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莉芙拉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顿时睡意全无。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片刻，她才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刚才她用了个小魔法强行把自己从梦境里摘出来，不然真要被迪卢克咬到了。
床上正做着美梦的迪卢克一无所知，仍旧陷在魔法里。
莉芙拉打量了他许久，才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想会不会是她的魔法出了差错，于是便给自己施了这个美梦魔法。
像这种低阶供人取乐的魔法，她百试百灵，不大可能会出错。
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直到爱德琳过来敲门，莉芙拉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望着幔帐出神。
她猛地坐起身，想到自己做的梦，不是在学习魔法，就是在游历途中杀妖怪，分明是美梦。
那就不是她的魔法出问题了…迪卢克做的难道也是美梦？
“早上好，莉芙拉小姐。”
爱德琳听见门拉开的声响，微微低了低头，随后取来一把量尺，“老爷吩咐我来为您测量尺寸，也好尽快去定制礼服。”
忽然一阵急促的风吹过，莉芙拉飞也似的从房间里钻出去，脚底抹油般跑到迪卢克的房门前，刚想敲门，身后传来爱德琳疑惑不解的语气：“您是要找迪卢克少爷吗？他今日轮值，早早就出发了。”
啊…
莉芙拉整个人都蔫头耷脑的，晃晃悠悠回了房间，由爱德琳为她丈量好尺寸后，就把她带下去用餐了。
酒庄里除了打扫卫生的仆从，没有人搭理她，克利普斯似乎又随商队送货去了，凯亚自然是和迪卢克在西风骑士团轮值，莉芙拉百无聊赖，吃完饭就溜达着出门了。
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喜欢去蒙德城，大家都对她很热情，似乎看在晨曦酒庄的面子上，不得不对她表现出喜爱。
天使的馈赠嘛，莉芙拉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去，查尔斯一看见她就跟猫看见老鼠一样，不由分说就把她抓进去调酒。
她没事干的时候就会在野外闲逛，比如砍砍魔物，逗逗那些傻乎乎的丘丘人，坐在风史莱姆身上起飞，可比她自己用魔力飞翔更加好玩。
吃饱饭后，莉芙拉就一路走到了风起地，偶尔会路过几位冒险家在附近探索。
而她喜欢在大树底下睡大觉，顺便探望一下那个酒鬼。
莉芙拉轻车熟路地飞到树干上躺下，眼神左右张望了几眼，没看见那位来路不明的酒蒙子。
说起那位，她初次见到那人是在酒馆的阁楼，他就在屋顶坐着喝酒。再次见到就是在风起地，他又是坐在树下饮酒。
两人极少交谈，甚至没问过对话的来历，莉芙拉毫不关心，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气息干净如风，他没有杀气，她也就只把对方当成一个无所事事的酒蒙子。
在蒙德城无人能拒绝美酒，除了莉芙拉。
她躺下就睡，清风拂面，自由自在的感觉将她裹挟，这让她由衷生出一股回归原始的状态。
“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又见面啦。”
耳边响起一道活泼俏皮的声音，莉芙拉心想，她也不会邀请他见面的。
一睁开眼，那名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出现在另一头的树干上，他脸颊边的两条小辫子随风舞动，他活像个小姑娘。
“你今天怎么不喝酒了？”她问。
温迪熟练地打着哈哈，拍了拍腰上挂着的酒壶，“伙计，看来你对我果然很了解，我随身带着呢。”
蒙德城的自由度极高，即便是半夜三更在草垛里发现一个醉倒的人，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莉芙拉眨眨眼，眼前忽然被明闪闪的东西晃了晃，她伸出手想抓住那只晶蝶，却惊扰了它们，纷纷飞向天际，不多时就消失在了眼前。
据说这种晶蝶不同于其他的蝴蝶，无法人工饲养。
两人相对无言，莉芙拉接着打瞌睡，酒蒙子就继续喝酒，喝完了他自然也就离开了。
一觉睡醒，她脑袋发懵，没看见对面树枝上的人影，不远处却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
隔着好几里地距离，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似乎是晨曦酒庄的人。莉芙拉伸了个懒腰，随即往声源处靠近，飞在半空中，她看见一群魔物袭击了酒庄的车队。
这一幕好熟悉，她皱了皱眉，恍惚间想起在迪卢克眼里窥见的未来。
莉芙拉看见了克利普斯的身影，他手里握着刀，正在拼命和魔物厮杀，车队的其他人见势不对，一窝蜂逃了几个，剩下的都围着货车。
“莱艮芬德老爷，这是什么情况？以往可没有这么多的魔物啊！”
“我已叫人出去送信了，再坚持坚持，等骑士团的人来了，我们也就安全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棽棽说过这些都是未来早已发生的事，提瓦特有提瓦特的法则，要是被她篡改，莉芙拉肯定会被她臭骂一顿。
然而脑子却有她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想起迪卢克和克利普斯相处的情景，克利普斯是个慈祥的父亲，也是个善良的人。
如果克利普斯此时死去，那酒庄该怎么办…迪卢克的生日怎么办？
使用魔法攻击魔物的一瞬间，莉芙拉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或许是她心急如焚，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竟然忘记克利普斯出事时是迪卢克十八岁生日！
“老爷，好像有人暗中帮助我们，您快起来看看。”商队的人见魔物被一道莫名的力量杀灭，顿时喜出望外，“魔物都已经死亡了，看来货物都安全了。”
“你们有谁看到是谁在帮助我们吗？”克利普斯沉沉松了口气，尽管这件事疑点重重，他仍是暗暗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直到商队的人在周围查探一番也没发现可疑的人，商队才缓缓启程。
徒留下克利普斯愣在原地，他满脸都写着疲惫，苍凉的目光望着不远处风雨欲来的天色，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手中握紧的东西如同烫手山芋，可他不能舍弃。
人总要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考量，而他也需好好为自己而活一次。
……
晨曦酒庄。
莉芙拉偷偷摸摸回到酒庄，一脸干完坏事心虚的模样，猫着腰在葡萄藤中瞎跑，生怕被棽棽发现她回来，那个小精灵可是精得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咳咳。”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她顿觉大事不妙，刚想立刻坦白从宽，就发觉不对劲，一转头果然看见凯亚那张欠扁的脸，脸色倏地沉下去，“你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干什么？”
凯亚嗤笑出声，拨开葡萄藤，“你看我们两个谁看起来比较像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哼，那关你什么事。”她一下子挺直腰板，面对他时莫名火大。
他的态度与她别无二致，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笑：“康纳在那边看见你钻进葡萄园，还以为庄园进了贼。”
莉芙拉愤愤不平地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地往酒庄内走去，忽地余光瞥见不远处归来的迪卢克，脚步一顿，就直奔他身边而去。
他一看见莉芙拉走近，神情霎时间变得有些僵硬，“爱德琳说你不在酒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迪卢克又怪怪的了。
“就刚刚回来，我怎么没在路上看见你呢？”她眼笑眉舒，亲呢地搂住迪卢克的胳膊，经过凯亚身边时，赌气似的冷哼了声，后者哑口无声。
迪卢克眼神飘忽不定，失魂落魄地望着别处，“我走其他路回来的。”
一进酒庄，他就借口回了房间，莉芙拉洗完手出来就没看见他人影了。
凯亚斜靠在墙边，懒懒散散地吃着碗里的水果，语气微微含笑：“义兄好像在躲着你呢，是不是你还没给他准备礼物啊？”
“我早就准备了，而且哥哥怎么可能躲我，要躲也是躲你。”她吐吐舌头，快步跑上了楼，发丝在身后荡来荡去。
莉芙拉敲了敲迪卢克的房门，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同传了进去：“哥哥，我有事想问你，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吗？”
好半晌，房间里才传出迪卢克冷淡的语气声：“我昨天晚上没有做梦。”
“啊…那你有没有打开我给你盒子？”她歪头满脸迷惑，难道真是她的魔法出问题了…可是那只是一个小魔法，不至于出错吧。
又是一阵沉默。
迪卢克捏了捏手心，微阖着眼眸，神色透露出几分挣扎。
“还没打开。你问这些做什么？”
莉芙拉闻言随意回复了几句，就赶紧跑回房间里闷头钻研起了美梦魔法，她一连好几天都对自己用了那个魔法，做了好几个晚上的美梦…有时甚至爱德琳都叫不醒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天晚上克利普斯归来，她就把魔法抛之脑后了。
……
清晨时分，窗外露水滴答落在窗沿。
迪卢克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房间，与梦里相差甚大的场景让他愣了好半晌，原来是在做梦。
回忆起梦中旖旎梦幻的画面，他眸子微沉，掐了掐自己发疼的额角，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梦，对他来说，其实称不上美梦。
他和莉芙拉…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抛去莱艮芬德家族的身份不谈，她一心将他视为兄长，他却满脑子污秽。
迪卢克想到那些画面就无比懊恼，哧哧喘气，恨不得把头塞进冷水里清醒清醒。
即便莉芙拉平时对他亲近，毫无分寸感可言，可他应该很清楚的，那只不过是她把自己当成哥哥才会做出的举动。
非要说她喜欢谁，那也该是凯亚，毕竟她对谁都笑脸相迎，却不会对谁都恶语相向。
前者可能会是一种善意的伪装，后者几乎不可能作假。
迪卢克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想到前些日子从雪山归来，他在门口听到莉芙拉和凯亚斗嘴的情景，当时他就心生疑虑。
可惜他对莉芙拉总是生不起来气，莫名其妙晾了她两天就重归于好。
那些隐秘到连他自己都分辨不了的心情，还是长埋在心里吧。
于是他早早出了门，在蒙德城待了一整天，酒馆卖得火爆的依旧是莉芙拉调制的酒，人们给它取名叫「美梦」。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片刻，她才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刚才她用了个小魔法强行把自己从梦境里摘出来，不然真要被迪卢克咬到了。
床上正做着美梦的迪卢克一无所知，仍旧陷在魔法里。
莉芙拉打量了他许久，才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想会不会是她的魔法出了差错，于是便给自己施了这个美梦魔法。
像这种低阶供人取乐的魔法，她百试百灵，不大可能会出错。
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直到爱德琳过来敲门，莉芙拉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望着幔帐出神。
她猛地坐起身，想到自己做的梦，不是在学习魔法，就是在游历途中杀妖怪，分明是美梦。
那就不是她的魔法出问题了…迪卢克做的难道也是美梦？
“早上好，莉芙拉小姐。”
爱德琳听见门拉开的声响，微微低了低头，随后取来一把量尺，“老爷吩咐我来为您测量尺寸，也好尽快去定制礼服。”
忽然一阵急促的风吹过，莉芙拉飞也似的从房间里钻出去，脚底抹油般跑到迪卢克的房门前，刚想敲门，身后传来爱德琳疑惑不解的语气：“您是要找迪卢克少爷吗？他今日轮值，早早就出发了。”
啊…
莉芙拉整个人都蔫头耷脑的，晃晃悠悠回了房间，由爱德琳为她丈量好尺寸后，就把她带下去用餐了。
酒庄里除了打扫卫生的仆从，没有人搭理她，克利普斯似乎又随商队送货去了，凯亚自然是和迪卢克在西风骑士团轮值，莉芙拉百无聊赖，吃完饭就溜达着出门了。
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喜欢去蒙德城，大家都对她很热情，似乎看在晨曦酒庄的面子上，不得不对她表现出喜爱。
天使的馈赠嘛，莉芙拉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去，查尔斯一看见她就跟猫看见老鼠一样，不由分说就把她抓进去调酒。
她没事干的时候就会在野外闲逛，比如砍砍魔物，逗逗那些傻乎乎的丘丘人，坐在风史莱姆身上起飞，可比她自己用魔力飞翔更加好玩。
吃饱饭后，莉芙拉就一路走到了风起地，偶尔会路过几位冒险家在附近探索。
而她喜欢在大树底下睡大觉，顺便探望一下那个酒鬼。
莉芙拉轻车熟路地飞到树干上躺下，眼神左右张望了几眼，没看见那位来路不明的酒蒙子。
说起那位，她初次见到那人是在酒馆的阁楼，他就在屋顶坐着喝酒。再次见到就是在风起地，他又是坐在树下饮酒。
两人极少交谈，甚至没问过对话的来历，莉芙拉毫不关心，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气息干净如风，他没有杀气，她也就只把对方当成一个无所事事的酒蒙子。
在蒙德城无人能拒绝美酒，除了莉芙拉。
她躺下就睡，清风拂面，自由自在的感觉将她裹挟，这让她由衷生出一股回归原始的状态。
“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又见面啦。”
耳边响起一道活泼俏皮的声音，莉芙拉心想，她也不会邀请他见面的。
一睁开眼，那名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出现在另一头的树干上，他脸颊边的两条小辫子随风舞动，他活像个小姑娘。
“你今天怎么不喝酒了？”她问。
温迪熟练地打着哈哈，拍了拍腰上挂着的酒壶，“伙计，看来你对我果然很了解，我随身带着呢。”
蒙德城的自由度极高，即便是半夜三更在草垛里发现一个醉倒的人，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莉芙拉眨眨眼，眼前忽然被明闪闪的东西晃了晃，她伸出手想抓住那只晶蝶，却惊扰了它们，纷纷飞向天际，不多时就消失在了眼前。
据说这种晶蝶不同于其他的蝴蝶，无法人工饲养。
两人相对无言，莉芙拉接着打瞌睡，酒蒙子就继续喝酒，喝完了他自然也就离开了。
一觉睡醒，她脑袋发懵，没看见对面树枝上的人影，不远处却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
隔着好几里地距离，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似乎是晨曦酒庄的人。莉芙拉伸了个懒腰，随即往声源处靠近，飞在半空中，她看见一群魔物袭击了酒庄的车队。
这一幕好熟悉，她皱了皱眉，恍惚间想起在迪卢克眼里窥见的未来。
莉芙拉看见了克利普斯的身影，他手里握着刀，正在拼命和魔物厮杀，车队的其他人见势不对，一窝蜂逃了几个，剩下的都围着货车。
“莱艮芬德老爷，这是什么情况？以往可没有这么多的魔物啊！”
“我已叫人出去送信了，再坚持坚持，等骑士团的人来了，我们也就安全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棽棽说过这些都是未来早已发生的事，提瓦特有提瓦特的法则，要是被她篡改，莉芙拉肯定会被她臭骂一顿。
然而脑子却有她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想起迪卢克和克利普斯相处的情景，克利普斯是个慈祥的父亲，也是个善良的人。
如果克利普斯此时死去，那酒庄该怎么办…迪卢克的生日怎么办？
使用魔法攻击魔物的一瞬间，莉芙拉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或许是她心急如焚，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竟然忘记克利普斯出事时是迪卢克十八岁生日！
“老爷，好像有人暗中帮助我们，您快起来看看。”商队的人见魔物被一道莫名的力量杀灭，顿时喜出望外，“魔物都已经死亡了，看来货物都安全了。”
“你们有谁看到是谁在帮助我们吗？”克利普斯沉沉松了口气，尽管这件事疑点重重，他仍是暗暗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直到商队的人在周围查探一番也没发现可疑的人，商队才缓缓启程。
徒留下克利普斯愣在原地，他满脸都写着疲惫，苍凉的目光望着不远处风雨欲来的天色，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手中握紧的东西如同烫手山芋，可他不能舍弃。
人总要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考量，而他也需好好为自己而活一次。
……
晨曦酒庄。
莉芙拉偷偷摸摸回到酒庄，一脸干完坏事心虚的模样，猫着腰在葡萄藤中瞎跑，生怕被棽棽发现她回来，那个小精灵可是精得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咳咳。”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她顿觉大事不妙，刚想立刻坦白从宽，就发觉不对劲，一转头果然看见凯亚那张欠扁的脸，脸色倏地沉下去，“你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干什么？”
凯亚嗤笑出声，拨开葡萄藤，“你看我们两个谁看起来比较像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哼，那关你什么事。”她一下子挺直腰板，面对他时莫名火大。
他的态度与她别无二致，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笑：“康纳在那边看见你钻进葡萄园，还以为庄园进了贼。”
莉芙拉愤愤不平地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地往酒庄内走去，忽地余光瞥见不远处归来的迪卢克，脚步一顿，就直奔他身边而去。
他一看见莉芙拉走近，神情霎时间变得有些僵硬，“爱德琳说你不在酒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迪卢克又怪怪的了。
“就刚刚回来，我怎么没在路上看见你呢？”她眼笑眉舒，亲呢地搂住迪卢克的胳膊，经过凯亚身边时，赌气似的冷哼了声，后者哑口无声。
迪卢克眼神飘忽不定，失魂落魄地望着别处，“我走其他路回来的。”
一进酒庄，他就借口回了房间，莉芙拉洗完手出来就没看见他人影了。
凯亚斜靠在墙边，懒懒散散地吃着碗里的水果，语气微微含笑：“义兄好像在躲着你呢，是不是你还没给他准备礼物啊？”
“我早就准备了，而且哥哥怎么可能躲我，要躲也是躲你。”她吐吐舌头，快步跑上了楼，发丝在身后荡来荡去。
莉芙拉敲了敲迪卢克的房门，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同传了进去：“哥哥，我有事想问你，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吗？”
好半晌，房间里才传出迪卢克冷淡的语气声：“我昨天晚上没有做梦。”
“啊…那你有没有打开我给你盒子？”她歪头满脸迷惑，难道真是她的魔法出问题了…可是那只是一个小魔法，不至于出错吧。
又是一阵沉默。
迪卢克捏了捏手心，微阖着眼眸，神色透露出几分挣扎。
“还没打开。你问这些做什么？”
莉芙拉闻言随意回复了几句，就赶紧跑回房间里闷头钻研起了美梦魔法，她一连好几天都对自己用了那个魔法，做了好几个晚上的美梦…有时甚至爱德琳都叫不醒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天晚上克利普斯归来，她就把魔法抛之脑后了。
……
清晨时分，窗外露水滴答落在窗沿。
迪卢克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房间，与梦里相差甚大的场景让他愣了好半晌，原来是在做梦。
回忆起梦中旖旎梦幻的画面，他眸子微沉，掐了掐自己发疼的额角，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梦，对他来说，其实称不上美梦。
他和莉芙拉…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抛去莱艮芬德家族的身份不谈，她一心将他视为兄长，他却满脑子污秽。
迪卢克想到那些画面就无比懊恼，哧哧喘气，恨不得把头塞进冷水里清醒清醒。
即便莉芙拉平时对他亲近，毫无分寸感可言，可他应该很清楚的，那只不过是她把自己当成哥哥才会做出的举动。
非要说她喜欢谁，那也该是凯亚，毕竟她对谁都笑脸相迎，却不会对谁都恶语相向。
前者可能会是一种善意的伪装，后者几乎不可能作假。
迪卢克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想到前些日子从雪山归来，他在门口听到莉芙拉和凯亚斗嘴的情景，当时他就心生疑虑。
可惜他对莉芙拉总是生不起来气，莫名其妙晾了她两天就重归于好。
那些隐秘到连他自己都分辨不了的心情，还是长埋在心里吧。
于是他早早出了门，在蒙德城待了一整天，酒馆卖得火爆的依旧是莉芙拉调制的酒，人们给它取名叫「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