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练的是心意桩,以形传神,以神驭意,“边氏诊所”是那种谁来了都会心生很强安全感的地方,人呐!安全感到位,心神自然也就安定,心神一安定,行气自然就流畅通达……</P>

    ……</P>

    后背起了一层细汗,老侯顺顺当当走了一个小周天。</P>

    “感觉松快多了,谢了!”老侯起身走到边沐身旁,拱手客气了一下。</P>

    “不客气!血斑颜色淡多了,应该还没有形成实质性病灶,坚持个三五天应该就没事了。”边沐笑着回应道。</P>

    “冒失了!呵呵……这就是艺术?!一道一道彩条子,到底想表达啥呀?上中学那会儿我就看不明白,现在更是头大。”</P>

    “我懂得也不多,不过,天下至理都是相通的,她吧,天性特殊敏感,对于真善美、假丑恶的界线区分得比咱们彻底,通俗地讲……就是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边界感太强,和光同尘什么的对她来说那可太难了,可是……她和她的家人毕竟能量有限,好多看不惯的人事她又无力彻底解决……久而久之……活得就很痛苦,为了缓解那种与生俱来的痛苦,她肯定想了好多办法,其中就有画画,得之于心,注之于手,这些油画里就融入了她的情感,比如说,愤怒、苦闷、绝决、难以割舍……什么的,在绘画技法方面她已经相当优秀了,好多东西自然而然地就贯注到里面了,由此……这些画越看越有味……”一边解说,边沐伸手指指点点了一阵。</P>

    “喔……那她……听着活得特拧巴……对吧?”老侯心知自己在某些方面档次没上去,说起话来自然慎重得多。</P>

    “对!是这话!来!请坐!想必你成天在街面上跑生意,深怀敌意的同行、包藏祸心的熟人、面善心恶的亲友……肯定也遇不少吧!”说着话,边沐找来一包瓜子撕开搁茶几上。</P>

    “那是!这二年可是好多了,前些年,没少跟他们干仗。”说着话,老侯抓了一把瓜子咂了几颗,嗯!味挺正!</P>

    “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这边生意稍微好点,周边同行压力立马就上来了,明的暗的,一有机会就折腾我们,有人胆子小,也没啥作恶的能力,背地里也没少诅咒我!但是,街上吃饭的时候,坐一块也能聊几句,有说有笑的,外人还以为我们关系多好似的,日子还得往前过不是,她就不行了,心里做事,肝郁成重疾,人也就半疯了……”说到最后,边沐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P>

    “哦……心理素质有点差,我!昨晚上跟同行打得头破血流的,第二天晚上照样坐一桌喝酒,三五根烟抽完,啥事也没了。”</P>

    “要不说你爷们呢!呵呵……她跟咱们不一样,边界感太强了,潜意识压根不想弥合,走的是那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路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势不两立!所以……前段时间我就想着能不能帮衬着把压在她心头的那座黑山给它搬喽!”</P>

    “需要我帮忙吗?”脱口而出,江湖气归江湖气,听得出来,老侯也有挺讲义气的一面。</P>

    “不用,不用!跟你聊聊吧,我这心里就敞亮多了,其实……画画、做人……跟行医差不多,只要能看破那一层表‘象’,有些事还就迎刃而解了,可能也是寻求某种灵感吧,有事没事的,一得空我就揣摩这几副画,总觉着能找着某种答案似的。”</P>

    “那……她的对头是不是挺厉害的?”</P>() ()

    “还行吧!反正挺有钱的,社会关系也挺复杂,不把他们扳倒,我甚至都不方便把她转送到其它医院,而且……她心头那座黑色大山永远是个隐患,唉……弄不好,她这辈子也活不好!”</P>

    “哦……那她手上有那些人的把柄没?”</P>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也说不好,不过,她智力绝对在线,依常理,手头多少应该有点对方的不利证据啥的。”边沐随口回应道。</P>

    “那……她会不会在画里藏点啥东西啊?”老侯笑着提示道。</P>

    一听这话,边沐立马来神了。</P>

    “对呀!咱再瞅瞅!”</P>

    二人立马行动起来,拉开窗帘,迎着阳光,他们俩一左一右将其中一副油画映照着强光仔细搜索起来,一幅……没有,再换一幅,还是没有,再换……</P>

    “咦?!那是啥玩意儿?黑乎乎的。”老侯眼尖,第四幅油画画布里明显有小夹层,不知道里面嵌衬了啥玩意,黑色,呈三角状。</P>

    “先搁一边,看看最后一幅。”不动声色,边沐将第四幅油画搁到一边,当时并未做任何处置。</P>

    第五幅油画一切如常,没发现什么异常。</P>

    “问题可能就出在第四幅画上,这事挺麻烦,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所以……时候不早了,喝点热茶,好好歇会儿,画的事回头我自己处理。”</P>

    “你咋说我咋听!不过……万一哪天用得着我,尽管发话,我保证随叫随到。”</P>

    “谢了!对了,我始终不相信司马奎单身了大半辈子,你应该查过他了,那他膝下是不是也有个一男半女的?”</P>

    “应该没有吧……咋?你有啥想法?”</P>

    “司马奎就算没跟谁正式结婚,十有八九应该有孩子,所以……我瞎猜啊!他吧,元气大伤,要不是我碰巧救他一命,这会儿骨灰都凉好多年了,那……他靠哪口气一直撑到我到夕阳红那天?对吧!孩子!为了儿女们活得好点,他说不定会拼了老命把他师傅传下来那些东西搞到手,然后再变现……你说呢?”</P>

    “有道理……那我马上托朋友们查查他!对了,他在北城那边开了家诊所,好象是榆愧路中段,地点有点偏僻,我去过几回,他不认识我,应该没觉察到啥。”</P>

    “哦……他打的啥广告?全科?”</P>

    “那倒不是,我想想啊……对了,正骨,中医正骨,我见他也给人们开方子治其它小病,主打的还是中医正骨。”</P>

    “那倒是他的强项,看来,他还是有些想法的,对了,我得提醒一下关月林,让他当心点。诊所叫了个啥名?”</P>

    “‘丹歧堂’,听着怪怪的。”</P>

    “丹药、岐黄之术……倒也说得过去,改天咱俩过去瞅瞅。”边沐笑着回应道。</P>

    “好嘞!到时候你叫我,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上下午班了,我就不多打扰了。”</P>

    “给你拿筒好茶,每天早午各喝一次,有好处。”</P>

    “那多不好意思啊!”</P>

    “我这儿老有人送茶过来,我们根本喝不了,再说了,茶本身就是一味药,就这筒吧,正好对你的症。”说着话,边沐送了筒好茶给老侯,客客气气将其礼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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