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翌日清早，莉芙拉睁开眼睛时，才发觉绫人所说的休沐是真的，从前醒来他多半早早起身前往奉行所，今日罕见在早晨看见他。
他似乎仍在熟睡中，阖着眼的样子透出几分乖顺，但这词和他本身格格不入。
绫人约莫只会用些手段把别人调教得服服帖帖，乖巧顺眼。
窗外透进来一丝微薄的光亮，纱帐半遮半掩，窥不见全貌，看起来天色尚早。
莉芙拉低头看了眼，身上只披着件里衣，肌肤的红痕若隐若现，掀开被褥一看，不免有些咂舌，他入睡前竟还特意穿戴整齐。
那股淡然清雅的香气萦绕鼻尖，混杂着些微她体内的苦味，她忽地倾身亲了下他。
魔力无法在阿雀的身躯里运用自如，兴许是调和不当的关系，她近日用魔法愈发吃力，胸口总是没由来地一阵闷疼，偶尔晨间喉咙里会有淤积的血液，身体只在稍稍靠向绫人时会觉得舒坦。
…她的灵魂宿在他的体内。
吻过他的唇角，莉芙拉胸口堆积的躁郁疼痛都退却许多，她侧脸倚靠在他的身上。
她喜欢用指尖拨动他的嘴唇，如同纸片般菲薄的一片，轻轻挑开，就能看见他白里透红的唇肉，以及藏在口中的舌。
往常比起腻腻歪歪地和他待在一起，她会更喜欢独自修习的时光。
而在绫人这里，她变得闲散惫懒，像那些世俗儿女一般留恋沉迷于爱。
力量于她而言有些可有可无，比起总是孤身只影面对一成不变的日子，莉芙拉仿佛一夕之间融入了提瓦特，变成了万千人中的一份子，她不再独立强大，有了弱点，也学会了爱。
棽棽听到这些话估计会痛骂她一顿，毕竟她也好些天没有露面了，那本象征着初衷与力量的魔法书被她遗忘得很彻底。
不知不觉她又陷入了睡梦中，再次睁开眼，她变换了位置，睡之前明明靠在绫人身上，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他从身后揽着。
他下颌轻轻抵在她的颈窝，唇齿间喷洒的热息在她肌肤上泛起一层疙瘩。
“睡得好吗？”
绫人轻易就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化，紧扣住她腰腹的手松了力道。
她脸颊发热，闷不吭声点了点脑袋，下一秒突然坐了起来，看向窗外乍泄的日光。
莉芙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衣衫松松垮垮脱落在臂弯，光洁的后背一览无余。
“忘了要去绫华那儿了。”
时候早已过了，家仆在门外叫过两次，她睡得正香，绫人并未搅扰她休息。
他轻轻哼笑，抻长手臂捞过她的腰肢，把她带入怀里，另一只手在她后脊背上留下不轻不重的抚摸，凸起的脊骨有些硌人。
“现在才想起来吗？”绫人细长骨感的手一遍又一遍摸过她的肩背，在一道清晰的齿痕上停留片刻，“绫华她不会怪你的。”
莉芙拉呼吸微滞，连忙拉起耷拉在臂弯的里衣，回头时皱了皱眉：“答应的事怎好反悔？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太不上心了。”
被她数落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绫人默默收回了手，甚至替她拢紧衣襟，思忖半晌，才温声开口：“是我近日懒散了，竟还要你反过来提点我，想起来是有些冷落绫华了，那便一同去吧。”
说罢就抱着她起身换衣，莉芙拉瞥了他一眼，见他站在置衣架前迟疑不定。
她利利索索换上浅色剑道服，踮着脚缓缓走到他身后，双手猝然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向他的后背，闭眼长长吸了口气。
绫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置可否。明明方才还义正辞严地对他说教，这会儿就自己破坏了规矩，他唇角隐约勾起一抹笑。
他正欲伸手拿过置衣架上的外衣，身后一只手明显比他动作快，先他一步取走。
“怎么？”
他转过身，垂眸打量她一眼。
莉芙拉朝他眯眼一笑，慢吞吞地冲他伸出了手，将重工的外衣披在了他肩上。
“突然想起来我还没给你穿过衣服，稻妻人不是都是妻子为丈夫更衣的吗？”
她双手将繁复的衣襟合拢，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领口。
绫人眸光微微晃动，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浮现出些微讶然，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凝视，他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那双清润的眼中映出少女犯难的脸庞，他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说：“都是些刻板的规矩，古来女子便娴静温顺，愿意为丈夫宽衣罢了，如今世人早已撇弃那些繁文缛节，做你自己便好。”
“…我也愿意给你宽衣。”莉芙拉低着头咕哝了一声，似乎觉得这话不符合她的性子，声音愈发的小，就差把脸埋在他身上了。
绫人眼底流露出揶揄的笑意，抚弄她发丝的手辗转到她的耳垂，微微发烫。
“夫人乐意的话，我自然随你摆弄。”
…夫人。
他极少叫出如此肉麻的称呼，多数时候是叫她“阿雀”，想要捉弄时就叫一声“阿姐”。
夫人郎君之类的倒是从未有过。
莉芙拉面上燥热难挡，觉得头顶如同岩浆喷发一般冒出热气，揪住他衣襟的手突然间不受控制，把他刚系上的领口扯开，紧实沟壑分明的腰腹映入眼帘，她一头就钻了进去。
“……”
光天化日，绫人衣衫外敞。
他无奈地低下头，瞧见她整颗脑袋被他宽大的外衣遮挡，温声：“这又是怎么了？”
“…别问了，都怪你。”
莉芙拉声音闷在他的胸口，传出来时有些模糊，她一面想着尽快帮他穿好衣服去寻绫华，一面又情不自禁在他身上停留，她颇有些坏心眼地伸出舌尖，沿着他腰腹流畅利落的线条舔吻，手指在他胸前使坏，捏着揉了揉，手腕忽地被他拽住。
“又不想宽衣了吗？”绫人垂眼扫过，视线落在她张嘴伸出的舌头上，她舔咬过的肌肤上都留下湿润的水渍，与他腰身牵出细长晶亮的线，他呼吸一重，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开。
两相对望，他颈上喉结微动，忽地难以自持地压低下颌吻住了她。
莉芙拉仰着头艰难地与他交换吞咽，他眉宇间情绪浮浮沉沉，低眸睇住她的眼，看起来得心应手的模样，神色淡然，却勾住她的小舌暴露在空气中，眼看着那片可怜的舌颤抖，无地自容。
“绫人…”她唇角流下一抹湿润，嘴唇微张着轻声喘气。
他手掌依旧扣紧了她的后颈，不容许她后退半分，他慢条斯理地将舌吐出，与她的紧密交缠，而她恰好能看见这令人羞臊的一幕。
绫人嗓音有些喑哑含糊不清：“难受吗？”
“嗯…”她胸口起起伏伏，眼底一片湿润，他仿佛像是在进行一场嬉闹的游戏。
他敛起眸子，缓缓收起脸上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神色，抬手揩拭她的唇角，指腹轻柔地安抚她的唇舌，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笑：“阿雀不是很喜欢这种玩闹吗？”
莉芙拉意识到他是在‘惩罚’自己对他又啃又咬的行为，顿时眼神染上幽怨，抬头深深地望了他半晌，胡乱拉扯了下他敞开的衣襟，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卧房。
他没有阻拦，似乎是觉得她闹脾气的时候也有些可爱，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凶。
……
约莫午时，莉芙拉出现在绫华的院子里，她正坐在树荫下独自对弈。
听到脚步声，绫华抬眼看过去，一束漂亮新鲜的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身后人的面容，她白皙的脸庞上霎时间流露出惊喜的笑容，圆润的眼稍稍睁大，伸手接过了那束花。
“抱歉，我…睡过头了，答应你的切磋好像已经超时了。”莉芙拉无奈耸了耸肩。
她捧着花束，半张脸都隐匿在花瓣中，含笑的眼在花朵里若隐若现，语气听上去并无抱怨：“所以这是老师对失约给我的补偿吗？”
绫华向来对一些风雅之物格外钟情，例如她随身携带的折扇，雅乐诗词、棋艺与舞蹈，她平日里也会钻研花道、茶道，这些是她身为世族大小姐的必修课。
莉芙拉自然知晓她也有贪玩的一面，但这种时候送给少女一束花，大致是能够最快令她消气的方法，她便随手变换了一束。
她眸光悄悄亮起，露出一抹赧然的微笑，轻声道：“兄长早早派人告知过我了，老师不必忧心忡忡，即便是失约，我也不会责怪。”
好乖呀。
莉芙拉顺手摸了摸她细密的发丝，见她抿着嘴唇浅笑，左眼角下的泪痣在日光下有些夺目，她忽地想起绫人那张狐狸似的面孔，与眼前少女的脸庞渐渐重合上。
果然是兄妹，长得一般无二。
午时了，切磋是不成了。
她坐在树荫下的桌椅上陪绫华对弈，可惜她并不精通棋艺，不过是讨得绫华喜悦罢了，几轮输下来，她每回都对赢得棋局的绫华褒奖有加，夸赞她聪慧之类的，她极其容易害羞。
而后又去卧房瞧她新买的衣饰，恰好莉芙拉也想起自己有些饰品要送与她，便一道交给了她，看她笑逐颜开，她莫名心情也好。
如此玩闹了一番，两人回到庭院时，托马端着托盘走进来。
他碧绿的眼朝她们看过来，脚步一顿，随即快速把托盘搁在桌上，轻声细语：“夏季炎热，便在厨房做了酸梅汁解暑。”
“托马怎么知道我在这？”莉芙拉眯眼打量他半晌，端起一杯喝了半杯。
他目光飘飘忽忽，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她，似乎颇为犹豫纠结，声如蚊讷：“侍从说的，说是夫人临近午时才到大小姐这里来。”
“咳咳咳，那是因为我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更好地陪绫华。”她语气有些没底气。
说实话她压根无需辩解，托马是整个神里屋敷最知晓她的为人的，起初他还未决定长久待在神里家时，便是她的侍从。
原本他还在记挂昨日饭桌上与她拌嘴的事，没想到她早已抛之脑后，反倒是他…
绫华笑而不语，眸子安静地注视着，低头抿了口冰冰凉凉的酸梅汁，心想托马可真是可靠呢，既能辅佐兄长，也能把偌大的神里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他甚至能管住老师。
有时托马与莉芙拉发生些微不足道的争执，她和绫人兄长都是置身事外的，因为多半是老师强词夺理，为避免祸水东引，他们一致觉得还是莫要插手为好，毕竟托马很少会犯错。
老师平时看似沉稳漠然，相处久了，也能品味到她性子聒噪的一面。
绫华默默望着，视线忽地看向劈面连廊的尽头，一抹浅色的身影立在那儿，兄长…
自她记事起，兄长便循规蹈矩地做好社奉行继承人的分内事，终日乾乾，克己复礼，而她则无忧无虑成长，无需如他那般殚精竭虑，有时也会想，兄长若有一日为自己思量，她必然支持。
她早知兄长心悦阿雀，也曾为他们二人心焦忧虑过，生怕就此错过，幸而兄长并非那样踟蹰不前的人，他能做出联姻的决定，绫华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无比欢喜的。
父母相继离世后，家族动荡不定，独木难支，本以为唯有兄长一人支撑，实则从那时起，莉芙拉便始终站在神里家背后，即便风雨飘摇，外界的恶意与压力接踵而来，她都陪伴在他们兄妹左右，不曾有半步远离，她陪同兄长度过了神里家最昏暗的时期。
绫华私心地认为，兄长身边的人合该是她，若是没有后来鹰司家认女，阿雀也会理所应当成为神里屋敷的女主人，她的嫂嫂，兄长的妻子。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他似乎仍在熟睡中，阖着眼的样子透出几分乖顺，但这词和他本身格格不入。
绫人约莫只会用些手段把别人调教得服服帖帖，乖巧顺眼。
窗外透进来一丝微薄的光亮，纱帐半遮半掩，窥不见全貌，看起来天色尚早。
莉芙拉低头看了眼，身上只披着件里衣，肌肤的红痕若隐若现，掀开被褥一看，不免有些咂舌，他入睡前竟还特意穿戴整齐。
那股淡然清雅的香气萦绕鼻尖，混杂着些微她体内的苦味，她忽地倾身亲了下他。
魔力无法在阿雀的身躯里运用自如，兴许是调和不当的关系，她近日用魔法愈发吃力，胸口总是没由来地一阵闷疼，偶尔晨间喉咙里会有淤积的血液，身体只在稍稍靠向绫人时会觉得舒坦。
…她的灵魂宿在他的体内。
吻过他的唇角，莉芙拉胸口堆积的躁郁疼痛都退却许多，她侧脸倚靠在他的身上。
她喜欢用指尖拨动他的嘴唇，如同纸片般菲薄的一片，轻轻挑开，就能看见他白里透红的唇肉，以及藏在口中的舌。
往常比起腻腻歪歪地和他待在一起，她会更喜欢独自修习的时光。
而在绫人这里，她变得闲散惫懒，像那些世俗儿女一般留恋沉迷于爱。
力量于她而言有些可有可无，比起总是孤身只影面对一成不变的日子，莉芙拉仿佛一夕之间融入了提瓦特，变成了万千人中的一份子，她不再独立强大，有了弱点，也学会了爱。
棽棽听到这些话估计会痛骂她一顿，毕竟她也好些天没有露面了，那本象征着初衷与力量的魔法书被她遗忘得很彻底。
不知不觉她又陷入了睡梦中，再次睁开眼，她变换了位置，睡之前明明靠在绫人身上，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他从身后揽着。
他下颌轻轻抵在她的颈窝，唇齿间喷洒的热息在她肌肤上泛起一层疙瘩。
“睡得好吗？”
绫人轻易就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化，紧扣住她腰腹的手松了力道。
她脸颊发热，闷不吭声点了点脑袋，下一秒突然坐了起来，看向窗外乍泄的日光。
莉芙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衣衫松松垮垮脱落在臂弯，光洁的后背一览无余。
“忘了要去绫华那儿了。”
时候早已过了，家仆在门外叫过两次，她睡得正香，绫人并未搅扰她休息。
他轻轻哼笑，抻长手臂捞过她的腰肢，把她带入怀里，另一只手在她后脊背上留下不轻不重的抚摸，凸起的脊骨有些硌人。
“现在才想起来吗？”绫人细长骨感的手一遍又一遍摸过她的肩背，在一道清晰的齿痕上停留片刻，“绫华她不会怪你的。”
莉芙拉呼吸微滞，连忙拉起耷拉在臂弯的里衣，回头时皱了皱眉：“答应的事怎好反悔？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太不上心了。”
被她数落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绫人默默收回了手，甚至替她拢紧衣襟，思忖半晌，才温声开口：“是我近日懒散了，竟还要你反过来提点我，想起来是有些冷落绫华了，那便一同去吧。”
说罢就抱着她起身换衣，莉芙拉瞥了他一眼，见他站在置衣架前迟疑不定。
她利利索索换上浅色剑道服，踮着脚缓缓走到他身后，双手猝然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向他的后背，闭眼长长吸了口气。
绫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置可否。明明方才还义正辞严地对他说教，这会儿就自己破坏了规矩，他唇角隐约勾起一抹笑。
他正欲伸手拿过置衣架上的外衣，身后一只手明显比他动作快，先他一步取走。
“怎么？”
他转过身，垂眸打量她一眼。
莉芙拉朝他眯眼一笑，慢吞吞地冲他伸出了手，将重工的外衣披在了他肩上。
“突然想起来我还没给你穿过衣服，稻妻人不是都是妻子为丈夫更衣的吗？”
她双手将繁复的衣襟合拢，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领口。
绫人眸光微微晃动，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浮现出些微讶然，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凝视，他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那双清润的眼中映出少女犯难的脸庞，他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说：“都是些刻板的规矩，古来女子便娴静温顺，愿意为丈夫宽衣罢了，如今世人早已撇弃那些繁文缛节，做你自己便好。”
“…我也愿意给你宽衣。”莉芙拉低着头咕哝了一声，似乎觉得这话不符合她的性子，声音愈发的小，就差把脸埋在他身上了。
绫人眼底流露出揶揄的笑意，抚弄她发丝的手辗转到她的耳垂，微微发烫。
“夫人乐意的话，我自然随你摆弄。”
…夫人。
他极少叫出如此肉麻的称呼，多数时候是叫她“阿雀”，想要捉弄时就叫一声“阿姐”。
夫人郎君之类的倒是从未有过。
莉芙拉面上燥热难挡，觉得头顶如同岩浆喷发一般冒出热气，揪住他衣襟的手突然间不受控制，把他刚系上的领口扯开，紧实沟壑分明的腰腹映入眼帘，她一头就钻了进去。
“……”
光天化日，绫人衣衫外敞。
他无奈地低下头，瞧见她整颗脑袋被他宽大的外衣遮挡，温声：“这又是怎么了？”
“…别问了，都怪你。”
莉芙拉声音闷在他的胸口，传出来时有些模糊，她一面想着尽快帮他穿好衣服去寻绫华，一面又情不自禁在他身上停留，她颇有些坏心眼地伸出舌尖，沿着他腰腹流畅利落的线条舔吻，手指在他胸前使坏，捏着揉了揉，手腕忽地被他拽住。
“又不想宽衣了吗？”绫人垂眼扫过，视线落在她张嘴伸出的舌头上，她舔咬过的肌肤上都留下湿润的水渍，与他腰身牵出细长晶亮的线，他呼吸一重，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开。
两相对望，他颈上喉结微动，忽地难以自持地压低下颌吻住了她。
莉芙拉仰着头艰难地与他交换吞咽，他眉宇间情绪浮浮沉沉，低眸睇住她的眼，看起来得心应手的模样，神色淡然，却勾住她的小舌暴露在空气中，眼看着那片可怜的舌颤抖，无地自容。
“绫人…”她唇角流下一抹湿润，嘴唇微张着轻声喘气。
他手掌依旧扣紧了她的后颈，不容许她后退半分，他慢条斯理地将舌吐出，与她的紧密交缠，而她恰好能看见这令人羞臊的一幕。
绫人嗓音有些喑哑含糊不清：“难受吗？”
“嗯…”她胸口起起伏伏，眼底一片湿润，他仿佛像是在进行一场嬉闹的游戏。
他敛起眸子，缓缓收起脸上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神色，抬手揩拭她的唇角，指腹轻柔地安抚她的唇舌，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笑：“阿雀不是很喜欢这种玩闹吗？”
莉芙拉意识到他是在‘惩罚’自己对他又啃又咬的行为，顿时眼神染上幽怨，抬头深深地望了他半晌，胡乱拉扯了下他敞开的衣襟，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卧房。
他没有阻拦，似乎是觉得她闹脾气的时候也有些可爱，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凶。
……
约莫午时，莉芙拉出现在绫华的院子里，她正坐在树荫下独自对弈。
听到脚步声，绫华抬眼看过去，一束漂亮新鲜的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身后人的面容，她白皙的脸庞上霎时间流露出惊喜的笑容，圆润的眼稍稍睁大，伸手接过了那束花。
“抱歉，我…睡过头了，答应你的切磋好像已经超时了。”莉芙拉无奈耸了耸肩。
她捧着花束，半张脸都隐匿在花瓣中，含笑的眼在花朵里若隐若现，语气听上去并无抱怨：“所以这是老师对失约给我的补偿吗？”
绫华向来对一些风雅之物格外钟情，例如她随身携带的折扇，雅乐诗词、棋艺与舞蹈，她平日里也会钻研花道、茶道，这些是她身为世族大小姐的必修课。
莉芙拉自然知晓她也有贪玩的一面，但这种时候送给少女一束花，大致是能够最快令她消气的方法，她便随手变换了一束。
她眸光悄悄亮起，露出一抹赧然的微笑，轻声道：“兄长早早派人告知过我了，老师不必忧心忡忡，即便是失约，我也不会责怪。”
好乖呀。
莉芙拉顺手摸了摸她细密的发丝，见她抿着嘴唇浅笑，左眼角下的泪痣在日光下有些夺目，她忽地想起绫人那张狐狸似的面孔，与眼前少女的脸庞渐渐重合上。
果然是兄妹，长得一般无二。
午时了，切磋是不成了。
她坐在树荫下的桌椅上陪绫华对弈，可惜她并不精通棋艺，不过是讨得绫华喜悦罢了，几轮输下来，她每回都对赢得棋局的绫华褒奖有加，夸赞她聪慧之类的，她极其容易害羞。
而后又去卧房瞧她新买的衣饰，恰好莉芙拉也想起自己有些饰品要送与她，便一道交给了她，看她笑逐颜开，她莫名心情也好。
如此玩闹了一番，两人回到庭院时，托马端着托盘走进来。
他碧绿的眼朝她们看过来，脚步一顿，随即快速把托盘搁在桌上，轻声细语：“夏季炎热，便在厨房做了酸梅汁解暑。”
“托马怎么知道我在这？”莉芙拉眯眼打量他半晌，端起一杯喝了半杯。
他目光飘飘忽忽，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她，似乎颇为犹豫纠结，声如蚊讷：“侍从说的，说是夫人临近午时才到大小姐这里来。”
“咳咳咳，那是因为我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更好地陪绫华。”她语气有些没底气。
说实话她压根无需辩解，托马是整个神里屋敷最知晓她的为人的，起初他还未决定长久待在神里家时，便是她的侍从。
原本他还在记挂昨日饭桌上与她拌嘴的事，没想到她早已抛之脑后，反倒是他…
绫华笑而不语，眸子安静地注视着，低头抿了口冰冰凉凉的酸梅汁，心想托马可真是可靠呢，既能辅佐兄长，也能把偌大的神里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他甚至能管住老师。
有时托马与莉芙拉发生些微不足道的争执，她和绫人兄长都是置身事外的，因为多半是老师强词夺理，为避免祸水东引，他们一致觉得还是莫要插手为好，毕竟托马很少会犯错。
老师平时看似沉稳漠然，相处久了，也能品味到她性子聒噪的一面。
绫华默默望着，视线忽地看向劈面连廊的尽头，一抹浅色的身影立在那儿，兄长…
自她记事起，兄长便循规蹈矩地做好社奉行继承人的分内事，终日乾乾，克己复礼，而她则无忧无虑成长，无需如他那般殚精竭虑，有时也会想，兄长若有一日为自己思量，她必然支持。
她早知兄长心悦阿雀，也曾为他们二人心焦忧虑过，生怕就此错过，幸而兄长并非那样踟蹰不前的人，他能做出联姻的决定，绫华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无比欢喜的。
父母相继离世后，家族动荡不定，独木难支，本以为唯有兄长一人支撑，实则从那时起，莉芙拉便始终站在神里家背后，即便风雨飘摇，外界的恶意与压力接踵而来，她都陪伴在他们兄妹左右，不曾有半步远离，她陪同兄长度过了神里家最昏暗的时期。
绫华私心地认为，兄长身边的人合该是她，若是没有后来鹰司家认女，阿雀也会理所应当成为神里屋敷的女主人，她的嫂嫂，兄长的妻子。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