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走了,朱子柳和武三通却受伤了。

    要拦得那么出力干嘛?

    一灯都敞开胸怀,等着挨她一刀呢!

    这就是爱她的表现,敞开心扉爱着她。

    他看到两个弟子受伤,心里还蛮开心的。

    到底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人,多优秀啊!

    只不过更多还是暗喜,表露在外的还是关心。

    那两个弟子也感觉舒坦。

    看到现在,就发现南帝特别会说话,也特别会做。

    在对外事务上,他可以说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都照顾得很好。

    他的言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都做到人家心里去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当然不容易,所以会有委屈体现出来。

    而且瑛姑的极端和暴戾,也等于是他的一种平衡。

    难怪他会包容,那就是他的一部分,只是不曾显露,而且已经自我消化了。

    难怪瑛姑举着刀面对着他,愣是刺不下去。

    哪里还有她,早就消融了。

    当然朱子柳他们对瑛姑不是这么想的,朱子柳那一句刘娘娘到访,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起苏州弹词开篇《寇宫人》里的唱词:

    俐聪明寇宫人

    她奉主命且向御园行

    手捧妆盒心忐忑

    一步一思一沉吟

    想刘娘娘作事多乖谬

    谋夺正宫叵测心

    这一句“想刘娘娘作事多乖谬”,不正是之前的写照吗?

    而且唱词中那一段:

    奴虽奴婢也解义

    岂肯青史留骂名

    心如捣,意如焚

    少主见,欠调停

    背主泯良皆不应

    进退全非难万分。

    这种心理活动,不就是之前渔樵耕读四人的内心独白。

    完全如出一辙。

    对比着欣赏,还真是别有乐趣。

    渔樵耕读四人之中,樵夫总是会幸免,武三通总是挨家伙,而且朱子柳会很帮他。

    最懂得看苗头的就是樵夫,最不懂的就是武三通。

    朱子柳要讲究儒家的仁,泗水渔隐则适当的见风使舵。

    两个弟子中毒受伤,天竺僧有活儿干了。

    天竺僧喜欢医药,又是一口梵语,他留在一灯身边,等于是太医院跟随,而且还是佛学研究和传播切磋的向导和使者。

    他应该也是从天龙寺出来的,不过他并非向皇族汇报,而是另有指向。() ()

    也就是说,他如果也是皇族的话,多半就是天竺皇族,驻守或者留学到天龙寺。

    一灯之所以会从天龙寺里出来,跟天竺僧的相随有密切联系。

    要不然他看上去是遁入深山修行,其实全是老部下,不就如瑛姑所言,换个地方在做他的安乐皇帝。

    别看瑛姑在胡说八道,肆意发泄情绪,可有些话,还真是多少沾了点边。

    一灯还就在她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一点加工,那就很完善了。

    这两人还真是“眷属”,并非是有情人皆成眷属,而是他们本来就是眷属。

    哪怕是怨偶的形式,骨子里还是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说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肯定没完。

    从十多年前的那一晚,瑛姑抱着孩子来找还是段皇爷的一灯开始,她就在发疯和崩溃的边缘。

    她这口气也长,当然不是怨气撑着,也不能这么长。

    愣是到了十数年后,举刀面对一灯的那一刻,怨气散了,她也发疯了。

    这次是真的崩溃了。

    以前好歹还有报仇的念头支撑着,如今仇还在,可下不了手,没有段皇爷当年护着,孩子恐怕根本生不下来。

    这到底是恩人还是仇人?

    恩怨纠缠,这才是缘分。

    可是身体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情绪冲击,真以为谁的身体素质都跟段皇爷似的,扛得住吗?

    而且段皇爷事情多,他还都放得下,到哪里都安适自在。

    瑛姑则太过专注,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最懂她的还是一灯,非得满足了她的意愿,这样才会释然和放下。

    一灯和黄蓉以及四大弟子最大的不同就如同治水一般,其他人都在堵,只有他才在疏导。

    所以通的是他,孤独的也是他。

    伟大和孤独总是如影随形。

    偏偏还不怎么看得到他流露出的孤独,只看到他时时随喜。

    总是在找喜乐。

    这一点和周伯通倒是相通的,周伯通是时时创造快乐。

    那么周伯通见了他,要很热情的上去握着他的手来一句,前夫哥你好吗?做兄弟的很想你呀!

    那要笑死了。

    一灯是绝对笑得出来的,尽管多少也会不好意思,脸红都有可能。

    可周伯通哪有那么大方,他也放不下。

    他和一灯最大的不同,是一灯懂得享受孤独,周伯通多少是在逃避。好,明天继续。

    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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