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怪的世界
接近庭院时我就发现了，结界被破坏了。
第一反应是担心夏目，进门一看，我的鱼缸破了个大洞，玄关全是水，储备粮只剩一只□□地翻身的，客厅里是一团乱，夏目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倒地的实木书架搬了起来，正一边擦眼泪一边试图一本本往上面归位书籍，看到我回来，他吓得一激灵。
“对，对不起，蔷薇桑（敬语），是，我在玩的时候没注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收拾好的......”他的小脸已经红透了，如果是在漫画里，我毫不怀疑会有三个波浪线竖着从他头顶冒出来，我轻巧地没有踩到地上的碎瓷片，上前抬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啧。烫得厉害。
“回来淋雨了？”
男孩紧闭的眼睛颤了颤，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挨打之后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被问的问题，才回答了：“嗯，对不起，我换了衣服，以为不会生病的，对不起，请不要赶我走。”
“别怕，没事了，睡吧。”
我压着心里的怒火把人弄晕了扛到了床上，塞进被窝放上体温计，没指望体温计有什么用，接了水先物理降温一遍，抽出体温计一看差点没厥过去，都烧到39了，给卧室布置了新的结界，下楼翻出一盒幼儿退烧药，也没客气，直接给小夏目灌了那么多毫升，头上敷上热毛巾，下楼撒气去了。
我想我是对自己的失职有着气愤的，加上今天虽然赚了钱，却没能获得斑的进一步消息，还让夏目发烧了，虽然过得衣食无忧但是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甚至能爬上墙把结界意外打破了。现在只能让我看看到底进来的是哪只小妖精了。
——————分割线——————
守了夏目一夜，孩子就是淋着雨了又吓着了，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将亮时已经睡得安稳了。
我下楼去煮粥，大约8点时，夏目哒哒哒跑下来了，彼时房间里除了破了个大洞的鱼缸，其他都恢复了原样。而夏目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我的袖子，让我快跑。
我不禁失笑：“为什么要跑？”
“因为，因为，这里不能再住了！”夏目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找到了觉得合适的措辞。
“因为它吗？”我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玻璃瓶，示意夏目去看，一边盛了粥招呼夏目吃。
夏目看到里面装着的正是昨天凶神恶煞威胁他的那个妖怪——De缩小版。
“先吃饭。”我在心里又过了几遍腹稿，这才开口询问夏目。
“你昨天去墙头捡球？”
“带下来一张纸，那是这个院子的结界的一部分。”
“你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家里从来没有妖怪吗？”
“对，是我在院子里布置了结界。”
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也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世界。”
“你愿意和我一起把结界修复好吗？”
十分自然地，我带着夏目搬出梯子，用麻绳和画好的符纸再次将院子里的结界布置上了，挂好最后一颗铃铛后，夏目小手一抖。我投去询问的目光，夏目也看向我，之后红着脸败下阵来，说是感觉到一些什么，却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我想那大概是他的灵力和阵法的共鸣。
下面就是处理那只闯进来对我漂亮的家大肆破坏的妖怪了，哦，他现在还在瓶子里又是捶又是打呢。如果不是妖怪对人类世界的干预是有限制的，而且斑和我住进来时就对房子进行了加固，恐怕他已经把我家拆了吧？
唔，我已经会把这里称为家了吗？
“真是随遇而安啊”我小声地笑着自己这种心大的行为。
“我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也能够看到妖怪。”给夏目倒了一杯果汁，我坐到了他的对面，捧上一杯茶，正式开启了“家庭谈话”
“没有的事，我，我也没有告诉蔷薇姐姐我能看到他们。”夏目不安地没有碰桌上的杯子，他的面上有紧张也有兴奋：“我以前说的时候，没有人相信我，所以......没有想到蔷薇姐姐也能看到！我，我......”
“我知道了，一直以来辛苦了呢，夏目~”我将手伸过桌子，揉了揉夏目的头。这个动作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次都觉得夏目头发的手感棒极了（奇怪的大人）。
“不，不辛苦。”
看到夏目又红了脸，我收回了手，问：“所以，你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存在了吗？”
“他们，不是人类，但也不是鬼魂，不是恶灵，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妖怪。”夏目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而且只有我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
似乎是担心自己说出了错误的答案，他在着急补充完之后弱弱补了一句：“对吗？”
我点头：“是的，像我们一样能够看到妖怪的人类，并不算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是夏目心中一直不明白的问题，能够看到妖怪已经有三年了，在一次次因为妖怪闯祸，背锅，在不同的亲戚之间被踢来踢去的时候，他也会想这个问题，但从没有得到过答案。他是特别的，但这份特别他一点也不想要，因为带来的只有惊吓和后怕。
所以——“蔷薇姐姐可以教我吗？应该如何同他们相处？”
我望进夏目的眼睛，澄澈地像温吞的酒液，干净，又在不知不觉间让人沉醉在那样稚嫩的温柔里。我笑了。
“夏目觉得怎么样的相处比较好呢？”
“我希望他们不要吓唬我，不要拿我开玩笑，不要缠着我，当然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我只是不想在学校里出丑，可是他们总是能看出来我能看到他们，明明躲了还要追在后面，”夏目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自己和那些妖怪的事情。
从刚开始看到妖怪，他的懵懂不解，到和他人诉说时的无人理解，尝试交流的不尽如人意，渐渐意识到后的回避和被威胁后的恐惧。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要是我看不到妖怪就好了。”夏目说到这里，眼巴巴地朝我看过来，我只好无奈地摊手，表示我对此无能为力。
“其实我接触妖怪也才3年不到，有一天在湖边钓鱼，一只妖怪把我烤的鱼一口都吃掉了，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怪，我还能看到他们，你知道吗，对很多妖怪来说，人类能看到他们会让他们很惊慌呢。”我半真半假地说着我和斑的相遇，想着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斑，还有些惆怅。
“他们，也会害怕我们吗？”夏目似乎特别擅长共情，哪怕是对他自己也有些恐惧的族类，他似乎思考了下，从记忆的灰尘里扒拉出一些碎片，后来我才知道，他想到了有一次差点踩到一只陆地水母，它的脚很努力在扑腾，夏目就以为它要攻击，道了歉就跑走了，再次回想总觉得那只妖怪是在卖命地想逃跑。
“夏目，对我们来说，他们是妖怪，对他们来说，人类何尝不是奇怪的动物呢？不同的只是他们的世界里从一开始就有人类，而人类，只有机缘巧合下才能窥见他们。”
见夏目若有所思，在思考我的话的样子，我继续道：“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和他们相处的方式，我也正在学习呢，夏目，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助手吗？”
我拿出了一个本子，里面是活页纸装订的册子，每一页都有一张妖怪的速写附上对于他们的介绍，这就是我的“百妖谱”。
忘了说了，我最近也正开始做妖怪杂志的爱好，每次发行的时间不固定，但数量有限，在妖怪界还挺受欢迎。
“对不知道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和了解，知道的多了，也就不用害怕了。”夏目点头赞同，我还给了他一根我自己编的项链，挂着一颗月光石，是一只小妖怪感谢我和斑把他从倒塌的大树下救出来送的，能够做通讯用，如果夏目遇到了妖怪而又不足以对付的时候，就可以攥紧月光石联系我。
“谢谢蔷薇姐姐！”他拿到项链时眼神亮亮的，很是兴奋的样子，还站起来转了一圈，跑到全身镜前看，然后在意识到我看着他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想坐回原位。然而我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夏目现在只到我的腋下，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后的个头是怎么蹿的，我以后不会都是仰头才能看到美颜吧？我心里想着，面上不显，张开双臂：“谢谢的话，要不要给姐姐一个拥抱？”
我在将夏目揽入怀中时，再次告诉他我将他当做家人，接着在他眼泪汪汪快要溢出眼眶时忽然被瓶子的倒地声转移了注意力，那只被我吸入的妖怪还在挣扎呢。
“我把他放出来，你可以和他交涉吗？” “好，那就交给夏目啦。”
最后那只妖怪迫于我的淫威和巨额的赔偿款，同意了夏目提出的和解，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忏悔，马不停蹄地从我们撕开的口子逃走了。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妖怪，一阵好笑，回头看到夏目对着我的破水缸发呆。
“那个，对不起！”
“好，我们这周末就去抓鱼吧！”我看着又要蔫吧的小夏目，提议道。
“嗯！我一定会把储备粮抓回来的！”夏目向我保证道。
我抽了抽嘴角，储备粮什么的，夏目居然真的以为我养的鱼叫这个名字吗？？
第一反应是担心夏目，进门一看，我的鱼缸破了个大洞，玄关全是水，储备粮只剩一只□□地翻身的，客厅里是一团乱，夏目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倒地的实木书架搬了起来，正一边擦眼泪一边试图一本本往上面归位书籍，看到我回来，他吓得一激灵。
“对，对不起，蔷薇桑（敬语），是，我在玩的时候没注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收拾好的......”他的小脸已经红透了，如果是在漫画里，我毫不怀疑会有三个波浪线竖着从他头顶冒出来，我轻巧地没有踩到地上的碎瓷片，上前抬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啧。烫得厉害。
“回来淋雨了？”
男孩紧闭的眼睛颤了颤，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挨打之后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被问的问题，才回答了：“嗯，对不起，我换了衣服，以为不会生病的，对不起，请不要赶我走。”
“别怕，没事了，睡吧。”
我压着心里的怒火把人弄晕了扛到了床上，塞进被窝放上体温计，没指望体温计有什么用，接了水先物理降温一遍，抽出体温计一看差点没厥过去，都烧到39了，给卧室布置了新的结界，下楼翻出一盒幼儿退烧药，也没客气，直接给小夏目灌了那么多毫升，头上敷上热毛巾，下楼撒气去了。
我想我是对自己的失职有着气愤的，加上今天虽然赚了钱，却没能获得斑的进一步消息，还让夏目发烧了，虽然过得衣食无忧但是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甚至能爬上墙把结界意外打破了。现在只能让我看看到底进来的是哪只小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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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夏目一夜，孩子就是淋着雨了又吓着了，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将亮时已经睡得安稳了。
我下楼去煮粥，大约8点时，夏目哒哒哒跑下来了，彼时房间里除了破了个大洞的鱼缸，其他都恢复了原样。而夏目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我的袖子，让我快跑。
我不禁失笑：“为什么要跑？”
“因为，因为，这里不能再住了！”夏目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找到了觉得合适的措辞。
“因为它吗？”我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玻璃瓶，示意夏目去看，一边盛了粥招呼夏目吃。
夏目看到里面装着的正是昨天凶神恶煞威胁他的那个妖怪——De缩小版。
“先吃饭。”我在心里又过了几遍腹稿，这才开口询问夏目。
“你昨天去墙头捡球？”
“带下来一张纸，那是这个院子的结界的一部分。”
“你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家里从来没有妖怪吗？”
“对，是我在院子里布置了结界。”
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也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世界。”
“你愿意和我一起把结界修复好吗？”
十分自然地，我带着夏目搬出梯子，用麻绳和画好的符纸再次将院子里的结界布置上了，挂好最后一颗铃铛后，夏目小手一抖。我投去询问的目光，夏目也看向我，之后红着脸败下阵来，说是感觉到一些什么，却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我想那大概是他的灵力和阵法的共鸣。
下面就是处理那只闯进来对我漂亮的家大肆破坏的妖怪了，哦，他现在还在瓶子里又是捶又是打呢。如果不是妖怪对人类世界的干预是有限制的，而且斑和我住进来时就对房子进行了加固，恐怕他已经把我家拆了吧？
唔，我已经会把这里称为家了吗？
“真是随遇而安啊”我小声地笑着自己这种心大的行为。
“我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也能够看到妖怪。”给夏目倒了一杯果汁，我坐到了他的对面，捧上一杯茶，正式开启了“家庭谈话”
“没有的事，我，我也没有告诉蔷薇姐姐我能看到他们。”夏目不安地没有碰桌上的杯子，他的面上有紧张也有兴奋：“我以前说的时候，没有人相信我，所以......没有想到蔷薇姐姐也能看到！我，我......”
“我知道了，一直以来辛苦了呢，夏目~”我将手伸过桌子，揉了揉夏目的头。这个动作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次都觉得夏目头发的手感棒极了（奇怪的大人）。
“不，不辛苦。”
看到夏目又红了脸，我收回了手，问：“所以，你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存在了吗？”
“他们，不是人类，但也不是鬼魂，不是恶灵，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妖怪。”夏目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而且只有我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
似乎是担心自己说出了错误的答案，他在着急补充完之后弱弱补了一句：“对吗？”
我点头：“是的，像我们一样能够看到妖怪的人类，并不算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是夏目心中一直不明白的问题，能够看到妖怪已经有三年了，在一次次因为妖怪闯祸，背锅，在不同的亲戚之间被踢来踢去的时候，他也会想这个问题，但从没有得到过答案。他是特别的，但这份特别他一点也不想要，因为带来的只有惊吓和后怕。
所以——“蔷薇姐姐可以教我吗？应该如何同他们相处？”
我望进夏目的眼睛，澄澈地像温吞的酒液，干净，又在不知不觉间让人沉醉在那样稚嫩的温柔里。我笑了。
“夏目觉得怎么样的相处比较好呢？”
“我希望他们不要吓唬我，不要拿我开玩笑，不要缠着我，当然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我只是不想在学校里出丑，可是他们总是能看出来我能看到他们，明明躲了还要追在后面，”夏目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自己和那些妖怪的事情。
从刚开始看到妖怪，他的懵懂不解，到和他人诉说时的无人理解，尝试交流的不尽如人意，渐渐意识到后的回避和被威胁后的恐惧。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要是我看不到妖怪就好了。”夏目说到这里，眼巴巴地朝我看过来，我只好无奈地摊手，表示我对此无能为力。
“其实我接触妖怪也才3年不到，有一天在湖边钓鱼，一只妖怪把我烤的鱼一口都吃掉了，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怪，我还能看到他们，你知道吗，对很多妖怪来说，人类能看到他们会让他们很惊慌呢。”我半真半假地说着我和斑的相遇，想着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斑，还有些惆怅。
“他们，也会害怕我们吗？”夏目似乎特别擅长共情，哪怕是对他自己也有些恐惧的族类，他似乎思考了下，从记忆的灰尘里扒拉出一些碎片，后来我才知道，他想到了有一次差点踩到一只陆地水母，它的脚很努力在扑腾，夏目就以为它要攻击，道了歉就跑走了，再次回想总觉得那只妖怪是在卖命地想逃跑。
“夏目，对我们来说，他们是妖怪，对他们来说，人类何尝不是奇怪的动物呢？不同的只是他们的世界里从一开始就有人类，而人类，只有机缘巧合下才能窥见他们。”
见夏目若有所思，在思考我的话的样子，我继续道：“我们可以一起探索和他们相处的方式，我也正在学习呢，夏目，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助手吗？”
我拿出了一个本子，里面是活页纸装订的册子，每一页都有一张妖怪的速写附上对于他们的介绍，这就是我的“百妖谱”。
忘了说了，我最近也正开始做妖怪杂志的爱好，每次发行的时间不固定，但数量有限，在妖怪界还挺受欢迎。
“对不知道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和了解，知道的多了，也就不用害怕了。”夏目点头赞同，我还给了他一根我自己编的项链，挂着一颗月光石，是一只小妖怪感谢我和斑把他从倒塌的大树下救出来送的，能够做通讯用，如果夏目遇到了妖怪而又不足以对付的时候，就可以攥紧月光石联系我。
“谢谢蔷薇姐姐！”他拿到项链时眼神亮亮的，很是兴奋的样子，还站起来转了一圈，跑到全身镜前看，然后在意识到我看着他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想坐回原位。然而我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夏目现在只到我的腋下，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后的个头是怎么蹿的，我以后不会都是仰头才能看到美颜吧？我心里想着，面上不显，张开双臂：“谢谢的话，要不要给姐姐一个拥抱？”
我在将夏目揽入怀中时，再次告诉他我将他当做家人，接着在他眼泪汪汪快要溢出眼眶时忽然被瓶子的倒地声转移了注意力，那只被我吸入的妖怪还在挣扎呢。
“我把他放出来，你可以和他交涉吗？” “好，那就交给夏目啦。”
最后那只妖怪迫于我的淫威和巨额的赔偿款，同意了夏目提出的和解，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忏悔，马不停蹄地从我们撕开的口子逃走了。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妖怪，一阵好笑，回头看到夏目对着我的破水缸发呆。
“那个，对不起！”
“好，我们这周末就去抓鱼吧！”我看着又要蔫吧的小夏目，提议道。
“嗯！我一定会把储备粮抓回来的！”夏目向我保证道。
我抽了抽嘴角，储备粮什么的，夏目居然真的以为我养的鱼叫这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