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当玄台护送南宫濬回长安的当下,两人因闲谈而逐渐放松,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进了距离。

    “你对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南宫濬微微正坐地问。

    “哎。说起这事我就犯愁!”顷刻间,玄台连忙收起笑容,并挤眉弄眼地又俯身来又叹气,甚至还直接把脑袋搁在了枕倚上。

    “我来青川就是为了讨份差事,可好几日了硬是没人肯用我!”

    “因此,你想去长安试试?”

    “这个嘛。。。”

    玄台故意拖着尾音而迟迟不肯再继续往下说,因为他怕自己一个顺溜就把御风真人的话给吐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

    “啊。。。。。。!!!!!!”

    一阵苦楚紧随着抽搐从脚底窜起,穿五脏,过六腑,疼得某人是哇哇直叫。

    “你怎么了?玄台!”

    “好疼!身上好疼!”

    “哪里疼?”南宫濬着急忙慌地左看一下,右瞅一眼。

    “说不上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

    “快,靠上轿辇歇息片刻。兴许是这两日太过劳累,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了。”看着这个瘦巴巴的少年,南宫濬的眼前猛然飘过一段模糊的记忆。“今晨。。。我是否对你说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些什么?”

    “啊。。?!”

    不待南宫濬合上双唇,玄台一个机灵就把头转向了窗外。那呼啸的山风,那灼热的天光,统统成了他嘴边的遮羞布。“没有没有!公子您一直都在昏睡,安静得很呢!”

    “真的?”

    “真的,公子!”

    “呼。。”

    “呼呼呼。。。”

    “驾~~!”

    迎着轿外的驭马声,玄台的话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进而更直接变成了打鼾。

    这看似流畅但却漏洞百出的手法,一个愿演,一个愿信,甚至还萌生出了频频点头。

    南宫濬是真的笨吗?

    可能未必!

    因为在很多时候,“对错”与“选择”并没有直接联系,甚至都不能从中拉上一根直直的缰绳。南宫濬选择相信,就是为了相信,而“他们”选择相信,却是为了“跟随”!

    “大人,我们如此匆忙地赶去长安,可是有新任务?”

    提问之人一手执鞭,双腿跨鞍,于飞溅的浪珠中快速蹚过了一条溪流。那冰寒的戾气,那滩涂的溪水,就算是马蹄下的泥土,也全都透出来一股跋扈的乏味感。

    “大国师前日夜观星象,发现南斗六星竟有一丝疏离异动。大国师说,此乃罕见之怪乱也~!”庚极士不慌不忙地解释着,其空拳在前而飘发于后的姿态,似乎比任何一位贵胄还要昂扬,哪怕是疾风吹落的凡花也不敢沾身。

    “这与我们薛延陀又有何干?”

    “愚蠢!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国师筹谋多年的计划,又岂能因突变而横生枝节呢?”

    “属下愚钝~!”

    “快跟上,我们务必要在芒种之前抵达长安。”

    目光如炬,驾马虚蹲。

    对于“义父”的指令,庚极士从不多问,更不会忤逆!义父让他坐下,他不会站着,义父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这份唯命是听的“顺从”,以至于两个下属都快忘了庚极士“护法”的身份。

    但。。。

    也正是鉴于这样的“顺从”,乃使不同的“他们”从不同的起点出发,过群峰,绕树林,碾冻土,且纷纷向着同一个目标奔去。

    何为正义?何为邪恶?

    “他们”来不及思考,也不愿多想!因为那一株“野草”既已生根,并终将在这广袤的九州上活出一片新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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