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左闻之事,城中自认武功不错的人都已经出城,剩下来的大多是普通百姓,顶多会个庄稼把式,遇见这副场景,又如何敢靠近查看情况,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等待六扇门的人。

    这凌捕头他们匆匆而来,却是因为回城之后才刚刚听说这里有巨大声响,吓得客栈周围没人敢接近。

    如此这般解释了一圈,张龙才止住话头。

    张龙说完,还不待其他人多说什么,凌捕头伸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接着,那面色黝黑冷肃的凌起昆凌捕头认认真真地向关行空说道:“还请尽快告知我贼人消息,早日捉拿凶手。”

    虽然依旧神色难看,心中非常不满他们下午转头去了城外,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上不好苛责这些六扇门的人,只能冷哼一声,指了指房屋内,说道:“还有两个贼人已经擒下,都在屋内,等验明正身,凌捕头请自便。”

    凌起昆等人正准备进去,关行空却拦在面前,一字一句说道:“还请诸位让关某验明正身!”

    众捕头面面相觑,凌起昆也面露不解,刚刚那位张龙也出声问道:“关总镖头,这验明正身不是验那贼人吗?拦着我等作甚?”

    楚问鸣立刻上来打圆场:“诸位有所不知,刚刚的那些贼人,精通易容改相之术,我师伯实在是被那些人层出不穷的伪装给弄的焦虑不已,还请大家配合一下,宽慰一下我师伯。”

    凌起昆闻言,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一干人等,包括那掌柜的,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让关行空一个个在脸上摸来摸去,看看有没有易容。

    楚问鸣倒是发现了,这凌起昆看上去铁血冷肃,其实还蛮好说话的,就是为人可能不善言辞,难怪随身带着张龙这种一看就能说会道的手下。

    关行空一番摸索,确认都是原生态的脸孔,就带着他们进屋去找那肖钦和“王七河”了。

    不多时,那肖钦和“王七河”被穿了琵琶骨,拿特制的枷锁拷了手脚,被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的银牌捕头一人一个提溜着带走了。

    临走前,凌起昆也当着众人的面,以真气探查,确认关行空是本人,并非什么真魔宗人。

    这让剩下的镖师们松了口气的同时,面色都有些尴尬。

    不过关行空是老江湖了,立刻喝止道:“咱们走镖这一行讲究的就是谨慎,要是你们一点都不怀疑,我才会真的生气,别哭丧个脸,咱们还得等押镖结束,去县衙把弟兄们的尸骨给带回家!听到没有!”

    “是!”“知道!”一阵答话之声接连响起,这群镖师总算有了点气势。

    随后,众人休息的休息,值夜的值夜。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六扇门的张龙带着一班捕快,来送一送通远镖局众人,同时也带来了在天机楼里的镖师安然无恙的消息,这让分身乏术的关行空大大松了口气。

    出城路上,灵觉敏锐的楚问鸣只觉得到处都有眼线在盯着他们。() ()

    牵着照夜白的他,有点无语的看着路边一个肉摊上,一个壮汉,用他那比楚问鸣大腿还粗的胳膊,挥舞着一把九环大砍刀,在细细地切肉。

    旁边一群提刀拿棍的雄壮汉子,在认认真真地排队买肉。

    这伪装也太不走心了!

    “这也太假了!”

    楚问鸣忍不住对身边的张龙吐槽道。

    张龙笑了笑:“小兄弟别介意,今天这还算好的,昨天你们要是敢出城,我们怕是也震慑不住他们。昨天下午他们被人耍了一遍,不少人都提高了警惕,觉得背后有鬼,今天盯梢的人可比昨天少多了。”

    “只怕出城后还是要做过一场!”关行空无奈地说道。

    张龙只是笑了笑,没接这话,总不能他领着这班捕快帮他们一起押镖吧?况且关行空这人可是老油条了,他要是敢接话,说不得这人就打蛇随棍上,挤兑他两句。

    一行人在城外十里告别,临走之时,张龙塞给楚问鸣一份册子,说是凌捕头让他转交的。

    骑着照夜白,楚问鸣落在车队后面,打开了那个册子。

    肖钦和“王七河”移交六扇门,楚问鸣当时就非常赞同。楚问鸣本身不擅长审讯这种事情,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读取记忆”能力,只能让六扇门这种专业的来,结果进展喜人,一晚上就搞定了。

    册子里,正是六扇门昨晚对肖钦和“王七河”的审讯结果。

    里面详细记叙了前因后果,有肖钦的记忆对照,楚问鸣很快就读完了这本册子。

    大体内容和楚问鸣记忆中的相似,只不过让楚问鸣有点惊讶的是,肖钦毫不犹豫出卖了群英阁的穆玉容,把两人如何勾搭到一起,肖钦帮穆玉容处理群英阁对她地位有威胁、不听她话的弟子,穆玉容则帮肖钦盗取门内绝学,还把两人如何联系之类的事情都抖露个精光。

    楚问鸣最爱看八卦了,这一部分倒是一字不落看了半天。

    接下来翻到“王七河”那里,结果,那“王七河”的记录极短,只知道那黑纱客首领去了群英阁所在,之后,册子里详细记载了“王七河”如何变成灰尘的经过,这末尾还有凌起昆的批注:

    “今年春,南离州六扇门抓获贼人三名,未及审讯,三人突然化作齑粉,个中情形,如出一辙。去年冬,京师左相遭人刺杀,刺客被围于屋中,进去之后,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灰尘。此类情况,近五年来多有发生。”

    楚问鸣盯着那个“近五年”,瞳孔一缩,他大师兄出事,就是在四年前,刚好是这些家伙开始活动后没多久,这也太巧合了吧?

    在一切合理的答案都被逻辑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即使再怎么主观,再怎么不可能的答案,也是正解。

    真气一催,这本册子化作粉尘。

    楚问鸣信手一扬,灰尘飘散。

    寒风拂过,吹走了灰尘,仇恨,却留在了楚问鸣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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