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歉，你退赛吧！”
第二天，周六上午九点，某五星级酒店会议室，坐满了《含苞待放的妹妹》制作组高层。
吴歉和成明今早莫名其妙收到消息说要开会，因为住得远，所以来的最晚。
两人刚一入座，便有一个清透的女声先声夺人，一时间，整间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齐齐望向开口之人。
吴歉二人同样侧头望去——说话的女人风姿绰约、一身红装，妆容清淡但艳色无双。
哦，是连艾。
连清的母亲，江湖绰号“大美人”，80年代红遍全国的女演员，虽然早就不演戏，但江湖可还流传着不少她的绯闻八卦。
吴歉回头瞧一眼朱容——她坐在总导演旁边，故意往后藏了藏，以非常微小的幅度做了个口型：“我也不知道，刚来。”
……
要你这个制片人有什么用？
吴歉别过了眼神，倒是小助理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下她手——不要着急、静观其变。
小助理眼神清亮亮，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的场面。
“咳！”总导演开口了，她先是笑着接下连艾的话茬，“艾姐，您先消消气，让我们来说。”
消消气？
吴歉和成明又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总导演双手交叉摆在台面上，施施然看向吴歉，同样带着笑，“吴歉老师，昨晚节目播出的反馈，估计您也看见了。我们节目组，向来不鼓励过分炒作、不鼓励脱离节目奋斗青春的主题而渲染其它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话题、不……”
“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吴歉可向来不是乖乖背锅的人，一听总导演这架势，这是要把她和连清炒cp的屎盆子往她身上扣啊。
“这，”从来还没有刚开头便被打断的，总导演愣了一下才从容道，“吴老师，您听我说完。总之，关于您和连清老师的种种传闻，我们节目组绝不支持，鉴于目前舆情太过夸张，我建议，您和连清老师还是不要同台了。所以您看看，下期是否方便，宣布退出比赛，我们保证和平解约，绝不干涉您的来去自由。”
哈，还有这种好事？
吴歉差点直接笑了出来。
成明却手疾眼快地捏了她一把,示意让人继续装下去。
与此同时，她微微向前，挺起身子，直视着总导演：“退赛太假了，我们家艺人没有正当理由。我们希望节目组将我们的积分降低，让我们自动淘汰。”
“这……”总导演又看了眼吴歉，吴歉立刻冷着脸表示——“我经纪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按照现在公布的积分，吴歉排在第五，这两天正是网络投票开放时期，通过昨晚一夜的热搜轰炸，吴歉颇为引人注目，如今票数刷刷地往上增长，按照节目组一个小时前的内部统计，吴歉的实际排分已经到了前三，仅次于赵灵灵和连清。
这种情况下，让吴歉的票数成为最低被淘汰，等于明晃晃的告诉观众，这个节目投票有内幕，还是黑心内幕。
总导演也犹豫了。
吴歉和成明又对视一眼，倒也不着急，就这么坐等着等待导演回应。
反倒是另一端的连艾率先开了口：“行，我们同意了。”
她今天来这一趟的唯一目的，就是吴歉必须离开，怎么离开都行。
节目组没人回话，吴歉冷笑一声，对着大美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你能代表他们吗？”
大美人重重哼了一声：“当然能。”
“能吗？导演？”吴歉又转下方向，示意总导演有话快说、别磨蹭。
总导演那双交叉的手无意识磨了磨，终于在吴歉的盯视下开了口，“吴歉老师，你是节目组非常看好的潜力选手，我知道你也很懂节目运行的规则。我们坦白跟你说，你现在的票数非常靠前，而投票的同时都是有公证人员公证，并且实时直播，所以，现在让我们将你的票数做低，确实非常困难，也不符合我们节目公平公证公开的原则。”
她左边的副导演立马接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自行提出退出节目，下一期我们一定会在剪辑中，全面放大你的优势。请相信我们节目的关注度，你会发现，即使你现在退出了节目，依然没有损失什么。”
吴歉尚未开口，大美人就不满意了：“毛小雨，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愚蠢！总导演忍不住瞪了过去。
“你瞪我干嘛！你还有脸瞪我？”大美人一拍桌子，气势十足，“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任何侮辱！你们现在一个个的，不在制作节目上下功夫，净想着怎么宣传，怎么博人眼球，怎么获得流量。我告诉你们，我不同意！如果你们今天不改正，明天我就去举报，你们一个个的，等着节目停吧。”
总导演几个人几乎瞬间铁青了脸，连朱容都瞪大了眼。
连艾又恨恨加了一句：“无组织、无纪律、无原则、无底线！”
而此时的连清，就侧坐在母亲的旁边，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穿着一身温柔的白色长裙腰背挺直，微微垂着头，像是完全受不到会议室里剑拔弩张氛围的影响。
吴歉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女儿一起炒作，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节目里的互动，可都是你宝贝女儿挑起的。这位大妈，你喷人前能不能先回家骂骂自己孩子？”
一直在一旁岁月静好的连清，脊背明显颤抖了一下。
连艾很明显那声“大妈”惊到了，愣了一下：“小杂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吴歉轻轻一笑：“小杂种？我生父生母有名有姓，相比之下，你宝贝女儿才是小杂种吧！”
连清的爸爸究竟是谁，几十年来一直是娱乐圈一个未解之迷。
有说是某一落马高官，有说是连艾初恋，也有人说连艾自己都不知道。
“你他妈！”
连艾哪里当面受过这种侮辱，怒气一瞬间便冲上她头顶，她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捏住会议桌，看架势桌子都快被她掀翻了！
怼的真好……朱容心中暗暗叫爽，不过她还是立马站了起来，和总导演几个人按住了连艾：“艾姐，艾姐，息怒息怒……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哈。”
吴歉转了下椅子，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看一眼成明，成明立刻无比默契地开口：
“我们是不会主动提走的，我们也不想要什么后期的剪辑偏向，下期如果想让吴歉走，就把吴歉的分数做低。”
连艾还在一旁火冒三丈呢，总导演几人对视一眼，只能选择后退一步：“行，吴老师，下期公布的分数会让你满意的。”
既然如此，吴歉和成明便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们礼貌告别一句，便径直起身出了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在场的任何人。
自然包括从头到尾毫无存在感的连清。
吴歉走后，连艾也冷静了下来，她理理火红的裙摆，眼神坚毅。
会议室又沉默了一会。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朱容倾了倾身子，朝向对面开口：“艾姐，今天动了好大火气呀，是我们做得不对，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赶走吴歉，不会让她有带坏清清的机会。哈哈，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算我们赔罪？”
“对对，叫上康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这附近可有不少好吃的西餐厅。”总导演也笑着添道。
连艾脸色缓和了点，“康哥还在审片呢，下次吧。”
她侧头看向连清，言语变得十分温柔：“清清，你谢谢几位叔叔和阿姨了吗？她们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连清这时候才抬起头来，对着妈妈，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声音柔柔的，“谢谢制片人，谢谢导演，谢谢副导，谢谢大家！”
而另一边，走出五星级酒店的吴歉和成明，尚且还能云淡风轻；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两个人可都憋不住了，尤其是成明，几乎是瞬间畅快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助理，不，经纪人成明，得意地晃动了脖子，四肢都在以一种剧烈的幅度摇摆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一定要淘汰吗！你洗耳，快洗洗耳朵，听我细细道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歉径直捂住了耳朵。
成明干脆加大了音量，手舞足蹈地：“你账户今天收到了几万条私信，都说喜欢你，他们在拼命为你投票呢！节目组这么明显的黑票，粉丝们肯定会心疼你的，觉得你惨、觉得你无助、更觉得自己一腔真心毫无用处，网友最烦被捂嘴，这样下去就更加会为你说话了！”
与其要一个决定权都在节目组、是否兑现成疑的后期承诺，不如利用现有条件，踩在节目组被骂的档口上，虐粉，再狠狠吸一波粉丝！
不得不说，成明这一招走的确实很对。
吴歉在这一次的淘汰中稳稳收获了一批死忠粉，在后来波澜壮阔、风雨交加的娱乐圈生涯中，这群人一直牢牢地跟着她、相信她、陪伴她走过最艰难的岁月。
不过现在的吴歉还不懂：“我要粉丝干嘛？”
她放下手，再次郑重强调了一遍自己进入娱乐圈的唯一目的，“我要钱。”
成明这时候是真的和她熟了，一脸鄙夷道：“跟你简直说不通。头发长，见识短。”
“……下个月，调调工资吧。”
“！！我错了，老板！你要是调也行，不如，咱们就升个10%吧！”
“好，再加10%，就降60%。”
“啊，不升了不升了，保持原状吧，哈？”
“那就降100%。”
“……你是哪里来的黑心老板？还想我倒贴打工吗？”
“哈哈哈哈……”
下一周，最新一期录制现场，公布了本期淘汰的最后人选，吴歉不负众望，作为网投和现场投票综合倒数第三，和另外两位选手一起淘汰。
现场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特别是倒数第一那个女孩子那一组，队长哭得梨花带雨、格外惹人心疼。
而吴歉这儿，气氛就多少有点不一样了。
连清倒是面无异色，保持了其他选手淘汰时候的一贯的悲伤程度；黄声则第一时间上前想抱住吴歉，被她一个躲闪躲过去了，小姑娘眼里藏不住的尴尬；最不一样的就是高灿了，她突然没有了之前摆在明面上的敌意，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吴歉肩膀。
赵灵灵这次和她们一起表演，所以也和她们站在一块，她倒没有装模做样表达伤心，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群人，尤其是被围在中心的吴歉。。
几个组员都围着吴歉，倒将不舍离别这一点在镜头前做到了极致。
连清擦了擦点点泪水，问道：“月月，结束之后联系我好嘛？”
吴歉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这还是今天的第一次。
对方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含着小时候武侠书里描写的江南烟雨。
她还是笑得标准：“不了吧。”
高灿几个人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穿梭，连装模做样都忘记了，几个人想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不是炒的正欢吗？怎么看起来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连清认真问道。
周围人都不熟悉连清，都不知道这是她人生少有的，坚持的时侯。
吴歉收起了那愚蠢的笑容，冷冷反问，“我俩很熟吗？”
“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月月。”连清声音温柔。
“我可配不上，另外，我不叫月月，以后请直呼我大名。”
围观几人瞪大了眼，屏气凝神。
连清抿了下嘴，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问：“你是讨厌我吗？”
“谈不上。”
“为什么？”
吴歉觉得莫名其妙，皱眉问，“什么为什么？”
“连讨厌，都不愿意给我吗？只愿意无视我、忽略我吗？对我就丝毫不在意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歉对着那双烟雨朦朦的漂亮双眼，快速翻了个白眼，同时精准给对方下了个定义，毫不留情：
“神经病。”
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连清，正好主持人CUE到她，让她发表淘汰感言。
她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感谢节目组给我的机会，祝大家一切都好，谢谢。”
随后主持人宣布了录制结束，她迅速起身离开，毫无眷恋。
只留下吃瓜的高灿几人，和难得露出呆滞表情的连清，仍然围坐在一起。
第二天，周六上午九点，某五星级酒店会议室，坐满了《含苞待放的妹妹》制作组高层。
吴歉和成明今早莫名其妙收到消息说要开会，因为住得远，所以来的最晚。
两人刚一入座，便有一个清透的女声先声夺人，一时间，整间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齐齐望向开口之人。
吴歉二人同样侧头望去——说话的女人风姿绰约、一身红装，妆容清淡但艳色无双。
哦，是连艾。
连清的母亲，江湖绰号“大美人”，80年代红遍全国的女演员，虽然早就不演戏，但江湖可还流传着不少她的绯闻八卦。
吴歉回头瞧一眼朱容——她坐在总导演旁边，故意往后藏了藏，以非常微小的幅度做了个口型：“我也不知道，刚来。”
……
要你这个制片人有什么用？
吴歉别过了眼神，倒是小助理在桌子下面轻轻捏了下她手——不要着急、静观其变。
小助理眼神清亮亮，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的场面。
“咳！”总导演开口了，她先是笑着接下连艾的话茬，“艾姐，您先消消气，让我们来说。”
消消气？
吴歉和成明又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总导演双手交叉摆在台面上，施施然看向吴歉，同样带着笑，“吴歉老师，昨晚节目播出的反馈，估计您也看见了。我们节目组，向来不鼓励过分炒作、不鼓励脱离节目奋斗青春的主题而渲染其它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话题、不……”
“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吴歉可向来不是乖乖背锅的人，一听总导演这架势，这是要把她和连清炒cp的屎盆子往她身上扣啊。
“这，”从来还没有刚开头便被打断的，总导演愣了一下才从容道，“吴老师，您听我说完。总之，关于您和连清老师的种种传闻，我们节目组绝不支持，鉴于目前舆情太过夸张，我建议，您和连清老师还是不要同台了。所以您看看，下期是否方便，宣布退出比赛，我们保证和平解约，绝不干涉您的来去自由。”
哈，还有这种好事？
吴歉差点直接笑了出来。
成明却手疾眼快地捏了她一把,示意让人继续装下去。
与此同时，她微微向前，挺起身子，直视着总导演：“退赛太假了，我们家艺人没有正当理由。我们希望节目组将我们的积分降低，让我们自动淘汰。”
“这……”总导演又看了眼吴歉，吴歉立刻冷着脸表示——“我经纪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按照现在公布的积分，吴歉排在第五，这两天正是网络投票开放时期，通过昨晚一夜的热搜轰炸，吴歉颇为引人注目，如今票数刷刷地往上增长，按照节目组一个小时前的内部统计，吴歉的实际排分已经到了前三，仅次于赵灵灵和连清。
这种情况下，让吴歉的票数成为最低被淘汰，等于明晃晃的告诉观众，这个节目投票有内幕，还是黑心内幕。
总导演也犹豫了。
吴歉和成明又对视一眼，倒也不着急，就这么坐等着等待导演回应。
反倒是另一端的连艾率先开了口：“行，我们同意了。”
她今天来这一趟的唯一目的，就是吴歉必须离开，怎么离开都行。
节目组没人回话，吴歉冷笑一声，对着大美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你能代表他们吗？”
大美人重重哼了一声：“当然能。”
“能吗？导演？”吴歉又转下方向，示意总导演有话快说、别磨蹭。
总导演那双交叉的手无意识磨了磨，终于在吴歉的盯视下开了口，“吴歉老师，你是节目组非常看好的潜力选手，我知道你也很懂节目运行的规则。我们坦白跟你说，你现在的票数非常靠前，而投票的同时都是有公证人员公证，并且实时直播，所以，现在让我们将你的票数做低，确实非常困难，也不符合我们节目公平公证公开的原则。”
她左边的副导演立马接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自行提出退出节目，下一期我们一定会在剪辑中，全面放大你的优势。请相信我们节目的关注度，你会发现，即使你现在退出了节目，依然没有损失什么。”
吴歉尚未开口，大美人就不满意了：“毛小雨，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愚蠢！总导演忍不住瞪了过去。
“你瞪我干嘛！你还有脸瞪我？”大美人一拍桌子，气势十足，“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绝对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任何侮辱！你们现在一个个的，不在制作节目上下功夫，净想着怎么宣传，怎么博人眼球，怎么获得流量。我告诉你们，我不同意！如果你们今天不改正，明天我就去举报，你们一个个的，等着节目停吧。”
总导演几个人几乎瞬间铁青了脸，连朱容都瞪大了眼。
连艾又恨恨加了一句：“无组织、无纪律、无原则、无底线！”
而此时的连清，就侧坐在母亲的旁边，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穿着一身温柔的白色长裙腰背挺直，微微垂着头，像是完全受不到会议室里剑拔弩张氛围的影响。
吴歉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女儿一起炒作，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节目里的互动，可都是你宝贝女儿挑起的。这位大妈，你喷人前能不能先回家骂骂自己孩子？”
一直在一旁岁月静好的连清，脊背明显颤抖了一下。
连艾很明显那声“大妈”惊到了，愣了一下：“小杂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吴歉轻轻一笑：“小杂种？我生父生母有名有姓，相比之下，你宝贝女儿才是小杂种吧！”
连清的爸爸究竟是谁，几十年来一直是娱乐圈一个未解之迷。
有说是某一落马高官，有说是连艾初恋，也有人说连艾自己都不知道。
“你他妈！”
连艾哪里当面受过这种侮辱，怒气一瞬间便冲上她头顶，她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捏住会议桌，看架势桌子都快被她掀翻了！
怼的真好……朱容心中暗暗叫爽，不过她还是立马站了起来，和总导演几个人按住了连艾：“艾姐，艾姐，息怒息怒……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哈。”
吴歉转了下椅子，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看一眼成明，成明立刻无比默契地开口：
“我们是不会主动提走的，我们也不想要什么后期的剪辑偏向，下期如果想让吴歉走，就把吴歉的分数做低。”
连艾还在一旁火冒三丈呢，总导演几人对视一眼，只能选择后退一步：“行，吴老师，下期公布的分数会让你满意的。”
既然如此，吴歉和成明便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们礼貌告别一句，便径直起身出了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在场的任何人。
自然包括从头到尾毫无存在感的连清。
吴歉走后，连艾也冷静了下来，她理理火红的裙摆，眼神坚毅。
会议室又沉默了一会。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朱容倾了倾身子，朝向对面开口：“艾姐，今天动了好大火气呀，是我们做得不对，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赶走吴歉，不会让她有带坏清清的机会。哈哈，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算我们赔罪？”
“对对，叫上康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这附近可有不少好吃的西餐厅。”总导演也笑着添道。
连艾脸色缓和了点，“康哥还在审片呢，下次吧。”
她侧头看向连清，言语变得十分温柔：“清清，你谢谢几位叔叔和阿姨了吗？她们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连清这时候才抬起头来，对着妈妈，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声音柔柔的，“谢谢制片人，谢谢导演，谢谢副导，谢谢大家！”
而另一边，走出五星级酒店的吴歉和成明，尚且还能云淡风轻；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两个人可都憋不住了，尤其是成明，几乎是瞬间畅快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助理，不，经纪人成明，得意地晃动了脖子，四肢都在以一种剧烈的幅度摇摆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一定要淘汰吗！你洗耳，快洗洗耳朵，听我细细道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歉径直捂住了耳朵。
成明干脆加大了音量，手舞足蹈地：“你账户今天收到了几万条私信，都说喜欢你，他们在拼命为你投票呢！节目组这么明显的黑票，粉丝们肯定会心疼你的，觉得你惨、觉得你无助、更觉得自己一腔真心毫无用处，网友最烦被捂嘴，这样下去就更加会为你说话了！”
与其要一个决定权都在节目组、是否兑现成疑的后期承诺，不如利用现有条件，踩在节目组被骂的档口上，虐粉，再狠狠吸一波粉丝！
不得不说，成明这一招走的确实很对。
吴歉在这一次的淘汰中稳稳收获了一批死忠粉，在后来波澜壮阔、风雨交加的娱乐圈生涯中，这群人一直牢牢地跟着她、相信她、陪伴她走过最艰难的岁月。
不过现在的吴歉还不懂：“我要粉丝干嘛？”
她放下手，再次郑重强调了一遍自己进入娱乐圈的唯一目的，“我要钱。”
成明这时候是真的和她熟了，一脸鄙夷道：“跟你简直说不通。头发长，见识短。”
“……下个月，调调工资吧。”
“！！我错了，老板！你要是调也行，不如，咱们就升个10%吧！”
“好，再加10%，就降60%。”
“啊，不升了不升了，保持原状吧，哈？”
“那就降100%。”
“……你是哪里来的黑心老板？还想我倒贴打工吗？”
“哈哈哈哈……”
下一周，最新一期录制现场，公布了本期淘汰的最后人选，吴歉不负众望，作为网投和现场投票综合倒数第三，和另外两位选手一起淘汰。
现场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特别是倒数第一那个女孩子那一组，队长哭得梨花带雨、格外惹人心疼。
而吴歉这儿，气氛就多少有点不一样了。
连清倒是面无异色，保持了其他选手淘汰时候的一贯的悲伤程度；黄声则第一时间上前想抱住吴歉，被她一个躲闪躲过去了，小姑娘眼里藏不住的尴尬；最不一样的就是高灿了，她突然没有了之前摆在明面上的敌意，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吴歉肩膀。
赵灵灵这次和她们一起表演，所以也和她们站在一块，她倒没有装模做样表达伤心，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群人，尤其是被围在中心的吴歉。。
几个组员都围着吴歉，倒将不舍离别这一点在镜头前做到了极致。
连清擦了擦点点泪水，问道：“月月，结束之后联系我好嘛？”
吴歉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这还是今天的第一次。
对方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含着小时候武侠书里描写的江南烟雨。
她还是笑得标准：“不了吧。”
高灿几个人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穿梭，连装模做样都忘记了，几个人想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不是炒的正欢吗？怎么看起来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连清认真问道。
周围人都不熟悉连清，都不知道这是她人生少有的，坚持的时侯。
吴歉收起了那愚蠢的笑容，冷冷反问，“我俩很熟吗？”
“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月月。”连清声音温柔。
“我可配不上，另外，我不叫月月，以后请直呼我大名。”
围观几人瞪大了眼，屏气凝神。
连清抿了下嘴，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问：“你是讨厌我吗？”
“谈不上。”
“为什么？”
吴歉觉得莫名其妙，皱眉问，“什么为什么？”
“连讨厌，都不愿意给我吗？只愿意无视我、忽略我吗？对我就丝毫不在意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歉对着那双烟雨朦朦的漂亮双眼，快速翻了个白眼，同时精准给对方下了个定义，毫不留情：
“神经病。”
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连清，正好主持人CUE到她，让她发表淘汰感言。
她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感谢节目组给我的机会，祝大家一切都好，谢谢。”
随后主持人宣布了录制结束，她迅速起身离开，毫无眷恋。
只留下吃瓜的高灿几人，和难得露出呆滞表情的连清，仍然围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