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抓鱼,林默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越往东侧,小鱼越发的少,大鱼数量有所变多,尤其东北一侧,更是如此。

    “这啥玩意?布吗?”张竞民逮起了一条半米长的红鱼,不想还顺带提熘出来一块黑乎乎的什么玩意沾在鱼身上,张竞民揭开看了又看,不解的开口。

    “这地方不会有死人吧?我刚刚也看到了好几片布。”

    本来张竞民的话也没人注意,但后面这句神补刀,倒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林默寻着声看去,发现还是之前误以为地下有脏东西的队员。

    “活人咱都敢杀,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要真担心什么脏东西找上你,就好好留着你的童子身,几十年的火力,保证一切鬼魅邪晦都绕着你走。”

    “哈哈……”林默的打趣,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那名队员也羞红了脸,林默没发笑,走向郑君山接过东西看了看,又在周围找到了不少类似东西。

    “没有裁剪缝针痕迹,应该是以前存放货物没凊干净,余下的还没被水完全泡烂,剩下了些边边角角罢了,大家安心抓鱼好了。”

    安了人心,林默拿着手电仔细打量着残片,见状,张竞民抱着他逮的那条红鱼凑了过来。

    林默看了眼,认出这是条草金鱼,金鱼的一种,金鲫鱼,中等体型鱼类,一般能长到三十厘米,不过张竞民逮这条比一般的大多了,估计有半米了,这可不常见。

    “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我刚刚上手摸着感觉不是一般东西。”

    林默闻言,道:“看残留的花纹这些,我估摸着是蜀锦,之前还觉得奇怪,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修仓库还要修这么隐秘的地下仓,如果是蜀锦那就解释得通了,这玩意是实实在在的寸锦寸金啊!”

    虽然蜀锦明清已经开始没落,鸦片战争后更是受到洋货的巨大打击,但好歹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奢侈品,可比那些百来年的坚挺多了,哪怕受到冲击,原先的受众和市场也不可能完全消失,依旧有人为此买单。

    清末民国蜀锦的飞速没落,市场的变化是一方面,但政局的动荡和战乱的频发,却是让其直接跌落谷底的罪魁祸首。

    估计这些经营蜀锦的商人也是预计到了这个情况,才悄悄在此处花重金修建了这个仓库存放蜀锦,以抵御动荡带来的冲击。

    可惜他们对这场席卷中国几十年的动荡,预估得太乐观,动荡一起,商路阻隔,连自己老窝都一乱一二十年不见消停,仓库还没发挥多少作用,自己就先没了。

    “唉…你等等…”见那名队员从身旁走过,林默把人叫住。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那些东西的话,在结婚前不妨按我刚才说的去试试,虽然刚刚是在调侃你,但话可没乱说。”

    “谢谢林队,我……”队员听了有些手足无措,一开口就口不择言,结结巴巴没憋出什么屁,最后只能涨红了脸……

    “记住了,要叫主管,别老说漏嘴,行了,走紧去吧!”林默和声细雨的提醒几句,便让快社死的队员离开,化解尴尬的气氛。

    “你说的真有用?”见人走远了,张竞民有些半信半疑,出口询问。

    “我也不知道……”林默摇了摇头,解释道:“按照一些说法,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只不过也没有切实可信的桉例证实。

    主要还是给他个心理上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他坚信这说法,在没有真遭遇这种事之前,应该可以尽量避免他像今天这样见风就是雨,免得在关键时候惹出什么乱子。”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这是不是就你讲的心理疏导心理治疗?”

    “呃……”林默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道:“应该也属于心理疏导的范畴,这方面我了解的也不深,还真不好回答你。”

    “我草…好多大鱼…”张竞民刚想跟林默商业互吹几句,听到这话立马没了心思,说了声走,还提着鱼就要向里凑。

    “唉唉……先把鱼送出去啊!你手上这条可也不多见,再不把它安置好,估计就活不了。”

    张竞民停下脚步,皱着眉看看手里的鱼,又看了看里面,纠结了下,最后还是选择把鱼送走。

    林默赶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聚到了地下仓库的东北角,不过并没人在关心,手电都聚到了角落墙上的一个洞口。

    地下仓库的布局,是南北两侧各有一条东西水平横贯的过道,中间是一个个竖直贯穿南北的洞状仓库,这个洞口就在北侧过道的最东端。

    看洞口明显不是坍塌形成,而是人为修建,之前应该有门隐藏,但此时已经倒下,只能看到零散的门框木板残留。

    洞前面,地上还有很多散乱破烂的木头架子,从一些保存相对完好的物件看,应该是以前放在此处的板车。

    林默站着的地方,泥已经没过了脚面,洞口处估计是有那些还没完全腐坏的木头阻拦,泥明显积得更高。

    洞口还有条小水流流出,在泥上冲刷出了条沟痕,鱼就在洞的四周,多数尾对着洞,头面对着人,估计抽水时随水从洞中出来搁浅在了洞周围。

    大鱼也确实多,看到的巨物就有三四条,一条巨青,比徐顾煜之前找到的那条小一些,但也绝对过百斤了,一条大红锦鲤,比林默之前那条金色锦鲤还大。

    余下的大鱼也有十多条,锦鲤草鱼、青鱼等都有,体型也不小,陷在或躺在了泥里,时不时搅动下尾巴。

    “这里什么情况…呼吁…”放好鱼张竞民就飞速赶了回来,喘着粗气向林默询问。

    “估计是那些人为这地下仓库修了条秘道,抽水时鱼顺着水从那秘道里游出来,搁浅在了出口的周围,我想这地下仓库的水和鱼的来源,问题就出在这条秘道里。”

    “来来来,大家动起来,先把鱼弄出去。”简单给张竞民介绍了下情况,林默就招呼起众人把鱼转移出去,这鱼搁浅时间不短了,再耽误下去可能就活不成了。

    众人多裁了几块帆布下来,费了番功夫,总算把鱼都弄出来安顿好,洞口那些七零八落的架子木头这些也被清理到了一边,方便人直达洞前。() ()

    说是洞其实也不小,高有两米多,宽也两米,走辆板车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墙、顶都是用条石垒砌而成,稳固着呢!

    林默和张竞民主动请缨来打头阵,作为第一队进去查看情况,经过商讨后刘震山带队再汇同一名队员四个人行动。

    做了一番准备后,林默和张竞民在最前打头阵,刘震山居中隔两人五到十米,时刻观注意两人的情况,负责指挥及处置突发情况,像两人一旦遇到危险立马通知后面组织救援。

    最后一名队员离刘震山十米以上距离,负责向后传递救援信息及内部情况,跟后面保持联系,说明洞内的各种。

    往里走最大的麻烦就是脚下的烂泥,这玩意完完全全就是烂泥,一脚能踩到底,好在地面应该是铺了青砖,只是泥会把脚吸住,每跨一步都要废上一番力气。

    另一个麻烦就是鱼,这里面的鱼更多,大大小小的,走几步就能遇上一条,两人得尽量避远点。

    就在刚刚,两人遇上了条大鲤鱼,就是普通鲤鱼,但这货长得异常大,估计得有上百斤了,就在路正中,两人从两边绕,结果这货一阵扑棱,直接溅了两人半身泥。

    “这得进了一百米了吧?可真够深的,现在灯都还照不到头。”

    “估计还早着呢!这秘道估计是建了在紧急时侯转移地下仓库的值钱货用的,肯定不止一二百米,那么大货仓只要装一个洞的货,弄起来动静就不会小,要是转移到太近的地方根本瞒不住人。”

    “那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肯定的,我猜啊,最后那排仓库底下的土,估计就是掘这地道时弄出的,之前猜那土是挖地下仓库多出的,我就感觉有些不对。

    按组长听闻的说法,这地下仓库是预先挖出来的,也就是说地下仓库修建在绝大部分地面仓库的前面,那时候有更多更好的方式处理了这些土方,像是回填地下仓库的顶上,还有那条沟,肯定不会单只仓库这有沟,前后肯定也有,但我们来时却没见到,估计就是用地下仓库多余土方填了。

    还有最后那排仓库最终没有能完工,估计也是把人力投到这地方来了的原因,毕竟那也就剩点收尾的活儿了,材料这些还都有准备,不至于拖那么久。”

    “可能还真让你猜着了,不过那排仓库底下的土方量可不少,如果比照这秘道截面算,那长度估计得上公里…唉唉…快…帮我照下脚下,有活物在我脚面移动。”

    林默赶紧站稳,手电照过去之时,张竞民已经伸手探进泥中,那泥中不知是什么在翻滚。

    “唰唰……”张竞民摸索了一阵,手在泥水中涮了涮,提出一条扭动挣扎的黄色活物。

    “嘿嘿~果然是这玩意,有些年头不抓了,手都生疏了。”

    “黄鳝啊……”林默道出了这东西的名字,皱着眉看了看四周,秘道墙和顶就进来四五十米一段用条石弄了,再过来就是石墙青砖顶的。

    这石墙不是用规规整整的条石了,而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石块,虽然墙面也做了找平,但大大小小的缝隙孔洞可不少。

    “刘队,发现了黄缮,它可能会沿石墙孔洞钻到石墙后,把墙后的土钻松钻烂,让后面弟兄记得排查石墙隐患。”

    “好……”这震山应了一声,又大声将话传给跟在后面的队员,由队员再传到后面去。

    耽搁了下,两人也顺势休息了会儿,才继续往前,越往前,这两侧墙的质量也在变化,石头墙面逐渐降低,更多的被青砖取代,石墙的找平也肉眼肉可见的变差,到最后石墙也消失让青砖墙取代。

    而且越深入,烂泥也变得更厚更稠,气味也逐变浓,有时脚从泥中一提起来带出的气味,能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两人艰难跋涉前行了一段,脚下的泥又从变得越来稠成了变得越来越紧实,而且明显开始出现颗粒感,不再是之前那种浆样烂泥,脚开始陷得越来越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好走。

    “给我照下脚下,我又踩到东西了。”林默熟练的给光,张竞民抬开脚,蹲下去一阵摸索,没多大一会儿弄出来个人头大的河蚌。

    “又是个大玩意!”张竞民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不过林默的目光却随着手电光,落在了张竞民抓河蚌翻出的泥上。

    林默走过去蹲下仔细看了看,又抓上一点在手上捻了捻,眉头微微皱起。

    “有什么新发现吗?”

    “确实有,之前我认为这泥变紧实是因为掺了沙子,但刚刚看了掺的不像是沙!”

    “那是什么?别卖关子。”

    “碎成沙的骨质颗粒。”

    “骨头?有死人?”这把张竞民吓了一跳,这是得掺了多少的骨头?死了多少人啊?

    “想啥呢?我说的是骨质的颗粒,又不是人骨颗粒,你手上那蚌的壳不就是骨质的嘛!我估计就是螺贝这些的壳碎烂后的。”

    “害…可吓死我了…你下次说明白一点,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以为这里曾经尸积……”

    “扑…我草…”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扑棱,还沉浸在想象中那副地狱画面的张竞民,直接吓得张竞民暴了粗口。

    “瞎蹦哒什么鬼?他娘的吓死个人了……”张竞民骂骂咧咧问候了那条鱼的亲戚一通,想拍拍被吓得扑通乱跳的心脏,又发现双手上全泥。

    “他奶奶的,估计又是一条大货,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的大鱼是不是太多了点,吃的啥玩意长这么大?”

    林默闻言,道:“这里面的大鱼都是杂食性的,估计吃的是那些小鱼小虾、螺贝泥鳅黄鳝、及红虫等水生生物,这些东西,一路上泥里到处都是。”

    “那这些又是吃啥的?”

    “更小的微生物浮游生物这些呗!再往前就是细菌、单细胞生物,再再往前鱼虾得的食物残渣、粪便等有机物,循环往复组成一个循环系统,不过我估计还有外来的食物来源维持这个比较单一的系统运转,再往前估计就能找到这个答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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