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无知己。

    同是天涯沦落人。

    应该也是头一次享受这种经历的房少坐在靠墙的硬板床上,背靠着墙,一只腿竖曲着,胳膊搭在膝盖上,偏头望着墙上不到一个平方的夜空。

    虽然可能过夜的地方不同,但他和江辰的待遇大差不差,私人订制,豪华单间。

    没有知道这位根正苗红的衙内此刻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来打扰。

    直到开门声响起。

    毕竟身份不一样,房少当然不可能像某人那般,“无人问津”。

    走进来的是宋朝歌。

    他先是看了眼转过头的房俊,然后观察了下四周。

    “环境还不错。”

    他轻松的玩笑道。记住网址m.xiaoshuo.

    房俊并不颓唐,也不难堪,轻微咧了咧嘴。

    “还是宋哥的消息灵通。”

    房间里没有椅子,这种时候感人的没选择退避三舍的宋朝歌只能站着。

    “恐怕得委屈你在这里待个晚上了。”

    房俊若无其事,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反而问道:“姓江的呢。”

    “他出去了,毕竟二十四小时是规定。”

    房俊扯了扯嘴角,讥诮的念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他进来。

    对手出去。

    叔可忍,婶不可忍。

    可不能忍又怎么样?

    谁让人家的情况,和他不同。

    “骆龙什么时候回国的?”

    宋朝歌问,完全不担心会存在监控的问题。

    房俊当然清楚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我做了部署,可姓江的太奸诈,玩了一手移花接木,派一个替身坐了飞机。”

    宋朝歌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墙而坐的房俊,“骆龙什么都交待了?”

    房俊面沉如水的默默点了点头,旋即还是没忍住跌宕的情绪。

    “这个蠢货!”

    他知道,骆汉这个弟弟此番回国,肯定是为了大哥的死展开复仇。

    可是骆汉的死,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但遗憾的是。

    他被障眼法给蒙蔽,导致连做出解释的机会没有。

    当然。

    解释也没有多大意义。

    调查汉龙集团,把黑锅全部推到一个死人身上的决定,确实是他的手笔。

    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会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认为骆汉的死,是杀人灭口。

    “没关系,一个罪犯的话,没有可信度。”

    宋朝歌安慰道。

    房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和江辰爽快认错的态度不同,即使骆龙的口供摆在他面前,他也一概否认。

    这是一个法治的年代。

    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而不是靠一面之词,而且还是一个罪犯的一面之词。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宋朝歌问。

    患难见真情。

    这种时候没有避嫌,反而前来探望,可谓难能可贵。

    人非草木,房俊难免产生些许触动,摇了摇头,“不用麻烦宋哥,胡蝶会处理。”

    只要将关键的证据在外面销毁掉,即使骆龙说得天花乱坠,也伤不了他分毫。

    “行。”

    宋朝歌点头,“那你安心休息。”

    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开,倏然身形又停顿了下。

    房俊看着他。() ()

    “我代锦瑟,向你道声歉。”

    房俊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倒也算个汉子,简练回应道:“宋哥,你是你,她是她。”

    宋朝歌不置可否,正要继续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房俊的声音。

    “宋哥,强扭的瓜不甜。她是一个极其现实的人,她这么帮助姓江的,无非就是因为姓江的和她结成了利益联盟,能够带给她想要的利益。今天是我,如果哪一天,换作宋哥你站在他们的利益对立面,宋哥觉得,她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真是深入灵魂的提问。

    宋朝歌站着听完了这段话,不过却没有进行回答。

    “好好休息。”

    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空下,一头乌黑长发的柔媚女人在等候。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宋朝歌含笑问道,在大部分时间,他绝对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一碗墨水,能够重新恢复洁净吗。”

    宋朝歌沉默。

    是啊。

    都知道要销毁证据。

    可是证据哪有那么容易能够销毁干净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更何况还有骆龙的配合。

    “应该把骆汉留着。”

    “留着也是一样。”宋朝歌淡声道:“我早就提醒过他,和骆汉这样的人来往可以,但是不要牵扯太深。”

    “这就是你把他送进去的理由。”

    胡蝶直视他的眼睛。

    宋朝歌微怔,而后失笑。

    “你在说什么?哪里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把他送进去的,不是曹锦瑟吗。我确实没有想到,她能下这么大的决心。真的值得么。”

    他自言自语,面露感慨。

    大到世界格局,小到人际交往,都是讲“圈子文化”。

    协助骆龙归案,在法理上,这么做完全没错,是正义之举。

    可是“法不外乎人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在京都土生土长,并且家就在一条街上,如果站在这个角度看,曹锦瑟此举,无疑过于无情。

    惩恶扬善,无可指摘,可是无形中,曹锦瑟会得罪相当一大票人,这是肉眼不可见的隐形代价。

    这也就是江辰出来后,为什么会觉得对方该把骆龙交给他,为什么会说麻烦了的原因。

    他是底层出生。

    有些事,他可以去做。

    房俊会不会被定罪,尚且不得而知,但是曹锦瑟做出这种“铁面无私”的举动,很容易被“圈子”所不容。

    就像某句话说的那样。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澈就是一种罪过。

    胡蝶像是也洞悉了其中深沉次的含义,细细柳眉微微凝聚。

    “所以实际上,你是想打击曹锦瑟?”

    与之对视,宋朝歌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爽朗而纯粹,像个孩子。

    “我在你眼里,难道这么神通广大?我能想到,她真肯为了一个男人,下这么大的决心?你应该明白,如果真是我早有预料,它也真的如期上演,我好像也不会因此而开心。”

    胡蝶沉默下来。

    宋朝歌笑意温和,向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她柔韧的肩膀。

    “找个机会,进去看看他。房俊这个人,不爱表达。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是知道他喜欢你的。”

    胡蝶一言不发。

    宋朝歌拉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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