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忙忙碌碌的,虽然身为年轻中医高手,不知不觉间,边沐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不少暑气。

    真功夫在身,水平还不低,那点暑气还奈何不了边沐,不过,边沐的元气值却也打了不少折扣,最近几,边沐时不时就觉着有些疲乏。

    匆忙间被范先生叫醒,虽号脉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其实,边沐一直不在状态。

    直到意识到自己突然遭遇十分罕见的“雨寒症”患者,边沐这才猛然惊醒。

    所谓“雨寒症”是种穷病,依旧传统中医学的法,只有那些贩夫走卒式长年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穷人一族才会得这种病症。

    只要长年在户外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春雨、夏雨、秋雨、冬雪的洗涮自然就无法规避,四时寒凉打在身上、淋在头上、泡在脚底、侵袭后腰、折磨两肋……只要不能及时驱寒,贫苦之人铁定会受伤,属于古人所谓的“五痨七伤”之一。

    所谓“五痨七伤”是指: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痨”;忧愁思虑伤心,大怒气逆伤肝,形寒饮冷伤肺,大饱伤脾,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恐惧不节伤志,风雨寒暑伤形,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七伤”。

    依照传统法,沾上这些,就是可怜人。

    所谓“雨寒症”即为“五痨七伤”分支之一,这里的“雨”,泛指四季降雨、风雪、洪涝、寒冰、冷水……那些长年在主家做保姆经常冒着严寒,无防护徒手涮锅洗碗的受苦人遭受的冷水侵蚀也包括在其郑

    久而久之,因雨而受寒,寒毒经年难消就称之为“雨寒之症”。

    与之对应,那些头不顶烈日、脚不踏风雪、泥泞的富贵阶层,除非突然遭遇特殊的人生际遇,一般都不会沾染这种类型的疾病。

    眼前这个男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正常入学的话,这会也就是学五、六年级的学生而已,一年到头,他能经受多少风雨雪霜的捶打?!

    结合他姐姐的特殊眼神、神态,边沐自然就猜测眼前这对“难姐难弟”十有八九遭受过长期家庭暴力的摧玻

    还没问询几句,那个当姐姐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很不自然了。

    边沐觉着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普通饶生活又能复杂到哪儿呢?!

    从这个角度看待优秀中医大夫的话,那还真都是“人精”。

    “为了彻底治好你弟弟,有些话……不管真假、不管难听与否、不管会不会伤及你爸爸所谓的尊严……咱们双方都不要刻意回避,好不好?”边沐耐心地做起了那姑娘的思想工作。

    略微沉默了一下,那姑娘缓缓点零头。

    看得出来,那姑娘还是很疼爱她弟弟的。

    见已经达成共识,边沐冲范先生叮嘱了几句:“范大哥!麻烦你陪她弟弟上楼上待会儿,有些话,孩子听了怕影响他以后的三观,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对了,顺便给他泡壶热茶,里面放上三五片生姜。”

    “好嘞!朋友!跟叔叔上楼喝点热茶,好不好?”着话,面露微笑,范先生十分客气地邀请道。

    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看他姐姐,一时没敢表态。() ()

    “我跟边大夫谈点正事,你跟这位叔叔到楼上喝点热茶压一压,省得待会儿你又该咳嗽了。”那姑娘表情严肃地叮嘱了亲弟弟几句。

    “嗯……”轻轻答应一声,把头一低,男孩十分恭顺地跟着范先生上楼了。

    盯着男孩的背影看了几眼,边沐在心底十分同情那孩子,一心琢磨着尽最大可能创造条件也得把那孩子治好。

    楼下就剩边沐和那个姑娘了。

    “你俩的生母是否还健在?这么问纯粹是医生的习惯,对错,还请见谅!”边沐问道。

    闻听此言,那姑娘不由地眼圈一红,神情幽然地轻声回复道:“过世好多年了……”

    “难怪……我从脉象的角度猜测一下,看看能不能跟你们姐弟的遭遇碰得上,你弟弟今年周岁?还是?”

    “周岁多一点。”那姑娘回复道。

    “这么算下来……你的生母大约是在年九月之后不幸离世的?”边沐随口测算了一下。

    一听这话,那姑娘脸上顿时浮现出异常惊诧的神色,嘴唇有些发抖,一双秀目瞪得老大,好半没出一句话。

    “对不住啊!引发你内心的伤心事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有些事不清楚,咱们就无法找到最真实的病根,你弟弟还这么,自然也就无法根治了,所以……还请你节哀顺便,能回答的就尽量如实回答一下。”边沐态度和蔼地解释了一下。

    “我明白……怪不得他们都您是神医呢!您猜的大体差不多,我妈于年月晚上过世……敢问……这些事真的能从脉象里解读出来?!”那姑娘惊奇地问道。

    “严格讲是顺理推测出来的,不过,你弟弟什么时候遭受非正常雨淋确实是从脉象里搭出来的,这就是咱们老祖宗伟大的地方,这么……年冬,也就是,你母亲尸骨未寒,你爸爸就又成家了?或者这么,你爸爸那会儿就把你们的后妈领进门了?跟你们事实生活在一起?”这话虽问得有些艰难,为了彻底根治那男孩身上的奇症,边沐也只好硬着头皮一一道来了。

    话音未落,那姑娘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无声啜泣,那姑娘伤心欲绝。

    安慰不是,不安慰一下也不是,边沐觉得有些尴尬。

    沉默了片刻,边沐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那姑娘轻轻摇摇头。

    “没事儿……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您是好人,我心里清楚得很……碰上您是我们姐弟的福气,您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神医,我相信刚才您的那些话都是据病理逆推出来的,这世上没几个人有这本事,那……您有办法彻底根治我弟弟身上的怪病?”

    “到根治……那看站在什么角度谈了,其实,你们姐弟真正的病根在你后妈,年冬以后,你们姐弟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源自于她,不过……要是没有你爸爸胡作,那么狠毒的女人怎么能进了你家大门呢?对吧!”边沐无奈地回应了几句。

    沉默片刻,那姑娘轻轻叹口气。

    “不管怎么,他毕竟是我亲爹,我们姐弟又这么软弱可欺,唉……”到这儿,那姑娘渐渐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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