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你回答我了。”焰灵姬笑眯眯德看着苦着脸的古寻,催促道。

    古寻撇了撇嘴,犹豫一番后,还是决定透露给焰灵姬一点点,否则被这女人一直惦记着,自己只会更加不安生。

    “你的猜测没有错,炎妃现在确实带着千泷藏身在蜃楼上。”

    “所以呢,我知道了这件事对你有很大影响吗?你反应那么大?”

    古寻深吸一口气,一摊手回道,“你知不知道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只是误以为你可能知道炎妃为什么要跑到蜃楼上去。”

    “所以……你关注的其实是那女人跑去蜃楼上的原因?”焰灵姬愣了一下,下意识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这还能有什么原因吗?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恰好蜃楼很合适呗!”

    “那上面空间大人却少,寻常人不能靠近,而且几乎整个阴阳家都搬进去了,就算是流沙的探子也不敢随便上去,躲人不是很好吗?”

    古寻复杂的看了眼焰灵姬,“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你的脑子转的确实快,但到关键的地方却又往往不够快。”

    一听这话焰灵姬顿时不爽了,一双大眼睛不善的盯着古寻,娇哼一声质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又瞧不起我?”

    古寻缓慢的摇了摇头,回应道,“你的推断很合理,蜃楼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尤其是对阴阳家出身的炎妃来说,想瞒过船上的阴阳家门人也比其他人轻松的多。”

    “不过……”古寻话锋一转,反问一句,“炎妃这么大费周章,是要躲谁呢?”

    焰灵姬一听下意识的回答道,“你呗!”

    古寻一笑,接着继续问道,“那她为什么要来桑海呢?”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有各种科技手段锁定一个人的位置,一个人,尤其是像炎妃这种实力层次的人,想要躲开某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哪怕带着千泷这个半大孩子也一样。

    就算是古寻,想找一个刻意躲着他的人也不容易,毕竟他只是个战斗力额外突出的武夫,又不是孝天犬。

    但当找人的范围具体限制到某一座城池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基本上可以说一定能找把人找出来,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炎妃为什么要来桑海呢?

    她可是知道古寻肯定会在蜃楼出航前亲自驾临桑海的。

    “呃……”焰灵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人一下子卡住了,憋了好一会儿后才尝试性的回道,“或许是为了找乐子?跟你……闹着玩?”

    古寻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她可不是你,没那么好玩!”

    “总之,我现在就是想弄清楚她到底为什么非要来桑海,还带着千泷躲到蜃楼上去,”

    对焰灵姬,古寻就只打算说这么多。

    倒不是要故意瞒着她,只是确实没必要。

    焰灵姬摆明了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再拉扯进来只是平添变故而已。

    焰灵姬和红莲两个人,这些年都在秉持着恣意人生的信条,随心所欲的生活着。

    古寻觉得这样挺好,至于苍龙七宿啊,帝国啊,阴阳家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破事,他自己来慢慢处理就可以。

    不过焰灵姬是活的随心所欲,不是活的没心没肺,虽然古寻没往下说,她自己倒也想到了一部分关键问题:

    “你在担心,炎妃那女人又和阴阳家的破事扯上关系是吗?”

    古寻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了一句,“一切,还尚未有定论。”

    焰灵姬眉头一蹙,自说自话道,“虽然我很不喜欢那女人,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吧?”

    古寻干脆不接腔了,一拍焰灵姬的屁股,把她往一边推开,“怎么查是我的事,就不需要你跟着瞎掺和了!”

    焰灵姬顺势站起身让开了一点身位,不服不忿的掐腰挺胸回道,“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和炎妃那女人的破事我不管,但是这不是还有千泷在里面吗!?”

    “我可是她小娘,我肯定得管!”

    古寻咧了咧嘴,哭笑不得的反问道,“千泷的小娘不是红莲吗?”

    “怎么,这小娘红莲那妮子做得,我做不得?”焰灵姬瞪大眼睛反驳道。

    “这……呵!”古寻失笑一声,忍不住吐槽道,“这是做得做不得的问题吗?这是年龄问题!”

    “你和炎妃谁年纪大还有的讨论呢,你当哪门子的小娘?”

    “你!”焰灵姬气急败坏的怒瞪了古寻一眼,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了,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裹着厚厚的纱布,两条胳膊仿佛变身成大炮筒子的无双鬼木着脸,大踏步跟了上去。

    古寻看着被自己的话气到闹脾气的焰灵姬,忍不住失笑一声,摇了摇头,旋即也起身离开了小院。

    ………………

    桑海城,小圣贤庄,靶场。

    今天上午,小圣贤庄的课程是箭术课,而这一次的授课老师是掌门伏念。

    开阔的空地上,等间距的摆着一排被固定好的圆形靶子,在靶子的对面,则是一一对应的儒家弟子。

    每人拿着一把木弓,身边摆着一个箭筒,弯弓搭箭,瞄准靶子。

    伏念坐在后面,看见谁的姿势力道不对了,就会进行教导指点。

    少羽也在一众弟子之中,不过没有天明。

    应该说这是正常情况,没有天明就对了——已经被伏念直接撵去外面罚站了。

    作为老师,伏念绝对是合格的,他肯定不会因为某个学生成绩差,就干脆不教他了。

    但是天明……他不是一般的差,是那种很特殊的,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差!

    简单来说,这孩子除了有怎么指导都记不住正确的姿势手法力度等等……问题之外,还存在干扰其他同学,乃至误伤他们的可能。

    除了他自己的靶子,他的箭有可能射到任何地方!

    这就没办法了,伏念只能给他直接罚下,总不能那其他学生的安全作为代价来教导天明一个人。

    靶场门口,天明孤零零的面朝着内部站着,一脸的垂头丧气。

    虽然大多数课程都会被他上成罚站课,但是天明每次被罚站,还是会很失落,尤其是射箭这种相对较少的动手课程。

    这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天明背后响起:

    “子明,又出来透气了?”

    天明闻声扭头看去,说话的果然是张良。

    “三师公,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天明苦着一张脸哀叹道。() ()

    “呵呵……”张良先是很无良的笑了几声,然后才一拱手致歉道,“是我失礼了,子明不要见怪。”

    “唉……”天明叹了口气,一摆手道,“我跟你能见怪什么啊,你已经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哦,怎么说?”张良忍着笑意问道。

    “只有上你的课,我才不会被罚出来一个人傻站着……”

    “他们都在针对我!

    !”

    天明悲伤的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张良这时候探头朝靶场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笑呵呵安慰天明道,“今天你或许可以高兴一点。”

    “高兴什么?”天明一愣。

    “因为有人要出来陪着你了。”

    “诶?”

    同一时间,靶场内。

    少羽站在护栏前,一脸的阴郁沉闷,手中的普通木弓在他的拉扯下吱呀作响,弓弦明显已经过分紧绷,他却迟迟不射箭。

    旁边的同学见状赶紧小声提醒他,“子羽,再拉下去,弓要绷断了!”

    少羽对此却是充耳不闻,依旧在用自己的蛮力去强拉弓。

    伏念立刻也发现了这个往日的三好学生的不正常表现,叫了他一声:

    “子羽!”

    少羽不回话。

    伏念见状皱着眉头站起身,走到少羽的身后,加重语气再次叫喊道,“子羽!”

    少羽依旧不回话,手中的弓却已经被他逼迫到了极限,随时有可能崩毁。

    不管是弓臂折断,还是弓弦崩裂,都容易反过来伤害到持弓者本人,伏念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干脆直接伸手一把按住了少羽拉弓的那只手,阻止了他继续发力。

    行动受阻的少羽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向了伏念。

    “学习射箭,是为了磨练你的意志,在面对目标时,凝神、静气、专注。”

    “可你现在,神思不属,心浮气躁,完全做不到任一点。”

    看着一脸躁郁的少羽,伏念出声提醒道。

    “不是这样的!”少羽对此却不服不忿的否认道。

    伏念抖了抖眉头,反问一句,“不是吗?”

    说完,他松开了钳制着少羽的手,同时轻轻点了一下对方拉弦的手指。

    少羽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松开了弓弦,一直被他捏住的箭失应声飞出,最终不出意外的……射偏了。

    伏念虽然做了些干扰,但是并没有改变少羽瞄准的方向,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没瞄准。

    少羽见状干脆转过身来,不去看靶子。

    伏念则开口问道,“子羽,你因何烦躁?”

    自从默许了少羽和天明躲在小圣贤庄后,伏念倒也从没试图针对这两个孩子,对待他们完全和其他儒家弟子一样——天明特殊是因为他本身实在太奇葩。

    少羽就不一样了,一直是绝对的模范学生,不能说所有课业都是第一,但基本都名列前茅。

    尤其是弓箭马术,一直都是他最擅长的,今天却是这么一番表现,多少让伏念有些好奇。

    少羽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伏念的问题,反而一脸愤满的质问道:

    “儒家整日都在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全都是空话!”

    “有什么用!?”

    面对少羽堪称疯狂踩线的叫嚣,伏念并未露出怒容,一脸平静的反问道,“你觉得那都是没用的空话?”

    “整日躲在庄子里骑马、射箭、读书,根本不过问外界的风云变化,怎么治国?如何平天下!?”

    “我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学这些完全没有用的东西!”

    少羽情绪激动的叫喊着,一脸怒色的把手里的木弓往地上一摔,“我只想学万人敌的真本事!”

    一时之间,整个靶场所有的儒家弟子全都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空气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

    外面的天明则听的一脸兴奋,止不住的连连点头,恨不能冲进去跟少羽一起喷伏念——当然,他对修身齐家什么什么的完全不懂,就是想喷伏念一顿。

    不过天明到底没胆量去挑战伏念的威严,只敢和一旁的张良叙述自己的兴奋,“哈!这家伙终于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太舒服了!”

    一向古板守旧的伏念却依旧没有动怒,但也没有试图说教什么,只是让少羽出去罚站。

    儒家的许多思想也许存在问题,但显然不是少羽一个毛头小子有本事质疑的,伏念想要反驳他,有的是说词。

    不过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因为没意义。

    少年人,所思所想本就容易被过度情绪化,这会儿他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心情躁动不已,俨然处于偏见之中。

    伏念就是舌绽莲花,说的再有道理,此时的少羽也什么都听不进去。

    还是让他先一个人冷静冷静再说吧。

    况且,少羽的身份特殊,伏念也不愿意去过多影响他。

    想必子房回头自会去处理。

    天明看着从靶场走出来的少羽,虽然心里还在气恼他昨天的行为不想搭话,但看在他喷了伏念的份上,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这一点。

    不过完全不计较也是不可能的,天明迎着少羽露出一个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的笑容,然后阴阳怪气道:

    “哎幼幼,这不是我们的三好学生子羽同学吗?”

    “怎么,今儿个您也出来罚站了?”

    少羽默默的站到另一边,不搭理天明的挑衅。

    天明却不放弃,故意让出自己的位置,朝少羽连连摆手:

    “子羽,难得你罚站,来来来,我的位置让给你。”

    “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地方,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太阳也晒不着,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绝佳站位。”

    少羽瞥了天明一眼,然后果断往旁边站了站,拉开和天明的距离。

    天明一看不乐意了,咋滴,瞧不起我是吧?

    “嘿!我一番好意,看你第一次罚站,作为大哥照顾照顾你这个家伙,结果你还不领情!?”

    “哼!”天明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也不逗少羽了。

    张良站在后边看着这俩傻小子较劲,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等笑意褪去,他轻咳一声,引起二人的注意后,建议道:

    “咳咳!”

    “我看你们两个,今日恐怕都没什么心情上课了,不如,我带你们去城中闲逛一番,散散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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