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你要种麦子?”

    江瑶停下手里的笔,不确定问了声。

    “唉,是的。”

    江建军露出个腼腆的笑。

    “瑶瑶,你也知道,我们以前种麦子就是在一亩地里露天种,收成多少全靠老天爷。

    可是每年秋收的时候,总会下雨;一场狂风一场雨,小麦全倒了。一年到头这不白干吗?

    所以,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麦子,另一种高效的种植方式。”

    江瑶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

    见到瑶瑶有些困惑,江建军也有些不好意思。

    听江建国说瑶瑶最近在准备考试,理应不打扰的。

    可眼下大棚西红柿眼见一茬结束了,江建军就想着趁这个机会问问。

    “二伯,我先找找网上的资料,回头给你说。”

    “唉,好呢好呢。”

    见瑶瑶答应了下来,江建军连连应和。

    江建军的身影消失在眼眶,江瑶便打开了电脑,搜索文献。

    江瑶小时候,家里也种麦子。

    她对于种麦子的流程很是熟悉。

    先是把犁刀挂在家里养的老黄牛,或者马、驴子、骡子身上,把土地翻松软。

    然后用一种农具—耧车,继续挂在家畜身上,在耧车斗仓里放上麦种,吆喝着家畜往前走,这时耧车会把种子均匀的撒在划出的沟槽里。

    最后,人站在木耙上,牲畜在前面拉着,用土把麦种覆盖住,就算播种完全。

    这个过程,人可以把控种子和肥料;可后续的降雨量及温湿度,就全交给了天意。

    网上大多数资料都是如何种植猫草,既然如此,江瑶想到了个方法。

    关于麦种的处理,二伯他们得心应手。

    现在唯一卡脖子的,便是降雨量与温湿度。

    如果前面提到的两个影响因素都可以控制,那么种麦子不就是有手就行的事吗?

    “二伯,麦子又卖不了钱,你种它做什么?”

    去江建军家的江瑶,有些不解。

    “寡娃娃,村里种西红柿、种娃娃菜的人多的很,可种麦子的,却没有几个。如果突然有灾荒了,蔬菜水果这些可填不饱肚子啊。”

    见江瑶专注看着自己,江建军又想了想措辞。

    “我是从饿肚子那个年代过来的,家里不种麦子,总感觉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嗷嗷。”

    江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当初回家的初心,便是想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

    这个初心说白了,最基本的,就是多挣钱。

    能挣钱的来源,是种植一些经济作物。

    可江瑶没有意识到,土生土长的农民,对于土地及粮食深深的眷恋。

    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情怀。

    肚里有粮,心中不慌。

    江瑶这边还在积极寻找大棚种植麦子的资料。

    李国富那边依旧忙的脚不沾地。

    李家村的大棚西红柿、大棚草莓、大棚黄瓜以及大棚娃娃菜等,都是村里绝大部分人的首要工作。

    全村人指着这些赚钱,可眼下最大的缺点,便是这个大棚,还不够大。

    当初建的时候,为了少点风险,都是依地而建。

    一亩半亩的,很符合小农经济的特点。

    如今再要发展壮大,就有些困难。

    毕竟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多耽搁一天,村里人的钱包就多瘪一天。

    可若不改善,后面便不好继续发展。

    这是个长远的话题。

    眼下,当初瑶瑶牵线,把一些地租给了某个农业学校。

    如今,这个学校计划每个月派一批学生来地里实践。

    李国富不理解,种几颗百合,有什么可实践的。

    百合不就三年一收嘛?

    李家村周边的村民都是把百合种撂地里,接着就不管了。

    学校平时雇人锄锄草、浇浇水不就得了,还值当跑这一趟?

    可一想到目前很多地里的水渠都是人工开凿的,种百合的那一片地,水渠都荒废好久了。

    况且有水渠的,还没用水泥脱的模子加固;那么这个水渠,在暴雨的冲刷下,没有任何抵抗力。

    往年好像就昏昏沉沉一步一步过来了。

    如今细细一想,村里的很多设施设备都不是很完善。

    很多事排着队等处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上面的领导说得好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李国富深以为然。

    前几日,他去县城参加会议,会议对于每个村子存在的问题都提出了批评。

    李家村的问题少,可却不是没有。

    李国富回到家,仔细想了想。

    村里近一年的经济状况是得到了改善,可却没有想好该怎么持续发展。

    愁啊。

    但是,眼下得寻一个地方。

    寻一个能住的下,从远处远道而来的那群学生的地方。

    李国富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建一个单独的房子比较靠谱。

    那群学生,正是最美好的年纪。

    若借宿在谁家,保不齐被一些坏人盯上。

    前段时间,小学一个老师就被村里某个人欺负了。

    虽然没有得逞,不过想想还是膈应。

    李国富也不能理解,有些男的真真看起来人模人样。

    这踏马简直是下半身代替大脑;作为一名男性,李国富都为他感到羞耻。

    所以,全村安装高清监控这件事也在李国富的计划里面。

    以前的监控,是得淘汰了。

    真真是不能计划,一计划就头大。

    正想着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国富叔,在吗?”

    听到久违的声音,李国富一拍脑门。

    哎呦,又忘了件事。

    前几日,隔壁村的人来托自己说媒。

    李国富原不想接这个差事的。

    可仔细一听,竟是位叫闵正浩的后生。

    闵正浩的老子,李国富年轻时打过交道。

    为人诚恳热心。

    不过婚姻这件事,李国富不能打包票。

    他作为男人这么多年,深知男人的劣根性。

    有些人在同性面前和善脾气好,对女人可不那样。

    仗着自己力气比女人大,那简直就连畜牲都不如。

    李国富虽然看人的眼光很准,可姻缘这件事,又有谁说得对呢。

    半路夫妻那么多,一马跑到头的少之又少。

    年轻时相敬如宾的,年老时也可能同床异梦。

    一开始吵吵闹闹的,后面也可能相濡以沫。

    婚姻的关系,不在乎外界的变化,而在于这个人本身是位怎样的人。

    别的不说了,最简单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做人的基本底线。

    废话少叙。

    既然答应了去替人家跑着一趟,李国富就不能失信于人。

    这是作为村长练出来的责任心。

    “在呢在呢。”

    “国富,最近怎么样啊?”

    “嘿,还不是老样子。”

    见到昔日旧友,李国富笑了下。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今天跑一趟,探探口风,可我也不能保证啊。”

    开门见到闵正浩和他父母,李国富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一番寒暄过后,李国富出门。

    在走向李招娣家的路上,看见闵正浩家手里拎的东西,李国富暗自点了点头。

    第一次上人家家里拿这么多东西,看得出来他们一行人对这件事的重视。

    “招娣啊,怎么几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加好看了呢?这大姑娘,嫁给谁家就是谁家的福气!”

    李招娣家,今日早有媒人拎着东西上门。

    在屋外静静听着媒人说话,李招娣不发一言,手里组装家具的动作没停。

    吕如岚有些好客,忙里忙外准备着水果和茶。

    “她姨,喝茶,吃水果。”

    “吕如岚,不忙不忙,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喧一会。你坐,你坐。让招娣也坐。”

    媒人和吕如岚是旧识,寒暄一会,两人都无比怀念过去。

    可接下来媒人说的话,吕如岚听了也笑不出来。

    “招娣她妈,我今天主要来就是问一句准话,你的招娣,给王二虎做媳妇不?”

    不等吕如岚开口,媒人接着说。

    “你和你家那口子也没生个儿子,这姑娘娃就是赔钱货。屋子里还是有个男的了好哇!”

    媒人是吕如岚小时候的邻居,叫吕凤。

    吕如岚念着旧情,好吃好喝招待。

    不料吕凤倒是个不一般的人,张口就是棍棒,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

    “她姨你说的这是啥话,这怎么能这样呢?”

    吕如岚嘴笨,可一听吕凤的话,瞬间就来了脾气。

    “就不说王二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算是普通媒人进门,问话也不是这么问的。”

    吕凤见吕如岚急上了,索性也就不假惺惺了。

    “我怎么问话了,你家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

    实话说吧,你家那口子没了,还欠了那么多钱,这房子怎么来的大家伙心知肚明。

    你啊,就不要不识抬举了。

    他王二虎配李招娣,还是高配呢!”

    “吕凤,我把你当朋友让你踏进了我家大门,可不是让你张口满嘴喷粪的。”

    吕如岚气急,身体有些发抖,话音也带了些颤音。

    见吕如岚这副模样,吕凤眼漏鄙夷。

    就是这份恶心的作态。

    当年李建业就是被这么拐走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吕如岚还是这副让人作呕的模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做作给谁看啊。

    “姨,你来我家我欢迎,找事你就出去吧。”

    见来人动机不纯,李招娣起身下了逐客令。

    少女的美貌让人心生嫉妒,吕凤翻了个白眼。

    “呦,吕如岚养的好女儿,和你妈一个样。”

    吕凤一辈子都在和吕如岚比。

    结果她嫁的老公比不上李建业,就连生的娃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小贱蹄子。

    听说李建业死了吕凤还暗自高兴了一场。

    不料转眼间李招娣就盖起这么气派的房子。

    孤儿寡母的,盖房子的钱谁知道怎么来的。

    前不久劳改释放的王二虎要说媳妇,吕凤听到消息,毛遂自荐。

    不料一进门见到吕如岚,看她还是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吕凤就压不住心底的恶意。

    “就你们这种不安于室的,以后哪个人家敢要啊!”

    见一个两个都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吕凤心里的恶意就到了顶峰。

    说出这句话的她,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

    不料话音刚落地,身后传来句话。

    听清内容的吕凤,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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