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二章:破城新郑城头上,一名韩军军官照例巡视着城防,向专门负责紧盯秦军大营的韩军士卒毫不在意地问道:“秦军今日可有何动静?”

    虽然话问出了口,但这名军官并不觉得秦军会有什么动静。

    说来也奇怪,秦军自从首战受挫后,便再也没有攻城过,与传闻中的虎狼之师完全不同,就像是被韩军打怕了一样,再也没有发起过进攻,只是就这么围着新郑,就像是要把他们围困至死似的。

    不过,在确认过新郑城内的几座大型粮仓都有着丰富的储备,足以供新郑城人吃马嚼食用至少三年,节约一些,甚至五年也是不能支撑。

    而且近几日听说有些贵族作乱,被悉数剿灭,从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府库中搜集到了更多的粮食,也许外面的秦军都饿死了,他们还能顿顿饱餐。

    “没什么动静。”那几名韩军的回答也在这名军官的意料之中,但有一名韩军士卒抽了抽鼻子,眺望着秦军大营,嗅了嗅从秦军营帐中飘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吐槽道,“不过这秦军还真阿母的阔绰,每日都有肉汤,三日便能食一次肉,咱们虽然不愁吃喝,但也许久没有尝到荤腥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以往大军粮饷被一层层官老爷们克扣下来,落到我们嘴里就一小碗粟米,吃都吃不饱。”另一名年纪大一些的韩军士卒回道。

    苍龙七宿的对于人心的影响,肉眼可见地降低着,尽管韩军士卒们依旧有着强烈的抵抗意志,但已然没有那么纯粹,掺杂进了些许别的心思。

    听着手下士卒羡慕的语气,军官没好气地踹了那名年纪大一些的韩军士卒一脚:“你这老小子,再胡说八道早晚有一天被拔了舌头。”

    城头上的韩军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军大营中今日早食的炊烟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注意到明明是早食,秦军却在食肉。

    苍龙七宿的力量只是催眠了他们的意志,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但韩国的确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差别。

    卫庄虽然能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但卫庄不可能永远出现在前线,他终归是大将军,要统筹全局,调拨新郑四座城门的戍守,而不是时刻守在某一处城头。

    “呜——!呜——!呜——!”

    炊烟逐渐止歇,食完肉的秦军士卒在一声声号角声下激动地集结起来。

    有经验的老兵早在知道今天的早食有荤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有仗可打了。

    半个多月来,秦军始终对新郑城围而不攻,这让秦军士卒也有些焦躁。

    若是对于六国士卒来说,不用打仗,围而不攻,自然是好事。

    但对于军功授爵的秦军来说,这就是荒废时日,就像捕猎的猎人收起了弓箭和陷阱在家偷懒。

    这对于勤劳的老秦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而且,这几日城头韩军士卒时常叫嚣,说秦军所谓的虎狼之师不过是纸老虎,一次受挫便胆怯得不敢攻城,说张机也是胆小无能的鼠辈,是靠阿谀奉承上位的幸臣。

    秦军受辱,主帅受辱,这让老秦人如何能够忍受?

    他们的主帅早已在合纵之战中便证明了自己的本事,还是武安君的传人,这分明是敌军的刻意羞辱。

    憋着一股气的秦军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迅速集结,只是奇怪的是,军阵前放置着几架奇形怪状的机关兽,就像穿山甲似的。

    回想起半月前那从天而降的机关蝠翼,不少秦军纷纷猜测是墨家的机关兽,顿时更加信心大增。

    许多有着多年作战经验的老秦士卒是见识过墨家机关兽的威力的,不过以往的机关兽都是他们的敌人,楚墨一系的人喜欢用机关兽来帮助被秦国攻打的国家守城,而墨家机关兽,尤其是主杀伐的机关白虎,总能给秦军造成巨大伤亡,而这一次这些机关兽似乎变成了友军?

    不少曾深受机关兽之苦的秦军将校露出了一分古怪的神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城头的韩军。

    “咚——!咚——!咚——!”

    隆隆作响的战鼓声回荡在战场上,荡漾在每个秦军士卒的心头,若非没有身后各级军官们的发令,他们早就冲向了新郑城门。

    新郑东门外,面色依旧还有些苍白的桓齮身上缠着绷带,站在楼车上眺望着新郑城头。

    他的伤势距离痊愈还早得很,但不至于影响指挥。

    桓齮是猛将,好勇斗狠,擅长冲阵突城,但并非只知一味猛打猛攻的莽夫。() ()

    有一股子蛮劲和血气之勇,固然可以一次两次的破阵,但无法长久。

    桓齮擅长以点破面攻破敌阵,往往是在这个“点”的抉择上下了功夫,观察敌军阵线找出了敌军的薄弱之“点”。

    所以,若论指挥,桓齮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这一次攻城,桓齮多配给了些攻城器械,一百五十人一架攻城云梯,而且还调集了三千强弓硬弩的弓手,打算一举压制新郑城头的弓箭手。

    秦军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弓手了。

    秦军每到一处,往往都喜欢以弓箭先行迎敌,震敌心,慑敌胆,两军还未正式开始厮杀,军心已乱,自然难以与秦军争锋。

    号角声响起,桓齮当即大喝一声:“放箭——!”

    列好阵势的三千副强弓硬弩分成了三队,轮换着向新郑城头射击,密集的箭雨便在一片尖啸中向箭楼与城墙猛烈倾泻过去!

    一时之间,新郑城的城头竟被箭雨淹没,朦胧模糊得几乎从秦军的眼中骤然消失了。

    便在此时,战鼓大起,那几架形如穿山甲的机关兽同时一颤,青铜齿轮运转咔咔作响。

    与张机同站在一架楼车顶部的公输仇有些紧张地看着西门的两架破土三郎,紧张中又饱含着浓浓的期待。

    紧张于这是公输家机关兽在秦国这些年来的首次亮相,期待于破土三郎的立功。

    秦军士卒们的交谈声公输仇并非听不见,人人都在交相谈论着墨家机关兽,以为阵前的机关兽是墨家的产物,却没有想到这是他们的公输家的机关兽。

    要说没点情绪,那是假的。

    墨家与公输家互为宿敌在机关术一道上较量了几百年,心中自然也憋着一股子气,想要为自己正名。

    驾驶着破土三郎的公输族人与公输仇的心情一致,但比起公输仇他们更多了一分畏惧。

    是人便有畏惧这种情绪存在,公输族人本就不是见惯了杀伐和生死的秦军士卒,面对新郑城头浩浩荡荡的大军自然心存畏惧,在看到一阵阵遮天蔽日的箭雨后,听到城头的韩军士卒传来的阵阵惨叫哀嚎后,神情更加复杂。

    显然,战争的惨烈程度超出了这些公输族人的预期。

    但随着鼓槌地重重落下,战鼓声在战场上蔓延开来,公输族人再畏惧也必须驾驶着破土三郎前进,否则秦军执法队的弓弩便会率先向他们射箭。

    其实这些公输族人的畏惧有些多余,三千弓弩手分成三队对着城头射击,仅仅一轮,四座城门便消耗了近乎四万箭矢,这种庞大规模的火力压制,负责后勤的行军主簿见了已经开始骂娘了,分别问候了负责进攻四座城门的将领的历代女性先祖。

    而这种情况下,刚从看热闹般玩闹转换成防守的韩军士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头还有许多原本在搬运滚木、巨石的民夫未曾下城,在城头上占据着一个位置,面对箭雨腿都软了,根本不敢动弹,还在一定程度上阻滞了城头韩军士卒的调动。

    西门处的两架破土三郎奔跑着冲向了城门,巨大的重量使得破土三郎前进时四肢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地面也仿佛在颤抖似的。

    城头的韩军士卒看着形似穿山甲的破土三郎,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那……那是什么东西?”

    “快!别管那是什么!拦住它们!”

    “放箭!”

    一时间,韩军弓箭手朝着破土三郎射去。

    但失了先机被秦军的强弓硬弩连续抛射以箭雨压制的城头,只有零星的箭矢从城头射向城下。

    然而破土三郎是青铜制成,这半个月公输仇又在破土三郎的驾驶室外临时改装加上了一层青铜铁板,虽然阻碍了两侧的视线,但大大减小了箭矢射入驾驶室的概率。

    但驾驶室的正前方的的确确是有着被箭矢射进来的概率,不过破土三郎的奔跑速度很快,公输族人操控着破土三郎垂着脑袋冲向城门,位于破土三郎脑袋处的驾驶室很难被那零星的箭矢触及。

    大部分的箭矢都是落在了破土三郎的躯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而随着破土三郎的吸引了城头韩军士卒的注意力,又是一阵战鼓声响起,后方的秦军士卒也在各级军官的号令下向着城头发起了冲锋。

    二十架攻城云梯在秦军山呼海啸般地冲锋下被推向城墙,只要攻城云梯搭住城墙,云梯的车身在城下立起,这攻城战便进入了近身肉搏,城头的韩军弓弩手便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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