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一章汉之疆,不可止刘俭的话,让关羽和张飞皆是精神一震。

    身为刘俭最得力的人,刘俭最信任的人有三个。

    毫无疑问就是刘备,关羽,张飞。

    这三个人,在刘俭心中的地位无旁人可比,或者说,永远没有旁人能比。

    如今刘备已经成了西青州牧使,带领着韩当,高顺等人坐镇一方,独当一面,他与刘虞搭档,完全替刘俭分担了在冀州东面的压力。

    关羽和张飞昔日也虽然都是一方之将,但当时他们处于替刘俭在地方积攒力量的阶段,主要目地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与声望。

    但是现在,关羽和张飞不论是能力与声望,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其实,现在的关羽和张飞,也极度的希望能够得到刘俭的重用,被派出去替刘俭东征西讨,平定四方,而不是仅仅跟在刘俭的身边做一名战将。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

    关羽道:“只要兄长相信我等,我兄弟二人定当为兄长效死力,不平定张氏二贼,我等誓死不回冀州见兄长!”

    刘俭伸手拍了拍关羽的肩膀:

    “好兄弟,莫要给自己这么大的担子,你我兄弟既立誓共同匡扶汉室,拯救苍生,那就自当同心协力,共克险阻,有难处了,咱们兄弟一同商议解决,莫要说什么誓死不回之言!”

    说到这,刘俭又看向张飞,伸手拉起了他们两个人的手,道:“三十年后,当咱们都年过半百,步入老者之龄,回忆往昔峥嵘之时,我想看到的,是兄弟挚友都健在,大家围坐在一起,畅谈半生功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饶是关羽和张飞这样的硬汉,在听了刘俭的话之后,心中也不免热乎乎的感动非常。

    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每一次听刘俭说话,心中依旧还是有那股火热的感觉。

    “兄长,二张联合丘力居,又在幽州广招兵马,看似势大,但实则不过一盘散沙,我等兄弟两个人若是去了,不出三个月,定带二张首级,献于兄长面前。”

    刘俭赞赏地看着关羽,道:“云长,吾相信,汝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但我不想让你这么快的结束这场战事,我希望的是抽丝剥茧,逐步而成。”

    关羽和张飞惊讶的彼此相望。

    “兄长何出此言?”

    刘俭耐心地问两人道:“两位贤弟,自打咱们兄弟共同入仕以来,你们两人一个为辽东属国长史,一人在并州为司马,可以说都是在边郡建立军功,方才走到了今日,幽并之地自古便为汉家北方牧戎之州,战乱频繁,民风彪悍,边屯之众,也多有不归王化者,然以二位贤弟看来,幽州政局和豪右之势,较之中原如何?”

    张飞昔日在并州,乃是从曲军侯干起的,厮杀虽然多,但对于边郡的民生政务却并不关注。

    不过在刘虞麾下担任武猛从事,后来成为辽东属国都尉的关羽可就不一样了。

    除了军功方面的功绩,对于官场与北地政局以及地方势力,关羽的了解程度远高于张飞。

    当下,就听关羽慢悠悠地道:“关某原为河东之人,三河之地临近雒阳,各族势力盘根之深可谓天下之冠,然关某在幽州数载,却觉得河东的风气与幽州诸郡,竟可不相上下,甚至于在某些地方,幽州还远超河东。”

    按照一般人的设想,幽州是边郡之地,类似于大汉朝西面的凉州,远离中枢,局势相比于中原,应该更简单纯粹一些。

    毕竟中原地区家族数量远非幽州可比,家族与家族的政治利益也是链条最多,最全的。

    而类似边郡之地,水应该是清澈一些,并不那么混浊,毕竟这里的政治资源相比于中原要少很多。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关羽所在的河东郡因为临近司隶,所以在关羽看来,他家乡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家族与家族的利益纠葛,在大汉朝是最为复杂的,名列前茅的。

    可结果自打他到了幽州之后,关羽才发现,和幽州诸郡相比,河东郡的政治复杂程度都可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实针对幽州的这种复杂情况,历史上就多有记载。

    三互法在设立之时,是为了防止州郡相党,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间以及两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倒是官员选用艰难,因为被选用的官员之间,彼此盘根错节,家族关系都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其中,幽,冀二州长官久缺不补,三府选举,逾月不定。

    幽州的复杂程度,竟和冀州相若。

    而其实,边郡之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则因幽州虽然是边郡,但距离冀州实在太近。

    其地域与同为边郡的凉州还不一样。

    凉州之地,汉羌混居,且距离中枢遥远,民风彪悍,被东汉王朝中枢政府的渗透程度相对有限。

    但幽州之地,一马平川,且跟冀州的距离太近,被汉王朝士族与士族裙带关系那一套渗透的最为厉害。

    虽然边郡缺少中原地区的人事政策与经学作为利益枢纽,但是幽州地区有一项东西,却在本地成为了一项令中原人都无法触及的庞大利益链条。() ()

    那就是异族外交与边郡战事。

    幽州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幽州与并州承载着防备大汉朝北方最强大敌人的重任。

    边郡的各大家族在对外战争中逐渐崛起,彼此相互勾连,使家族在战争的滋养中逐渐壮大,而因为异族的存在,也使得汉朝中央政府,对这些边郡的大族多少有一些顾忌和依赖。

    毕竟,北方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幽州北面不但有常年与大汉王朝为敌的鲜卑,还有虽然依附于大汉朝,却又总是时不时造反的南匈奴王庭和乌桓。

    当然,若是再往东北看,还有高句丽和挹娄,虽然这些番邦对大汉没有什么威胁,但他们与幽州相距极近,辽东郡与高句丽和挹娄的距离,几可说是咫尺之遥。

    也正因如此,高句丽与挹娄之间与汉朝内地的通商,也大多通过幽州的本地家族,致使幽州本地家族与东北的国家之间往来甚密,成为了维护汉王朝与邻国沟通的中间力量。

    ……

    经过了刘俭与关羽,张飞等人的一番分析,关,张二人也大概明白了刘俭针对幽州所要做的事情了。

    “我身为宗亲,更兼还是幽州本地人士,今番讨伐二张,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以杀死二张,收复幽州为目地,这些事太过简单了!”

    “幽州我的家乡,既然已经要收复家乡,那就要整合乡中之力,以乡为基石,做一些真正的有利于国家的大事!”

    关羽言道:“幽州诸豪多年来仗于军功,彼此关联,势力逐渐庞大,而在对鲜卑,匈奴与乌桓诸事上,他们也都有着最有利于他们本家利益的处事之法,并不以朝廷利益为先,而历代刺史,郡守,为了能够在边郡积攒功业,也一贯于两相各取其利,使他们逐渐做大,雄踞边疆,例如辽东和辽西的两大公孙氏,也有现如今在渔阳郡反叛的张氏,皆是依仗在边郡之地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而敢行常人所不敢行之事……”

    顿了顿,关羽叹道:“便是当年刘伯安在幽州任刺史之时,也多有被掣肘之处,而这被掣肘的软肋,与中原还很不相同……毕竟事关异族,一旦有变,那就是惊天的大事!哪一任的官长也不敢轻易冒险。”

    刘俭笑道:“云长说的这些我心中皆知晓,我涿郡刘氏也属于是这些年来,在幽州新近崛起的军功高门……河北商贸协会,这些年也吸引了不少的幽州高门加入,对于幽州本地豪右的利益关系之复杂,这些我原先不知道,现在心中门清。”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能将幽州的力量重新整合,毕竟,这里是日后大汉向北疆延伸拓展的战略要地,所有影响我开疆拓土大计的不和谐势力,必须消失!要么怀柔收编,要么清扫剿除!”

    随着刘俭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兄弟三人所乘坐的船只已经抵达了黄河北岸,并临近渡口。

    撑船士卒们将船只开至渡口边,并命人绑住了栓绳。

    “主公!都尉,校尉……咱们到了!”

    士卒恭敬的请三人下船,但船只上,三个人皆是坐在原处未动。

    关羽和张飞吃惊地看着他们对面的刘俭。

    “主公!都尉,校尉……到了!”

    士卒又说了一声。

    三人还是没反应。

    良久之后,方见刘俭笑了笑:“二位贤弟,下船了。”

    关羽和张飞这才随同刘俭站起身来,与他一同向着岸上走去。

    岸边又一处亭子,里面已经有士兵为刘俭放置了火盆,并准备了热汤。

    刘俭走过去,端起热汤吹了吹,随后咕嘟咕嘟了喝了几口,顿时感觉身体暖和极了,适才乘船而归的寒意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兄长!”

    张飞快步而来,坐在刘俭的身边,惊讶地看着他。

    “听兄长适才之意,似乎是要拓展疆土?”

    刘俭一边喝,一边道:“是!谁规定,大汉朝的边境,就一定要是幽州和并州,草原胡人屡犯于我,难道我等就不能犯他?哪个定的规矩?”

    关羽沉声道:“兄长想要往哪里拓土?”

    “三韩、高句丽、挹娄、扶余、鲜卑草原、坚昆、丁零……想要拓疆,那地方多了去了!”

    关羽言道:“只是那些土地,都是荒蛮之地也……”

    刘俭笑道:“相比于中土,那些地方确实荒蛮,但不代表那些土地没有价值,只要是有人口,有资源的土地,就可以为我汉人所用,只是先辈先祖,不曾掌握控制这些异族人和摄取资源的方法,反倒是屡屡被他们侵犯边境,形成固守之态,着实得不偿失!”

    “云长,翼德,咱们生而为汉人,就要将眼光往远处看,难道伱们想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在我汉人自己的土地上不断打内战的将军?难道你们不想超越长平烈候和冠军侯,名垂青史,为后人代代传颂?”

    “如果你们不想的话……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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