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听到评弹《宝玉夜探》,一听前几句,不由得暗呼太贴切了。

    唱词是:隆冬寒露结成冰

    月色迷蒙欲断魂

    一阵阵朔风透入骨

    乌洞洞的大观园里冷清清

    这几句何尝不是段皇爷那一晚在宫里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去看刘贵妃的情形。

    既然当夜下雪,肯定是到冰点。

    非要到如此极端的天气才偷偷前去,那是心里藏了很久,总算找到机会了。

    而且去了,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当事人根本就不知情。

    不知道金庸先生在写这一段时,是不是参考了这出评弹开篇。

    只是唱词到了后来是宝玉温柔款款的说,你我二人合一心,我劝你,养身先养心,病中人最不宜磨黄昏。我劝你把一切心事都抛却,不要再想旧家门。

    这关切的叮咛,句句是心意。

    段皇爷却是一个字也不曾说,别说是没进去,他不曾说。就算进去了,他也说不出。

    唱词的最后是黛玉闻言暗点头,说哥哥的话语记心上。这是礼貌的答复。

    接下来是心暗转,更伤神,为何这冤家他对我最留神。于是泪流涓涓,湿透香罗巾。

    而段皇爷则是反套路,因为眼泪不曾外流,这才显露于病。

    也成了多愁多病的身。

    一开始没有看明白,后来才发现,一灯的叙述,其实就是爱情的开始,动情于不经意之间,他说的全是情事。

    因为看出来了,那就想办法去帮帮他。

    怎么帮呢?加一个人,夏姬。

    让她入局去完成这件事。

    接下来同人构思开始,为了方便叙述,就不写人名了,也懒得去起名,就以第一人称来叙述。

    我是夏姬,祸水之名越传越广。

    都当我是祸乱江山的罪魁祸首,而我正需要这个名声。

    还记得那一天,都忘了是四个还是五个,好像更多几个君王也不是诸侯,在商议对我的处决。

    我是连眼皮都没抬起。

    明面上是要杀要罚的,还不是要把绝色美人抢回去。

    这词听得都想打瞌睡,太没新鲜度了。

    只有一位君王,他说了一句话,我一下子笑出来了。

    他凶巴巴地说,夏姬你混账,竟然把人家后宫搞得这样一团糟,那是你没见识,没见过管理有序的后宫。你到我的后宫去接受一下教育,让你开开眼界!

    好家伙,这种心思都能当众说出来?而且还道貌岸然,有条有理。

    太有才了!

    有趣。

    这一句话一出,大家争得更激烈了。

    本来这几个人在一起不是争地盘,就是争利益。

    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然后就听到打斗的声音,这是打给我看吗?

    我是不要看。

    那位一句话逗我笑的君王肯定挨打,而且是群殴,因为我笑了。

    其实我也只是笑了一笑,还没笑出声呢!

    不想害人。

    可我不想害,他还是挨打了。

    所以我叹了一口气。() ()

    这一下打得更狠了。

    不过也没打几下就停了。

    因为段皇爷出现了。

    他一出现,马上停止打斗。

    谁打得过五绝之一的他呀!

    就连他的守卫也不是这些君主打得过的,既然打不过,何必出丑呢!

    一个一个都乖了,要讲道理了。

    这时有人提议,段皇爷不好女色,让他把我带回去,这样大家都没异议。

    然后还有人问那位最想带我走的君主,你有意见吗?

    他急道:“怎么没有,不,有意见呢!”

    很明显他是不甘心。

    于是大家起哄,还鼓吹他来祝贺我找到好去处。

    他愤然拂袖,说一句,段皇爷带走,我也放心。

    说完就离去了。

    那么众望所归了,太好了,第一步就这样顺利完成了。

    这时我抬起头,心愿所偿地一笑。

    当我抬起头,就看到段皇爷的眼光掠过我,眼神中分明流露出惊疑。

    这不是在惊叹美貌,而是在奇怪怎么我会有这样的神情?

    看来他是多少看出来一些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就知道美貌管用,比会说话都管用。

    全程我都不用开口的。

    这是第一场。

    接下来是第二场,那是在驿馆,晚上起火了。

    我一看,来机会了。

    那就直接跑到段皇爷的住所,他在廊上,我在廊下,身边还有守卫。

    我一进去,就被拦住问来意。

    我说,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来寻求保护。

    段皇爷忍不住笑道,这火是因你而起?

    旁边的守卫来了一句,是你放的吗?

    我捂着肚子在笑,然后说了一句,火不是早就起了吗?

    段皇爷收敛了笑容,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暗呼痛快,都不需要废话的。

    于是直起身子说,暂时不能明告,但对你无害。虽有些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可不算伤天害理。有人会称心如愿,而我会继续是那个祸水。

    段皇爷似有所悟,沉吟不语。

    我说,想过回去之后给我什么赏赐吗?

    他说,你要什么?名号?地位?

    我说,这些随便,给我一双袜子。

    什么?都有人失声惊叹。

    我说,基本款的,只要有大理国的标识即可。然后对外宣称,我在后宫里学养蚕,织布,刺绣等,将我绣的锦帕流传于市面,这是皇爷教化有功。

    嗳,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位大将军装束的人问道。

    我说,以后不就知道了吗?

    然后环伺左右,又说,既然在皇爷身边当差,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人头还是小事,家人和族人,那就有些大了。今天的话本该是屏蔽左右而说的。

    才说完就听有人来报,火被扑灭了。

    那我该回去了。好,明天继续。

    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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