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全身遍布血渍可又万分熟悉的身影出现于何飞视野,非是他人,赫然是陈逍遥!

    身份虽已确认,然出乎预料的是……

    对方受伤了,且伤势不轻!

    如果将镜头完全对准此人,那么则会惊恐的发现,此时此刻,就见陈逍遥全身都是血不说其走路步伐亦虚浮不定,他的一只耳朵不见了,鲜血接连从伤口流出,不仅耳朵受伤,身体其他位置则也到处遍布着破损划痕,明显乃利刃所造伤口,诚然伤势较重,但值得庆幸的是身体没有致命伤,既然并不致命,那么此刻对方又何摇摇欲坠?乃至露除一副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身亡的骇人模样?

    答案很简单。

    答案是致使陈逍遥处于濒死边缘的根本就不是身体伤势!

    仔细观察,会发现此刻青年道士除身体有伤外,其全身上下所有皮肤皆尽数被白色包裹,整个人通体发白,白的吓人,其模样几乎和地下室那具雪白男尸相差无几!!!

    白虎蛊!

    不,不是原始白虎蛊,而是新型白虎蛊,一种能在短短一小时快速取人性命的烈性剧毒!

    咯噔!

    见陈逍遥竟以摇摇欲坠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顷刻间,何飞大惊失色。

    “啊,逍遥,你,你……”

    或许也注意到何飞惊骇万分,饶是全身摇晃,哪怕随时有可能倒地不起,不料陈逍遥并未如想象中那样面露痛苦,反而做了个出人意料的表情,注视着何飞,陈道士竟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接着便用比哭还要难看数倍的笑容断断续续从嘴里挤出一段话:

    “我……我日啊,你知道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我他吗居然当真沙比到和那个剥皮人正面硬钢起来了,且最后竟然还徒手把那个怪物全部干掉了,只……只是……”

    说到最后,青年道士说不出来,不是他不说,而是他彻底失去了力气,彻底失去了体能,话未说完,下一秒,整个人两眼一翻,惨白如纸的身体就这么不由自主朝前方楼梯径直栽去。

    ………

    陈逍遥尽力了,不单尽力且超常发挥,待被名剥皮人追至楼,追至走廊死角后,为了突出重围,青年被迫转身,强行迎敌。

    其实他的原本计划是用最快速度突破包围,仅仅只是为下一步继续逃跑做铺垫,不料事与愿违,饶是陈道士武力强悍身手敏捷,可惜这次所面对的却是剥皮人,一种蛊尸,一种既力大无穷又全无痛觉的不死怪物,单独一个对付起来都颇为吃力,更何况一口气面对四个?

    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陈道士吃了大亏。

    双方刚一接触,陈逍遥便发现自己几乎不可能消灭对方,至少不可能尽数摆平四只,继续纠缠下去等待自己的只有死。

    常言道心态决定思维,人一旦胆气泄了,战斗意志亦往往随之降低,果不其然,因太过顾忌持久战,加之一心只为突出包围,躲闪冲刺间,因太过焦急,身侧,一把狠厉劈来的消防斧贴着脸暇险险扫过。

    凭借敏捷身手,陈逍遥躲过了脑浆崩裂的结局,但却失去一只耳朵。

    一只左耳被当场劈落地面!

    剧痛袭来,疼的青年哇哇大叫,然后……

    他怒了。

    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剧痛刺激下,陈道士勃然大怒,不知是不是太过在意于自己那‘英俊潇洒’的五官,眼见耳朵掉落,陈逍遥陷入暴怒状态,那一刻,他忘记了最初计划,他不再突围,就这么在难以企及的愤怒促使下彻底不逃了,旋即拿出全部实力转身和四名剥皮人混战至一起。

    战斗过程相当激烈,为了给耳朵报仇,除武力搏命外还使出道门术法,一时间,各种稀奇古怪的茅山术被频频用出,同样的,凭借几乎不死的变态身躯,剥皮人不闪不避只顾攻击,继而频频在青年身体上造成一道道利刃伤口。

    时间分秒流逝,怒吼持续不休,最终,凭借追踪符独有的短暂定身效果,在将全身道符消耗一空后,陈道士获得胜利,他击爆了对方脑袋,竟奇迹般将四名剥皮人尽数击杀!!!

    强悍,无与伦比的强悍,虽说期间使用了道术,但依旧不否认青年是在没有借助外力枪械的情况下获得胜利。

    然……

    同样的,纵使获得胜利,陈逍遥自身也付出了沉重代价。

    掉了只耳朵,全身多处受伤。

    如果说以上种种还不足以致命,那么,随着战斗结束,随着时间流逝,待解决掉极为难缠的剥皮人后,青年出现了异状。

    他察觉到自身体能流逝严重,甚至亲眼目睹身体皮肤越来越白!

    白虎蛊!

    借助走廊灯光,他看到身体被白色包裹,看到白色蔓延全身,再看手表,发现时间已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小时。

    而新型白虎蛊的毒发时间则恰恰为小时,也就是说此刻则恰好为蛊毒发作时间。

    见状,青年道士大惊失色,潜意识里为自己死定了,话虽如此……

    但,他仍未放弃。

    他没有绝望,没有崩溃,没有选择原地等死,而是在蛊毒发作全身无力的情况紧咬牙关强行移动,按照最初记忆抬脚上楼,摇摇晃晃赶往楼上。

    因为……

    他相信一人,相信那人能救自己。

    而那人在他个人印象中则是一名比他更能创造奇迹的人!

    ………

    “我……我日啊,你知道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我他吗居然当真沙比到和那个剥皮人正面硬钢起来了,且最后竟然还徒手把那个怪物全部干掉了,只……只是……”

    撂下一句没有说完的自嘲苦笑,陈逍遥应声栽倒。

    然后,被何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蹲身地面,看着怀中气息游离即将死亡的同伴,何飞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伸手入怀,掏出一枚蓝色小瓶。

    那是不久前从瓦希德手中逼迫得来的蛊毒解药,亦是目前唯一能解除白虎蛊的救命解药。

    想到这里,何飞开始动作,拧开瓶盖,旋即按当时瓦希德所喝剂量往对方嘴里灌了一口。

    ………

    呼啦,呼啦啦。

    不知何时起,外界刮起大风,凉风吹过校园,吹的树梢频频晃动,刮的树叶沙沙作响,残月映照下,给大地增添一抹诡异色彩。

    就在何飞用解药解救治陈逍遥之际,同一时间,画面转移,转移至教学楼楼。

    灯光通明,环境死寂。

    这里为教学楼顶层,依旧是一处同下方楼层相差无几的空旷区域。

    在学校尽数停课状态下,搭配着外界夜幕,环境诡秘幽深。

    定睛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一条走廊,但如仔细观看,那么便会进一步发现此刻的楼走廊似乎与往常不大相同,理由简单至极,那就是……

    通过视野观察,除环境死寂外,地面还存在着一条竖线血痕!

    是的,血痕很长,长到从楼楼梯口一直绵延至楼走廊,如沿血痕继续追踪,追踪至尽头,则又会看到血痕进入了某间教室,诚然教室大门紧闭,不过,随着视野穿过房门,那么便会发现一幕画面,一幕场景:

    教室后方,墙角,存在一人。

    或者说……

    此时此刻,瓦希德就这么背靠墙壁瘫坐地面,整个人气喘吁吁,看情形似乎状态不妙。

    “呼,呼,呼……”

    伴随着阵阵既微弱又极不均匀的呼吸响动,只见消瘦男正背贴墙角瘫坐喘息,虽说不久前已通过服用解药解除了白虎蛊毒,然而这一刻的他其脸孔依旧苍白,依旧全无血色,不单面色苍白,大量汗珠亦频频从额前滑落,如小溪般接连流淌,男人貌似很痛苦,无比痛苦,模样不太像中毒所致,反而像极了外力所致,因遭受外部打击所带来的身受重伤。

    说是如此,事实正是如此。

    略过男人脑袋,视野继续转移,如此刻将视野看向其身躯,那么则会发现男人腹部位置竟赫然多出了两个血窟窿!

    滴答,滴答。

    混合着粗重呼吸,一时间,红色液体就这样如溪流般不停从血洞中流淌地面,从而将身下一大片地面尽数染成赤红,是的,这便是男人为何呼吸急促面色苍白的真正原因,原因是什么,原因是……

    他中枪了。

    腹部被威力巨大的蟒蛇转轮硬生生贯穿!

    大量失血之下,脸孔想不白都不行。

    毫无疑问,由于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诚然何飞枪法只能算一般,可在一口气连开枪的情况下其命中率依然不可小觑,依然有两枚子弹成功打中了瓦希德,且子弹还恰好击中了瓦希德后腰位置,最后子弹从后腰射进腹部钻出,所造伤害可谓巨大,甚至曾当场让瓦希德惨呼倒地,不过,让人惊讶乃至意外的是,许是太过于在乎自身小命又或是实在不想死,纵然腹部剧痛血流不止,可消瘦男仍然马不停蹄继续狂奔,紧咬牙关死命往楼上逃去,直到抵达楼,男人才彻底坚持不住,无奈只能钻入隔壁教室。() ()

    教室内。

    “呼,呼,呵呵,呵呵呵呵……”

    “了不起,了不起啊,居然能把我搞成这样……呵呵呵……”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粗重喘息间,瓦希德低头下看,当亲眼目睹到腹部那两道不停冒血的枪眼后,男人笑了,原本表情扭曲他竟龇牙咧嘴狞笑开来,一边狞笑一边频频夸赞,语气似乎很佩服对方,说是语气佩服,然奇怪的是从他那越笑越狰狞表情却又丝毫看不出一丝佩服成分,目光则更是尽数被愤恨与恶毒充斥!!!

    “好计策,好手段,用其他两人作为诱饵吸引我注意力,自己则全程隐藏,最后把握时机现身突袭。”

    “第七执行团队,第七执行团队……嘿嘿,很好,非常好,本大爷记住你们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自语片刻,狞笑片刻,瓦希德逐渐恢复平静,但让人更加乃至进一步奇怪莫名的是,虽已不再言语,男人却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安静等死,坐等血液流尽倒地身亡,反而开始动作,开始用力,拼劲全身最后力气抬起右手继而伸手入怀,最后缓缓掏出一样外形极似卷轴的黑色物品。

    待将黑色卷轴拿出后,瓦希德突然察觉到自身视野急速模糊,脑海意识快速消散。

    这是死亡前兆,是即将毙命的最后征兆!

    “呜哇!”

    果然,察觉到死亡随时有可能到来,下一刻,瓦希德发出嘶吼,手臂用力当场撕碎黑色卷轴!

    然后……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黑色卷轴被一把扯碎之际,就在瓦希德本人意识消散侧身倒地的那一刻,或者说就在卷轴撕碎和毙命身亡发生在同一秒之际,瓦希德消失了。

    男人整个身体径直化为透明,就这么眨眼间凭空消失!

    ………

    楼。

    “哇哈哈哈哈!何飞我果然没看错你,嘿,你小子行吗,竟当真从瓦希德那臭狗比手里搞到了解药,你这招隐藏计策用的着实不错,不单成功逼对方交出解药还顺带给了那混蛋几枪,啧啧,牛比啊,不愧是统领一队的何大队长,做事就是给力,就连我那只被砍掉耳朵都忍不住佩服你!”

    走廊内,陈逍遥恢复了活力,重新活蹦乱跳,活跃之余不忘废话,一边贱笑一边拍着何飞肩膀接连赞美对方。

    是的,为了保住同伴性命,三分钟前,何飞为陈逍遥服用了解药,继而成功把即将命归黄泉的青年道士拉回阳间,不得不说这陈道士体质当真了得,解除蛊毒后,仅仅只过几分钟便恢复如常活蹦乱跳,此刻,听着对方那一连串夸赞,何飞只能报以苦笑,看似如此,然,不消片刻,大学生却又如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神色骤变。瓦希德!

    “不行,不看到瓦希德那混蛋的尸体我不放心,我要去楼上看看!”

    “好,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候咱俩一起补刀,一起送那印尼人渣下地狱。”

    “不必了,刘队长受伤不轻,尤其是大腿枪伤最为严重,到现在都没有止血,你先留下来为其止血,至于那瓦希德,我估计身中枪伤的他就算暂时没死估计也差不多半死了,对付那种状态的他我一人足以,我先上楼看看,要是那混蛋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死……”

    说到此处,何飞表情骤然变冷,目露凶光张口继续道:“如果没死……那我就在帮帮他,用子弹送他一程!”

    数分钟后。

    追寻着血迹,何飞抵达楼,进入一间教室。

    寂静,沉默。

    注视着满地血渍,何飞一脸铁青。

    此时此刻,大学生就这么站在早先瓦希德所待墙角位置,看着那血液遍地但却毫无人影的墙角,何飞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面色无比难看,额头青筋凸显,他,双拳紧握,目光愤恨,许久不发一言,许久不曾动弹,最后嘴里狠狠挤出两个字:

    “该死!”

    不错,作为一名在诅咒空间所待已久资深者,对于瓦希德莫名失踪一事何飞有所察觉,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尤其对方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诡异现状更加让心细如发的他顿生不好预感,他预感到对方极有可能没死,甚至已不在这个世界!

    不否认以上种种仅仅只是个人猜测,可就算是猜测,面对无法更改的神秘消失,何飞仍坚信对方十有八九没死,而是在即将死亡前回返了那个地方。

    如上所言,何飞的确不清楚对方是通过何种方式返回,但其潜意识里感觉仍促使他深信不疑。

    最终,何飞离开了,他没有继续在附近徒劳搜索,而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不过……

    在转身的那一刻,青年还是短暂停止,短暂止步,继而自言自语般说出一段话:

    “瓦希德,你或许能逃得了一时,但你却逃不了一世,我相信你我将来仍会有碰面机会,到那时,我不会放过你,我说过会杀死你就一定要杀死你,这点不会改变,永远不会改变!!!”

    ………

    当何飞重返楼时,才发现刘健早已昏迷,陈逍遥则也为其腿部做完了紧急止血包扎,如及时送往医院,保住性命不成问题。

    只是……

    当陈逍遥问起瓦希德如何时,何飞却没有回答,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见青年如此反应,陈逍遥若有所思,诚然他很想继续追问,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而开始忙碌,先是奔往楼,将那名早先被藏身教室的小女孩抱至楼,接着两人便一个抱小女孩一个背刘健双双朝楼下走去。

    然,让人大感意外的……

    当几人脱离上层重返楼时,无论是何飞还是陈逍遥,二人双双面色大变!

    韩丽颖死了!

    女人死在了校长办公室,且死状极为诡异,定睛看去,就见女人双目圆睁横躺地面,满脸扭曲不说其死不瞑目眼睛更是证明着其死前一定经历了很大痛苦,可痛苦归痛苦,实则以上这些仍非最大关键,因为,除死状凄惨外,女人全身皮肤不知何时也已转为黑色,尽数被乌黑所覆盖!

    毫无疑问,仅仅只看一眼,何陈二人就立即确定对方绝对死于中毒,乃身中蛊毒而死,虽不清楚那是何种蛊毒,但看其尸体也一定属于某种毒性极强且发作极快的蛊毒,感慨啊,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纵然苟且偷生,纵然抱有希望,这名被囚禁已久的女人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临了还是难逃瓦希德毒手……

    注视着韩丽颖尸体,二人相视不语,摇了摇头沉默离开,毕竟人已经死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于其在乎一名死去之人还不如想想何尽快保住刘建性命要实在的多。

    很快,抱着昏睡已久的小女孩,背着重伤昏迷刘健,众人离开高中。

    抵达校门,来到刘健早前停靠汽车旁,随着纷纷钻进车中,不消片刻,一个新难题却冷不丁出现在何飞与陈逍遥面前,那就是……

    在场除刘建外,剩余几人都不会开车!

    而刘建却已陷入昏迷……

    靠!

    当然了,就算没人会开车,但活人毕竟不能被尿憋死,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值得庆幸的是,排除陈逍遥因常年窝在山上属于实打实不会开车外,何飞倒略有研究,大学期间亦曾在图书馆看过一些开车理论教程,无奈之下,何飞也只能在没有驾照的情况强行无证驾驶,硬着头皮坐到驾驶座位置,先是成功发动了汽车,随后汽车便以用一种仅比自行车略快些许乌龟速度沿公路朝市区方向驶去。

    说句题外话,也幸亏目前为凌晨半夜,期间公路既无行人亦无车辆,否则以大学生这种半吊子开车水平,估计一路上不知道要发生多场车祸。

    话归正题,当冷汗淋漓的何飞成功驾车进入市区后,首先将刘健送往最近市人民医院,结果毫无疑问,对于何飞与陈逍遥这种不差钱的执行者来说医药费向来不是问题,待随手向值班医生甩出张存有十几万元的银行卡后,果然,在金钱刺激下,以往动作缓慢的医院瞬间发挥出出高效医疗流程,虽是半夜,可刘建还是第一时间被一众医生护士们推进急救室,小女孩亦暂时交由护士长照顾,至于陈逍遥则也在医院进行了一番救治包扎。

    正如早前所描述的那样,凭借个人强悍体质,纵然浑身是伤,但在经过一番伤口缝合后,陈道士还是维持着良好状态,短时间内应无大碍。

    忙碌匆匆,火急火燎。

    待做完上面一切后,顾不得其他,二人奔出医院仓惶离开,驾车往何飞家赶去。

    为何如此匆忙?

    因为……

    那里有何萌,有何飞最为担忧的妹妹。

    小萌,坚持住,哥哥为你带来解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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