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村长让人假扮成兰君阿姨,就是为了最后把林梦引上山去喂那怪物,而我们则是接下来的猎物。”沈安遥和林谨言在暗处和杂物中潜行着,沈安遥瞥了一眼身侧与自己路线配合默契的林谨言,暗暗揣测着他背后的秘密。

    “对……他们已经开始捕猎了……”林谨言快速扫视四周,似乎全体村民都已经出动来搜捕他们了“剩下的人……有危险……”

    沈安遥看了一眼明处那些手持钢叉和各式农具的村民,轻笑一声开口道:“苏沫沫应该没事,倒是那两个男人——”

    “为什么那么相信苏沫沫却不相信我?”林谨言的声音幽幽地从她身侧传来,沈安遥一顿,随机开口道:“没有,要你现在是一个人的话,我也相信你能没事儿——诶?你怎么不结巴了?”

    “因为急了。”林谨言那双小鹿眼突然暗了下来“那天说的话,有一点我忘了补充——我并不是只认识你两天,是你刚认识我只有两天罢了。”

    “别整蛊,我不接受白月光角色。”沈安遥把头抬得更高了些,林谨言刚想说些什么,沈安遥抬手指了指前面,他把目光从沈安遥脸上移到前方,只见几个村民正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许深和于浩然进了一个房子“我就说吧,苏沫沫肯定没事儿。”

    “你需要多少时间?”林谨言脸上神色不变,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队友被抓而感到丝毫的紧张和担心,他淡淡的看向沈安遥“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包围整个村子,你需要多少时间?”

    “一小时。”沈安遥突然感觉这段对话很熟悉,似乎她总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与某些特定的人进行这种对话,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林谨言掏出无线电,拿在手中晃了晃:“我十分钟之后报警。”

    沈安遥冷冷地抬眸看向那幢房子,眼中杀意渐起:“现在,去救人。”

    沈安遥抓着房顶边缘的横梁翻了上去,林谨言则挽起校服外套袖子从侧面翻了上去,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很漂亮,沈安遥侧目给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林谨言愣了愣,脸一红,突然冒出一句:“你想看其他的吗?”

    “有机会一定,有机会一定。”沈安遥不等林谨言回话,便准备助跑起跳到下一个房顶上,却被林谨言一把抓住了手臂。

    “下面有人,别急。”林谨言听到了下面人活动的细小动静,沈安遥一瞬间有些懊恼,刚刚自己居然失误了“你也别紧张,紧张就会犯错。”

    “大意了——”沈安遥看向紧紧抓着自己的林谨言,细细思索着他的那些话“所以你为什么说你已经认识我很久了。”

    “暂时保密。”林谨言突然笑了,眼角弯弯的,看起来还是那种害羞的笑容“路过你身侧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你记不住也很正常,等到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他轻轻放开沈安遥的手,下面的人大概已经离开,他先冲了过去跳到了对面的房顶,沈安遥皱了皱眉头,紧跟着也跳了过去,两人一起奔向那关着许深和于浩然的屋子。

    二人从那屋子的二楼窗户溜了进去,他们的脚刚沾地,便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和刀锋敲击墙面的声音正向这个房间靠近,林谨言和沈安遥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窜进柜子里藏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藏床底我藏柜子……”沈安遥压低声音扶额道,柜子的空间太狭小,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沈安遥几乎能感觉到林谨言的心跳。

    “我知道。”林谨言微微低头道,他和沈安遥其实身高差不多,沈安遥的头顶差不多和他的眉毛平齐,此时他的唇几乎能碰到沈安遥的鼻尖,他的心脏狂跳了起来,沈安遥身上栀子花的香气让他仿佛回到了他初次见到沈安遥的那一天“但是我怕柜子里太黑,你一个人害怕。”

    沈安遥有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别整蛊——!!!”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那一瞬间沈安遥突然被林谨言拉进了怀里,那个瞬间仿佛自己扑进了一个满是肥皂泡泡的浴缸中,柔软温暖的触感和肥皂水的清香占据了沈安遥的全部感官。

    林谨言一只手紧紧揽着沈安遥的腰,一只手的食指轻轻贴在沈安遥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沈安遥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林谨言并没有把手从她的腰上和唇边放开,力气反而还偷偷大了一点。

    他收紧了揽着沈安遥腰的手,仿佛掐着一只小白兔的柔软腰肢似的,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则轻轻抚上了她的唇,微微用力摩挲按压着,在这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林谨言第一次把她的脸看得如此真切,他第一次发现沈安遥耳垂下方的脖颈处有一颗他从未注意过的痣,那颗痣太小太隐蔽,导致他从前远远地看着她时从未发现它的存在。

    柜门外那个人正在房内踱着步,刀锋跟着他的步伐在地面上来回摩擦着,沈安遥思考着此时冲出去徒手与其搏斗的可行性,突然感到自己胸前传来愈来愈急促的跳动感,那是林谨言的心跳,他热烈的心跳穿透过二人紧贴的身体,传递到了沈安遥这里。

    沈安遥微微抬眸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疑惑他在紧张什么,林谨言喉头滚动,把脸别向一旁,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时间他感到怀中的女人也滚烫的如同一团火,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松手,否则自己将会被烫伤,但感情此时却占了上风。

    “林谨言,你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离她近一些吗?”他在心中自语着,不再动放开她的念头。

    柜门外的人似乎很烦躁,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来回踱步,这时,又有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提着刀的人赶忙开了口:“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我没找到他!”来人的语气重透露着焦急和沮丧,提刀的人狠狠地把刀劈在地板上,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那提刀的人又说:“不等了,就按我说的办!不能埋下祸根!”

    两人急匆匆跑出了房门,沈安遥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想开门出去,却不想没能推开林谨言,她抬眸撞上了林谨言晦暗不明的眼神,二人沉默片刻,沈安遥突然掐了一把林谨言的腰,林谨言吃痛的松了劲儿,沈安遥直接从他怀里溜了出来,打开柜门出去了。

    “腹肌练得不错。”站在柜门外的沈安遥冲在柜子里发愣的林谨言歪了歪头,随后转身走了,林谨言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跟了上去。

    二人贴着墙根悄无声息下到了一楼,一楼的小客厅里只有三个人在把守,许深和于浩然被扔在柱子旁边,似乎已经醒来了,于浩然激烈挣扎着,要不是嘴里塞着布条,他此时估计已经骂开了。

    沈安遥和林谨言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次沈安遥特意用了一种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前几次交换眼神都把她自己坑大发了,这次她决定不能再放任林谨言了。

    林谨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两人很默契,沈安遥率先冲向了那个正坐在地上抽旱烟的男人,而林谨言紧跟其后扑向了正在磨刀的男人,沈安遥留了个心眼,她回头瞥了一眼林谨言,此时林谨言已经从那男人背后单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把地上的酒瓶碎片准确无误的扎进了他的大动脉。而沈安遥则顺势用那旱烟烟枪卡住了男人的脖子,随即扭断了他的脖子,这瞬间第三个人扑了过来,林谨言脱手而出一片酒瓶碎片,那碎片瞬间划破了男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沈安遥一脸。

    林谨言快步走来,单膝跪下准备用自己的袖子给沈安遥擦去脸上的血迹,被沈安遥拦住了。

    “有洁癖就别勉强自己了,”沈安遥把他的手臂挡到一旁“刚刚闻到你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了。”

    “没关系,我乐意。”林谨言强行用袖子替沈安遥擦去了血迹,两人眼神交汇之际,好似看见了对方眸底因为嗅到血腥味而苏醒的野兽。

    二人随后给被绑住的许深和于浩然解开了绳索,四人刚走出屋子,便被循声而来的村民围住了,两头刚刚确认过眼神的野兽仅凭心理感应便能知晓对方下一步的计划,直接一齐冲向了自己的猎物。

    围上来的村民被二人屠杀殆尽,一时哀鸿遍野,扒在房梁上的于浩然和许深看着尸山血海中那两个穿着校服的背影,越来越怀疑人生了。

    “这是……?”这时,叶茜等人从小路偷偷回了村子里,听见这边有惨叫和打杀声,以为是村民在残杀留在村子里的几人,便急急赶了过来,没想到却看见那两个学生开大的场景。

    沈安遥眼中杀欲还未退散,她瞥了一眼叶茜身后的林梦,林梦本就被吓得神志不清了,被满身鲜血眼神疯狂的沈安遥这么瞥了一眼,内心直接崩溃了,紧紧贴住叶茜的后背哭了起来。

    叶茜给众人解释了自己在山上的遭遇,听得许深和于浩然一愣一愣的,林谨言开口道:“我已经报警了,等一下警察就能来救我们了。”

    “没事小林,你和小沈的存在已经让我们很有安全感了。”许深回想起刚刚两位学生的神勇,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对他们表示着肯定。

    “但是警察来之前,我们怎么办?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们又该怎么解释呢?”叶茜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了许多脚步声,沈安遥神情淡漠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警察来之前,先玩会儿。”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提着砍刀的男人带着一众手持农具当武器的村民压了过来,他的砍刀上还滴着血,沈安遥看着那滴落的血液,困惑地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村长带领我们走到今天,你们区区几个外乡人,甚至是几个女人!怎么可能打败我们!怎么可能打败我们的神!”领头的男人一边嚣张的笑着一边挥舞着砍刀,叶茜望向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面还有许多举着火把的女人。

    “村长?是他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娇娇的女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沫沫浑身是血得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原来这位是你们的信仰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玩过头了,把你们的信仰玩死了,早知道在他跪着求我的时候我就收手好了呜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村民惊恐地看着苏沫沫脚下那具四肢全无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他活着的时候,手脚就没了哦哈哈哈哈哈。”苏沫沫一脚把尸体踢向了村民的队伍,领头的男人颤抖着蹲下,把尸体翻了过来。

    尸体的脸就是村长本人的脸。

    他气得浑身发抖,抄起砍刀冲向沈安遥一行人,村民们也冲了过去,这时却听见四周房顶上、山林中传来密密麻麻的奔跑声、嘶吼声。

    村民们瞬间吓得呆愣在了原地,有人被吓掉了手中的武器,沈安遥勾起唇角,顺手递给林谨言和苏沫沫一人一颗糖,她笑着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伸手拿下了那根糖果棍:“好好享受。”

    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从山上冲进了村子里,沈安遥抄起地上村民落下的钢管冲向了那一张张怪异而惨白的脸,林谨言则捡起了鱼叉,苏沫沫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几人,把糖果扔进嘴里:“站在这儿就好,实在不行把眼睛闭上吧。”随后将几人拦在身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徒手拦住了一个个扑过来的怪物。

    “那女人!那女人还活着!神没吃她!她逃走了!神才下山的!”一个老妇边逃命边指着林梦吼道。

    “神不是只有一个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一个男人尖叫着问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个问题,便被背后追上来的怪物一口咬掉了头颅,一时间鲜血飞溅。

    就在场面混乱不堪时,一阵枪声传来,警察赶到了!

    沈安遥几人听到枪声的瞬间,迅速解决掉了身边的敌人,并顺势用武器割伤了自己,装出一副逃窜的狼狈模样。

    怪物毕竟是肉身,不是灵体,抵挡不住现代热武器,很快被警察消灭了,警察看着地上那些伤口奇怪且被杀手法残忍的怪物尸体,陷入了片刻的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神态,准备处理后续事宜。

    沈安遥偷偷溜到了角落里,她回头望了一眼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感动和快乐中的几人,随即转身走了。

    她又来到了那个小木屋门前,刚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着,她期待自己的判断和预感是错的,缓缓将手伸向了门。

    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从背后抓住了,她闻到了那股肥皂水和淡淡消毒水交织的味道,其中还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你得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林谨言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他感觉到了沈安遥手部的颤抖,他也看见了那男人手中砍刀上滴落的新鲜血液,他不会杀死村民,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宰杀牲畜,唯一的可能只有——

    沈安遥微微垂眸,眼神轻轻地落在了那只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心中沉思片刻,推开了门。

    兰君阿姨的尸体就躺在那猪圈的中间,她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刀口,鲜血已经凝固了,她安静的闭着眼,不像是死了,那嘴角的一抹微笑甚至让人觉得她是睡着了,甚至正做着什么美梦。

    沈安遥闭上眼,准备迎接那熟悉的疼痛,但那疼痛却久久没有到来,迎接她的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和耳边轻声的呢喃:“不是你的错。”

    但一瞬间,那温暖和呢喃都消失了,她愣愣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教室,教室里的同学们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女的发什么疯呢?站门口哭什么?”一个女生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哭了?沈安遥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眼角早已湿润。

    她怔怔的穿过那一片嘲笑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回头望向苏沫沫和林谨言的座位,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她桌前,是夏槐。

    “安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夏槐一脸委屈愧疚得低头看着沈安遥。

    “天啊,她人真好,还给沈安遥道歉。”同学们又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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