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欢就是一种冲动,一种直觉。”纪云棠反驳着沈知宴的话:“如果我还需要了解你才能说喜欢你的话,那我真的喜欢你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沈知宴并不想和纪云棠争论这个话题。

    纪云棠却还在喋喋不休:“就像我小时候,看中一个洋娃娃,我一眼就喜欢上了,我需要去了解她吗?”

    “够了。”沈知宴打断了纪云棠。

    纪云棠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沈知宴。

    一时间,沈知宴竟然被她的理论给气笑了。

    “所以呢?你是想和我谈恋爱?还是只想和我做.爱?”沈知宴说话也有些不客气起来。

    纪云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沈知宴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那句话,可这样的话对着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我都想。”纪云棠突然十分认真地说道。

    沈知宴愣了愣。

    “你说什么?”

    纪云棠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知宴:“沈知宴,你这个人一点也不诚实,你的眼神明明在说,你想要占有我。”

    沈知宴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动作太大,放在地上的取暖器都被掀翻,摔在了地上。

    像是被纪云棠一句话戳破了心思一般,沈知宴的神色终于不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纪云棠默默地把取暖器扶了起来。

    “我好冷啊,哥哥。”沈知宴搓了搓手,对沈知宴说道。

    沈知宴喉结一紧,一时间没办法再正视纪云棠了。

    “我回去了。”沈知宴声音微哑。

    “切。”纪云棠终于忍不住了:“胆小鬼。”

    沈知宴并不理会纪云棠的话,只是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早点休息。”沈知宴背对着纪云棠,出声说道。

    “沈知宴。”纪云棠再一次出声叫住了他。

    这一次,纪云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沈知宴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看向了纪云棠。

    只见纪云棠安静地坐在取暖器前,也不看他。

    “如果要你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你会怎么形容?”纪云棠问道。

    沈知宴闻言微微一愣。

    他的脑海中在这一刻闪过无数个用来形容对方的词语。

    明媚,坚韧,顽强,自由。

    就像一朵盛开的野蔷薇。

    但他最后只是说:“你很漂亮。”

    纪云棠转头看向他,问:“只有漂亮吗?”

    “……嗯。”沈知宴应了一声。

    纪云棠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眸一种好像涌动着些许他道不明的情绪。

    “哦。”纪云棠收回了视线:“你走吧。”

    沈知宴没再停留,打开门便出去了。

    但其实这天晚上,沈知宴失眠了,没人知道他失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纪云棠脖子上挂着个相机,便全副装备地出发了。

    她先搭村民的车走了一段路。

    前面山上的雪很厚,车子进不去了,纪云棠便自己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去。

    山上的温度还要更低些,纪云棠的脸颊和鼻头都被冻得有些泛红。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一种名字叫雪影的花,但这种花十分稀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就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了有几个小时,纪云棠冻得手脚都有些麻木了。

    就在这时,纪云棠看到了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沈知宴。

    纪云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朝他挥起手来:“喂!沈知宴!”

    她的声音在这里有回声,显得特别大声。

    沈知宴听到了她在叫他,很快往她这边走来。

    “别大喊大叫的,小心雪崩。”沈知宴皱眉看着纪云棠。

    纪云棠只是看着他笑,什么话也不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知宴问道。

    纪云棠双手捧起自己胸前挂着的相机:“我来找一种花,名字叫雪影。”

    听到纪云棠的话,沈知宴的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

    “怎么了吗?”纪云棠问道:“那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呢?”

    沈知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你一样。”

    “真的吗?你也是……”纪云棠顿时有些惊讶。

    “嗯。”沈知宴点了点头。

    纪云棠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亮。

    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跟她同频的人,而且还正好是她喜欢的人。

    “那我们一起找吧?”纪云棠提议道。

    “我现在已经准备回去了。”沈知宴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

    沈知宴看了纪云棠一眼,语气有些无奈:“你也在这待了有好几个小时了吧,你还想继续找多久?一整天?”

    纪云棠犹豫着回答:“嗯……啊,我也不知道,或许吧。”

    “你还真想找一整天啊,会生病的,走吧,跟我一起回去,明天再来。”沈知宴说道。

    被沈知宴这么一说,纪云棠确实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被冻死的。

    于是她便和沈知宴一起回去了。

    之后的一连好几天,纪云棠早上都会和沈知宴一起出来,找半天的花,找不到就回去。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

    纪云棠在房间里,刚脱掉外套准备上床睡觉,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于是纪云棠便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沈知宴。

    “沈知宴,你来做什么?”纪云棠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几天他们虽然都会一起出门,不过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纪云棠和沈知宴都保持着正常的关系,她也没再对沈知宴说过什么示好的话。

    但是今天沈知宴竟然主动来找她。

    沈知宴见纪云棠穿着单薄的衣服,便打算长话短说。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听到沈知宴的话,纪云棠顿时愣了一下。

    “啊?你要走了吗?可是我们的花还没有找到呢。”

    她现在已经把找花当成他们两人之间的任务了。

    沈知宴说道:“公司那边比较忙,我必须得回去了。”

    “……好吧。”纪云棠只好应了一声,语气有些闷闷不乐的。

    除此之外她也说不了其他什么。

    “你呢?”沈知宴又问道。

    “我什么?”纪云棠有些茫然。

    沈知宴沉默两秒,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当然是找到那种花再回去了。”纪云棠回答得十分坚定。

    她这次就是为了找到那种花才会来的,她已经做好了会在这里待上很久的准备。

    得到纪云棠的回答后,沈知宴微微皱了皱眉。

    “你应该知道,那种花很稀少的,你就算待到这个冬天都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沈知宴的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纪云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既然纪云棠都这么说了,那沈知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点。”沈知宴说道。

    纪云棠点点头,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然而沈知宴却并不太相信纪云棠说的会照顾好自己的话。

    但他也确实必须离开了,更何况,他也没有要照顾纪云棠的义务。

    “那你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说完,沈知宴转身就走。

    但她被纪云棠拉住了。

    纪云棠的手指很冷,冷得像冰块一样,这让沈知宴没有第一时间挣开她的手,而是转身看向她。

    “我能亲你一下吗?”纪云棠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知宴。

    沈知宴愣住了。

    他的脑袋在这一刻是一片空白的。

    但看着纪云棠那双乌黑的双眸,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在好一阵的僵持过后,纪云棠往前走了半步,靠近沈知宴,双手分别拉住他的两只手,踮起脚,缓缓靠近沈知宴的嘴唇。

    她的动作很慢,沈知宴有足够的时间这么做,但他并没有。

    于是纪云棠冰凉的嘴唇贴了上来。

    纪云棠就这样歪着脑袋,踮着脚去够沈知宴的嘴唇。

    这个吻,只是简单地贴了一下对方的嘴唇就结束了。

    纪云棠后退两步,笑着看向沈知宴:“晚安,期待下次再见,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了。”

    说完,纪云棠也不等沈知宴说些什么,便径直关上了门。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沈知宴就离开了。

    而纪云棠则是固执地继续待在这里,一待就是半个月,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去寻找那种花。

    后来她真的找到了。

    她拍了照片,洗出来。

    在回去之后,她在照片的背后写了一句诗,然后装进信封里,寄给了沈知宴。

    回忆犹如走马灯一般不断涌入,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在纪云棠的眼前浮现。

    然后她看到了她的妈妈。

    在她失忆后,她对于自己母亲的这部分记忆一直都是缺失的。

    而现在,她终于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她很温柔,也很知性,更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

    女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而纪云棠和纪迎洲都站在一旁。

    “是云棠给我捐了骨髓,所以我决定将公司的继承权都交给她了。”女人语气听着有些虚弱。

    纪迎洲站在一旁,用力地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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