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杀气和死亡危机感不断刺激着月读的感官,再加上镜世界庄吾为了营造压迫感而刻意放慢的动作,让时间在月读的感知中,一下子变得极慢。

    但月读却并未因此而失去反抗的勇气。

    她确实错估了镜世界庄吾的反应,但这可不代表她会就此束手就擒。

    如果月读的意志这么容易就能够被打倒的话,那么,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时代,而是早在【年】就已经屈服于逢魔时王的统治了。

    区区生死危机……

    还不足以让月读就此绝望,放弃挣扎。

    一如眼前。

    她并未像镜世界庄吾所说的那样,去一味的祈祷常磐庄吾的拯救,而是在竭尽全力的去调动那些存在于她体内的时间之力。

    只见随着月读的努力,她乌黑的双眼之中,渐渐开始有两轮弯月显现,紧接着,皎洁的月华便在她的周身亮起,化作剧烈的能量波动,去冲击她身后那面镜世界庄吾用来禁锢她的银色时钟。

    咔咔咔——

    银白时钟的指针顿时因此而激烈的震荡了起来。

    同时。

    又有一部分月华分出,挡在了镜世界庄吾伸来的手掌前。

    “可笑!”

    面对月读的这份反抗,镜世界庄吾直接嘲讽出声。

    “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儿贫弱的力量,凭你这对时间之力毫无技巧可言的运用,就能够冲破我对你的禁锢吗?更别说,你竟然还敢把你这点儿薄弱的力量进行分流……呵,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啊——女人!”

    话到最后,镜世界庄吾已经是一脸被小看了的愤怒。

    事实也正如镜世界庄吾所说的那样,月读的反抗,除了能够拖延一点儿时间外,根本就无法阻止镜世界庄吾手掌的靠近。

    显然,镜世界庄吾给月读的评价,一点儿都不夸张。

    但问题是,月读能不挡吗?

    挡了,她好歹还能多挣扎一会儿。

    不挡,她立刻就会被镜世界庄吾给扣住咽喉!

    所以,即便镜世界庄吾说的都对,月读也仍是一点儿要改变自己的做法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特别的想要骂镜世界庄吾一句——你是真不要脸啊!

    可现实却是,她在被镜世界庄吾禁锢住的同时,也被镜世界庄吾给禁言了。

    一念至此,月读顿时就感觉更气了。

    但更气的还在后边儿。

    因为,镜世界庄吾就像是忘了他对月读也施加了“禁言术”一样,竟然说什么——

    “不反驳吗?看来,你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月读:“???”

    哈——!!!??

    月读被气懵了。

    她当即就被镜世界庄吾这种禁言怼人的操作给气懵了!

    可就在月读失神的这一瞬间,她体内剩余的所有时间之力,竟是突然失控的一下子全都汹涌了出来,轰然爆开。

    并且,还是那种拥有高超技巧的有效爆破!

    轰!

    天光都因此而暗了一瞬。

    当即,镜世界庄吾脸上那抹嘲讽的弧度就是一僵,那只伸向月读脖颈的手掌也是触电一般立刻收了回来。

    刚才,他仿佛看到了一轮皓月在身前猛地爆开。

    随后,月读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自始至终,常磐庄吾都没有一点儿要出现在这里的痕迹。

    仔细感受了一番隐藏在那处爆炸下的时间波动,镜世界庄吾都有些无奈了。

    “无坐标随机时空传送……原来,这里也是诱饵吗?呵,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无论是子民的谩骂,朋友和前辈的安危,还是,女友的性命,都无法动摇你分毫吗?我。”() ()

    话落,他望向圣中央医院,城户真司和龙牙他们所在的战场,继续道。

    “已经走了吗?”

    ……

    正如镜世界庄吾所预料的那样,就在月读身上的时间之力爆发,阻隔了镜世界庄吾感知的那一瞬间,常磐庄吾就已经驾驶着时光魔神机,毫不犹豫的穿过时空虫洞,离开了当前时空。

    毫无疑问,常磐庄吾的计划是成功的。

    就算是凭借那种藕断丝连般的特殊联系,镜世界庄吾也无法在方才那个时间之力爆炸的中心立刻感知到常磐庄吾打开的虫洞位置。

    而无法感知到,就意味着无法阻止,无法查探。

    镜世界庄吾,彻底失去了常磐庄吾的踪迹。

    说实话,这个时候,镜世界庄吾大可以立刻去圣中央医院的那处战场,去杀掉城户真司和盖茨来泄愤。

    但,镜世界庄吾却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正是他当下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注重自身欲望的镜世界庄吾,会做出一个什么样选择,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很难说,常磐庄吾到底有没有将这个也计算在内。

    但是,相比于镜世界庄吾来说,在这件事上,常磐庄吾是真的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十年。

    这十年来,常磐庄吾与常磐顺一郎一直朝夕相处。

    常磐顺一郎有的烦恼,常磐庄吾其实也有。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归处,被叔公收养……他要如何做,与叔公保持多远的距离,才是最讨叔公欢喜,最不会被叔公讨厌的?

    他从未被叔公严厉的说过哪怕一次。

    这种客气……

    对常磐顺一郎而言,是一种后悔。

    但对常磐庄吾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可常磐庄吾又实在是不忍故意惹叔公生气,所以,这个遗憾,就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因此,像“借另一个自己的手,去打破这种‘客气’”的狡猾的想法什么的……

    或许,常磐庄吾有这样想过也说不定?

    ……

    朝九晚五堂外。

    镜世界庄吾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对着空气演练两遍,深呼吸两次,推开店门,重新走入了店内。

    “叔公……”

    他走到厨房门口,欲言又止一会儿,小声说道。

    “其实,今天,我跟盖茨吵架了……他说再也不要跟我做朋友了。”

    顺便,镜世界庄吾还跟常磐顺一郎解释了一句月读的去向。

    “刚刚,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月读,她说她要去找盖茨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一生气,就跟月读也吵了一架,现在,月读也离开了……叔公,我该怎么办?果然,还是一个人更好,对吗?”

    说完,镜世界庄吾自顾自的点下头,笑一下,继续道。

    “嗯,我以前就一直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不好……”

    话到这里,镜世界庄吾偷偷看一眼常磐顺一郎,果然,常磐顺一郎的脸上,已经显出了怒色。

    结果毫无疑问,镜世界庄吾被常磐顺一郎狠狠说教了。

    但镜世界庄吾的心里却是极为开心。

    就算是说教也好,他也想拥有一个独属于他的“第一次”。

    更何况,这还能帮叔公弥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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