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撇撇嘴，没忍住说，“四奶奶，那都是四爷跟您说笑话呢，您长得美，人又贤惠，事事替四爷想到头里，四爷怎么可能会休了您呢！”
想要送给茂林贺礼，来的当天不送？这都隔了几日了，你才想起来？咋不等茂林再长长，连周岁礼一起送了呢？
罗氏的脸上瞬时跟开了染坊似的，红变白，白变黑，巧嘴更似给黏上了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秀琴浅浅一笑，“老三媳妇，你拿了这文房四宝去给老大，咱们茂林将来必借了四奶奶这心意，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杜氏也知自己刚才嘲讽罗氏那些话，说的有点过了，当下也没再说什么，拿了东西就出去了。
李秀琴又笑吟吟地道，“眼见着二爷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我新的豆福皮制作也都上了正轨，没啥旁的事儿，我打算明日带着卢氏她们妯娌仨一起进城逛逛，不知你与二奶奶那头想不想去？倩倩和红鸢那里已经说好了，一起去。”
逛街？
女人逛街那就一个内容，花钱，败家！
如今的李家日进斗金，说雇几十名壮丁就雇上了，还都安排用上了，光这几十名小王庄的雇工，每个月就是近二百两银子的工钱，旁人不知情的，听到这里，都得张大嘴巴，惊呼一声。
可这几日罗氏与赵元任已经把李家的进账出账都查的门儿清了，自然就知道，院里所有的雇工的工钱加起来，在李秀琴这里也不算事儿，真正称得上是九牛一毛。
那么，这样的好事儿傻子才不去呢！
何况，赵倩倩与宋红鸢都去，那俩平日她们妯娌几个凑在一起，都说她们傻，谁曾想就是这俩傻的，如今走到了她们几个精细的前头，人家跟李秀琴算是攀上近亲了，有好事儿李秀琴能落下他们？
这不逛街一事儿，赵倩倩与宋红鸢比她早知道。
罗氏忽然警觉，若不是她今日拿了上好的文房四宝过来，说不定她们明日就不叫自己与余氏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不成，得赶紧回去找了余氏一起商讨出个法子来，怎么也不能让宋红鸢与赵倩倩把好处都得了，轮也该轮着她们二房跟四房了。
罗氏走后不大会儿，杜氏就捧着个大肚子进来了。“娘，您骂我吧，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李秀琴。
李秀琴拉她坐到炕上，慈眉善目地，“你哪里说错话了？”
杜氏一惊，抬眸看自家婆婆，“她们是将军府的奶奶，高门大户之媳，即便贺礼给晚了，那也是有情可原的，我一个乡下妇人，就不该嚼舌，下了将军府四奶奶的面子，若是给旁人知道了，定会骂咱们家没教养，不懂感恩大将军的大义。”
李秀琴的脸上呈不悦之色，她语重心长，“老二媳妇，咱们家从一贫如洗，到如今也能有个好日子过了，为娘的什么时候要你们去讨好旁人了？”
我……
杜氏不解地看她，“那若是以后，这样的事儿再发生，被将军知道了，不就影响您和他的感情了吗？人家还会说，您就是后婆婆，只心疼自家儿媳，不顾将军府上的高门贵媳。我……我不想给您添乱！”
李秀琴这次是真板起脸来了，她指着杜氏的肚子，厉声道，“杜氏，你怀着我们李家的孙子，竟说出这样卑微的话，谁说我要让你们委曲求全来助我的？当初我本无意再嫁，但将军凭着他的真情感动了我，我不想辜负他一片真心，这才同意嫁他！但，杜氏你给老娘记住了，老娘，即便不嫁将军，不贪图这豪门女主人的名头，照样能带着你们过好日子！”
“你们都是娘手心手背的肉，那一块儿受委屈，吃排头，娘心里都疼，都不答应！”
“老娘真进了赵家门，你们妯娌几个与赵家的贵媳，在老娘心目中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是赵家媳瞧不上你们这些门第低的，为难你们，老娘定然让她们知道知道，在做人上你们不差她们什么，在做事上，你们比她们强太多！”
杜氏被骇得就要跪下，“娘，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看轻自己。我们几个要如娘那样，行得端走得正，好好做人做事。”
嗯，这就对了。
李秀琴扶住她，“你身子这样重了，不许再跪任何人，你啊，什么也别想，好好待产，我从人牙子那里给你买的俩婆子今天应该就到了，你呢，就踏踏实实地做李家儿媳，咱们李家以后有的是福气等着你去享呢。你们几个都安心，有娘在，谁也不敢委屈了你们。”
“嗯，知道了，谢谢娘。”
杜氏落了泪了。
李秀琴嗔怪，“我发现，你们咋就跟侯氏学上了，冻着流猫尿，这可不成啊，老娘见不得这个，以后谁惹得你了，你照怼不误，为娘给你兜着底！”
第二日一早，李秀琴就带着李家媳妇，赵家媳妇一起有说有笑地坐车进城了。
李家的马车把她们送到之后，又返回去拉货送货了，说好午后来接。
女人逛街，第一要素就是进东家，奔西家，只要没人拦着，双眼与双腿那都是最累的。
余氏与罗氏是打小在京都长大的，京都的各种铺子里呈现的物件，肯定比这小县城里的好。但谁说她们今日是奔着置办东西来的，她们才不是，昨晚上，她们俩就说好了，今天逛街，衣服鞋子啥都不买，就买金首饰。
这里的金首饰款式肯定比不得京都银楼里的，但金饰是可以折现的。
她们就多多买金买银，等回去后再往当铺里一送，银票不就到手了。
打着这样的主意来的，所以她们对逛成衣铺和百货铺兴趣缺缺，两人也不多话，就看着赵倩倩与宋红鸢夸赞这里的手工艺品，制作精美，工艺非凡，尤其是藤编和柳编的小摆件，小动物，她们拿起来一件，都爱不释手，若不是李秀琴拦着，说这些编的物件占地方大，回去马车够呛能带太多，她们这才罢手。
李秀琴承诺，等迎客来的车队再次进京，她托他们给捎带回去一批工艺品。
余氏与罗氏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对赵倩倩与宋红鸢的鄙夷，表现得还不如个乡下妇人，瞅瞅她们为了讨李秀琴欢心，表现得多假？
终于，银楼到了。
余氏与罗氏火速打起精神，先众人一步，进入银楼。
银楼的伙计认识李秀琴，见她带了一帮媳妇子来，指定今日购买力是爆棚的，所以急忙把里头的掌柜的喊了出来。
掌柜姓贾。
是个笑面虎，“李娘子，您那生意可是越做越大，听说都做到京都去了，咋，你不好好在京都享受，又跑回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作甚？”
李秀琴笑，道，“这里是我的家，走哪儿都要回来的。掌柜的，把你们铺子里最新最重的金饰都拿出来吧？”
这话表明李秀琴对此次购物的两个条件，一是要金器，不要银的。二是要新，要重。
新能理解，首饰嘛，自然是最新款的好看。
可要重是咋回事？
贾老板脑子一闪念，这李娘子莫不是要把金元宝钻个洞穿起来挂她的这些个媳妇子的脖子上？
贾老板不明白，余氏跟罗氏却心里泛起小嘀咕。
难道是昨晚上了两人密谋的话被人隔墙有耳了？她们俩商量的统一意见就是，买金器，不要银，要大克数的，将来返京后，处理起来也值钱。
想想不能。
她俩聊时，赵四爷是在外头的，说是溜达溜达，消消食，其实就是防备有人听墙角，给她俩站岗放哨呢！
再不然保不齐是她俩谁做梦说梦话，把心里的盘算都给说出来，被人听了去？
她俩还没琢磨明白，贾老板可没客气，直接让人把几个大首饰匣子搬了上来。
果然够重，两个人抬不动一个首饰匣子，要四个人，一人一角使劲抬。
入目就是一片耀眼的金灿灿。
赵倩倩拿起一枚金镯子，掂了掂，嘟哝，“老板，你这里的首饰咋都这样重，这要是戴在腕子上，不用几日，腕子就得给压肿了。”
“就是，老板，我们是买好看的首饰，又不是搬座金山回去，你这里没别的款式了？”
宋红鸢也不理解贾老板这波骚操作。
李秀琴替贾老板解释，“这不是我要求的吗，我老了，就喜欢这些金饰，好看贵重，万一哪天不喜了，或者是遇到啥难事儿了，这些金饰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救命的钱！”
话是不错。
但若让宋红鸢脑袋瓜子上插这样重的金簪，估计她得脑袋疼。
“李娘子说的对，这些金饰多好看，我就挺喜欢的。”
余氏瞪了宋红鸢一眼，你不说话能憋死吗？
宋红鸢对于余氏射向自己的眼刀子，很是不解。
满赵府，谁不知道余氏是个爱俏的，穿衣要穿绫罗绸缎，她说，绫罗绸缎材质好，又轻又顺滑，穿在身上啊，舒服又华美。
首饰呢，她买京都最新式的。
她娘家爹是个小官儿，母亲却是个商户之女，所以家资丰厚，对唯一的掌珠，也就是余氏那是宠溺得不得了，要金子绝不给银子，所以，赵家几个妯娌每次约了出去逛街，买东西最多的都是余氏，她偶尔还会嘲讽宋红鸢几句，五弟妹，咱们既然是逛街来的，那就得有个逛街的样子，你啥都不买是怎么个意思？不喜逛街，还是不喜跟我们几个一起逛？
每每这样的时候，宋红鸢都给她说的满面绯红，哑口无言。
有过这么几次后，再余氏她们喊了宋红鸢去逛街，宋红鸢就会托词拒绝。
何必跟着去受气？她惹不起躲得起，左右大家都是赵家儿子们的原配，从身份上谁也没高过谁去，至于她们几个的出身，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进入赵家那一刻，就是她们的新生，往事翻篇。
这是宋红鸢这几年在赵家坚守的信条。
“四嫂，我在那边看到一对儿宝石耳坠子，可好看了，你帮我参考参考，我戴着好不好看？”
赵倩倩适时地出现，把宋红鸢拉到另一侧的柜台那里了。
罗氏撇嘴，自己傻还非拉着她跟余氏一起傻，等回京都就跟大嫂说，以后府里有好事儿，再不叫宋红鸢了，就知道扫兴。
赵家媳妇、小姑子在这里打无声的眉眼官司，李家儿媳则围着李秀琴，“娘，您看这个簪子，您戴着多好看，我给您买了。”
杜氏一看卢氏先自己一步，噘嘴不满，“大嫂，你好意思吗？跟一个孕妇抢头功？我早就看到那簪子了，刚要拿给娘试试，你就抢先了，你这是欺负我怀着身子，动作慢……”
“好，好，那这簪子你开钱，算你给娘买的。”
卢氏自打生了儿子，那精神气如日中天，见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眼睛亮的跟夏夜里天上的星子似的，晃眼。
“这还差不多。”
杜氏乐滋滋地踮着脚尖，给李秀琴戴簪子。
李秀琴一把将簪子拿了去，“伙计，给我们家功臣搬个椅子，让她老实地坐那儿，我有手有脚的还用你给戴？”
“是，您人傻钱多。 ”
卢氏仗着胆子拿婆婆娱乐了一把。
一屋子人差不多都笑起来，当然有俩没笑的，是余氏跟罗氏，这明指暗指的，都觉得像是在指她俩，两人的心都七上八下了，也同时想到，万一她们选好金饰，李秀琴不肯给结账，那她们现在身上可是没带那么多银子，那就丢大人了。
咋办？
两人看着已然选出来的金器，一时惆了个怅。
想要送给茂林贺礼，来的当天不送？这都隔了几日了，你才想起来？咋不等茂林再长长，连周岁礼一起送了呢？
罗氏的脸上瞬时跟开了染坊似的，红变白，白变黑，巧嘴更似给黏上了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秀琴浅浅一笑，“老三媳妇，你拿了这文房四宝去给老大，咱们茂林将来必借了四奶奶这心意，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杜氏也知自己刚才嘲讽罗氏那些话，说的有点过了，当下也没再说什么，拿了东西就出去了。
李秀琴又笑吟吟地道，“眼见着二爷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我新的豆福皮制作也都上了正轨，没啥旁的事儿，我打算明日带着卢氏她们妯娌仨一起进城逛逛，不知你与二奶奶那头想不想去？倩倩和红鸢那里已经说好了，一起去。”
逛街？
女人逛街那就一个内容，花钱，败家！
如今的李家日进斗金，说雇几十名壮丁就雇上了，还都安排用上了，光这几十名小王庄的雇工，每个月就是近二百两银子的工钱，旁人不知情的，听到这里，都得张大嘴巴，惊呼一声。
可这几日罗氏与赵元任已经把李家的进账出账都查的门儿清了，自然就知道，院里所有的雇工的工钱加起来，在李秀琴这里也不算事儿，真正称得上是九牛一毛。
那么，这样的好事儿傻子才不去呢！
何况，赵倩倩与宋红鸢都去，那俩平日她们妯娌几个凑在一起，都说她们傻，谁曾想就是这俩傻的，如今走到了她们几个精细的前头，人家跟李秀琴算是攀上近亲了，有好事儿李秀琴能落下他们？
这不逛街一事儿，赵倩倩与宋红鸢比她早知道。
罗氏忽然警觉，若不是她今日拿了上好的文房四宝过来，说不定她们明日就不叫自己与余氏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不成，得赶紧回去找了余氏一起商讨出个法子来，怎么也不能让宋红鸢与赵倩倩把好处都得了，轮也该轮着她们二房跟四房了。
罗氏走后不大会儿，杜氏就捧着个大肚子进来了。“娘，您骂我吧，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李秀琴。
李秀琴拉她坐到炕上，慈眉善目地，“你哪里说错话了？”
杜氏一惊，抬眸看自家婆婆，“她们是将军府的奶奶，高门大户之媳，即便贺礼给晚了，那也是有情可原的，我一个乡下妇人，就不该嚼舌，下了将军府四奶奶的面子，若是给旁人知道了，定会骂咱们家没教养，不懂感恩大将军的大义。”
李秀琴的脸上呈不悦之色，她语重心长，“老二媳妇，咱们家从一贫如洗，到如今也能有个好日子过了，为娘的什么时候要你们去讨好旁人了？”
我……
杜氏不解地看她，“那若是以后，这样的事儿再发生，被将军知道了，不就影响您和他的感情了吗？人家还会说，您就是后婆婆，只心疼自家儿媳，不顾将军府上的高门贵媳。我……我不想给您添乱！”
李秀琴这次是真板起脸来了，她指着杜氏的肚子，厉声道，“杜氏，你怀着我们李家的孙子，竟说出这样卑微的话，谁说我要让你们委曲求全来助我的？当初我本无意再嫁，但将军凭着他的真情感动了我，我不想辜负他一片真心，这才同意嫁他！但，杜氏你给老娘记住了，老娘，即便不嫁将军，不贪图这豪门女主人的名头，照样能带着你们过好日子！”
“你们都是娘手心手背的肉，那一块儿受委屈，吃排头，娘心里都疼，都不答应！”
“老娘真进了赵家门，你们妯娌几个与赵家的贵媳，在老娘心目中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是赵家媳瞧不上你们这些门第低的，为难你们，老娘定然让她们知道知道，在做人上你们不差她们什么，在做事上，你们比她们强太多！”
杜氏被骇得就要跪下，“娘，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看轻自己。我们几个要如娘那样，行得端走得正，好好做人做事。”
嗯，这就对了。
李秀琴扶住她，“你身子这样重了，不许再跪任何人，你啊，什么也别想，好好待产，我从人牙子那里给你买的俩婆子今天应该就到了，你呢，就踏踏实实地做李家儿媳，咱们李家以后有的是福气等着你去享呢。你们几个都安心，有娘在，谁也不敢委屈了你们。”
“嗯，知道了，谢谢娘。”
杜氏落了泪了。
李秀琴嗔怪，“我发现，你们咋就跟侯氏学上了，冻着流猫尿，这可不成啊，老娘见不得这个，以后谁惹得你了，你照怼不误，为娘给你兜着底！”
第二日一早，李秀琴就带着李家媳妇，赵家媳妇一起有说有笑地坐车进城了。
李家的马车把她们送到之后，又返回去拉货送货了，说好午后来接。
女人逛街，第一要素就是进东家，奔西家，只要没人拦着，双眼与双腿那都是最累的。
余氏与罗氏是打小在京都长大的，京都的各种铺子里呈现的物件，肯定比这小县城里的好。但谁说她们今日是奔着置办东西来的，她们才不是，昨晚上，她们俩就说好了，今天逛街，衣服鞋子啥都不买，就买金首饰。
这里的金首饰款式肯定比不得京都银楼里的，但金饰是可以折现的。
她们就多多买金买银，等回去后再往当铺里一送，银票不就到手了。
打着这样的主意来的，所以她们对逛成衣铺和百货铺兴趣缺缺，两人也不多话，就看着赵倩倩与宋红鸢夸赞这里的手工艺品，制作精美，工艺非凡，尤其是藤编和柳编的小摆件，小动物，她们拿起来一件，都爱不释手，若不是李秀琴拦着，说这些编的物件占地方大，回去马车够呛能带太多，她们这才罢手。
李秀琴承诺，等迎客来的车队再次进京，她托他们给捎带回去一批工艺品。
余氏与罗氏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对赵倩倩与宋红鸢的鄙夷，表现得还不如个乡下妇人，瞅瞅她们为了讨李秀琴欢心，表现得多假？
终于，银楼到了。
余氏与罗氏火速打起精神，先众人一步，进入银楼。
银楼的伙计认识李秀琴，见她带了一帮媳妇子来，指定今日购买力是爆棚的，所以急忙把里头的掌柜的喊了出来。
掌柜姓贾。
是个笑面虎，“李娘子，您那生意可是越做越大，听说都做到京都去了，咋，你不好好在京都享受，又跑回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作甚？”
李秀琴笑，道，“这里是我的家，走哪儿都要回来的。掌柜的，把你们铺子里最新最重的金饰都拿出来吧？”
这话表明李秀琴对此次购物的两个条件，一是要金器，不要银的。二是要新，要重。
新能理解，首饰嘛，自然是最新款的好看。
可要重是咋回事？
贾老板脑子一闪念，这李娘子莫不是要把金元宝钻个洞穿起来挂她的这些个媳妇子的脖子上？
贾老板不明白，余氏跟罗氏却心里泛起小嘀咕。
难道是昨晚上了两人密谋的话被人隔墙有耳了？她们俩商量的统一意见就是，买金器，不要银，要大克数的，将来返京后，处理起来也值钱。
想想不能。
她俩聊时，赵四爷是在外头的，说是溜达溜达，消消食，其实就是防备有人听墙角，给她俩站岗放哨呢！
再不然保不齐是她俩谁做梦说梦话，把心里的盘算都给说出来，被人听了去？
她俩还没琢磨明白，贾老板可没客气，直接让人把几个大首饰匣子搬了上来。
果然够重，两个人抬不动一个首饰匣子，要四个人，一人一角使劲抬。
入目就是一片耀眼的金灿灿。
赵倩倩拿起一枚金镯子，掂了掂，嘟哝，“老板，你这里的首饰咋都这样重，这要是戴在腕子上，不用几日，腕子就得给压肿了。”
“就是，老板，我们是买好看的首饰，又不是搬座金山回去，你这里没别的款式了？”
宋红鸢也不理解贾老板这波骚操作。
李秀琴替贾老板解释，“这不是我要求的吗，我老了，就喜欢这些金饰，好看贵重，万一哪天不喜了，或者是遇到啥难事儿了，这些金饰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救命的钱！”
话是不错。
但若让宋红鸢脑袋瓜子上插这样重的金簪，估计她得脑袋疼。
“李娘子说的对，这些金饰多好看，我就挺喜欢的。”
余氏瞪了宋红鸢一眼，你不说话能憋死吗？
宋红鸢对于余氏射向自己的眼刀子，很是不解。
满赵府，谁不知道余氏是个爱俏的，穿衣要穿绫罗绸缎，她说，绫罗绸缎材质好，又轻又顺滑，穿在身上啊，舒服又华美。
首饰呢，她买京都最新式的。
她娘家爹是个小官儿，母亲却是个商户之女，所以家资丰厚，对唯一的掌珠，也就是余氏那是宠溺得不得了，要金子绝不给银子，所以，赵家几个妯娌每次约了出去逛街，买东西最多的都是余氏，她偶尔还会嘲讽宋红鸢几句，五弟妹，咱们既然是逛街来的，那就得有个逛街的样子，你啥都不买是怎么个意思？不喜逛街，还是不喜跟我们几个一起逛？
每每这样的时候，宋红鸢都给她说的满面绯红，哑口无言。
有过这么几次后，再余氏她们喊了宋红鸢去逛街，宋红鸢就会托词拒绝。
何必跟着去受气？她惹不起躲得起，左右大家都是赵家儿子们的原配，从身份上谁也没高过谁去，至于她们几个的出身，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进入赵家那一刻，就是她们的新生，往事翻篇。
这是宋红鸢这几年在赵家坚守的信条。
“四嫂，我在那边看到一对儿宝石耳坠子，可好看了，你帮我参考参考，我戴着好不好看？”
赵倩倩适时地出现，把宋红鸢拉到另一侧的柜台那里了。
罗氏撇嘴，自己傻还非拉着她跟余氏一起傻，等回京都就跟大嫂说，以后府里有好事儿，再不叫宋红鸢了，就知道扫兴。
赵家媳妇、小姑子在这里打无声的眉眼官司，李家儿媳则围着李秀琴，“娘，您看这个簪子，您戴着多好看，我给您买了。”
杜氏一看卢氏先自己一步，噘嘴不满，“大嫂，你好意思吗？跟一个孕妇抢头功？我早就看到那簪子了，刚要拿给娘试试，你就抢先了，你这是欺负我怀着身子，动作慢……”
“好，好，那这簪子你开钱，算你给娘买的。”
卢氏自打生了儿子，那精神气如日中天，见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眼睛亮的跟夏夜里天上的星子似的，晃眼。
“这还差不多。”
杜氏乐滋滋地踮着脚尖，给李秀琴戴簪子。
李秀琴一把将簪子拿了去，“伙计，给我们家功臣搬个椅子，让她老实地坐那儿，我有手有脚的还用你给戴？”
“是，您人傻钱多。 ”
卢氏仗着胆子拿婆婆娱乐了一把。
一屋子人差不多都笑起来，当然有俩没笑的，是余氏跟罗氏，这明指暗指的，都觉得像是在指她俩，两人的心都七上八下了，也同时想到，万一她们选好金饰，李秀琴不肯给结账，那她们现在身上可是没带那么多银子，那就丢大人了。
咋办？
两人看着已然选出来的金器，一时惆了个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