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降谷零这个名字从赤井秀一嘴巴里吐出后,立时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安室透的内心。

    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向周遭的同事下令击毙这个讨人厌的FBI。

    然而,理智却在即将崩断前拉住了他。

    安室透的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发出那个致命的命令。

    赤井秀一似乎也有些担心对方心绪激荡之余,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继续说道:

    “你是公安警察的情报,只要我死了,就会像病毒一样扩散出去。到时候,不仅你的身份会暴露,连同你这些年来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你知道的,我们有这个能力。”

    混蛋!

    安室透的眼神闪烁不定,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赤井秀一的威胁,或者说这种阐述事实的方式直接扼住了安室透的命门。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不介意和赤井秀一玩命,但现如今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身为公安警察的秘密一旦泄露,尽管对整个公安系统而言并不是太大的麻烦,但所引发的后果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足足几十秒钟的沉默,安室透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般,问道:

    “我的身份会泄露……是不是因为柯南?”

    “嗯……也不全是因为他,关于你的身份呢早在组织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当然如果不是你把「零」这个绰号直接泄露出来,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查到。”

    赤井秀一基本上也算是肯定了安室透的猜测,略作停顿后,继续道:

    “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是想要通过把我带回组织的方式立功并不明智,我不会坐以待毙,而你……现在和我一样有着一个绝对不能被他们知道的秘密。”

    “别开玩笑了!”

    安室透怒吼一声,像是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全部宣泄出来: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毕竟一旦自己选择隐瞒赤井秀一还活着的消息,就等同于是将两个把柄送到的对方手里,到时候事情不暴露,对方可以躲起来不停用这件事威胁自己;事情暴露了,自己被组织追杀,而这家伙呢,只要躲去美国换个身份继续藏起来短时间内谁能拿他有办法?!

    安室透越想越气,觉得还不如现在直接拼他的鱼死网破!

    赤井秀一看着安室透愤怒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他明白安室透的抵触与不安,但也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必须跨越的障碍,只能等对方发泄完毕后,劝道: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组织。而且,你和我都清楚,单凭一方的力量,很难彻底摧毁它。只有联手,我们才能有胜算。至于你担心的……如果我真的想躲,今天也就不会出现。”

    “……”

    安室透沉默了,他深知赤井秀一所说的并非虚言。

    组织的力量庞大而神秘,单凭公安警察或者FBI,都很难将其彻底挖出来。而且,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秘密已经被赤井秀一掌握,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作为补偿,你可以收下这个。”

    赤井秀一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将一把手枪递了过去。

    安室透皱眉看着眼前的手枪,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戒备。

    “……什么?”

    他自然不会以为对方这是在缴械投降,目光在赤井秀一戴着手套的手上停留片刻,想起了对方曾经利用涂层遮掩指纹伪造假死的诡计。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但他还是接过了手枪。

    “这是楠田陆道自杀时使用的手枪。”

    赤井秀一解释道,“那场冲突中可以被算作线索的物品我们只保留下了这个。至于能不能查出线索,就要看你们的了。还有关于‘他’的事……”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说实话,赤井秀一直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天的真相说出来。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迟疑,一名戴着蓝牙耳机的公安突然凑到安室透耳边,汇报道:

    “有情况!降谷先生……”

    “二丁目的岗哨传来消息,说那边有异常情况发生,疑似有不明势力的介入。还有,他们说呼叫你的手机打不通。”

    “耳机给我!”

    闻言,安室透下意识摸向口袋,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应该是因为先前的撞击落在了车里。

    他也顾不上回去寻找,拿走对方的蓝牙耳机,急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耳机那头,传来的是一阵急促而混乱的声音:“具、具体情况尚不明确,我之前在路口巡视,回来后发现这边的同事遭遇了袭击,我们人员已经出现了伤亡……呃,等一下……”

    声音顿了顿,好似是在和什么人进行着确认,片刻后,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降谷先生,袭击我们的是一个青年……他……他似乎是冲着我们的监视目标冲矢昴去的……”

    “你说谁?!”安室透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赤井秀一,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他顿了顿,追问道:“你确定?目标人物不是已经离开那里了吗……”

    耳机那头,那名负责监视的公安警察声音再次响起,尽管虚弱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确定无疑的坚定:

    “他没有离开,降谷先生。我们很多人都亲眼看到……几分钟前,监视的目标还在二楼的窗户边出现……绝对不会错……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遭遇了袭击……”

    所以,冲矢昴不是赤井秀一……

    我……弄错人了?!

    安室透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如寒冰般沿着脊椎蔓延。

    他猛地前跨几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赤井秀一,仿佛要将对方穿透,“是不是你搞的鬼?”

    赤井秀一的表情依旧沉稳,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问道: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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