堂其实有点羡慕。

    原先,俞锦鹏其实不如他,七月初,他已经练到‘工字伏虎拳’,而俞锦鹏才刚刚在阎闯的指点下将‘虎形拳’入门而已。

    可现在,七月、八月、九月、十月,近四个月过去,俞锦鹏已然后来居上,特别是月初进修馆那一战,更是顿悟,突飞猛进,直接将他甩在身后不知多少里。

    反超!

    碾压!

    一骑绝尘!

    金玉堂又是羡慕又是羡慕。() ()

    独独俞锦鹏也就罢了。

    那一役,还有车骑。

    这人甚至连入室弟子都不是,却被阎闯指点,临战突破,腿法精进许多。

    倘若当日换成他在那里,金玉堂自问,他不会像魏全那样窝囊,必定也能跟车骑甚至大师兄俞锦鹏一样,一样的战而胜之,一样的以弱胜强,一样的高歌猛进。

    可惜。

    那日,他没在。

    “嘿嘿!”

    “也是!”

    “你比我惨!”

    魏全哈哈笑。

    他当日的收获固然不如车骑跟大师兄,但听着师父指点二人,他其实收获也不少。相较于金玉堂,他其实算好运。

    有金玉堂这样的倒霉蛋垫底,魏全心情又好起来。

    两人逗趣。

    这一边。

    俞锦鹏已经将广陵城中大小报刊上揭露的各路高手,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师父,这一届比武大会高手还真不少。”

    俞锦鹏将名单递给阎闯:“城中旧派,是以师父为首的‘后十虎’,但其余九个,都算充数,跟师父不是一个档次。城外门派,则以仙霞山‘少七刀’与松鹤派‘松鹤三子’为首,又有小门小派拼凑的‘三英四秀’,这是旧派,十分热闹。”

    确实热闹——

    后十虎!

    少七刀!

    松鹤三子!

    三英四秀!

    这就有二十七人了!

    而这还仅是旧派!

    此外还有新派——

    “新派武人,集中在广陵学府中,以‘广陵十杰’为首,有九人。此外,还有‘四仙’、‘五绝’、‘七杀’、‘七情’、‘七妙’,据说都是狠人,至少都是一等研习生。”

    比武大会,群英荟萃!

    太多太多高手!

    例如陆青。

    例如钟慧。

    这样的,都排不上号。

    “这些还都只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俊杰,再往上,三四十岁的成名高手,五六十岁的江湖名宿,也有可能上场,跟小辈们过过招。”

    “这方面的人物就更多了——”

    “广陵十虎!”

    “南猴北驴!”

    “仙霞七刀!”

    “松鹤五老!”

    “三雁、四煞、七鹰、八凶、……”

    真真是数也数不清。

    江湖上,真真假假,有的吹捧成名,有的真刀真枪,有的藏拙,有的退步,有的自大,有的过谦。

    论实力高低,不真真正正的打上一场,单凭名气,单凭嘴上说,谁也定不出一个强弱分不出一个高下。

    非得打!

    还得打!

    比武大会,就是见真章、分高下、扬威名的这样一个平台。

    以往七届,打出了不少高手。

    有默默无闻的,一战成名。

    也有浪得虚名的,被打落神坛。

    江湖高手如乱花迷人眼,你方唱罢我登场。

    怎一个精彩了得!

    “接下来几日,你们四个在练拳之余,就着重熟悉这些人物,熟悉他们的出身,熟悉他们的武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别到了大会上,傻乎乎的,什么人都敢打,什么挑战都敢接。”

    阎闯训话两句,就让他们散去。

    大会在即。

    气氛愈发紧张。

    而他内心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不是担心比武大会,而是担心——

    “师父!”

    “怎还没回来?!”

    ……

    “我回来了!”

    程风笑禁不住念叨,就在当晚,屋中星光微闪,程风笑身形缓慢显化,一步一步,从山海界、从星门中走出。

    阎闯守护,面露惊喜:“师父!”

    待他定睛细看,却见师父衣衫破烂,精神萎靡,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胸前更有鲜艳血迹。

    砰!

    刚出来,手中奇兵镔铁棍拿捏不住跌落在地。

    更是两腿一软,就要跌倒。

    “师父!”

    阎闯一惊,忙近前扶住。

    “九天九夜!”

    “没正经合过眼!”

    “终于让我抢到这‘朱果’!”

    程风笑精神萎靡,又有伤势,但他倒在阎闯怀里,神色却亢奋,一手虚攥,这时在阎闯跟前展开,当中赫然是一枚灵果,色泽圆润通红,形似樱桃,“闯儿,这是江湖传说中的奇果,荀桂兰留下的《山海奇珍录》上有记载,一枚‘朱果’,能助人增长十年内力!你拿去吞服,比武大会,打穿宗师路!”

    “师父!”

    阎闯看着程风笑血手,看着那枚圆润通红的朱果被鲜血染的更加鲜红,眼中湿润。

    师父进山海界,生死搏杀,蹲守九天九夜,险死还生、鲜血遍体、伤痕累累,得来这唯一一枚朱果,居然在回到大燕之后的第一时间就给他。

    阎闯担忧、感动,无以言表。

    然而——

    “乖徒。”

    “我没事。”

    “为师在那山海界中抢来六枚朱果,逃亡时,被我吞下五枚,起先我被追着打,之后我回身反打、反追杀。”

    “杀得异兽!”

    “杀得异族!”

    “这血,是他们的!”

    “我只是困。”

    程风笑将朱果一把塞给阎闯,然后在他怀中闭上眼,一脸安详:“我先睡会儿,醒了回聊。”

    话没说完。

    就已睡去。

    “……”

    阎闯看看手上朱果,看看怀里师父,眨眨眼,情绪卡在那,不上不下,愣了会儿,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

    三千五百字,进可四千,退可三千,把俺老猪为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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