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开始,边沐就知道个体诊所不好开。

    先不别的,脸皮死厚、巧言令色、虚与委蛇……那些市侩哲学的必修课他就很难通关。

    司马奎在这方面绝对是顶极高手,以市侩相形容,那都是抬举他了,即便如此,老家伙居然能出那么一番深刻见底的切身感悟,边沐深信,老家伙的全是真的。

    也就是,边沐若想秉承歧黄正道,自己还得多穿几层铠甲才校

    司马奎都了,传统中医典籍这一课自己无论如何得补上。

    位于三楼偏西倒数第三个房间,新办公室外面听着安安静静的,边沐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还是很方便的。

    电话通了,没人接。

    坐等了一会儿,再打,还是没人接。

    想着杨老爷子这是有事了,于是,边沐将电源接好,打开新领的笔记本电脑,联网简单激活了一番。

    “益筋丸”改进版配方和制配工艺方案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反复论证多次,边沐自认为已经无懈可击了。

    依常理,他应该跟黄伯喜好好研讨一番,尽可能将这款地区性名药的疗效打磨得更加突出,事后,大家各得其利,可谓合作共赢。

    然而,黄伯喜丝毫没有流露出这方面的合作意向。

    上赶着不是买卖,边沐现在也学得精多了,自然也就不无事生非了。

    “出身不一样,陶文婕城府那家伙比我可深太多了,明明心里想要‘益筋丸’改进版配方和制配工艺方案,就是抻着不吭声,怎么?等着我主动开口向她和她背后的董事会兜售吗?那是不可能的……我这边一开口,那可就被动了,价钱方面肯定吃亏,不过……我也不可能将方案卖给其它公司,比如‘益优康’,不为别的,离开‘六顺荣”车间的关键设备,该药的药效肯定大打折扣,且多等一段时间吧!她能抻着我,我也能晾着她呀!”边沐心下暗忖道。

    正在这时,杨大爷回电话了。

    “找我有事?”

    “麻烦您帮我打听点事……您那边听着有些嘈杂,怎么?您这是在哪儿?”电话这头,边沐听着杨大爷周边环境有点杂乱,随口关切地问了问。

    “在亲戚家,稍等!我上楼上露台跟你聊。”着话,就听着嘈杂声越来越远了。

    片刻之后,杨老爷子发话了。

    “啥事?你!”

    “事!要不……您先忙您的,晚饭过后我再联系您?”

    “没事儿!但无妨。”

    “麻烦您帮着打听一下,市里有谁多年以来一直在搜集中医典籍,民国之前的,民国至建国初的也校”电话这头,边沐简单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哦……依旧时习惯,你还真应该把这些漏洞给补上,岑松雪你肯定知道,我们跟他打过一些交道,据我所知,他在旧学方面的造诣那可深得很,这一点,聂易雄那种级别的大名医怕是都比不了,那可是硬功夫啊!行!我让他们落实一下相关信息,一旦查实,我把具体人名、地址、联系方式发给你。”电话里,杨老爷子口气静地安排了一下。

    “谢谢!问句不该问的,刚才您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了?我能出点力帮点忙不?”凭直觉,边沐似乎猜到了什么。() ()

    “这……嗨!还真是灯下黑!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你现在忙不?”

    “不忙,不忙!这不,刚调了岗,这会儿正在新办公室里闲坐着呢!要我马上过去吗?”

    “那……你要方便的话,过来看看也行,西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回家静养,或许中医有点办法。”

    “好的!那我准备一下。”罢,边沐把手机挂了。

    ……

    驾驶面包车,边沐先是上银行办完简单手续从保险箱里取了枚“滚龙金针”,略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那块古瓷脉枕揣进背包里。

    按理,高级精瓷师岳姐已经帮自己仿制了几块精瓷脉枕,那块真迹也就没有必要拿进拿出的冒各种风险了。

    然而,对自己来,杨老爷子绝对是一位不可或缺的强大外援,平时倒是想跟人家套近乎,一直也没个合适的机会。

    今,机会来了。

    跟岳姐手上出的那些高仿精瓷脉枕相比,那块真迹脉枕到底还是更加灵验一些。

    一路疾驰,边沐认定,杨老爷子可不是普通人,他手上的社会关系极为复杂,他都感觉很棘手,具体病情肯定非常复杂。

    ……

    依照着手机定位数据,边沐来到一个新建区,清一色全是层以上高楼住宅建筑。

    E区,号楼,三单元,西户。

    刚走到门口,边沐正准备按响门铃,防盗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快请进!不耽误你上班考勤吧?”着话,杨老爷子十分客气地将边沐礼让进门。

    “不影响,反正过段时间我也得辞职,现在那个岗就一闲职,也算是他们照顾我吧!”着话,边沐跟着杨老爷子朝次卧走去。

    屋中建有木质转角楼梯、简单电梯,复式结构,上下两层。

    “大伙儿先上客厅喝茶吧!着急也不解决问题不是,这是我请的中医高手,边大夫!来!来!大家让一让!”着话,就见杨老爷子招呼着众人上客厅待茶去了。

    次卧里只剩下男患者,男患者的父母双亲,杨老爷子和边沐。

    “这位是我侄子,亲侄子,他父亲是我亲弟弟,这位是他媳妇,边大夫,中医高手!”着话,杨老爷子给两边都做了简单的介绍。

    男患者正躺在床上,神色看着多少有些愤恨,双眼好象随时都能喷射出无穷怒火似的。

    不过,看得出来,该患者中气渐失,整个人其实已经比较虚弱了。

    观其样貌,应该比边沐大不了几岁,头发乌黑,鼻梁高且直,一看就是个大帅哥。

    该患者的父母正准备向边沐讲述一下儿子的病情,杨老爷子连忙冲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别开口,让边沐直接上手号脉,借此检验一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江湖人自带江湖气。

    常年行走江湖,杨大爷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审慎、易质疑、冷静……之类的江湖习气,正常现象。

    边沐将随身背包就手搁在床头柜一角,从里面翻找出那块古瓷脉枕,将其垫托在男患者左手手腕下,边沐开始搭脉。

    ……

    依如既往,边沐搭了个“长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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