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柱佐枝又说明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新开发的特别考试的情报当然不是织田政入学前能收集到的,他倒也认真听了。

    午休,织田政思来想去,月城身上还是有着疑点,事关与那位大人物结盟的事,他也无法轻飘飘放过。

    必须得找月城问个明白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约了药师丸和阿部龙影见面。

    一来是想和药师丸商议一下月城的事,顺便试试这个谋士的斤两,二来也要替班上的学生找一下一年级的搭档。

    一家冷清的咖啡厅。

    织田政向两人说了月城的疑点,既然说了月城,织田政索性把绫小路父子和那个交易的事也告诉了他们。

    听罢,药师丸长叹道:“主公时来运转也,将来与那两人竞争也有一拼之力了。”

    织田政奇道:“你关心这个干嘛,酒井给你们的委托只是让你们保护我在东育的安全吧。”

    “确实如此。”药师丸一点头:“但我不光是为了雇佣金,也是想跟随主公成就一番事业的。”

    织田政:“在外界看来,我只是织田家的弃子而已,你事先又不知晓这个转机,又谈什么跟我成就事业”

    药师丸笑道:“嘉虽不认识主公,却见过酒井,酒井可是个了不得的人,能折服酒井这样的人,主公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再说主公能赏识英才,且将偌大的产业一口气托付给了他,如此魄力,嘉当时就想织田家的第三子必是名奇男子。

    旁人言主公一成胜算都无,嘉却以为主公起码有两成胜算,因此来寻明主。

    如今看来,情形比嘉预计的更好,主公胜算已有四成矣。”

    织田政:“两成胜算你就敢把宝压在我身上,赌性还不小。”

    药师丸挥了挥折扇:“嘉若去寻织田耀与织田和,他二人皆自以为胜券在握,哪里会愿意听一名不见经传之人说话,嘉怕是连人家门槛也踏不进去。

    只有似主公这般困顿,才会渴求人才也。”

    织田政:“……”

    敢情这人不是不想求见另外两位,只是人家看不上他。

    阿部龙影:“酒井给药师丸的雇佣金比我少很多。”

    药师丸脸色一僵:“那是嘉不喜钱财。”

    阿部龙影:“酒井说他去找了你两个哥哥,对他们说了些奇谈怪论,结果被人家很客气的轰出来了。”

    药师丸:“昔日张良将自己的计策说与各路诸侯听,皆不解,只有刘邦一点就通,可见非我才能不足,只是未逢明主。”

    阿部龙影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我那两个哥哥狗眼看人低。”通俗的解释完,织田政模仿着药师丸的语气,戏谑道:

    “先生愿意来辅佐我,正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

    药师丸露出笑意,把折扇扇的更快了。

    阿部龙影:“那个什么白屋,真能将普通人训练的如此强大”

    织田政:“不,虽然白屋的理念是想通过严酷的训练,量产所谓的【人工天才】。但在实际的操作中,他们只是把真正的普通人淘汰掉,把一层层筛选出来的天才称为【最高杰作】。”

    药师丸轻蔑一笑:“贪天之功。”

    织田政继续道:“要是那种训练方法真的有效,那为何白屋生接受同样的课程和其他资源,大量的学员被淘汰了,唯独绫小路留了下来只能把这点归结于个体的差异。”() ()

    药师丸:“然也,要是真像摸索出具有普世意义的优秀教育流程,那就该专找笨蛋来教,把天才培养成天才——岂不可笑那些被淘汰的人才是真正合适的学员。”

    织田政:“你觉得绫小路父亲蠢吗?”

    药师丸刚要点头称是,转念一想,织田政话中却有考校之意,当即低头思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药师丸眼中露出明悟之色:

    “绫小路笃臣的目的是把白屋当作用来夸耀的政绩,他并不在乎白屋这个计划本身是不是在把天才认成了人工天才。”

    织田政“嗯”了一声:“说不定白屋的教育反而把天才教弱了。试想,是让天才自己选择自己感兴趣和擅长的方面学习更优呢……还是让天才接受远不如他/她的人所安排的课程更优呢?”

    药师丸挺起胸膛,自得道:“嘉之所学,大半非学校课程所有。”

    阿部龙影:“呃,要是有人让我学合气道那种花拳绣腿,我肯定揍死他。”

    织田政:“话说,跟你们比起来,我天资实在有限……”

    他忽然想起眼前的两人,一个学力高到爆炸,一个身体能力高到爆炸,自己这不纯纯凡人吗?

    药师丸:“没事,能让麾下人尽其才便是明主之象了,主公并不需要能解出很难的题目,也不需要打架很厉害,当个甩手掌柜也无不可。”

    阿部龙影:“那他干什么”

    药师丸缓缓吟道:“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耶】”

    念罢,药师丸期待的看向织田政。

    织田政:“这好像是马援比较刘邦和刘秀的议论。”

    说着,织田政吃了一惊:“你把这个给背下来了”

    药师丸:“也不难背。”

    织田政:“对中文母语者来说虽然也很麻烦,多花时间还是能背下来。但你母语应该是日语吧!而且你是怎么把这么长一段的古汉语用古日语翻译过来,还能做到随口就来的”

    药师丸挥了挥折扇:“大概这就是天才吧。”

    阿部龙影:“什么狗屁天才,能不能说人话?这跟我问你的有什么关系。”

    药师丸:“主公既然考校过嘉了,那嘉也要考校一下主公,请吧。”

    织田政苦思了一会儿,试着答道:“首先,那段话的大概意思是说一个堪成全才,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完人,作为君主的话,高明程度还比不上一个不怎么管具体事务,但就是能赢的人。

    药师丸想说的大概是我的任务不是处理具体的事,而是让合适的人处理合适的事。”

    阿部龙影:“光看,不干活那不就是监工嘛。”

    “咳咳!”

    药师丸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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