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半的军训结束，林清瑶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知道肯定瞒不过林母，但好歹看着好点。
“瑶瑶，让妈妈看看，怎么伤成这样啊！”林母一把搂过女儿，心疼地不知从哪下手，惟恐不小心碰到伤口。
“妈妈，我没事的，只是看着吓人。”
林母眼眶瞬间红了，反驳道：“怎么会没事，那个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偏偏绊倒了我家瑶瑶，这得多疼啊。”
林清瑶神情微敛。学校的处理结果方老师已经和她说了，据说好几位同学给吴茹证明，她当时也是中暑了，才‘不小心’绊倒她的。
最后吴茹红着眼向她道歉，并赔了林母一笔医疗费以此了结。
“妈妈，我饿了，想吃您炖的排骨汤了。”林清瑶扯了扯林母的衣袖撒娇。
林母一听女儿饿了，连忙应下，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转身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饭桌上，林母看着林清瑶微微颤抖的右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清瑶叹了口气，知道安慰没用，努力转移话题，主动谈论起军训期间的事。
“瑶瑶，妈妈听说你宿舍室友都有好好照顾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知道了，妈妈，”林清瑶全程没有任何变化，笑盈盈地耍宝，“妈妈炒的青菜比学校弄的肉都好吃。”
林母笑着又给她夹了筷青菜，嗔怪道：“别打趣妈妈了，晚上换好药早些休息，明天周六在家有什么需要都准备好，下周一开学了，别耽误了。”
“好的，妈妈。”
-
宋家别墅。
“小少爷，您回来了，”阿姨接过宋鹤卿手上的礼盒袋，眼神向上看了眼二楼书房，“夫人在书房等您很久了，快去吧，一会儿下来唐姨给你弄好吃的，在学校饿坏了吧。”
宋鹤卿往楼上走的步伐一顿，转头笑着说：“不用了，唐姨，过会儿把蛋糕拿出来就行。”
二楼的走廊灯将大理石地板照的发亮，两侧墙上挂满了价值不菲的书画作品，宋鹤卿却没空欣赏，脚步加快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个企划我记得去年你们说已经敲定下来了，到今天你告诉我有纰漏，负责人是谁……”
女人的呵斥声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溜出，宋鹤卿推门的动作一愣，门内对方负责人讨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接着有更严厉的驳斥声传出。
走廊灯因长久的安静逐渐调试为节能模式，昏黄的光打在宋鹤卿的背上。
墙壁挂着的油画上，优雅的欧洲女人用她那双深邃的眼哀伤地看着，这个背影或许比落日余晖下的孤鹤更加悲伤。
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停下，房内女人神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望过来。
“鹤卿回来了，军训怎么样？我听施杭说你和凤澜相处的很不错，那么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母亲，我说不愿意呢？”宋鹤卿懒懒地靠在门上，眼神却是斩钉截铁的坚持。
宋母：“……”
看见他这幅桀骜不驯的的样子，刚才压下去的怒气险些再次复燃，又念及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深呼吸耐心问道。
“怎么了，是明天有安排吗？”
“安排？明天和郭子约好了要去网吧开黑，也算吧”语气微顿，宋鹤卿往前走了几步，撑在桌前，“母亲，我该怎么说您才能明白，我和施大小姐不可能，我可做不到像您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忍受……”
“宋鹤卿！”
宋母彻底爆发，抓过书桌上的文件往他脸上抛去。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每天和郭家的那个在外面鬼混，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这么肆意吗？”
宋鹤卿抬手抹去脸上被文件夹划伤溢出的血迹，看向面前和自己长得七分相像的女人。
“可是母亲，你是不是忘记了，从去年我没有顺从你的意思和施大小姐旅游那天起，您就再也没有给过我一份钱。”
宋母神情微愣，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心底漫上一丝慌张，却又强撑着不肯低头。
“你以为没有我，郭家那个为什么要和你胡闹，凭什么给你开销，你到底清不清楚我这么辛辛苦苦是为了谁！”
“母亲，”宋鹤卿长长的眼睫耷拉着，覆下一片阴影，“当初从爸爸手里夺到我的抚养权，如今您后悔了么？”
宋母闻言皱眉，似不理解宋鹤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宋鹤卿，你在胡说什么！明天必须和我去见施家，这次分班的事还得谢谢人家……”
宋鹤卿打断她，眉眼舒展开，语气是母子间难得的轻缓，“生日快乐。”
一句生日快乐让书房彻底没了声音，宋母跌坐回椅子上，呆呆地盯着宋鹤卿出门的背影。
什么时候起，那个跟在她身后要妈妈抱抱的小不点长大成如今这幅清瘦高大的身影了。
“夫人，小少爷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唐姨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转移话题道：“少爷回来给您带来礼物，前些天还嘱咐我弄了好几个您爱吃的菜，去吃饭吧？”
宋母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我错了吗，凤澜那么好的姑娘，从小还喜欢他，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幸福。”
唐姨看着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宋母，弯腰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叹息道：“夫人，您应该相信少爷自己的选择的，幸福不幸福，只有少爷自己能决定啊。”
“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做好决定，他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宋母突然高声说道，语气满是固执，眼底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唐姨闻言叹口气，她来这个家的十年，算是一步一步见证这对母子明明心底都深爱着对方却一步步渐行渐远。
她试过努力调停，可解铃还须系铃人。
背后宋母正在给郭家家主打电话，语气里满是感激，一会儿的功夫就约了下次的饭局。
关门前，唐姨再回头看了眼屋里那个要强的母亲。
都是可怜人啊。
“卿哥，别喝了，”尚凌舟饭刚吃两口就接到电话赶了过来，这会儿功夫宋鹤卿已经喝了好几轮了。
“凌舟，你说我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哪怕一点！为了我，可她从不真正看到我。”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尚凌舟扫了眼地上散落的酒瓶，慌忙夺过宋鹤卿手上的，制止道：“哥，真不能喝了，再喝要出事了！”
宋鹤卿被夺了酒也不反抗，就静静地坐在卡座沙发上，低着头，好半晌也不吭声。
酒吧的光打在他的头顶，周围喧闹声四起，一身雪白上衣的少年像一只受伤的丹顶鹤，蜷缩自己的羽毛，舔舐伤口。
尚凌舟没忍住别过头，胡乱擦了把眼角。
下午的场景浮现眼前。
“凌舟，你看这身怎么样。”
“卿哥，你是这个，”尚凌舟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借着调侃道，“知道你是为阿姨庆生，不知道还以为你开春了，诶你别说，长得帅什么风格都可以驾驭哈，这不最近那些女生嗷的，那啥，阳光型校园男神。”
“滚，”宋鹤卿将尚凌舟从身边踹开，“给我妈的礼物别忘了带。”
“你放心，老早就从拍卖行取回来了，我办事，哥你尽管放心！”说着就从身后拿出礼盒袋递给宋鹤卿，“我要有你这心，我妈估计得笑着抱着我亲，开心还能再涨点生活费，啧啧。”
尚凌舟回头看了眼面前的宋鹤卿，以为他睡着时，宋鹤卿动了。
他先是从上衣口袋开始摩挲，发现空空如也，又开始找裤子口袋。
寻找的动作因醉酒有些许不流畅，好几次都没伸进去，越找不到越急切，手背被裤子口袋的布料擦红了一片。
“哥，你在找什么？”
宋鹤卿缓慢抬头，眼神氤氲着水汽，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孩，“找糖。”
尚凌舟低声淬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奶糖，拨开糖纸递了过去。
宋鹤卿吃了糖，整个人就更安静了。不一会儿，真的靠着沙发背倚睡了过去。
尚凌舟叹了口气，问服务员要来了毛毯，给人盖上，也躺在另一边。
宋姨和卿哥一样，谁都不肯先低头，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
可偏偏施凤澜就是一个疯子，人前惯会讨大人喜欢，卿哥又死倔，当年的那件事才一直梗在母子俩之间。
尚凌舟仰着头，又想到自己家的破事，没忍住捞过一旁喝了一半的酒。
“万恶的人间，都他妈的什么事！”
“瑶瑶，让妈妈看看，怎么伤成这样啊！”林母一把搂过女儿，心疼地不知从哪下手，惟恐不小心碰到伤口。
“妈妈，我没事的，只是看着吓人。”
林母眼眶瞬间红了，反驳道：“怎么会没事，那个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偏偏绊倒了我家瑶瑶，这得多疼啊。”
林清瑶神情微敛。学校的处理结果方老师已经和她说了，据说好几位同学给吴茹证明，她当时也是中暑了，才‘不小心’绊倒她的。
最后吴茹红着眼向她道歉，并赔了林母一笔医疗费以此了结。
“妈妈，我饿了，想吃您炖的排骨汤了。”林清瑶扯了扯林母的衣袖撒娇。
林母一听女儿饿了，连忙应下，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转身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饭桌上，林母看着林清瑶微微颤抖的右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清瑶叹了口气，知道安慰没用，努力转移话题，主动谈论起军训期间的事。
“瑶瑶，妈妈听说你宿舍室友都有好好照顾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知道了，妈妈，”林清瑶全程没有任何变化，笑盈盈地耍宝，“妈妈炒的青菜比学校弄的肉都好吃。”
林母笑着又给她夹了筷青菜，嗔怪道：“别打趣妈妈了，晚上换好药早些休息，明天周六在家有什么需要都准备好，下周一开学了，别耽误了。”
“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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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别墅。
“小少爷，您回来了，”阿姨接过宋鹤卿手上的礼盒袋，眼神向上看了眼二楼书房，“夫人在书房等您很久了，快去吧，一会儿下来唐姨给你弄好吃的，在学校饿坏了吧。”
宋鹤卿往楼上走的步伐一顿，转头笑着说：“不用了，唐姨，过会儿把蛋糕拿出来就行。”
二楼的走廊灯将大理石地板照的发亮，两侧墙上挂满了价值不菲的书画作品，宋鹤卿却没空欣赏，脚步加快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个企划我记得去年你们说已经敲定下来了，到今天你告诉我有纰漏，负责人是谁……”
女人的呵斥声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溜出，宋鹤卿推门的动作一愣，门内对方负责人讨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接着有更严厉的驳斥声传出。
走廊灯因长久的安静逐渐调试为节能模式，昏黄的光打在宋鹤卿的背上。
墙壁挂着的油画上，优雅的欧洲女人用她那双深邃的眼哀伤地看着，这个背影或许比落日余晖下的孤鹤更加悲伤。
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停下，房内女人神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望过来。
“鹤卿回来了，军训怎么样？我听施杭说你和凤澜相处的很不错，那么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母亲，我说不愿意呢？”宋鹤卿懒懒地靠在门上，眼神却是斩钉截铁的坚持。
宋母：“……”
看见他这幅桀骜不驯的的样子，刚才压下去的怒气险些再次复燃，又念及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深呼吸耐心问道。
“怎么了，是明天有安排吗？”
“安排？明天和郭子约好了要去网吧开黑，也算吧”语气微顿，宋鹤卿往前走了几步，撑在桌前，“母亲，我该怎么说您才能明白，我和施大小姐不可能，我可做不到像您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忍受……”
“宋鹤卿！”
宋母彻底爆发，抓过书桌上的文件往他脸上抛去。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每天和郭家的那个在外面鬼混，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这么肆意吗？”
宋鹤卿抬手抹去脸上被文件夹划伤溢出的血迹，看向面前和自己长得七分相像的女人。
“可是母亲，你是不是忘记了，从去年我没有顺从你的意思和施大小姐旅游那天起，您就再也没有给过我一份钱。”
宋母神情微愣，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心底漫上一丝慌张，却又强撑着不肯低头。
“你以为没有我，郭家那个为什么要和你胡闹，凭什么给你开销，你到底清不清楚我这么辛辛苦苦是为了谁！”
“母亲，”宋鹤卿长长的眼睫耷拉着，覆下一片阴影，“当初从爸爸手里夺到我的抚养权，如今您后悔了么？”
宋母闻言皱眉，似不理解宋鹤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宋鹤卿，你在胡说什么！明天必须和我去见施家，这次分班的事还得谢谢人家……”
宋鹤卿打断她，眉眼舒展开，语气是母子间难得的轻缓，“生日快乐。”
一句生日快乐让书房彻底没了声音，宋母跌坐回椅子上，呆呆地盯着宋鹤卿出门的背影。
什么时候起，那个跟在她身后要妈妈抱抱的小不点长大成如今这幅清瘦高大的身影了。
“夫人，小少爷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唐姨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转移话题道：“少爷回来给您带来礼物，前些天还嘱咐我弄了好几个您爱吃的菜，去吃饭吧？”
宋母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我错了吗，凤澜那么好的姑娘，从小还喜欢他，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幸福。”
唐姨看着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宋母，弯腰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叹息道：“夫人，您应该相信少爷自己的选择的，幸福不幸福，只有少爷自己能决定啊。”
“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做好决定，他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宋母突然高声说道，语气满是固执，眼底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唐姨闻言叹口气，她来这个家的十年，算是一步一步见证这对母子明明心底都深爱着对方却一步步渐行渐远。
她试过努力调停，可解铃还须系铃人。
背后宋母正在给郭家家主打电话，语气里满是感激，一会儿的功夫就约了下次的饭局。
关门前，唐姨再回头看了眼屋里那个要强的母亲。
都是可怜人啊。
“卿哥，别喝了，”尚凌舟饭刚吃两口就接到电话赶了过来，这会儿功夫宋鹤卿已经喝了好几轮了。
“凌舟，你说我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哪怕一点！为了我，可她从不真正看到我。”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尚凌舟扫了眼地上散落的酒瓶，慌忙夺过宋鹤卿手上的，制止道：“哥，真不能喝了，再喝要出事了！”
宋鹤卿被夺了酒也不反抗，就静静地坐在卡座沙发上，低着头，好半晌也不吭声。
酒吧的光打在他的头顶，周围喧闹声四起，一身雪白上衣的少年像一只受伤的丹顶鹤，蜷缩自己的羽毛，舔舐伤口。
尚凌舟没忍住别过头，胡乱擦了把眼角。
下午的场景浮现眼前。
“凌舟，你看这身怎么样。”
“卿哥，你是这个，”尚凌舟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借着调侃道，“知道你是为阿姨庆生，不知道还以为你开春了，诶你别说，长得帅什么风格都可以驾驭哈，这不最近那些女生嗷的，那啥，阳光型校园男神。”
“滚，”宋鹤卿将尚凌舟从身边踹开，“给我妈的礼物别忘了带。”
“你放心，老早就从拍卖行取回来了，我办事，哥你尽管放心！”说着就从身后拿出礼盒袋递给宋鹤卿，“我要有你这心，我妈估计得笑着抱着我亲，开心还能再涨点生活费，啧啧。”
尚凌舟回头看了眼面前的宋鹤卿，以为他睡着时，宋鹤卿动了。
他先是从上衣口袋开始摩挲，发现空空如也，又开始找裤子口袋。
寻找的动作因醉酒有些许不流畅，好几次都没伸进去，越找不到越急切，手背被裤子口袋的布料擦红了一片。
“哥，你在找什么？”
宋鹤卿缓慢抬头，眼神氤氲着水汽，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孩，“找糖。”
尚凌舟低声淬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奶糖，拨开糖纸递了过去。
宋鹤卿吃了糖，整个人就更安静了。不一会儿，真的靠着沙发背倚睡了过去。
尚凌舟叹了口气，问服务员要来了毛毯，给人盖上，也躺在另一边。
宋姨和卿哥一样，谁都不肯先低头，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
可偏偏施凤澜就是一个疯子，人前惯会讨大人喜欢，卿哥又死倔，当年的那件事才一直梗在母子俩之间。
尚凌舟仰着头，又想到自己家的破事，没忍住捞过一旁喝了一半的酒。
“万恶的人间，都他妈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