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内？”阿克苏觉得程凌一定是疯了，“你不是同我玩笑吧？”阿克苏沉声道，“已经入冬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粮草可以支撑战事。”
“我明白，”程凌略微眯了眯眼，“现在情况有变，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条件随你开。”
“你知道的，我们胡蛮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阿克苏摇摇头，拒绝意味明显，“当初我们说好是来年开春。”
“没办法，谁让计划有变呢。”程凌知道要劝说阿克苏不容易，尽量委婉提醒他，“其实我是可以等的，不过就是早些或者晚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就是你们啊，方才不是说小巴扎的事情嘛，你的小巴扎今年多大了？”
“十六。”
阿克苏明白程凌话里的意思，当年他正是在十六岁的这个年纪统一了三十六部，生下的小巴扎。
现如今小巴扎也十六了，他虽继承了他的身形智慧及勇猛，可达巴拉干却砍掉了他一只手，他的小巴扎少了一只手，这辈子或许都无法拉弓，该如何面对下面三十六部分裂的事情？
阿克苏想了想，沉声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程凌这才放心道：“他还没娶亲吧？”
娶亲？
阿克苏想了许多可能，万万没想到程凌居然想说的是这个，他一时感觉有些失语，但还是摇摇头道：“还未。”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小巴扎只怕是不好娶亲了。”程凌知道在草背上长大的女人大多都喜欢凶猛的男人，“我这倒是有个主意，我要你十万人只是个虚数，做做样子便好，到时你让小巴扎率兵，打了胜仗回去，谁不说他雄风不减呢？”说着程凌挑眉看向阿克苏，“至于我们曾说好的，我一分不少给你，只是将我们的计划提前了，怎么样，你也不算亏吧？”
“行吧，我回去考虑考虑。”程凌给出的条件诱人，阿克苏一时无法回答，眼见外头天色渐暗，他拿起酒壶一口闷完起身，“时候不早了，回见。”
“好，回见。”
程凌举起酒杯朝阿克苏一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阿克苏会拒绝此事。
*
程凌这边进展顺利，与此同时京都李渊成这边在调查李祺失踪一事进展也还不错。
许久未有消息，这日他们竟截胡了一份送去东宫的密信。
拿到信的第一刻，李渊成就看了，确认是来自失踪已久的李祺所写，上头寥寥数字，却道破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在外一切安好，勿挂念，宫中一切望打理，年关宴前回。
一切安好？
看着这封密信，李渊成陷入了沉思。
李祺失踪至今已有一月，上回他们的人找到她的踪迹还是在户城，那时候他为了追赶他，还受了他们一箭。
而现在这封信，却是从远在户城千里之外的地方寄来的，时间地点对不上，这让李渊成有些难以琢磨。
一旁李渊成的心腹叶辛见他忧心的样子，忍不住猜测道：“会不会是别人假冒太子的字迹？”
“不会。”李渊成熟悉李祺的字，他知道世上同李祺字迹相似的人就那么几个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现如今估计不会有功夫帮李祺这样，李渊成摇了摇头，“这就是他本人所写。”
叶辛若有所思：“那会不会是太子被人强迫所写？”
“不大可能。”李渊成再次摇了摇头，“太子打小就谨慎，如果是被人强迫，为何这信是往东宫送的，照他的个性，如果真是遭人强迫，应当会留下有用的信息。”
这下叶辛是猜不到还有什么可能，那照庸王这样讲，李祺在京都失踪，难不成是自导自演的？
毕竟他们调查过，在城中那处叫乐极屋的赌场附近，有不少打斗的痕迹，而后他们一路调查，去到百龙山有一对夫妇说曾见过他们。
再后来，等他们一路查下去却丢了消息，直到到了户城附近，有一个胡蛮人给他们指路说是见过太子在户城。
可当他们按照胡蛮人所说的进了户城，却遭到了太子的埋伏。
难道太子大费周章离开京都是他自导自演，就是为了在户城埋伏庸王吗？
想到这点，叶辛有一句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过没等他问出口，李渊成突然将那密信撕碎，往天上一散，怒道：“可恶，我们被他跟那个程凌给耍得团团转！”
完蛋，叶辛心中最害怕的猜想同李渊成一样，如果是这样对他们是真的不利，没有半点犹豫，叶辛马上道：“属下现在立刻去查程凌。”
“罢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李渊成没好气道，“我去父皇那边一趟，你现在去派几个人往云州那边查。”
去云州？
叶辛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已经快入冬的时节，去云州做什么？
云州那边，北风呼啸，连冬季都来的比其他地方早，那风一吹，人都能冻成冰了。
去那能找到什么？
然而叶辛不知道的是，李祺不光在云州，在大病初愈后的第三日，跟着陆衡之还去了云州的边境。
此时云州才下过一场雪，边境区域一片白雪皑皑，空荡的天空裹着冷冽的寒风，李祺同陆衡之一人一马倒是跑得潇洒。
许氏大病初愈，又许是从未开过这种地方，李祺的心情都格外明朗。
陆衡之受程凌之托照顾李祺，见他如此开心，跟在他后头也不好说什么，只一直提醒他雪季路滑要注意安全。
李祺从小到大何尝有过那么肆意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只是当她看见如墨般的烟，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诧异道：“这是…？”
“糟了！”陆衡之意识到情况不妙，“殿下，我们快回去。”
“是有敌军？”李祺反应过来，“带我去最近的军营！”
最近的军营离边境不远，二人策马不过半柱香的时长，当他们到达北大营之时，将士都已出发，只留下几个将领和部分将士再此商讨计策。
李祺在陆衡之的带领下很轻易就进了北大营，没想到在这她碰着了程凌。
自打上次同程凌分别，李祺已有三日没见过他，听陆衡之说最近他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练兵，她本想着是看看边关军营战时的情况，没想着会遇到程凌，这便令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凌对李祺的到来同样是意外，将李祺安排至帐篷里休息，便将陆衡之带到了外头。
“我让你带殿下出去转转，你带她来军营做什么？”
陆衡之无辜道：“我们看到了狼烟，担心出事就来了。”
“来干嘛，打仗需要你上吗？”程凌严肃道，“万一你们在来的路上遇到敌军怎么办？”
“不是，你今天怎么回事。”陆衡之显少见那么严肃的程凌，“吃炸药了，火气那么大？我平常不是经常来军营找你的？”
“平常是平常，你一个人就算了，你把殿下也带来，是生怕他在我们这不出点意外是吧？”
“你是不是有病？”陆衡之感觉今日的程凌莫名其妙，懒得同他争吵，掀开帘子道，“行，我们走，准给你好好送回别院去。”
说着陆衡之走进去看着李祺，“殿下，我们回吧，在这里太乱了，程将军嫌我们碍眼。”
碍眼？
李祺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陆衡之默默离开。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不由会想来到云州之后的程凌，总给她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太淡，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刚相识的状态，淡到她没发觉到有什么问题，他们中间有隔着千万层细丝。
接下来的几日，李祺照旧没有见到程凌，只是偶尔会听陆衡之说起那日胡蛮突袭他们的战况。
说到胡蛮人打破冬季休战的传统，一口气带着十万大军分波南下，已连续攻下云州两城，而程将军亲自带兵守城，两方打了两天两夜，最后胡蛮人驻军郊外，两方达成短暂休整，
李祺听着这些，多少还是难以置信，虽说她没有看到战场，但那日的狼烟也是有所眼见，她没想到战事竟会是如此紧张的局面。
而程凌这头，还在纠结着李祺去留的问题，已有好些时日不敢去见李祺。
恰逢这日程胥收到一封给将军府的匿名信函，上头没有写给谁，只写了“安福病重速回”六字，程胥并不知道安福是谁，想着应当是程凌在京都所认识的人，便立刻将信函拿去给了程凌。
程凌拿到信函，当即便有了主意。
但他沉默许久，才对程胥说道：“把信拿去给衡之，让他去交给太子，太子问起就说是免城成衣铺收到的，叮嘱他，无论太子做什么都不要拦着，带好人跟着他。”
“什么意思？”程胥听着程凌这话有些不解，“干什么都不要拦着是为什么，这安福是谁？”
程凌没有过多解释，只道：“这些你别管了，我的计划有变，赶紧去找衡之，没有时间了。”
“行。”
程胥没再多问，然而他刚准备离开，程凌又喊住他道：“算了，你让他别带人跟着了，让他暗中保护太子，别被庸王的人碰到了，再去写信给张尚书，让他去接应太子吧。”
“我明白，”程凌略微眯了眯眼，“现在情况有变，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条件随你开。”
“你知道的，我们胡蛮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阿克苏摇摇头，拒绝意味明显，“当初我们说好是来年开春。”
“没办法，谁让计划有变呢。”程凌知道要劝说阿克苏不容易，尽量委婉提醒他，“其实我是可以等的，不过就是早些或者晚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就是你们啊，方才不是说小巴扎的事情嘛，你的小巴扎今年多大了？”
“十六。”
阿克苏明白程凌话里的意思，当年他正是在十六岁的这个年纪统一了三十六部，生下的小巴扎。
现如今小巴扎也十六了，他虽继承了他的身形智慧及勇猛，可达巴拉干却砍掉了他一只手，他的小巴扎少了一只手，这辈子或许都无法拉弓，该如何面对下面三十六部分裂的事情？
阿克苏想了想，沉声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程凌这才放心道：“他还没娶亲吧？”
娶亲？
阿克苏想了许多可能，万万没想到程凌居然想说的是这个，他一时感觉有些失语，但还是摇摇头道：“还未。”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小巴扎只怕是不好娶亲了。”程凌知道在草背上长大的女人大多都喜欢凶猛的男人，“我这倒是有个主意，我要你十万人只是个虚数，做做样子便好，到时你让小巴扎率兵，打了胜仗回去，谁不说他雄风不减呢？”说着程凌挑眉看向阿克苏，“至于我们曾说好的，我一分不少给你，只是将我们的计划提前了，怎么样，你也不算亏吧？”
“行吧，我回去考虑考虑。”程凌给出的条件诱人，阿克苏一时无法回答，眼见外头天色渐暗，他拿起酒壶一口闷完起身，“时候不早了，回见。”
“好，回见。”
程凌举起酒杯朝阿克苏一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阿克苏会拒绝此事。
*
程凌这边进展顺利，与此同时京都李渊成这边在调查李祺失踪一事进展也还不错。
许久未有消息，这日他们竟截胡了一份送去东宫的密信。
拿到信的第一刻，李渊成就看了，确认是来自失踪已久的李祺所写，上头寥寥数字，却道破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在外一切安好，勿挂念，宫中一切望打理，年关宴前回。
一切安好？
看着这封密信，李渊成陷入了沉思。
李祺失踪至今已有一月，上回他们的人找到她的踪迹还是在户城，那时候他为了追赶他，还受了他们一箭。
而现在这封信，却是从远在户城千里之外的地方寄来的，时间地点对不上，这让李渊成有些难以琢磨。
一旁李渊成的心腹叶辛见他忧心的样子，忍不住猜测道：“会不会是别人假冒太子的字迹？”
“不会。”李渊成熟悉李祺的字，他知道世上同李祺字迹相似的人就那么几个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现如今估计不会有功夫帮李祺这样，李渊成摇了摇头，“这就是他本人所写。”
叶辛若有所思：“那会不会是太子被人强迫所写？”
“不大可能。”李渊成再次摇了摇头，“太子打小就谨慎，如果是被人强迫，为何这信是往东宫送的，照他的个性，如果真是遭人强迫，应当会留下有用的信息。”
这下叶辛是猜不到还有什么可能，那照庸王这样讲，李祺在京都失踪，难不成是自导自演的？
毕竟他们调查过，在城中那处叫乐极屋的赌场附近，有不少打斗的痕迹，而后他们一路调查，去到百龙山有一对夫妇说曾见过他们。
再后来，等他们一路查下去却丢了消息，直到到了户城附近，有一个胡蛮人给他们指路说是见过太子在户城。
可当他们按照胡蛮人所说的进了户城，却遭到了太子的埋伏。
难道太子大费周章离开京都是他自导自演，就是为了在户城埋伏庸王吗？
想到这点，叶辛有一句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过没等他问出口，李渊成突然将那密信撕碎，往天上一散，怒道：“可恶，我们被他跟那个程凌给耍得团团转！”
完蛋，叶辛心中最害怕的猜想同李渊成一样，如果是这样对他们是真的不利，没有半点犹豫，叶辛马上道：“属下现在立刻去查程凌。”
“罢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李渊成没好气道，“我去父皇那边一趟，你现在去派几个人往云州那边查。”
去云州？
叶辛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已经快入冬的时节，去云州做什么？
云州那边，北风呼啸，连冬季都来的比其他地方早，那风一吹，人都能冻成冰了。
去那能找到什么？
然而叶辛不知道的是，李祺不光在云州，在大病初愈后的第三日，跟着陆衡之还去了云州的边境。
此时云州才下过一场雪，边境区域一片白雪皑皑，空荡的天空裹着冷冽的寒风，李祺同陆衡之一人一马倒是跑得潇洒。
许氏大病初愈，又许是从未开过这种地方，李祺的心情都格外明朗。
陆衡之受程凌之托照顾李祺，见他如此开心，跟在他后头也不好说什么，只一直提醒他雪季路滑要注意安全。
李祺从小到大何尝有过那么肆意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只是当她看见如墨般的烟，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诧异道：“这是…？”
“糟了！”陆衡之意识到情况不妙，“殿下，我们快回去。”
“是有敌军？”李祺反应过来，“带我去最近的军营！”
最近的军营离边境不远，二人策马不过半柱香的时长，当他们到达北大营之时，将士都已出发，只留下几个将领和部分将士再此商讨计策。
李祺在陆衡之的带领下很轻易就进了北大营，没想到在这她碰着了程凌。
自打上次同程凌分别，李祺已有三日没见过他，听陆衡之说最近他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练兵，她本想着是看看边关军营战时的情况，没想着会遇到程凌，这便令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凌对李祺的到来同样是意外，将李祺安排至帐篷里休息，便将陆衡之带到了外头。
“我让你带殿下出去转转，你带她来军营做什么？”
陆衡之无辜道：“我们看到了狼烟，担心出事就来了。”
“来干嘛，打仗需要你上吗？”程凌严肃道，“万一你们在来的路上遇到敌军怎么办？”
“不是，你今天怎么回事。”陆衡之显少见那么严肃的程凌，“吃炸药了，火气那么大？我平常不是经常来军营找你的？”
“平常是平常，你一个人就算了，你把殿下也带来，是生怕他在我们这不出点意外是吧？”
“你是不是有病？”陆衡之感觉今日的程凌莫名其妙，懒得同他争吵，掀开帘子道，“行，我们走，准给你好好送回别院去。”
说着陆衡之走进去看着李祺，“殿下，我们回吧，在这里太乱了，程将军嫌我们碍眼。”
碍眼？
李祺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陆衡之默默离开。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不由会想来到云州之后的程凌，总给她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太淡，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刚相识的状态，淡到她没发觉到有什么问题，他们中间有隔着千万层细丝。
接下来的几日，李祺照旧没有见到程凌，只是偶尔会听陆衡之说起那日胡蛮突袭他们的战况。
说到胡蛮人打破冬季休战的传统，一口气带着十万大军分波南下，已连续攻下云州两城，而程将军亲自带兵守城，两方打了两天两夜，最后胡蛮人驻军郊外，两方达成短暂休整，
李祺听着这些，多少还是难以置信，虽说她没有看到战场，但那日的狼烟也是有所眼见，她没想到战事竟会是如此紧张的局面。
而程凌这头，还在纠结着李祺去留的问题，已有好些时日不敢去见李祺。
恰逢这日程胥收到一封给将军府的匿名信函，上头没有写给谁，只写了“安福病重速回”六字，程胥并不知道安福是谁，想着应当是程凌在京都所认识的人，便立刻将信函拿去给了程凌。
程凌拿到信函，当即便有了主意。
但他沉默许久，才对程胥说道：“把信拿去给衡之，让他去交给太子，太子问起就说是免城成衣铺收到的，叮嘱他，无论太子做什么都不要拦着，带好人跟着他。”
“什么意思？”程胥听着程凌这话有些不解，“干什么都不要拦着是为什么，这安福是谁？”
程凌没有过多解释，只道：“这些你别管了，我的计划有变，赶紧去找衡之，没有时间了。”
“行。”
程胥没再多问，然而他刚准备离开，程凌又喊住他道：“算了，你让他别带人跟着了，让他暗中保护太子，别被庸王的人碰到了，再去写信给张尚书，让他去接应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