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无话,翌日一早,赵祯等收拾了,拔营而去。出城门时,将四块令牌留到把守城门的兵士手中,请其代为转交贺太守。

    出了泰安城,赵祯等人按照昨日商定好的,兵分两路。林冲、唐斌两都人马带着家眷,新招的艺伎,往西南,回梁山县。赵祯带王天霸、乜恭这都人马并广惠、鲁智深、陶宗旺、阮小二等人往东去章丘县梦熊河而去。

    赵祯这路人马一路快马加鞭,一路打听,只大半日就到了梦熊河。沿河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打听到柳大郎所在的垛庄乡。

    赵祯等人就在河边扎下营帐,生火早饭。留下王天霸、乜恭二人,带领士卒,赵祯带着广惠、鲁智深、阮小二、陶宗旺四人去了垛庄乡。

    找了一处酒楼,要了一桌酒肉菜肴,赵祯招手叫来跑堂的小二问道:“小二哥,不知乡里柳大郎可钓上了猪婆龙吗?”

    “客官是外乡人不晓得,那猪婆龙最是狡诈,这几日我也听乡里人说,柳大郎已打好了棍子粗细的一根钓索,如今正四处寻找钓龙的香饵。只要再备下了香饵,就要去江中钓龙。”

    赵祯道:“这饵可有讲究?”

    “这个小人却不知。客官要问时,只能问柳大郎。”小二回道。

    赵祯取了些铜钱,赏了小二,挥手让他下去。

    赵祯道:“看来,这猪婆龙还指不定能不能钓上来呢。”

    阮小二道:“大官人,明日天亮,我可潜入水中,看看是否能找见这猪婆龙。”

    赵祯急忙道:“兄弟,这个不是耍处,猪婆龙在水中行动迅速,一身硬皮,刀剑难伤。兄弟水性虽好,水中怕也快不过这猪婆龙。我等饭后去柳大郎家拜访一番,问问这香饵如何配置,能否帮上忙。若是无法,也不必冒险。”

    饭后,赵祯让切了十斤熟牛肉,打了一桶酒,让跑堂的小二挑了,送去柳大郎家。

    敲开门,柳大郎诧异的看着赵祯等人:“不曾想大官人真个来了。”

    跑堂的小二道:“大郎今日有口福了,大官人送来许多酒肉。”

    赵祯道:“些许酒食,来看看大郎钓猪婆龙。”说着,赵祯拿出贺太守给的令牌,对着柳大郎晃了晃,接着道:“来时与贺太守说过,看看能否帮上忙。”

    柳大郎听了,把赵祯等人让进院里,指着地上的铁索道:“大官人且看,这钓索已打制的好了,如今只差香饵。”

    赵祯问道:“不知兄弟所需香饵为何?”

    “必然要用入阶的牲畜肉,只是不好寻找。村西王二家有只大猪,不下斤,虽然不入阶,却必定是异种。我五次三番去他家相商,要买他家这头猪做饵,可惜价钱谈不拢。不知大官人是否肯帮忙?”

    “他要价多少?”

    “贯足钱。”

    赵祯道:“一头寻常的肉猪,不过三两贯。他家这猪还不曾入阶,贯却是有些待价而沽之意。”

    “我受太守嘱托,既知此法,不能不试。柳大郎可与我同去,由我买下这猪,一同前去钓猪婆龙。若能除去这猪婆龙,县里信赏钱仍归兄弟等人所有,我只取猪婆龙归去。”

    “除了这只肥猪,可有旁的选择?”

    柳大郎听了,面上一喜:“倒也不是非用这只大猪,寻常的猪羊也可一试,只是怕这猪婆龙不上钩。小人曾听闻,这等变异的家畜,滋味最是肥美,富贵人家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为保万无一失,这才想用这变异的肥猪。小人带路,大官人且去王二家看看。”

    说罢,柳大郎领赵祯等人去了村西头王二家中。

    这王二郎正坐在家门口大树下乘凉,见了柳大郎一行人,这王二郎也不起身:“柳大郎,不是兄弟不想除这只猪婆龙,只是你出的价钱太低了些,这猪少了贯,绝不肯卖的。再说,你若除了这只猪婆龙,别的不说,县里信赏钱可足有千贯。”

    柳大郎怒道:“这法子又不曾试过,成了还好,若是不成,我岂不要卖田卖宅?”

    “这不关我事,我家又不是渔户,不用去江上打渔,这猪婆龙又不敢上岸,对我家没甚搅扰。”王二回道。() ()

    柳大郎还要开口吵嚷,赵祯一把揽下:“王二兄弟,你这猪若是合用,我出钱买下就是。只是我要先看过。”

    王二打量了赵祯一番,见赵祯一身非俗,一派员外郎打扮,起身道:“这位大官人想必已听柳大郎说过,我家这只母猪,只一年功夫就长了别家两三个猪大小,必然不是凡物。我在县城曾见过有卖大山羊的,也是两三个羊大小,足足卖了贯,我这猪比那羊还大些,贯可没多要。”

    赵祯点头道:“自然,若真是入阶的,这个价钱倒也合适。”

    听赵祯如此说,王二一下站了起来,咧开嘴:“大官人请跟我来。”

    赵祯随王二进了院门,进去就看到东边院墙边上一大两小三座猪圈,这等天气,一股粪味扑面而来。

    比当初赵祯从主世界带回【大蒲莲猪】时,校场上遗留的气味可大得多。这也是村坊常见的办法,家家户户都要养上一二头肥猪。除了种地,养猪就是庄户另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各家小儿每日都要打猪草。

    现如今还好,等天气再热,那时候不仅圈里味道更大,苍蝇更是漫天飞舞。这也是赵祯修好白石庄园之后,少回西溪村老宅的因由。

    王二带众人走到猪圈前,拿些猪草扔进槽里,赵祯往里看去,圈里这只变异的肥猪,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猪槽前就吃了起来。猪圈里除了这只体型变异的母猪,还有五只体型正常的大猪,只是不敢过来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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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河黑猪

    赵祯道:“我再多出五贯,三座猪圈里头的猪我都带走如何?”

    王二道:“这可不行,北面这个小圈,是我养的母猪,这只大猪就是这只母猪生的。南面这个小圈,是我新买的种猪,养了一年半了,眼看着就能配种了,可不能卖。若不是这只大猪阉割过了,我可舍不得卖。”

    赵祯一听,又看向这只变异的大猪,明明有“已孕”字样。确定没有看错,赵祯道:“猪要长的快,可不是要阉割吗?这六只肉猪,敲猪匠不得要你文。”

    王二自得一笑:“这敲猪有什么难的,看过三五回,小人自己就能敲猪,省下这钱,还能喝壶酒。”

    赵祯听了,笑了笑,口中道:“兄弟是个有能耐的。这猪我看好了,连同这五只大猪,总共贯如何?”

    “这怎么可以,只这只大猪就要贯。”王二跳脚说道。

    赵祯道:“兄弟,这贯想来你喊价多时了吧?可有人真个来买?我要不是为了钓猪婆龙,可不舍得买它。”

    王二犹豫了一番,确实如赵祯所说,收猪的屠户也来了三五个,最高的也只出到贯,这五头寻常的肥猪最多不过十二三贯,六头猪贯仍旧算是高的。再加上这变异的猪如今吃的愈发的多,每日打草累死个人。

    想到这里,王二道:“为了钓出这头猪婆龙,我就少卖些钱,也算为乡里出力了。这六头猪作价贯,卖与大官人。”

    赵祯也不迟疑,从荷包里拿出两黄金,递给王二。王二接过三个金元宝,放在嘴里咬了咬,一脸的满足。

    写下买卖契据,王二打开圈门,把里头六只猪都赶了出来,赵祯等人一路赶着猪回了河边驻地。

    交代一番军士,安置下这六头肥猪。赵祯对柳大郎道:“柳大郎,这头变异的肥猪,确实少见,我不忍杀害,还是用普通猪来钓这只猪婆龙吧。”

    柳大郎愕然:“大官人,用这头变异的猪,小人有八九分把握,若换成寻常的肥猪,小人并无把握。”

    赵祯只不同意,劝了两回,见赵祯坚持,柳大郎叹了口气:“明日钓猪婆龙,若不成,还望大官人在贺知府面前分说一二。”

    赵祯道:“你且宽心,贺大人那里,自有我去分说,决不让兄弟等受杖责就是了。”

    柳大郎道:“既然如此,明日就用这几头肥猪试试,我回家收拾钓索、船只,知会几个老兄弟。明日巳时初,来见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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