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叶中的少年,好似无人要的一只旧玩偶,他静静地发着呆,直到人群稀少,一阵鸣笛声才将他唤醒。
何之转过头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车子里白茉雨按着喇叭热情地向他问好,而车里后座上的钟淑敏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何之强颜欢笑着喊道:“白医生好,钟医生好!”
白茉雨笑了,边招呼着何之上车边说:“哈哈,小之,你怎么还当真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习惯,她不喜欢别人太了解她的生活,所以你也别介意啦!”
何之透过后视镜看着钟淑敏,假装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啊,毕竟妈妈很爱我的,她只是在工作而已。”
听到何之这般懂事的发言,钟淑敏早已习惯,满不在乎地看着窗外,白茉雨见老师没有任何反应,有点尴尬的打圆场道:“小之,今天我和老师晚上没什么事,刚好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何之:“好啊!槐安路附近随便一家就可以了,我看你们今天也挺辛苦的,就早点吃完回去休息吧。”
白茉雨欣慰地感叹道:“小之你真的好乖啊,我以后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做梦都会笑醒吧,听说这附近有一家披萨店还不错,我们去那吃吧!可以吗,老师?”
钟淑敏没有吭声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白茉雨便笑着开车出发了。
一路上,车里都没有什么人讲话,窗外秋风萧瑟,引得车内也更加寒冷。白茉雨见气氛有点冷淡,就主动挑起了话题,问道:“小之,你在学校里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吗?”
何之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钟淑敏,说道:“我和同学们关系都挺好的,特别好的到没有,毕竟初二,和他们也只是相处了一年多而已,还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平时大家都挺忙的,也没什么时间去相处。”
白茉雨:“噢~我今天在台上看见了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她是谁啊?”
何之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口:“噢!那是任随,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白茉雨忍不住笑道:“小之啊!小之,我刚刚可没说那位女孩子的外貌特点,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看来这位任随在你心中很特别哦~”
何之内心慌了,有点紧张地又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钟淑敏,但她依旧丝毫不在意,只是冷漠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不吭。何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我早该想到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关注我呢,真可笑!”随后,他便向白茉雨解释道:“哈哈哈哈,白医生现在是下班时间诶,不要试探我好吗?再说了,任随确实很漂亮啊,她刚转来那会儿很多人都关注她呢!”
白茉雨笑了,说道:“好啦~小之你啊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呢!一试探耳朵就红了。”
何之吃惊地皱着眉头,难为情地说道:“茉雨姐你别逗我了。”
白茉雨:“知道啦!知道啦!没有没有。”
何之和白茉雨聊着聊着,他们便到了披萨店,等他们进店坐下,白茉雨去点餐时,沉默许久的钟淑敏终于开口了,他对着何之严肃地说道:“何之,你们月考快到了吧?”
何之:“是啊!怎么啦?妈妈。”
钟淑敏:“我希望你的物理能考好一点,你的父亲快回来了,总不能让他知道他堂堂一个物理学教授,自己的儿子却连初中物理的满分都考不到吧?”
何之假笑道:“嗯,我会的,妈妈!我一定不会让你和爸爸失望。”
钟淑敏:“嗯。”
在这般压抑的对话后两人便再没有交流,反之白茉雨却为了缓解气氛一直在找各种话题,可除了何之也没有别人和她对话了。
晚上,玻璃门外秋雨淅淅,搬完家,出门买酱油的任随和贺初七带着年年躲在槐安路附近的小店屋檐下。贺初七眼看雨势越来越大,便转过头对着任随说道:“岁岁,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在这躲会儿雨吧。”
白色的纱布蒙盖着任随的眼睛,使她看到的只有如烟雾一般的朦胧夜色,但清脆的雨声却向她传达了这逐渐浩大的洗礼,任随点了点头,但突然想起了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外婆,着急地问道:“阿七哥,外婆还在家里呢!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这么大的雨,她要是担心我们自己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贺初七安抚任随道:“岁岁你先别急,我现在就给阿婆打电话让她放心。”
任随一脸担心地说:“嗯!”
两分钟过去了,雨势依旧未减,打完电话的贺初七见任随一直皱着眉头,关心地问道:“岁岁,怎么啦?还在担心阿婆吗?”
任随:“不是,是纱布绑的太紧了有点不舒服,但我取下来的话又容易掉,哎……”
贺初七宠溺地笑了笑,走到任随身后,边帮她解绑边温柔地说道:“难受就不要带啦~等摘下来我系在手腕上就不会掉了”
贺初七软绵绵的说话声传在任随的耳里,使她不自觉的害羞。她楞了楞,等贺初七再叫她时她才反应了过来,回应道:“嗯……嗯!”
贺初七见任随呆呆的,很可爱,便摸了摸她的头,随口问道:“岁岁,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开心吗?”
任随:“开心啊,今天在学校做了生物实验,结束后还有心理讲座,虽然……生物实验我还不太会做,心理讲座我也没去……”
贺初七听着任随那逐渐小声的音量试探道:“为什么没去心理讲座啊?”
任随听到这个问题,望着屋檐前一处被硕大的雨滴反复激起的水潭,心中那深处的仿佛也被敲醒,沉默了一会儿后,随便编了个借口说:“那个时候我在办公室问老师问题,老师和我讲了好久害得我没去成,真可惜,唉!”
贺初七心中知道任随还在芥蒂心理医生,看破不说破的他望着任随的后背沉思了许久后,说:“岁岁……”
贺初七还没说完就被年年打断了,任随朝着年年的叫声看去,原来是对面的披萨店走出来了三个人,她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但等她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何之。
只见其他两个人上车走了,何之一个人站在原地等雨停,任随见状隔着雨,冲着对面大声喊了句何之后又招了招手。可惜雨太大对面根本听不见,任随有点尴尬地放下了手,边望着对面的他边蹲了下来和年年玩,以此来逃避贺初七想要说的话。
贺初七见任随还是那么不愿意去面对这件事情,心里很担心,慢慢靠着她也蹲了下来,摸了摸年年的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岁岁,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听到这话,任随玩弄年年的手瞬间停了下来,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人,是要往前走的。”
贺初七皱紧了眉头,他知道任随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只是一味在逃避,毕竟当年就是心理医生为那个伤害她的人开的假证明,那人才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伤害她,任随也因此很讨厌心理医生,甚至连自己生病了都不愿意去精神医院检查,最后还是他买了年年,让年年陪伴她才让她渐渐好转。
贺初七越想越心疼,忍不住了,冲着任随,生气又担心地质问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往前走了吗?”
任随被身旁这个反常的贺初七吓到了,她并不愿意去纠结这件事情,只扭过了头,两只红眼睛含着泪水,盯着他,有点哽咽地心虚说道:“当……当然……”这句话对任随来说好似有千斤重,说完后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她笑了笑,将泪水拂去,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家吧!”
贺初七见自己吓到任随了,有点无措,叹了口气便蹲着一旁沉默不语。
渐渐的,雨停了。任随牵着年年走在回家的路上,贺初七低着头跟在他们的身后。
任随觉得这种气氛很让自己难受,她心想“为什么非要提呢?就不能过去吗?唉!算了,如果等一下我回头他看了我的话我就主动和他说话。”
于是任随走着走着突然止住了脚步,迅速地朝身后看去,她原以为贺初七会抬头看她,然而并没有,贺初七离任随他们很远,并没有发现任随停止了脚步,只自顾自地继续低头走着。任随生气了,一个回头就带着年年奔向前方。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家门口的木头椅子上坐下,边大口呼吸着空气边擦了擦汗。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蒙盖住了她的双眼,任随背后发凉,心仿佛都骤停了一瞬间,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模糊但又熟悉,好似刻意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任随一听这小朋友般的提问,放下了警惕,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嘟囔道:“阿七哥,你虽然这个样子但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任随一说完这话,她眼前的手就放下了,任随笑着往后看,但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因为站在她身后的不是贺初七而是何之。
何之尴尬的摸了摸脖子,从后面绕到了前面坐下,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任随,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笑道:“很失望?”
任随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年年,又看了看何之,疑惑地问道:“你和年年一共也就见了一面吧?它怎么不叫你啊?”
何之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可能它比较乖吧,知道我和你是同学,所以没叫我。”
任随笑了,伏下了身子对年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懂哦年年。”随后又起身看着身旁的何之,问道:“你为什么是一个人?”
何之:“啊?”
任随:“噢!刚刚我和阿七哥去买酱油结果下了大雨,就看到了你和另外两个人从披萨店出来,那两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把你丢在哪不带你走?”
何之听到任随问的这个问题眼神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地面,磕磕巴巴地说道:“额……那两个人……那是和我一起拼单的陌生人,我不认识。”
任随:“你慌什么?”
何之:“啊?我没有啊,那两个人你认识?”
任随见何之这么奇怪,心想“他怎么了?这么奇奇怪怪!”
任随:“嗯?那么大的雨我没看清那两人,就只看清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何之放心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嘴角微微上扬地问道:“只看清了我?”
任随懵了,看向了何之的眼睛,但没想到他也在注视自己,她惊讶地定在了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说了一句:“你长得比较显眼。”随后就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何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谢谢你噢!”
任随:“不客气。”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后,何之开口问道:“阿七哥是你什么人啊?”
任随有点懵,答道:“啊?噢!邻居哥哥。”
何之:“他和你住一起吗现在?”
任随更懵了,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何之:“没干嘛啊,就问问。”
任随:“噢~是啊,因为他明天开始就正式转到我们学校读高二了,他的父母都在云禾工作,所以他暂居我家。”
何之点了点头,两人就一直在用贺初七这个话题聊着天。
正当两人聊得越来越尽兴时,贺初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大口呼气地说道:“岁岁!你怎么走这么快啊?都不等等我。”
任随见着贺初七心里就来气,一听他说的话就更生气了,阴阳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慢呀?难道是因为年龄大了吗?走路只知道低头还慢慢吞吞的。”
贺初七愧疚地望着任随,道歉道:“岁岁,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任随见贺初七这么快就道歉了,显得自己很小肚鸡肠,瞄了一眼身旁的何之,看他很尴尬的样子,就连忙说道:“好了,回家吧!何之,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何之点了点头说:“嗯,拜拜。”随后,任随就拉着年年跑回了家,贺初七在身后追赶着。
何之在原地不舍地目送着任随,等见不到她人影后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走回了家。雨后的明月洒在他走过的每一个步子上,但唯独到家的没有,可能是那树荫太大遮住了吧。
何之转过头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车子里白茉雨按着喇叭热情地向他问好,而车里后座上的钟淑敏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何之强颜欢笑着喊道:“白医生好,钟医生好!”
白茉雨笑了,边招呼着何之上车边说:“哈哈,小之,你怎么还当真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的习惯,她不喜欢别人太了解她的生活,所以你也别介意啦!”
何之透过后视镜看着钟淑敏,假装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啊,毕竟妈妈很爱我的,她只是在工作而已。”
听到何之这般懂事的发言,钟淑敏早已习惯,满不在乎地看着窗外,白茉雨见老师没有任何反应,有点尴尬的打圆场道:“小之,今天我和老师晚上没什么事,刚好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何之:“好啊!槐安路附近随便一家就可以了,我看你们今天也挺辛苦的,就早点吃完回去休息吧。”
白茉雨欣慰地感叹道:“小之你真的好乖啊,我以后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做梦都会笑醒吧,听说这附近有一家披萨店还不错,我们去那吃吧!可以吗,老师?”
钟淑敏没有吭声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白茉雨便笑着开车出发了。
一路上,车里都没有什么人讲话,窗外秋风萧瑟,引得车内也更加寒冷。白茉雨见气氛有点冷淡,就主动挑起了话题,问道:“小之,你在学校里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吗?”
何之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钟淑敏,说道:“我和同学们关系都挺好的,特别好的到没有,毕竟初二,和他们也只是相处了一年多而已,还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平时大家都挺忙的,也没什么时间去相处。”
白茉雨:“噢~我今天在台上看见了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她是谁啊?”
何之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口:“噢!那是任随,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白茉雨忍不住笑道:“小之啊!小之,我刚刚可没说那位女孩子的外貌特点,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看来这位任随在你心中很特别哦~”
何之内心慌了,有点紧张地又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钟淑敏,但她依旧丝毫不在意,只是冷漠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不吭。何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我早该想到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关注我呢,真可笑!”随后,他便向白茉雨解释道:“哈哈哈哈,白医生现在是下班时间诶,不要试探我好吗?再说了,任随确实很漂亮啊,她刚转来那会儿很多人都关注她呢!”
白茉雨笑了,说道:“好啦~小之你啊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呢!一试探耳朵就红了。”
何之吃惊地皱着眉头,难为情地说道:“茉雨姐你别逗我了。”
白茉雨:“知道啦!知道啦!没有没有。”
何之和白茉雨聊着聊着,他们便到了披萨店,等他们进店坐下,白茉雨去点餐时,沉默许久的钟淑敏终于开口了,他对着何之严肃地说道:“何之,你们月考快到了吧?”
何之:“是啊!怎么啦?妈妈。”
钟淑敏:“我希望你的物理能考好一点,你的父亲快回来了,总不能让他知道他堂堂一个物理学教授,自己的儿子却连初中物理的满分都考不到吧?”
何之假笑道:“嗯,我会的,妈妈!我一定不会让你和爸爸失望。”
钟淑敏:“嗯。”
在这般压抑的对话后两人便再没有交流,反之白茉雨却为了缓解气氛一直在找各种话题,可除了何之也没有别人和她对话了。
晚上,玻璃门外秋雨淅淅,搬完家,出门买酱油的任随和贺初七带着年年躲在槐安路附近的小店屋檐下。贺初七眼看雨势越来越大,便转过头对着任随说道:“岁岁,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在这躲会儿雨吧。”
白色的纱布蒙盖着任随的眼睛,使她看到的只有如烟雾一般的朦胧夜色,但清脆的雨声却向她传达了这逐渐浩大的洗礼,任随点了点头,但突然想起了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外婆,着急地问道:“阿七哥,外婆还在家里呢!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这么大的雨,她要是担心我们自己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贺初七安抚任随道:“岁岁你先别急,我现在就给阿婆打电话让她放心。”
任随一脸担心地说:“嗯!”
两分钟过去了,雨势依旧未减,打完电话的贺初七见任随一直皱着眉头,关心地问道:“岁岁,怎么啦?还在担心阿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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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七宠溺地笑了笑,走到任随身后,边帮她解绑边温柔地说道:“难受就不要带啦~等摘下来我系在手腕上就不会掉了”
贺初七软绵绵的说话声传在任随的耳里,使她不自觉的害羞。她楞了楞,等贺初七再叫她时她才反应了过来,回应道:“嗯……嗯!”
贺初七见任随呆呆的,很可爱,便摸了摸她的头,随口问道:“岁岁,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开心吗?”
任随:“开心啊,今天在学校做了生物实验,结束后还有心理讲座,虽然……生物实验我还不太会做,心理讲座我也没去……”
贺初七听着任随那逐渐小声的音量试探道:“为什么没去心理讲座啊?”
任随听到这个问题,望着屋檐前一处被硕大的雨滴反复激起的水潭,心中那深处的仿佛也被敲醒,沉默了一会儿后,随便编了个借口说:“那个时候我在办公室问老师问题,老师和我讲了好久害得我没去成,真可惜,唉!”
贺初七心中知道任随还在芥蒂心理医生,看破不说破的他望着任随的后背沉思了许久后,说:“岁岁……”
贺初七还没说完就被年年打断了,任随朝着年年的叫声看去,原来是对面的披萨店走出来了三个人,她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但等她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何之。
只见其他两个人上车走了,何之一个人站在原地等雨停,任随见状隔着雨,冲着对面大声喊了句何之后又招了招手。可惜雨太大对面根本听不见,任随有点尴尬地放下了手,边望着对面的他边蹲了下来和年年玩,以此来逃避贺初七想要说的话。
贺初七见任随还是那么不愿意去面对这件事情,心里很担心,慢慢靠着她也蹲了下来,摸了摸年年的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岁岁,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听到这话,任随玩弄年年的手瞬间停了下来,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人,是要往前走的。”
贺初七皱紧了眉头,他知道任随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只是一味在逃避,毕竟当年就是心理医生为那个伤害她的人开的假证明,那人才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伤害她,任随也因此很讨厌心理医生,甚至连自己生病了都不愿意去精神医院检查,最后还是他买了年年,让年年陪伴她才让她渐渐好转。
贺初七越想越心疼,忍不住了,冲着任随,生气又担心地质问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往前走了吗?”
任随被身旁这个反常的贺初七吓到了,她并不愿意去纠结这件事情,只扭过了头,两只红眼睛含着泪水,盯着他,有点哽咽地心虚说道:“当……当然……”这句话对任随来说好似有千斤重,说完后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她笑了笑,将泪水拂去,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家吧!”
贺初七见自己吓到任随了,有点无措,叹了口气便蹲着一旁沉默不语。
渐渐的,雨停了。任随牵着年年走在回家的路上,贺初七低着头跟在他们的身后。
任随觉得这种气氛很让自己难受,她心想“为什么非要提呢?就不能过去吗?唉!算了,如果等一下我回头他看了我的话我就主动和他说话。”
于是任随走着走着突然止住了脚步,迅速地朝身后看去,她原以为贺初七会抬头看她,然而并没有,贺初七离任随他们很远,并没有发现任随停止了脚步,只自顾自地继续低头走着。任随生气了,一个回头就带着年年奔向前方。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家门口的木头椅子上坐下,边大口呼吸着空气边擦了擦汗。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蒙盖住了她的双眼,任随背后发凉,心仿佛都骤停了一瞬间,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模糊但又熟悉,好似刻意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任随一听这小朋友般的提问,放下了警惕,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嘟囔道:“阿七哥,你虽然这个样子但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任随一说完这话,她眼前的手就放下了,任随笑着往后看,但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因为站在她身后的不是贺初七而是何之。
何之尴尬的摸了摸脖子,从后面绕到了前面坐下,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任随,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笑道:“很失望?”
任随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年年,又看了看何之,疑惑地问道:“你和年年一共也就见了一面吧?它怎么不叫你啊?”
何之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可能它比较乖吧,知道我和你是同学,所以没叫我。”
任随笑了,伏下了身子对年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懂哦年年。”随后又起身看着身旁的何之,问道:“你为什么是一个人?”
何之:“啊?”
任随:“噢!刚刚我和阿七哥去买酱油结果下了大雨,就看到了你和另外两个人从披萨店出来,那两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把你丢在哪不带你走?”
何之听到任随问的这个问题眼神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地面,磕磕巴巴地说道:“额……那两个人……那是和我一起拼单的陌生人,我不认识。”
任随:“你慌什么?”
何之:“啊?我没有啊,那两个人你认识?”
任随见何之这么奇怪,心想“他怎么了?这么奇奇怪怪!”
任随:“嗯?那么大的雨我没看清那两人,就只看清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何之放心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嘴角微微上扬地问道:“只看清了我?”
任随懵了,看向了何之的眼睛,但没想到他也在注视自己,她惊讶地定在了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说了一句:“你长得比较显眼。”随后就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何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谢谢你噢!”
任随:“不客气。”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后,何之开口问道:“阿七哥是你什么人啊?”
任随有点懵,答道:“啊?噢!邻居哥哥。”
何之:“他和你住一起吗现在?”
任随更懵了,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何之:“没干嘛啊,就问问。”
任随:“噢~是啊,因为他明天开始就正式转到我们学校读高二了,他的父母都在云禾工作,所以他暂居我家。”
何之点了点头,两人就一直在用贺初七这个话题聊着天。
正当两人聊得越来越尽兴时,贺初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大口呼气地说道:“岁岁!你怎么走这么快啊?都不等等我。”
任随见着贺初七心里就来气,一听他说的话就更生气了,阴阳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慢呀?难道是因为年龄大了吗?走路只知道低头还慢慢吞吞的。”
贺初七愧疚地望着任随,道歉道:“岁岁,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任随见贺初七这么快就道歉了,显得自己很小肚鸡肠,瞄了一眼身旁的何之,看他很尴尬的样子,就连忙说道:“好了,回家吧!何之,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何之点了点头说:“嗯,拜拜。”随后,任随就拉着年年跑回了家,贺初七在身后追赶着。
何之在原地不舍地目送着任随,等见不到她人影后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走回了家。雨后的明月洒在他走过的每一个步子上,但唯独到家的没有,可能是那树荫太大遮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