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初露峥嵘莞嫔遭斥，幽隐平雷芮氏怒谏
甄嬛尚未侍寝便封了嫔位，不过片刻工夫，阖宫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有圣人一路招摇抱回棠梨宫，更惹的后宫妃嫔几番计较，有冷眼旁观的，有心中引为大忌的，有盘算与之交好的，且不可一一论道。
黛玉这边听了心下一叹，自知凭着甄嬛人品，得此盛宠乃是必然，只是后宫人多口杂，这般传言到底与她多有不妥，又想着那样蕙质高洁之人也免不了被拖入这深宫洪流当中，再思及自身何尝能脱得开去，竟是胸口集中五味，十分煎熬。一时坐不住忙扶了宝鹃出门，路上又恰逢遇到沈眉庄，二人便携手同去棠梨宫。
一见甄嬛，沈眉庄满脸喜色，直将她手紧紧握住，喜极而泣道：“好！好！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甄嬛面上带着喜意，将二人迎入内室，分宾主坐下，又有贴身侍女浣碧进来请安奉茶，沈眉庄便笑着对她说：“好，你们小姐得意，这一宫的奴婢也算熬出头了。”
浣碧笑着道了谢，道：“借惠嫔小主吉言，小姐苦尽甘来，如今我们做奴婢的脸上也有几分光彩。”
黛玉便瞧了她几眼，生的十分清秀，眉目间有几分甄嬛的品格，想来是十分得力的，又抿了几口茶，淡香四溢，不免赞叹道：“这茶沏的好。”
浣碧忙道：“浣碧知道良媛不爱喝六安茶，特意换了香片。”
黛玉一笑，道：“你有心了。”命宝鹃随手拿出一只荷包赏她，浣碧呆了一呆，忙推辞不已，还是甄嬛笑道：“良媛小主赏你的拿着便是，扭捏个什么？”她这才自谢了退下。
沈眉庄握住甄嬛一双手，嗔道：“怎么悄没声息的就成了莞嫔，瞒得这样好，一丝风声也不漏。”
甄嬛赔笑道：“好姐姐，我也实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上林苑里偶然遇见了皇上。”
沈眉庄又打趣几句，忽而面上带着几分犹豫，低声问：“皇上果真未曾幸你？”
甄嬛面上立时红的将要透出血来，羞的几欲落逃，到底被沈眉庄捉住一双手，才轻声说：“妹妹在病中，怎好侍寝。”
沈眉庄拍手道：“皇上果然看重你！这未曾侍寝而晋封的大周开朝以来怕是少有的啊！”
甄嬛却并不如她那般欢喜，静了片刻，才道：“正是因为未曾侍寝而晋封，这隆宠太盛，恐怕反是不妙啊。”
黛玉听此心中一动，又瞧着她果真带了几分忧色，便安慰道：“姐姐既能想到此处，心中必有大沟壑，再是最好不过的，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
沈眉庄亦收了脸上喜意，沉吟道：“如今你深受皇恩，她们也不敢太把你怎么样。只要你荣宠不衰，行事小心，也不会有碍了。”
一时又说了几句闲话，黛玉瞧着沈甄二人似有未尽之意，知她二人情分不同，有些话需避讳些旁人，也不往心里去，只起身告辞出来不提。
此后棠梨宫赏赐不断，引得阖宫注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几日又有圣人亲自下旨，令莞嫔闭门谢客，好生养病，又遣了太医院院正亲自替莞嫔诊治。一时众人目光皆投向了棠梨宫，先前莫名被罢黜的妙音娘子却是再无半分声息了。
这日，黛玉起的比往日早了二刻，才坐在窗下对镜理妆，便听见外面小卓子、小路子并着喜儿翠儿几个在悄声说些什么，时不时便有一声惊诧。宝鹃忙将手中珠花交给宝莺，自出来问明原因。
却是昨日傍晚圣人钦赐棠梨宫莞嫔小主泉露浴池，又有皇上亲自引至仪元殿。永巷两旁皆有宫女内监瞧见，莞嫔竟是只着外袍，披头散发，一路由着皇帝牵引，真真是活色生香。小卓子口才便宜，兴致勃勃道：“那样子，瞧着都比得上杨贵妃了。”他倒还有好些排揎，瞧着宝鹃出来，忙住了口。
宝鹃过去瞪了他一眼，道：“你旬日出门打探些消息也就罢了，如今倒学会嚼舌头？你可知道背后枉议小主，乃是大不敬。”
小卓子一吐舌头，忙作揖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乱说了，你饶了我罢。”
宝鹃正色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去向小主请罪罢。”又一点众人，训诫道，“你们也是，都长些心，宫里口舌多，没得自个儿说一两句要命话，不仅害了自己，还带累小主。”
众人皆道了是，小卓子便垂头丧气跟着宝鹃进来，跪在黛玉面前磕头请罪。黛玉瞧他面上已十分后悔，便道：“既是你宝鹃姐姐教你，你且记着便是。今儿虽说是初犯，未免你记不住，我便做主罚你一月月例，你可服气？”
小卓子忙磕头，道：“小主仁慈，已然罚的很轻了，奴婢日后必定谨守本分，再不犯了。”
黛玉笑着命他下去，又听见外头林全借机将其中门道说与他并着小路子及喜儿翠儿听，心中十分熨帖，她所求不过是安分度日，如今明瑟居众人亦能如此，方不负她往日用心。
一时妆成，瞧着时辰恰好，便起身前去凤仪宫请安。谁知才出明瑟居大门，却瞧见闲月阁外面亦停着一顶宫轿，芮芳仪正由着宫女扶衬弯身上轿。上前见礼，暗地里一瞧她，面色仍十分苍白，时不时一声咳嗽，仿佛坐在那里也很勉强。
黛玉不忍道：“姐姐身子弱，又何必赶这个早趟子，皇后娘娘贤德，必定不愿姐姐为了请安强撑自身，再则请安贵在心诚，姐姐有这份心意，娘娘自是知晓的。”
芮芳仪不过一笑，道：“妹妹安心，我的自身我自是知晓的，只是今儿倒有些不可不去的缘故。”
黛玉瞧着她面色笃定，心中纳罕，却也不便追问，只得应了是，也上了轿子，一路随至凤仪宫。
昭阳殿中，正有皇后娘娘端端正正坐在上首，甄嬛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皇后又例行训诫几句，便令她入了座。黛玉虽离的远些，亦瞧见她粉面含春，一双美眸流转着峥嵘轩辉，却与早先一片恬淡大是不同。
此后宫嫔又上前请安问候，至各人落了座，却有华妃朝人群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对着皇后说：“臣妾听闻宫里出了件喜事，特来恭喜娘娘。”
皇后奇道：“妹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本宫倒不知道出了什么喜事？”
华妃漫不经心道：“原来娘娘竟不知道？臣妾还以为阖宫传遍了呢。这事儿倒要问问正主儿莞嫔才是。”
甄嬛一惊，忙走上前来，低眉敛目道：“嫔妾亦不知娘娘所说何事。”
皇后便笑道：“华妃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喜事说出来，也让大家沾沾喜气。”
华妃嗤地一笑，又斜睨了甄嬛一眼，才凉凉道：“臣妾早起便听闻宫里传遍了，莞嫔说的龙凤花烛呢，这龙凤花烛在民间可不是象征嫁娶之喜么？想来宫里要办喜事，臣妾便早早先来道喜。”又一挑眉毛，做恍然大悟状，讥笑道，“原来皇后竟也不知道，必是莞嫔想要给娘娘个惊喜，倒是臣妾多嘴，扰了莞嫔好事儿。”
皇后闻言一滞，面无表情瞧了瞧忙不迭跪下的甄嬛，半晌才强打起笑意，方要开口，谁知芮芳仪忽地斜刺出来，跪下道：“嫔妾亦听说了此等谬谈，心中着实不安。龙凤花烛乃是民间嫁娶正室时方有的礼仪，莞嫔不过小小嫔御，竟敢图谋圣人待以正妻礼。”
又朝着甄嬛怒斥：“莞嫔，皇后娘娘自居于后位，母仪天下，并未有何失德之处，反是德贤兼备，惠及后宫，福泽你我，竟不知你有此狼子野心，妄图取而代之。”又朝着皇后磕头，道，“嫔妾恳请娘娘降罪莞嫔。”
她一番铿锵之语说下来，已然力竭，又强撑着双手捧上一笺，道：“嫔妾不才，自做了一表，还请娘娘阅览。”
剪秋忙亲自接了，奉于皇后，皇后匆匆浏览一遍，竭力镇定道：“兹事体大，本宫需得查明真相，上奏皇上，芮芳仪你且留下。”便令众人退下。
黛玉瞧着甄嬛跌跌撞撞出了凤仪宫，正要上前开解几句，却见浣碧将她一挡，口中道：“不敢劳烦安良媛。”甄嬛亦神色复杂瞧了瞧她，到底不曾吭声。
此时华妃走出来，众人忙跪下行礼，华妃冷笑道：“本宫可不敢当莞嫔小主一跪，也不知哪天还需得跪你呢。”
甄嬛强撑着道：“嫔妾问心无愧，皇上皇后贤明，自会查清真相。”
华妃冷哼了一声：“难不成这龙凤花烛是旁人说的？”又一脚朝路旁跪着的内侍踢去，喝道：“什么下作的东西，还不滚开。”便领着仪仗浩浩荡荡而去。
黛玉心中虽有些着恼，却也体谅甄嬛主仆的方寸大乱，又因她毕竟与芮芳仪同居一宫，到底尴尬些，便柔声安慰道：“甄姐姐，你且安心，想来圣人贤明，定能还你个清白。”见她虽满面仓皇，却已渐渐镇定下来，于是告辞回去。
黛玉这边听了心下一叹，自知凭着甄嬛人品，得此盛宠乃是必然，只是后宫人多口杂，这般传言到底与她多有不妥，又想着那样蕙质高洁之人也免不了被拖入这深宫洪流当中，再思及自身何尝能脱得开去，竟是胸口集中五味，十分煎熬。一时坐不住忙扶了宝鹃出门，路上又恰逢遇到沈眉庄，二人便携手同去棠梨宫。
一见甄嬛，沈眉庄满脸喜色，直将她手紧紧握住，喜极而泣道：“好！好！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甄嬛面上带着喜意，将二人迎入内室，分宾主坐下，又有贴身侍女浣碧进来请安奉茶，沈眉庄便笑着对她说：“好，你们小姐得意，这一宫的奴婢也算熬出头了。”
浣碧笑着道了谢，道：“借惠嫔小主吉言，小姐苦尽甘来，如今我们做奴婢的脸上也有几分光彩。”
黛玉便瞧了她几眼，生的十分清秀，眉目间有几分甄嬛的品格，想来是十分得力的，又抿了几口茶，淡香四溢，不免赞叹道：“这茶沏的好。”
浣碧忙道：“浣碧知道良媛不爱喝六安茶，特意换了香片。”
黛玉一笑，道：“你有心了。”命宝鹃随手拿出一只荷包赏她，浣碧呆了一呆，忙推辞不已，还是甄嬛笑道：“良媛小主赏你的拿着便是，扭捏个什么？”她这才自谢了退下。
沈眉庄握住甄嬛一双手，嗔道：“怎么悄没声息的就成了莞嫔，瞒得这样好，一丝风声也不漏。”
甄嬛赔笑道：“好姐姐，我也实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上林苑里偶然遇见了皇上。”
沈眉庄又打趣几句，忽而面上带着几分犹豫，低声问：“皇上果真未曾幸你？”
甄嬛面上立时红的将要透出血来，羞的几欲落逃，到底被沈眉庄捉住一双手，才轻声说：“妹妹在病中，怎好侍寝。”
沈眉庄拍手道：“皇上果然看重你！这未曾侍寝而晋封的大周开朝以来怕是少有的啊！”
甄嬛却并不如她那般欢喜，静了片刻，才道：“正是因为未曾侍寝而晋封，这隆宠太盛，恐怕反是不妙啊。”
黛玉听此心中一动，又瞧着她果真带了几分忧色，便安慰道：“姐姐既能想到此处，心中必有大沟壑，再是最好不过的，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
沈眉庄亦收了脸上喜意，沉吟道：“如今你深受皇恩，她们也不敢太把你怎么样。只要你荣宠不衰，行事小心，也不会有碍了。”
一时又说了几句闲话，黛玉瞧着沈甄二人似有未尽之意，知她二人情分不同，有些话需避讳些旁人，也不往心里去，只起身告辞出来不提。
此后棠梨宫赏赐不断，引得阖宫注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几日又有圣人亲自下旨，令莞嫔闭门谢客，好生养病，又遣了太医院院正亲自替莞嫔诊治。一时众人目光皆投向了棠梨宫，先前莫名被罢黜的妙音娘子却是再无半分声息了。
这日，黛玉起的比往日早了二刻，才坐在窗下对镜理妆，便听见外面小卓子、小路子并着喜儿翠儿几个在悄声说些什么，时不时便有一声惊诧。宝鹃忙将手中珠花交给宝莺，自出来问明原因。
却是昨日傍晚圣人钦赐棠梨宫莞嫔小主泉露浴池，又有皇上亲自引至仪元殿。永巷两旁皆有宫女内监瞧见，莞嫔竟是只着外袍，披头散发，一路由着皇帝牵引，真真是活色生香。小卓子口才便宜，兴致勃勃道：“那样子，瞧着都比得上杨贵妃了。”他倒还有好些排揎，瞧着宝鹃出来，忙住了口。
宝鹃过去瞪了他一眼，道：“你旬日出门打探些消息也就罢了，如今倒学会嚼舌头？你可知道背后枉议小主，乃是大不敬。”
小卓子一吐舌头，忙作揖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乱说了，你饶了我罢。”
宝鹃正色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去向小主请罪罢。”又一点众人，训诫道，“你们也是，都长些心，宫里口舌多，没得自个儿说一两句要命话，不仅害了自己，还带累小主。”
众人皆道了是，小卓子便垂头丧气跟着宝鹃进来，跪在黛玉面前磕头请罪。黛玉瞧他面上已十分后悔，便道：“既是你宝鹃姐姐教你，你且记着便是。今儿虽说是初犯，未免你记不住，我便做主罚你一月月例，你可服气？”
小卓子忙磕头，道：“小主仁慈，已然罚的很轻了，奴婢日后必定谨守本分，再不犯了。”
黛玉笑着命他下去，又听见外头林全借机将其中门道说与他并着小路子及喜儿翠儿听，心中十分熨帖，她所求不过是安分度日，如今明瑟居众人亦能如此，方不负她往日用心。
一时妆成，瞧着时辰恰好，便起身前去凤仪宫请安。谁知才出明瑟居大门，却瞧见闲月阁外面亦停着一顶宫轿，芮芳仪正由着宫女扶衬弯身上轿。上前见礼，暗地里一瞧她，面色仍十分苍白，时不时一声咳嗽，仿佛坐在那里也很勉强。
黛玉不忍道：“姐姐身子弱，又何必赶这个早趟子，皇后娘娘贤德，必定不愿姐姐为了请安强撑自身，再则请安贵在心诚，姐姐有这份心意，娘娘自是知晓的。”
芮芳仪不过一笑，道：“妹妹安心，我的自身我自是知晓的，只是今儿倒有些不可不去的缘故。”
黛玉瞧着她面色笃定，心中纳罕，却也不便追问，只得应了是，也上了轿子，一路随至凤仪宫。
昭阳殿中，正有皇后娘娘端端正正坐在上首，甄嬛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皇后又例行训诫几句，便令她入了座。黛玉虽离的远些，亦瞧见她粉面含春，一双美眸流转着峥嵘轩辉，却与早先一片恬淡大是不同。
此后宫嫔又上前请安问候，至各人落了座，却有华妃朝人群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对着皇后说：“臣妾听闻宫里出了件喜事，特来恭喜娘娘。”
皇后奇道：“妹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本宫倒不知道出了什么喜事？”
华妃漫不经心道：“原来娘娘竟不知道？臣妾还以为阖宫传遍了呢。这事儿倒要问问正主儿莞嫔才是。”
甄嬛一惊，忙走上前来，低眉敛目道：“嫔妾亦不知娘娘所说何事。”
皇后便笑道：“华妃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喜事说出来，也让大家沾沾喜气。”
华妃嗤地一笑，又斜睨了甄嬛一眼，才凉凉道：“臣妾早起便听闻宫里传遍了，莞嫔说的龙凤花烛呢，这龙凤花烛在民间可不是象征嫁娶之喜么？想来宫里要办喜事，臣妾便早早先来道喜。”又一挑眉毛，做恍然大悟状，讥笑道，“原来皇后竟也不知道，必是莞嫔想要给娘娘个惊喜，倒是臣妾多嘴，扰了莞嫔好事儿。”
皇后闻言一滞，面无表情瞧了瞧忙不迭跪下的甄嬛，半晌才强打起笑意，方要开口，谁知芮芳仪忽地斜刺出来，跪下道：“嫔妾亦听说了此等谬谈，心中着实不安。龙凤花烛乃是民间嫁娶正室时方有的礼仪，莞嫔不过小小嫔御，竟敢图谋圣人待以正妻礼。”
又朝着甄嬛怒斥：“莞嫔，皇后娘娘自居于后位，母仪天下，并未有何失德之处，反是德贤兼备，惠及后宫，福泽你我，竟不知你有此狼子野心，妄图取而代之。”又朝着皇后磕头，道，“嫔妾恳请娘娘降罪莞嫔。”
她一番铿锵之语说下来，已然力竭，又强撑着双手捧上一笺，道：“嫔妾不才，自做了一表，还请娘娘阅览。”
剪秋忙亲自接了，奉于皇后，皇后匆匆浏览一遍，竭力镇定道：“兹事体大，本宫需得查明真相，上奏皇上，芮芳仪你且留下。”便令众人退下。
黛玉瞧着甄嬛跌跌撞撞出了凤仪宫，正要上前开解几句，却见浣碧将她一挡，口中道：“不敢劳烦安良媛。”甄嬛亦神色复杂瞧了瞧她，到底不曾吭声。
此时华妃走出来，众人忙跪下行礼，华妃冷笑道：“本宫可不敢当莞嫔小主一跪，也不知哪天还需得跪你呢。”
甄嬛强撑着道：“嫔妾问心无愧，皇上皇后贤明，自会查清真相。”
华妃冷哼了一声：“难不成这龙凤花烛是旁人说的？”又一脚朝路旁跪着的内侍踢去，喝道：“什么下作的东西，还不滚开。”便领着仪仗浩浩荡荡而去。
黛玉心中虽有些着恼，却也体谅甄嬛主仆的方寸大乱，又因她毕竟与芮芳仪同居一宫，到底尴尬些，便柔声安慰道：“甄姐姐，你且安心，想来圣人贤明，定能还你个清白。”见她虽满面仓皇，却已渐渐镇定下来，于是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